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疼疼…”陶卉没忍住,手不由自主地往回缩,眼眶憋得通红。
韩不羁手下动作没停,稳稳地握着陶卉的手腕,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声音很轻:“忍着点,不用凉水浇一下会更严重。”
不知道是不是韩呦和苗苗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太过刺耳,韩不羁这句话竟然听上去格外温柔,哄孩子似的。
这…影帝平时总绷着他的绅士人设,是不是熟能生巧啊?
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挣不脱,却也力道不大,一边往她烫伤的地方“哔啦哔啦”倒水,一边用拇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她脉搏的地方。
尽管这可能只是韩不羁人设自带的一点温柔和安慰,陶卉还是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陶卉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平时大心大肺的什么都不怕,摔个跟头磕碰一下第一反应也不是哭,就忍着。
但吃痛了委屈了绝对不能被人哄,听到有人温声细语地哄自己,准是要哭的。
她一度认为自己的泪腺可能长得畸形,是跟耳蜗是连在一起的。
这会儿陶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滴眼泪“吧唧”砸倒了韩不羁手背上。
估计影帝也没见过这么矫情的事儿逼,被她那一滴眼泪砸得手一抖,然后眉头拧得更深了。
陶卉赶紧抹了把脸:“那什么,我没事儿啊,我不是疼的,我这、这是条件反射…”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怎么疼了,也不是疤痕体质,过两天就好了。”
韩不羁拧开第二瓶水的时候陶卉手抬了起来,看样子还想挥舞着她那只伤了的爪子,反过来安慰一下苗苗和韩呦。
影帝心情很差,没见过这么没长心的姑娘,自己眼泪都没干呢,还要去安慰别人。
韩不羁再次拉过陶卉的手腕,沉声说:“陶卉,闭嘴。”
陶卉被吓了一跳,缩着脖子想,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错觉,她再动可能韩不羁就要飙川渝话骂人了。
那多影响影帝的人设啊,他辛辛苦苦装的逼不都白装了么。
陶卉自认是个识大体的姑娘,人家韩不羁也贡献了两瓶冰冰凉的矿泉水呢!可不能让人家人设崩塌啊!
于是陶卉闭嘴了。
医务人员来得挺快,动作麻利地接替了韩不羁的活儿,先用冰水帮陶卉冲了手臂,酒精消毒,然后用针刺破了水泡的边缘,包扎之前涂了烫伤膏,可能还做了什么别的措施,陶卉没注意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韩不羁气压比她还低,搞得她现在露着手臂都有点冷了,倒是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没刚才那么疼了。
陈导匆匆赶过来:“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烫伤了?”
“是我。”韩呦哭得眼睛通红,“对不起,是陈导,都怪我,是我洒了热水把陶卉姐姐烫成这样,呜呜,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
“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行了你也别哭了,眼睛肿了回头戏还拍不拍啦?”副导演揪着韩呦说了几句,韩呦抽抽噎噎地又道了一圈歉。
医务人员细细叮嘱陶卉:“幸亏用冷水冲得及时,没伤到真皮深层,按时涂烫伤膏,别碰水别感染,一周差不多就能好了。”
“会不会留疤?”苗苗赶紧问。
“起了两个小水泡,可能会留下两个暗沉的印记。”医务人员把烫伤膏递给苗苗,“陶小姐是疤痕体质?”
陶卉摇头:“不是,我伤疤一般消得还挺快的,谢谢您。”
陈导脸色有点差,叉着腰原地转了两圈,下了指令:“陶卉回去休息吧,今天的戏先别拍了。”
历史大剧布景特别麻烦,这个场景布置完一般是要把相关的场次都拍完的,不然人力和物资上都会过度浪费,并且会耽误拍戏的进度。
陶卉下意识地拒绝:“陈导我没事儿了,不用因为我一个人耽误大家进度,我能拍,伤的是左手臂,挥剑的不是右手嘛。”说着挥了挥完好无损的右臂。
陶卉面前围了好几层人,韩不羁站在人群外,眉头深锁。
在陶卉的坚持下,陈导同意继续拍摄。
好在这场戏简单,陶卉只有一句台词,麻烦的是需要吊威亚。
陶卉饰演的人物叫青挽,是个女杀手,只要出场,80%都在刺杀韩不羁所饰演的东翱国三皇子东川,这点十分符合陶卉的心意。
今天这场戏就是青挽第一次出场,在背后一剑刺向东川。
这一剑既要有气势,又要唯美,这个度就有点难把握了。
休息室里,陶卉一袭白衣,宽大的古装衣袖挡住了她胳膊上的绷带,左臂动起来还是有点疼。
苗苗心疼地说:“卉卉姐,争取一条过,过了咱们回去休息,我刚才帮你订了炸鸡!”
“还是你了解我,吃了炸鸡我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陶卉扬着脖子嘱咐,“记得把遮瑕涂厚一点。”
“放心吧。”苗苗把挤出来的遮瑕涂到陶卉脖子上,涂好之后比了个“耶”的手势,“这个遮瑕膏是浔妈从国外带回来的,比之前用的那个还好用!”
陶卉换好衣服画好装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都愣了愣。
因着之前一直在拍战场,帝都秋天又很干燥,空气里若有若无地浮着一层轻尘,刚摔打过的群演身上都是土,主演身上也都是血污。
只有陶卉,像是出尘的仙子,白衣胜雪。
刚才还红着眼眶的人这会儿眉眼间都是清淡,把青挽这个女杀手的神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连说话声音都冷下来,淡淡地问导演和编剧:“怎么样?”
陈导难得露出一点笑意,竖起大拇指:“不错。”
编剧在旁边兴奋地拍着手:“这就是青挽,这就是青挽啊!”
到底是个才21岁的小姑娘,被长辈夸了几句有点不好意思,略带羞涩地垂眸,嘴角轻轻弯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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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畅穿着古装,被假血搞得脏兮兮的,眉眼间英气逼人,小麦色的皮肤更是突出了他硬汉的形象,可惜帅不过三秒,是个一笑就上下牙床都露出来的二哈性格。
这会儿许畅正傻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韩哥,快快快,给我喝口,我要脱水死亡了!”
韩不羁把刚拧开的水递到许畅手里,许畅非常愉快地喝了一口,开始一人分饰两角,捏着嗓子,用细细的声音说:“韩哥,我想喝口水。”
粗着嗓音自己回自己:“喝!喝大口滴!两口够吗?”
再次捏着嗓子:“够lia,谢谢韩哥,韩哥真好!”
韩不羁有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感受到身后的动静,突然转过身去,正好看见陶卉一身白衣从休息室出来,不知道陈导和编剧说了什么,陶卉不好意思地垂眸一笑。
那一瞬间韩不羁突然就想到了徐志摩的《沙扬娜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许畅也听见动静,顺着韩不羁的视线看过去,结果举着的水瓶半天没送到嘴边,愣了一会儿才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韩不羁:“韩哥,新来的小演员叫什么?陶什么来着?”
韩不羁目光紧锁陶卉,没理身旁的人。
“啊我想起来了,陶卉!是吧?叫陶卉?”许畅把水往身旁的桌子上一丢,手背大咧咧地抹了一把嘴,“卧槽,我特么感觉我找到爱情了!”
韩不羁慢慢扭过头,瞥了他一眼。
许畅双手捧心状,还在瞎几把叭叭:“我的心脏,我的心跳得好快,韩哥,我被丘比特射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韩不羁抽出40米的大刀:爱你妈,鲨了你。
众生皆苦,影帝今天是,醋味哒~
第7章
战场上横尸遍野,那种经过厮杀的静谧让人心里发颤,血液和尸首混合着飞扬的尘土,在这个人间地狱里,只有一个人孤立在荒芜里,他就是东翱国的三皇子,东川。
东川手上的剑还在滴血,他浑身都是伤,脚下的步子却走得很稳。
突然身后一阵疾风,东川蓦然回首,一抹白色的身影已经飞至眼前:“何人!”
陶卉吊着威亚从天而降,她饰演的青挽手里一柄长剑气势如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开口,声音冷得像是空谷里的夜风:“取你命的人。”
东川转过身堪堪用剑挡住陶卉的剑,黑色玄铁剑和雕着桃花的白玉剑“锵”的一声撞在一起。
从东川转身那一刻,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气势和那双眸子就令青挽一怔,紧接着青挽看见这个自己要杀的人,胸口深深插着的箭羽,伤口处溢出来的血流涓涓。
“你…”青挽被挡得倒退三步,却见东川突然皱眉,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咔”场务一拍场记板,“《晟珏》,第一百九十四场,第一次,过!”
“Wow,收工啦收工啦!”工作人员欢呼着,几个人冲上去帮陶卉撤掉身上的吊威亚,“辛苦啦辛苦啦,托你的福今天可以早休息喽。”
陶卉没想到自己真的能一条就过,脸上透着惊喜的笑,笑眯眯地跟身边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道谢:“辛苦辛苦,谢谢老师们,谢谢前辈们。”
她揉了揉被吊威亚勒得生疼的肩膀,看见韩不羁正坐在土地上仰头跟工作人员说话,陶卉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伸出手:“韩老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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