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白楚又有些好奇,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琴弦,忽而问道:“三哥,你与安王相熟么?”
沈瑜之对与白音华通信的人是安王这件事全然不知请,故而愣了一会儿才说:“倒是见过几次。”安王性情恣意,无拘礼节,有些实在太过分的言行他都看不过眼,说起来,两人还算表兄弟,同裴昡是一样的。
沈瑜之迟疑了一瞬,还是补上了一句:“你若是见着他,就离远些。”
他从没试过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就这么一句话,脸颊就浮现出了些许尴尬的红晕。
白楚莞尔笑道:“你这声提醒说得晚了,我虽没看见安王的模样,但勉强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了。”她把那天与沈玧之出府,在路上恰巧撞上安王的事说了出来。
沈瑜之眉心微微皱起,奇怪道:“安王是喜好张扬,但不像是会刻意刁难人的性子。”
安王的嚣张跋扈向来都是无差别攻击的,一扫一大片,所以即使他在京中名声极差,但要说跟谁有私仇却也说不上。
白楚眸光流转,带着缓缓漾开的笑意,轻轻拨弄了一根琴弦:“许是二哥不经意间得罪了安王殿下吧。”
沈玧之足不出户,又不在朝中任职,与安王一年都不晓得能不能见上一回,怎么会得罪他?
白楚看着沈瑜之面上疑问渐重,垂眸掩去眼底划过的暗光。
怎么办啊?她真的是迫不及待想看见当沈瑜之知道与白音华私相授受的是安王那时候的表情了。
按着原书中,再过不久宫中会降下旨意赐婚与安王与白音华,对于不知内情的众人来说,这桩婚事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尚未出嫁的少女乍然听闻这消息皆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对白音华是嫉妒也好,羡慕也好,统统化作了同情和惋惜。
在这样的前提下,白音华再适时地向沈瑜之表露自己受冤枉的委屈和哀痛,凭借二人从小青梅竹马的情分,使沈瑜之心软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除非,让他早早知道,对白音华来说,这桩婚事不是别无选择的将就,而是心有灵犀的期许。
……
从白楚这边乍然听闻了这消息,沈瑜之有些心神不宁,安王行事向来无章法,在朝堂之上偶尔都有他荒唐的言行传出来,更别说平常在外了。
京城之中,固而有大半人对安王持轻视鄙夷的态度,但同时也深深的忌惮着。
都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如果得罪了安王,谁知道他会不管不顾地做出什么事来。
没办法,他的身份本身就是最好的保护伞。
除了弑君谋逆等天大的罪过,就是皇上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思及此,沈瑜之心中更添了几分凝重,原本会墨棠轩的脚步一转,来到了经年堂。
他神情担忧:“二哥,安王是不是为难你了?”
他突然过来已经足够让沈玧之惊讶了,心里百转千回,也没想着沈瑜之一开口说的是这个,一时有些忍俊不禁:“什么?”
沈瑜之道:“二哥你别瞒我了,如果安王要是实在做得过分,我同四殿下说一声,总不能就这么忍者他。”
安王那招鸡逗狗的性子,要真想捉弄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么一会儿,沈玧之已经明白过来,大约是白楚把上回遇着安王的事告诉了沈瑜之,才闹这么一出。
他笑意轻浅:“瑜之你放心,此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多提。”
虽然沈玧之常年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瞧着温柔好欺的模样,但在沈瑜之后知后觉想起年少时候被自家二哥支配的恐惧,不由露出一抹讪笑:“那、那就好,果然不愧是二哥哈哈哈。”
他真是关心则乱了,安王敢仗着身份对二哥如何,他还是担心担心安王吧。
沈瑜之轻呼出口气,笑着说:“不过二哥你跟安王是怎么结上怨的?我怎么不记得你们之间还有来往啊。”
沈玧之黑眸温和地看着他:“安王的为人你也知道,说不准就是一时兴起,劲头过了也就歇了火气,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沈瑜之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沈玧之亲和的语气中迷迷糊糊地告辞出来。
路上走到一半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啊,都说是安王主动挑衅,这一时兴起也该有个源头吧?
他凝眉,“览川。”
“奴才在。”
“你去查查,安王和我二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自然不会觉得沈玧之瞒着他是不怀好意,反而心里生起几分不详的预感,总感觉是因为和他有关,二哥才隐瞒了下来。
另一边,安心练琴的白楚收到了沈二少爷送过来的一本棋谱,附赠一张写有“静候”二字的小纸条。
一旁的双喜也瞄到了,还来不及惊讶二少爷怎么会给自家少夫人传信,就忍不住好奇地问:“二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呀?”
白楚明眸一弯,莞尔笑道:“这是有人毛遂自荐要做我师傅呢。”
她的那些小把戏想骗骗沈瑜之容易,要说瞒过沈玧之,怕是绞尽脑汁也难。
至少她如今还探不到他的底儿。
连长公主都不一定知道与白音华来往的是安王,沈玧之是怎么知道的呢?
白楚本就不是能坐得住的人,第二日就兴冲冲地拿着棋谱找上门去了。
对于她的到来,沈玧之备了茶水点心等待已久。
待上茶的丫鬟退下去,白楚笑盈盈地直截了当就说:“二哥,你还知道些什么?不如说出来咱们一起开心开心呀?”
对上她亮晶晶的明眸,里头装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沈玧之哑然失笑:“楚楚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分明是你请我来的。”白楚说得理直气壮。
沈玧之饶有兴致:“我怎么请你了?”
“不是说了静候么?”白楚笑弯了眼,“我可舍不得让二哥等我。”
“是吗?”沈玧之温柔地低头整理着袖摆,“听说楚楚近日与瑜之学琴奏乐,好不热闹?”
“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听你弹上一曲。”
白楚笑道:“我可不平白给人弹琴的。”
沈玧之意味不明地露出一抹浅笑:“除了三弟?”
“他是我师傅呀,就当是束脩了。”她抬眸看去,“不知二哥能给我什么呢?”
沈玧之黑眸毫不避讳地对上她的目光:“那就看楚楚要什么了。”
“要什么您都能给我?”
“嗯。”
白楚怔了一瞬,随即粲然笑道:“那就这个吧。”
她白嫩如玉的指头点了点桌上的棋谱:“二哥,不如将你一身棋艺传授给我如何?”
沈玧之眸沉如墨,面上还带着笑,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是在静等下文,笑而不语。
白楚眨了眨眼,眼尾的朱砂痣瞬间就活了:“但是这期限可得我定的。”
“你得教到我赢过你为止。”
沈玧之七岁拜入青山书院,文人四友,君子六艺,不说样样第一,六年来却也无人敢说能压他一头。
尤其书院山长,素有“棋圣”之称的陶士尧曾赞他艺高卓群,破了自己不收山门弟子的誓言,将沈玧之收为关门弟子,独独教授他棋道。
当沈玧之刚出现在京城中,闻名遐迩,圣上因陶士尧棋圣盛名,兴致起,特意召沈玧之入宫与他对弈,最后平棋而终,无论是圣上念及他的年龄而未尽全力,还是沈玧之顾念身份有意收敛,至少经此一事,彻底坐实了沈玧之京中“棋术第一人”的名头。
沈玧之唇角微扬,星眸含笑,看着白楚熠熠生辉的明眸,总觉得她是在委婉告白:
你最好能教我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楚楚:我热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第19章 知情
又说另一边,沈瑜之派览川去查安王之事。
按理说,凭借着安王的主角光环和多年来韬光养晦的实力,不该被查出什么来才对。
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
追根溯源,跟白楚和沈瑜之还有些关系。
自白楚的回门礼过后,知道女儿真的偷溜去菡萏苑的张氏气极,狠下心来将白音华禁足于芳菲苑中,即使是白子稹和白子祺都不允许去探望。
白音华起初还有些慌乱,慢慢地反倒平静下来。
张氏等人都担心她是因为对沈瑜之余情未了才非要去菡萏苑一趟,只有白音华自己知道,她当然是舍不得沈瑜之的,但走这一趟,更多的不是想再见他一面,而是想看看他和白楚华相处的情景。
两人自小便是青梅竹马,早早就知道相互之间的婚约。白音华对沈瑜之不能说多情深意重,但鉴于对方在她人生中的重要位置,她的绝对不接受对方会放下自己转而再去爱护关怀别的女人。
哪怕她的心已经在安王的攻势下摇摆不定。
毕竟是堂堂亲王,又对她情深意重、倾心相照。
沈瑜之的温柔和优秀对任何人都是,可唯有安王。
人人都觉着他是上不了台面的纨绔王爷,却只在她面前显露他冷峻桀骜、深不可测的一面。他对旁人嚣张霸道,对她却不断做小伏低,殷切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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