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阳光透过罅隙斑驳洒在林荫道间,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滑入学校,停在宿舍楼不远的车位。
标志性枪弹头式外观的豪车轻易吸引过往路人的视线,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单手抚着方向盘,略一思索,给许听风发消息。
消息发出,男人微微往后靠了靠,深邃冷厉的黑眸透过车窗漫不经心打量校园。
一个仅是一言不发坐着便能浑身散发出强势威压的男人,犹如雪原上孤高的狼王,傲气、强大,让人忍不住心生臣服,愿意跟随他前进。
许听风收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拿稳手机,来自谢行止的短信,一共只有三个字加一个标点:“在楼上?”
卧槽大魔王怎么来了?
许听风瞟一眼开开心心摆放装饰的陆南枝,揣摩了一下谢行止的意思,回复:“老板,南枝现在还怕着,你要见她?”
看到“怕”字的时候,谢行止眉峰微微拧紧,揉揉眉心,一锤定音:“宿舍楼3点钟方向的停车场。”
……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许听风难得良心有一丝痛,摸了摸鼻尖,找个借口骗陆南枝下楼。陆南枝以为许听风要送她回南阁,直到在停车场看见那辆熟悉的座驾,脚步猛地灌铅般顿住。
视线隔着挡风玻璃远远和主位上的男人对视,只一眼,便感觉世界天翻地覆摇摇欲坠。那一晚混乱的回忆汹涌而至,支离破碎中是她的挣扎和谢行止的不放过。
陆南枝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脸色“唰”一下惨白。
偏偏她还看见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谢行止微微动了动嘴唇,凭着对他的了解,她认出他说的是:
“过来。”
2
陆南枝不想动,或者说根本动不了。
她的视线就像被他捕捉,明知不能和他胶着,却无法移开。像惊恐盯着捕猎者的小动物,恐惧而瑟缩,任谁看了也不忍心。
颤微微伸手抓住一点许听风的衣摆替自己壮胆,陆南枝又气又委屈地指责:“许听风你这个骗子!”
许听风于心不忍,企图挽回一点自己的信誉度:“惊,老板怎么在这里,我也是刚看见他。”
陆南枝简直想打他:“编借口都不走心,绝交了!”说完便愤愤甩开他的衣摆。
失去有所依托的半截衣角,瞬间整个人从头到脚被一股强烈的孤立无援感笼罩。陆南枝强自撑着一口气和谢行止对视,看见他拿起手机摁了几个键。
谢行止的视线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陆南枝死死罩在他目光可即的地方。眼眸深似暗夜,只余她是瞳仁中唯一的光。
许听风的手机响起来,嗯了两声递到陆南枝耳边。
陆南枝没接,手机被许听风贴近她耳际,谢行止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淡淡传来:“闹什么脾气,过来。”
他的声音一向是好听的,带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姿。似乎没有任何事可以激起他的情绪波动,声线总是含着掌控一切的从容镇定。
陆南枝没有动,依旧提着一口气死死盯着他。谢行止毫不避讳和她对视,眸光沉了沉,补充:“如果你不想我亲自过来请你。”
陆南枝终是瘪掉的气球般噗嗤噗嗤放着气萎靡下去,气呼呼快速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视死如归地坐上去。
上去之后她也不愿意理谢行止,将头偏向车窗外的位置。
许听风看着陆南枝的背影摇摇头,抬手冲谢行止挥了一下,转身去寻自己的车。
车厢内一时陷入可怕的沉寂,陆南枝不说话,谢行止也不开口。
算起来距她拉黑谢行止,已经半个月了。
谢行止单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他穿一身规整的黑色西装,细节一丝不苟,衬得下颌线愈发利落冷削。低头看一眼手腕上钻石机械表的指针,正欲开口,手机震动两下。
许听风到底还是不太忍心,发消息提醒他:“你别凶她。”
谢行止:“……”
将手机扔进置物盒,谢行止没急着发动汽车,沉声开口:“这两周临时去了美国。”
也许他在解释这半个月为什么没出现在她面前,但陆南枝巴不得见不着他,于是依旧一声不吭偏着头。
“脾气发够了,就把我的号码移出来。”
谢行止不管她愿不愿意说话,语气很淡,却是不容置喙的命令。陆南枝有点憋不住,白净的小脸气得红扑扑的:“我不该发脾气?”
说完又觉得不太对,这根本不是她该不该发脾气的问题:“你、你为什么要那样?我们不该那样的,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陆南枝声音软糯,即便已经做出严厉指责他的姿态,看起来仍像只举止坚果抗议的小松鼠般毫无威慑力。
谢行止低低一声笑出来,每一个发音吐词里都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想要把人扯入无限深渊:“哪样?”
陆南枝放在膝上的手指收紧,葱般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泛出无血色的白。与此相对的,是精致纤柔的小脸绯红一片,连脖子根都变成了粉红色。
喉结上下滚动,谢行止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剥干净扔到床上。
陆南枝当然还不到能厚着脸皮把她和谢行止之间发生的事大大咧咧说出来的程度。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和肌肤相接的触感,大脑里一片混乱的电流横冲直撞,再说不出半句话。
她只知道,他们本不应该那样的。
“我不认为做错,也不后悔和你发生关系。”
一句话将陆南枝从混乱中扯出来,震惊地抬头去看他,正对上谢行止宛如深渊的沉沉黑眸。
谢行止面部线条冷峻,不笑的时候有种极强的压迫感。而现在,那股压迫感正一点点收拢,将她整个人牢牢束缚。
他继续开口,每个字都在试图将她拉入和他共同沉沦的深渊:“我说了,我对你是对一个女人的喜爱。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做让人愉悦的事,我并不认为有错。”
陆南枝下意识往后缩一些,即便那天晚上谢行止已经说过类似的话,但再听他说一次对她是对女人的喜欢,仍是觉得难以接受。
手指无意识抚上门把手,陆南枝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他,结结巴巴:“可是……可是我不愿意……”
“不愿意?”谢行止突然轻笑一声,身体向她靠近,一瞬不瞬盯着她:“可是到后来,你不也很舒服?”
陆南枝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小脸爆红的同时想也不想就准备开门逃跑。
然而谢行止动作比她更快,倾身向前抓住她的手,用力往回一带,陆南枝便毫无还手之力回到他的掌控。
趁机俯身在他肖想已久的柔嫩樱唇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谢行止压低声音,用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抗拒的温柔声线在她耳边开口:“枝枝,你乖。”
毫无防备被谢行止亲吻的一瞬,陆南枝整个人僵住。血液凝固片刻,齐齐冲上大脑。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在他还是她仰慕的那个大哥哥时,也是习惯用这句话安抚她。
再回过神的时候,车门已经被谢行止落锁了。
陆南枝急得话都说不清楚,她捏紧小拳头,眼睛红了一圈,好似下一秒就会哭出来。谢行止也意识到不能把她逼太紧,伸手:“手机。”
陆南枝红着眼睛瞪他,恨不得像对待穷凶恶极的罪犯一样戳着他的脊梁数落他的罪行。可到底性子软,最后还是委屈唧唧屈服于邪恶势力,掏出手机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恶必斩恶必灭正义一定会赢!”陆南枝一边对着屏幕戳戳点点,一边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谢行止没听清楚。
“没什么……”陆南枝摇头,将手机举到他面前给他过目:“移出来了。”
谢行止“嗯”了一声以示满意,回身坐好发动汽车,公布接下来的安排:“先回南阁拿东西,晚上回家住……有没有想吃的?”
陆南枝一听“回家住”差点没窜起来,即便知道谢行止的决定难以改变,仍是努力挣扎:“我……我想住南阁。”
果然,她刚说出这句话,谢行止稍有缓和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这次他连看都没看她,双手握着方向盘,下颌线紧绷:“如果你不想永远回不了南阁,最好听话。”
“……”一颗心沉下来,陆南枝脸色苍白着咬紧嘴唇,不再说话。
谢行止常用的威胁方式,就是将他能做到而她绝对不想发生的情况用“如果”句式说出来。他将她的软肋拿捏得很好,她会妥协,也没办法不妥协。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双目失神地望着窗外,视线没有焦点,风景模糊着后退。看久了,好像竟看到了那个刚被谢行止领回谢家的自己。
那时爷爷去世,叔叔为了防止她露面影响他执掌“Atwood”,一整年将她变相关在南阁。她没有正经上过学,一直都靠请单独的家庭教师。大家忙于应对公司业务的这一年,没人再帮她接着请老师,她也就只能自己在南阁翻看爷爷留下的书,画图、摆弄器具。
南阁像是她的壳,即便外界风雨飘摇,只要待在这里,就能很安心。
她的作品取得IFDA金叶奖后,谢行止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陆南枝本以为他只是和叔叔一样,想将她当做牟利的工具。可他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叔叔,将她带回了家。
和陆南枝想象中不一样的是,谢家人对她很好。
谢聿扬夫妇几乎把她当亲女儿对待,甚至远超谢行止谢行舟两兄弟的待遇。谢家是真正的世家大族,谢家兄弟从小接受最严苛的精英教育。到陆南枝这也是不能差的,只是面对这样一个软软糯糯又内向的小姑娘,谢聿扬夫妇也忍不住软了心肠,小公主一样娇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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