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等季惟的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季远泽对待季惟一贯的态度。
这边开完会,季惟就驱车前往悦榕庄。虽说他不在季氏集团任职,但是,他确实也没办法做到全然置之不理。
季氏集团是季家几代人的心血。纵使他再反感父亲的专断独行,却始终是季家的一份子。季家出现危机的话,他必然是要全力守护的。
季氏是申城的世家,按说池家不应该这般与自家对着干才是,也不知对方这般大张旗鼓,打的是什么主意。
到了悦榕庄,进了包厢,季惟不由得微微一怔。久未出来的时老爷子,就坐在上座,季远泽做在一旁。
时老爷子在申城算是泰山北斗式的人物,当年与季家爷爷合作多年,交情不浅。虽已年过八十,却也依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季惟走上前去,微微倾身,笑着问好:“时爷爷。”
时老爷子说:“阿惟来了,快坐。看你这些年投资,很是成功。真是虎父无犬子!”
季远泽在一旁笑着说:“老爷子谬赞!尽是年轻人,瞎倒腾。”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也带着欣慰。季远泽看了一眼季惟,自己这个儿子,除了反骨,其他的都是很拿得出手的。
时老爷子捋了捋胡须,说:“我看阿惟投资的企业,都是科技行业,确实是有想法。不断地创新才有可能带来新一波的经济增长。难得难得!年轻人,肯扎扎实实做实业,着实不易!资本流向这些领域,也是实实在在为国家做贡献。不像我家那个小子,总是投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投什么电影、游戏、娱乐,都是给人玩物丧志、消磨斗志。改天,我让他也跟你学习学习。”
季惟淡笑,说:“国家经济强大,必然伴随文化强大。我们的电影、游戏,若是能像今日美国好莱坞一样,成为全世界的标杆,也是一项重大贡献。时湛做的,也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时老爷子一听,说:“说得在理。倒是我理解浅薄了。”
正在此时,包厢的门又推开了。进来两人,领头的人快步走到时老爷子面前,微微倾身,伸出手来,笑着说:“老爷子,难得您有空出来!”
季惟当然认得此人,乃是申城市长。胡市长早年下放农村时,突发重疾,好巧不巧,正是当时回乡小住的时老爷子救下了,乃是救命的恩情。待后来,胡市长在申城十年仕途生涯,关系更是亲密了。
几人互递名片,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喝酒。酒过三巡,席面上已是十分热络。
季远泽就开口了:“胡市长,金盛集团此次来申城,活跃市场,又带来税收,当是好事。只是,来者是客,当地的规矩,还是该遵守。他们的路子,听说是野了些,搅黄了不少项目。”
胡市长本就是从京城来申城的,对于池家的金盛集团,再熟悉不过。池家三少一向作风跋扈。他笑着说:“这事我略有耳闻,回头我问问。”
时老爷子拿着酒杯,说:“商有商道,申城商会历来团结,关心本市的营商环境。还是应该互相尊重,才是长久之道。”
胡市长笑了,满了一杯酒,上好的茅台,酒香清冽:“老爷子说的是。敬您一杯。”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无须再多言。
季惟乃是小辈,基于礼貌,向胡市长敬了一杯酒。胡市长一饮而尽,拍拍他的肩膀,露出笑容来,说:“天合资本做得不错!支持实业,很有眼光!”
接下来,季远泽便与胡市长开始聊如今国际形势、国内经济变化等问题。
再聊了一会,时老爷子年事已高,便起身告辞了。
几人将时老爷子一起送出去。
来接时老爷子的,正是时湛。
时湛自车上下来,看胡市长还在和老爷子话别,他走到季惟身旁,拍拍肩膀,笑着说:“承让了啊!”
季惟攥着拳头,隐忍着,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待送了时老爷子离开,胡市长又与季远泽、季惟稍坐了一会,便也起身告辞。
季远泽与季惟送了胡市长上车,静默了一会,季远泽方道:“一起回去吧。坐我的车。”
上了车,父子俩都沉默不语。
夜晚的申城,灯火璀璨。城市的虹霓,透过车窗,浮光掠影一般,照进车里,明明灭灭。
大约过了一刻钟,季远泽说话了:“阿惟,今晚你能来,我很欣慰。都说上阵父子兵,我如今眼看都六十了,你还不愿意来集团帮我。”
季惟抿了抿唇角,说:“父亲,您才五十五,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季远泽这般示弱,在季惟的记忆里,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季远泽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了些疲惫和感慨,说:“年龄摆在那里,终究是年纪大了,近来也颇觉得力不从心。你心里到底怎么想?偌大的家业,不给你,又给谁?”
季惟说:“季氏集团的高层,有不少是跟着父亲你一起打拼的,也有这些年陆续加入的人,他们能力足以胜任,并不是非我不可。”
季远泽沉默了下来,靠着头枕,似乎在假寐。
父子俩都没再说话。
却是回到家中,季惟准备上楼之时,季远泽忽而喊住了他,说:“阿惟,委屈你了。那个项目……以后还会有更好的项目。”
时老爷子出面了,帮季家这一个忙,那么投桃报李,季惟就该放弃与时湛争夺同一个项目。
季惟一顿,微微点头,说:“我先上去了。”
他一步步地往上走。他终归是季家人,无法对季家的事情,置身事外。
然而,放弃项目,却又终究意难平。他的胸口,堵的厉害。那个项目,前期跟踪了两年,深入的尽职调查半年,会计师、律师也都一一审核过了,拥有世界顶尖的技术。此时放弃,怎能不愤懑?
他回到卧室,仰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两手置于脑后,闭目了好一会,才起身,换了一身运动服,往健身房走去。
健身房里备有沙袋。他戴上拳击手套,使出一身力气,恶狠狠地击打着沙袋。沉重的沙袋被打得“砰砰砰”地直响,在空旷地地下室里回荡着。
想到抢了自己项目的时湛,手上力气不觉就变大了。思绪飘忽之间,又想到昨晚陆嘉言与姜雅宝之间的互动,胸口更是不快,出拳又快又狠。
姜雅宝在自己的房间里画服装设计大赛的设计稿。听到客厅的响动,她本没有多加留意,谁知,她去书房拿书的时候,恰好看到季惟下楼了。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悄悄地跟了下去。
季惟打拳打得很认真,全然不由注意到有人下来了。
他的额头已经全是汗水,板寸短发已经全然湿透,随着他勾拳的动作,汗水甩落,划出一道道弧形,映着灯光而掠出光彩。
他手臂的肌肉贲张起伏,健美而有力。
姜雅宝有些跃跃欲试。她很久,没有遇人练习对打了。
她想了想,屈指敲了敲门。
季惟闻声看了过来,那一眼,含着满满的杀气。
“大哥,要不我们打一局吧?”姜雅宝咽了咽口水,微笑着说。
季惟停了下来,摘下手套,从一旁取过毛巾来,擦着汗,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说:“还没睡?熬夜不好。”
姜雅宝说:“我在做设计稿,刚好有灵感了。”
“上去睡吧。”季惟示意她上去,转身又走到沙袋前,准备戴上手套。
姜雅宝却不为所动,反而也走到了沙袋前,说:“我们打一局吧。我想打了。很久没有活动。”
她的目光,明亮有神,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季惟笑了,说:“忘记上次的教训了?你打不过我。”
姜雅宝有些羞恼,说:“上次我完全没防备,这次必定不会再这样了。”说罢,扬起小巧白嫩的下巴,说,“你是不是害怕了?不敢和我比。”
季惟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说:“还激将法呢?是不是有点幼稚?”
姜雅宝冷不防他突然掐自己的下巴,忙别开,说:“那你敢不敢呢?”
季惟笑着说:“既然是妹妹有令,哪能不服从呢?”
姜雅宝开心地换了运动服,戴上手套,两人在健身房里进入了对峙。
这一次姜雅宝有了防备,不会再轻易出击。她看准了时机,快速冲上前去,拳头直扑季惟的面门。
季惟眼疾手快,用手臂格开了她的进攻。
一计不成,姜雅宝迅速攻击他的下盘。然而,季惟的下盘却是十分稳健,姜雅宝不仅动不了他,还差点就又被季惟压在地板上。
姜雅宝脱身,不由得窜得远远。
两人拳脚相向,你来我往,一时间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季惟发现,姜雅宝当日之所以敢直面匪徒,确实还是因为有两把刷子。与她打拳,很是痛快,他最开始本是有所保留,岂料姜雅宝发了狠一般,各种刁钻的攻击。既然如此,他也就渐渐放开了打,看看她的真正实力究竟如何。
姜雅宝许久没打拳,重新上手,只觉得热血沸腾,对手又是季惟这样的劲敌,逼着她不得不倾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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