赵书语:“过屁过,独守空房吧你!”
一刀直插心尖尖,祝夏睁开眼睛,声音沉下来,“绝交了。”
赵书语双手鼓掌,“好,再见。”
电话挂断,赵书语还扒着门框不愿意离开,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大晚上的在这做独脚侠。
刚好隔壁病房出来一个男生,应该是那断腿帅小伙的同学,赵书语笑眯眯地朝对方招手。
对方一看赵书语长那么漂亮,立刻便凑了上来,“姐姐晚上好。”
赵书语笑意更浓,“可以帮我个忙吗?我这腿脚不方便,有点事情想找医生,但是又怕他不在办公室,我跑了个空。”
“哦,你要找哪个医生啊?”男同学问。
赵书语指了指邵奎的办公室,“就是那个办公室的医生。”
“哦,你说邵医生啊?”男同学想也没想说,“他在呢,不过他现在应该没时间,你先回床上等一下,等他出来我让他过来找你?”
“嗯?”不用不用不用,赵书语一急,差点没站稳摔了。
男同学眼疾手快扶住赵书语,恰时不远处办公室门打开,邵奎率先走出来,他似乎有所察觉,偏头看过来,赵书语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第一反应是直直摔进了男同学怀里。
邵奎脸上一沉,眉头皱起来。
这点表情变化没能逃得出赵书语的眼睛,赵书语莫名舒爽,勾唇一笑,手臂一抬扶住男同学的手臂小声说:“哎呀,我好像又不需要医生了,弟弟你可以把我送回去吗?”
当然可以!
男同学立刻扶着赵书语往病房里走,转身之际,赵书语瞥了邵奎一眼,二人四目轻飘飘对视一眼,一个漫不经心地收回,一个眉头拧得更紧。
许愿看她叔心情好像真得很差,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叔……我真的错了……”
邵奎一点许愿的脑门,“赶紧回去!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来这里,你看我揍不揍你。”
许愿一吐舌头,转身跑了。
跑了一半想起来自己遗落在办公室的玫瑰花,又折回来说:“那个花……花……别忘记给陈景迹啊!”
邵奎伸出手就要再弹这臭丫头的脑门,许愿吓地哀嚎一声,捂着脑门就跑了。
许愿这嗓门响亮,赵书语在病房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助人为乐的男同学离开以后,赵书语浑身不得劲地跟祝夏发微信:[我听到了未成年少女的尖叫!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祝夏回得言简意赅:[是你大半夜不睡觉的活该下场]
赵书语恶狠狠,[你活该在情人节独守空房]
祝夏收到这条消息以后干脆利落给自己的手一巴掌,让你欠!让你回!让你大半夜不睡觉!
气哼哼地把赵书语拖进她应该待到老的黑名单,趴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最后从床上爬起来,抱着枕头去了隔壁卧室。
独守空房可以。
独守自己的空房不可以。言言
老公和老公的被窝必须拥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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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祝夏心满意足躺进老公的被窝,一番折腾,她好像真的不困了。
捏着被子一角,鼻间嗅着枕头上浅浅木香,想到傅承限今晚好像真的没给她打电话诶。
不说电话,微信都没有。
他不记得明天是情人节么?
国外虽然不过七夕,但是这几年旅游业越来越大,国外也不缺中国人。
她以前在那边上学,七夕还是有很多人过的。
思考了一圈,祝夏彻底睡不着了。
主要是气的。
手机被她拿手里又扔远,然后捡回来再次扔远,三番五次几道流程,忍不住了。
敲着手机键盘小心翼翼发过去三个字:[睡了吗]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企图这三个字能够顺着网络飘到大洋彼岸,然后钻进傅承限的眼睛里,变成“我想你”三个字。
只可惜,对方好像没收到。
也许是在忙吧。
祝夏叹了口气,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
几秒后,她又想:真的在忙吗?
点头,应该是,毕竟出差。
可是……忙到一个微信都没时间回吗?
确实也有这种可能,比如开会。
可是……之前他就没开过会吗?
于是,婚后第一个情人节,祝夏躺在自己老公床上,盖着自己老公的被子,数了几千只羊,问出了十万个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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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限一踏进国内领域就嗅到了情人节的气息,机场里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接机口更是人满为患,男女老少手里都十分应景地捏着几支玫瑰。
还有捧着一大束,把脸都挡得干干净净,但依然能被对方准确认出,然后冲破人海,撞进这人的怀里。
傅承限长那么大从来没过过情人节,对情人节的印象也只留在他父亲因为常年在部队无法准时回家而特意给他母亲订做花束然后让他拿回家送给他母亲。
仔细想想,生活确实有够无趣。
祝夏的过去,一定不像他。
毕竟她在国外长大,法国是一个单单听名字就很浪漫的国际,巴黎更是一个他只是进出酒店就能被搭讪的城市。
祝夏的过往里,有被搭讪多少次。
想到这里,傅承限蓦地失笑。
他居然能因为这些吃醋。
傅承限思前想后,觉得此时此刻除了见到祝夏,没有别的方式能压下他心中的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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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夏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破窗帘才缓缓睡去,思绪飘到九霄云外,身子像被托在了软绵绵云上,她不明所以地趴在上面,在翻身之际看到了身边躺着的傅承限。
男人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呼吸绵长安静,明明近在咫尺,祝夏却觉得视线模糊,她无法精准地捕捉到傅承限脸上的每一寸细节,只能看到他线条柔和流畅的侧脸。
英俊的像一幅画。
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伸出指尖轻轻碰了下男人的唇。
是软的。
像果冻。
祝夏眼睛一亮,小声喊:“傅承限?”
傅承限似有感,微微蹙眉,翻个身动作娴熟地把她搂在怀里。
他齿间带着清晨尚未清醒的黏稠,哄小孩一般,“别闹。”
两个字酥了祝夏全身。
她轻轻抬起胳膊主动搂住怀里的人,闭上眼睛,翘起唇角,“我好想你啊。”
下一秒,耳边突然跳起不和谐的声音:
“我准备好啦我准备好啦我准备好啦……”
祝夏一惊,猛地睁开眼睛。
身子骨像被突然从高空抛向地面,踏实感和坠落感一同而来,给她额头硬生生铺了一层薄汗。
恍恍惚惚好几秒祝夏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梦,梦境接踵而至,画面逐渐清晰,羞耻感包围肌肤每一寸,然后激起浅红色。
祝夏近乎崩溃地捂住了脸,很久才伸手去摸枕边的手机。
来电人赵书语。
祝夏深深吸了口气,接通,“你最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赵书语不以为然,相当兴奋,“姐妹!情人节快乐!!”
祝夏感觉心里有一股无名火蹭蹭蹭的往上爬,现在正堵在喉咙口,差一点点就能从头顶喷出来。
她长吁一口气,扼制,轻轻喊:“赵书语。”
赵书语显然还没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跷着腿躺在病床上,病房里窗帘全部拉开,阳光铺天盖地。
似乎是有意照顾今天的节日,今天的天气格外得清爽。
七月下旬本该是烈日炎炎,今天却只有
不到三十度。
空气里干干净净,没有半分燥热。
赵书语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不停拨弄旁边床头柜上的玫瑰花。
很大一束,上面沾着水滴。
很是鲜艳。
午后阳光直直照在滑板上,颜色更加夺目。
赵书语眼睛里也映了一片红,如她唇间的颜色一般,她笑,“干嘛啊,瞧瞧你那有气无力的样子,能不能给情人节点面子!”
祝夏忍不住了,咆哮着让她赶紧滚。
赵书语对此咆哮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她心情好,不跟独守空房的可怜人计较。
“来找我呗。”赵书语说。
“不去!”祝夏吼。
赵书语继续折磨,“来呗,带点小龙虾和啤酒,咱们俩去医院顶楼过情人节啊。”
祝夏冷笑,“喝完送你上路是么!”
“啧,你瞧瞧你,不小心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了吧。”
祝夏让她赶紧滚。
赵书语“哎哟”一声,“真的啊,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陪我。”
病房里的人絮絮叨叨,脸上笑意不减,声音也叽叽喳喳像偶落在窗棂上的鸟。
邵奎在门口听了几耳朵,笑笑没进去打扰,只是听到其中几句话,他掏出手机给自己好兄弟发微信问对方在哪。
傅承限跟他向来不废话,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直接发过来一个定位。
眼下等了好一会儿邵奎也没能等到定位,只能给对方打电话,结果被告知关机。
娴熟地把电话打到蓝京那,才得知好兄弟今天回国。
哦,回国了还没告诉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