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千金 (南慕野)

第16章
　　季惟带着姜雅宝上楼补妆。
　　“多谢大哥来救我。老太太们可真热情。”姜雅宝压低了声音，对季惟道谢。
　　季惟看了她一眼。她今天的打扮，颇为吸引人。难怪老太太们都盯着她，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她杏眼明亮，皮肤雪白，红唇娇艳，身穿蓝色星空裙，内衬是绣了金线的星星，外头的轻纱层层叠叠，是渐变的蓝色，从深蓝过渡至浅蓝，犹如在夜空里行走的精灵。既可爱，却又有几分妩媚。既温柔，却又充满神秘。
　　他喉结微动，半晌说：“很快晚宴就要开始了。我在门口等你。”
　　开场舞，从前是季惟和季老太太一起跳的。今年，季老太太没法跳，便让季惟和姜雅宝一起跳。
　　姜雅宝有些紧张。季惟工作忙，他们俩只练习了一回，还是昨天季惟深夜回来，姜雅宝逮住了他，两人在书房里跳了一回。
　　姜雅宝那会儿早已困得直打瞌睡，被季惟搂着带着，就跳完了一支舞。好似自己的拖鞋还滑掉了，脚丫子踩在了他的皮鞋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揉了揉眼睛，看着季惟，说：“为什么我会踩到你啊？”
　　季惟忍不住笑了，姜雅宝感觉到他的肩膀在抖动。她心中羞恼，猛地推开了他，回房睡觉去了。
　　昨晚一时气急，没能多练习几次，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们再练一次？”她小声地向季惟提议。
　　季惟想起昨晚的情形，少女纤细的身子被自己圈在怀里，洁白小巧的脚丫踩在自己黑色的皮鞋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清了清喉咙，说：“不用担心。你跟着我跳就是了。”
　　“我怕踩到你，好丢人。”
　　“不怕。就算你踩到我了，我不叫，没人知道的。”
　　姜雅宝：……
　　晚上七点，晚宴正式开始。季老太太致辞，她满头银发，墨绿色的旗袍，雍容大气，欢迎辞简短而热烈，赢得热烈掌声。
　　宴会提供的是自助餐，方便众人交谈。舞会则在九点正式开始。毕竟，来参加夏季舞会，重点不在吃，而在社交。
　　季惟和时湛，称之为“申城双璧”，历来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全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们。
　　徐夏宁、钟楚意以及适龄的小姐们，都密切关注着他俩的一举一动。想找机会与他们单独相处，或者能够一起跳舞。
　　而姜雅宝，也因为一直陪伴在季老太太旁边，成为全场男士关注的对象。季家的女儿，就算父母双亡，也依然有着极高的联姻价值。据说她与季老太太和季惟感情都很好，偏偏她从小到大，深居简出，想认识都没有门路。今天这样的好的机会，又岂能错过？
　　娇娇软软的小仙女，坐在长长的餐桌旁，团花锦簇，看起来就很友好呀。
　　于是，很快，她的身边就围满了年轻人，主要是年轻男子。
　　姜雅宝不失礼貌地寒暄着，就算已经被第十遍问道：“你在英国学习服装设计呀？”她也依然保持微笑。
　　时湛站在不远处，与人寒暄着，却用余光关注着姜雅宝。她确实变得自信了、美丽了。尽管依然是从前的娇软模样，但是，却仿佛多了一层亮光，不由得吸引人的注意力。
　　大约是她的打扮？上次拍卖会上点翠头面中的一双耳坠，此刻就戴在她的耳朵上，随着她低头、讲话而一摇一摆的。
　　翠鸟羽毛的光泽，完美地与星光裙的金线呼应。她将复古元素运用得是如此地好。或许，她会是新一代的名媛圈ICON。
　　也不知道她在英国有怎样一番经历，才变成今日这番模样。时湛心底有些好奇。
　　这份好奇，驱使他也走了过去。
　　“小忆，好久不见。”他走上前，笑着打招呼。
　　姜雅宝早已在心底将他归类为“渣男”。此时看到他来，也只点点头。
　　时湛不以为忤，高脚酒杯碰了碰她手中的酒杯，问：“怎么自从上次慈善晚宴后，就再没见你出门了？下次有活动了，你也一起呗。大家都很久没见你了。”
　　姜雅宝依然是一副乖巧地模样，说：“是啊，都不得空出门。我得多陪陪祖母，出去国外太久了。”
　　我就是这样子，有本事你吃了我。姜雅宝在心底扮鬼脸。
　　周围的人开始还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没戏，毕竟时湛这样的人也是申城诸多名媛的联姻热门人选。虽然时湛换了不少女朋友，可是哪个男人不花心，结了婚收心就不是事。反而季惟那样不近人情的，不知多少人揣测他是不是同性恋或者性*无能。
　　然而，小仙女娇娇软软地拒绝了时湛的邀请！
　　围观群众的眼睛蹭地发亮了。
　　时湛笑笑，不以为意，说：“偶尔可以出来散散心，到时候我来安排。”
　　他觉得，姜雅宝还记恨着从前的事情，也不多留，转身走了。
　　钟楚意本来看到姜雅宝戴着点翠耳环，已经心有不满；此刻看着时湛走过去与她搭讪，心里的不满和厌憎又增加了一层。
　　她转念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走到姜雅宝身边，笑着说：“小忆，你今天可真美，我们一起拍个照片吧。”
　　姜雅宝当然不好拒绝，钟楚意拍了几张，就站到了一边，站在人群外，对着姜雅宝再拍了几张照片，正好可以看到绿莹莹的点翠耳坠。
　　钟楚意刚刚转身，就看到陆嘉言走了过去，与姜雅宝打招呼。陆嘉言是陆氏集团的掌门人的小儿子，年轻一代里的暖男，刚刚到陆氏旗下的企业工作，温文尔雅、青春活力，比钟楚意小一两岁。
　　钟楚意心中简直如同醋缸一样，咕滋咕滋地冒着泡。
　　看到陆嘉言的时候，姜雅宝微微愣了一下。他身上的气质，跟今晚其他的公子少爷都颇为不同，干净清爽。
　　“季忆，你好。我是陆嘉言，莫语服饰的设计师。”陆嘉言笑着，自我介绍。
　　姜雅宝不由得眼睛一亮，莫语服饰，国内一线的服装品牌。
　　“你在圣马丁？做完毕业设计了？”陆嘉言继续问。
　　姜雅宝摇头：“还没，因为要回国照顾祖母，暂时休学了。”
　　“如果有时间，欢迎你到莫语来，做我们的设计师。我们的风格，相信你会喜欢的。加个微信，我给你看看莫语的情况。”陆嘉言提出了邀请，拿出了手机。
　　周围一众公子少爷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着陆嘉言就这样几句话，就加上了季忆的微信。
　　居然有人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加了微信！还聊得很欢！
　　他们两人已经开始在谈论莫语服饰的风格和款式了。继而讨论到今年秋冬季节的时尚趋势。然后就是某某某设计师，各种听不懂的术语！！！
　　围着的人渐渐就散去了。没办法，到底都是场面上的人物，姜雅宝与陆嘉言聊得这么欢乐，自己感觉很多余，插不进去话，还不如避开地好，省得尴尬。
　　就怕情敌有文化！
　　姜雅宝没想到，自己不能去梵末服饰了，但是，却遇到莫语服饰的少东家。她不知道要扮演季忆多久，至少大半年肯定躲不过去。这段时间，能有个地方了解服装设计行业也好。
　　陆嘉言是从纽约帕森斯学院回来的，正经科班出身，有很多想法和见解。姜雅宝觉得，这是自己成为季忆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有些开心。
　　季惟应酬了一圈，再回头找姜雅宝，发现她还坐在餐桌边上，与陆家小子聊天。他看看腕表，不由得皱眉，已经整整一个小时了，还在聊。而且，笑得那么开心。
　　他走过去，屈指敲了敲桌面。
　　姜雅宝和陆嘉言齐齐望过去，陆嘉言忙站起身来，伸手，说：“惟哥，你好！”
　　季惟慢慢伸出手来，碰了一碰，很快又收回来了，说：“嘉言，好久不见。之前听你妈妈说，是准备跟美国的劳伦斯家族的小姐订婚？”
　　陆嘉言闻言，一张脸涨得通红，极快地看了一眼姜雅宝，连连摇头说：“都是我妈妈乱说，根本没有的事情。只是班上的同学，我妈她误会了。”
　　季惟一笑，说：“也是，父母辈总是希望儿孙辈早日成家立业。”
　　陆嘉言面上的潮红才退去了。
　　季惟转头对姜雅宝说：“舞会就要开始了，准备一下。”
　　他的神色有些冷。
　　姜雅宝察觉出细微的区别，也不知道谁惹他不高兴，立刻起身，对陆嘉言说：“我先去了。回头联系。”
　　季惟的神色又冷了一些。
　　舞会的暖场音乐已经开始，主持人也在提示，舞会马上就要开始。
　　季惟牵着姜雅宝的手，一起走向舞池。他的手有些用力，脚步有些快，姜雅宝险些跟不上，看了看他的表情，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快步走。
　　好在很快就走到了舞池旁边。
　　主持人看到季惟和姜雅宝已经就位，啪地打了个响指，朝灯光师做了个手势。
　　全场的灯光暗了下去，只有两束淡黄色的光，照在了季惟和姜雅宝的身上。
　　华尔兹优雅而曼妙的音乐响起来了。
　　季惟牵着姜雅宝的手，滑入舞池，翩然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