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这不是夸大,他是真的做了整整一个星期噩梦。梦里一睁眼,就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季霄嘴角噙着云谈风轻的笑,握着手术刀要给他做开颅手术!这他妈谁吃得消啊!向来绷着冷酷总裁皮的苏谨这几天都饿瘦了!
“我不想每天看见他,我这两天饭都吃不下去,然后祖宗就没和我一桌吃饭了,在房间里吃,每顿饭都由我哥送进去。”
“说明你哥会疼人,这不挺好的……”姜沅可能思想出了问题,或者说他的劝慰方式有问题,每句话都准准地扎中了苏谨的肺管子,关键是苏谨还不会生姜沅的气,只会顺着姜沅的话去思考……
一个无意识长歪了,一个无意识被带偏了……凭借丰富的脑洞就给两个高大漂亮的男人套上了爱的枷锁。
惨绝人寰,惨不忍睹。
“不好!一点都不好!”苏谨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大哥是那什么的一方,他根本接受不了!
“哪里不好了?你别着急,慢慢说,我来和你分析。”姜沅见苏谨这样着急,语气更加温柔平和,试图开解苏谨。
“我他妈根本受不了我哥当别人的身下受啊!!!你懂不懂!懂不懂!”
苏谨声音不自觉放大了许多倍,正在楼上阳台喝咖啡的季霄突然呛住,咳了又咳。
“你是别人的身下受?”季霄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清浅的笑意,因为呛着了,气血浮动,整个人也多了些血色。
“我看他是皮痒了。”苏恪脸色阴沉,双目几乎喷火。
“你生什么气,苏谨一直都这么不着调,担心气坏了身体。”季霄放下咖啡杯,抽了几张纸擦拭衣服上沾的咖啡沫,动作很精细。
“你别动,当心伤口又流血。”苏恪抢走了季霄手里的纸,丢进了纸篓。
电脑页面正停留在游戏里花剑仙发来的私信上:
“谢谢你今天掩护我,真想不到百草也能用银针杀敌,加个好友吧,以后你打游戏可以叫我,我保证不拖后腿。”
“好。”这是白夜的回复。季霄在游戏里的id是白夜。
今天晚上,他陪着花楼微打游戏,操作犀利无比,完全不顾手臂上未好全的伤口,一个副本打下来,双臂上包的纱布都透出了猩红色。
苏恪在边上看得头皮发麻。
他一点都不支持苏谨喜欢花楼微。
季霄是个狠人,苏谨一点胜算都没有。
想到这里,苏恪更是一肚子气,他们兄弟俩真是上辈子欠了季霄的,这辈子当牛做马来还!他面沉如水,怒道:
“你笑什么笑!要不是你以前说要给阿谨开颅,给他充值一点智商,他也不会被你吓着,然后变得这么蠢!”
“你喜欢花楼微就去找她啊!躲在我这里算什么事!国内也没什么危险,趁早出发,省得我的傻弟弟满脑子黄色废料!”
“不合适。”季霄低声笑了笑,那声音像月下山间松上雪,清冽明澈,温柔至极。
能在游戏里护着她,已经是极难得的事情。
苏恪丝毫没被季霄影响到,冷声威胁道:
“我是不懂你,但请你养好身体,能活几天是几天,下次再把伤口崩开,我就去给花楼微打电话,你说她知道你还活着,会不会高兴地哭出来?”
“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季霄刚才还在笑着,这会儿就换了一个表情,阴郁冷漠,周身似乎萦绕着实质化的血腥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
“你知道我只是说一说。”苏恪摊摊手,收走了季霄面前的咖啡。
“你的伤还没好,喝白开水吧。”
季霄不去找花楼微,苏恪也猜到了一些原因。
几个月前受的伤,苏恪已经恢复了大半,能跑能跳,季霄却还是个病号,仅仅是打游戏就牵动了伤势……
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让他连见花楼微一次也不肯?
苏恪每次想起花楼微,都会先想起她那双通红的眼睛,似乎随时欲择人而噬,凶狠暴戾。看她平时的模样,很难想象那个小姑娘在痛失挚爱后是如何疯狂……有幸见过一次的苏恪,始终不太理解季霄的做法。
就算季霄身体出了问题,很严重,花楼微也决对不会嫌弃他,季霄何必装死呢?
反正季霄已经死过了一次,如今更应该去找花楼微欢度幸福时光。
但这些情情爱爱,苏恪很不了解,甚至还有点害怕。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好好教训一顿苏谨,让他把脑子里的废料倒干净。
“想开一点,真正的纯0很少的,说不定你哥是0.5或者是个攻呢,你别这么激动。”
即使姜沅语气真挚至极,苏谨也没法想开一点。他和苏恪几乎长得一样,要是苏恪搞基,这就很……窒息了。苏谨一脑补画面,两个高大禁欲的男人在床上赤诚相对,顿时一阵恶寒,不知道怎么脑子一热,鼻子下涌出鲜血……
苏谨刚走出房间,回头看见二楼的小花园里的季霄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正冲他露出慈爱而不失关切的笑。
苏谨猛然打了个寒战,季霄一笑,准没好事,到底是谁要倒霉了?家里住的人不多,怎么想都感觉自己倒霉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苏谨一点都不想站在外面被季霄阴阳怪气的眼神扫视。每次被季霄盯着,他就觉得自己是个毛茸茸黄澄澄的小鸡崽,季霄是吃鸡不吐骨头的黄鼠狼。他一边和姜沅说话,拿西装袖子擦鼻血,一边朝屋里走,
“慢慢来吧,也许时间久了我就能接受了……”
苏谨刚走进客厅,就看见苏恪提着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棍子正从楼梯上下来。
“哥,你拿棍子干嘛?”
第41章 顽强的兄弟情
“等等, 阿谨,刚刚你说话声音那么大,是不是被苏恪听到了?”姜沅下意识觉得不好, 苏谨瞬间了悟, 直冒冷汗。
“姜沅, 我完了, 我真的完了……”看着越来越近的苏恪,苏谨顿时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他把手机抛到沙发上,冲苏恪露出一个老实淳朴而不失耿直的灿烂笑容:
“哥, 你想吃夜宵吗?”
“不想。”苏恪冷笑一声, 棍子轻轻敲在手心里, 蠢蠢欲动。
“不, 你想吃, 你想吃饺子。”
苏谨说着要去拿苏恪手里的棍子,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帅气男子,根本抽不动苏恪手里的棍子。
“你是不是饿得慌?”苏谨笑得更加狗腿谄媚,恨不得给面色发黑的苏恪唱一段小曲儿。这一笑,他鼻血就流得更欢了……
“最近有点上火, 我去给你擀饺子皮消消火……”苏谨吸溜一下鼻血, 小心翼翼地抓住苏恪手里的棍子,使劲拽。
“哥,你别这么冷酷好吗!你也不怕吓到我!”
苏恪使劲往后仰,用出全身的力气去抢棍子。他脸上鼻血横流, 表情狰狞,盯着那个棍子,仿佛在看生死仇敌。
的确是生死仇敌,以前他没少被苏恪用这根棍子抽过。
明明是同一天生的,苏恪智商就是比他高一倍,也许不止一倍。一百分的卷子,他考五十的时候,苏恪考一百。卷子太难,他考三十,苏恪考一百二,因为苏恪做对了附加题,加二十分。姜沅也考三十分,苏谨一直很欣慰,但校方突然加了个规定,考满分的人奖励学分,可以在违纪的时候抵消,顿时姜沅就变了,次次考满分,连附加题也不放过……
至今苏谨想起来都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大家说好一起做哈士奇,最后只有他是真傻狗……这种背叛感与诡异的感动交织在一起,凝结成顽强的兄弟情。
“呵。”听了苏谨的话,苏恪冷漠一笑,轻轻松手。
正在分神回忆往事的苏谨毫无防备摔了个屁股墩儿。
棍子不幸的抽在苏谨英俊的脸上,苏谨哀嚎一声,仰倒在地,感觉自己的鼻子火辣辣的痛……
“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苏谨瘫倒在地,鼻子这次流血来势汹汹,堵都堵不住。
“不是,你鼻梁骨好像折了。”苏恪本来想吓吓苏谨,让他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没想到还没动手,苏谨就把他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天分……沙雕天分。
“哥,快打120,我不能没有鼻梁……”苏谨哀嚎起来,眼泪哗啦啦往外涌。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好痛苦……
什么时候他才能追到花栗鼠啊,简直遥遥无期,想到这里,苏谨眼泪淌得更凶了!
“不用打120,让季霄给你看看。”苏恪叹了口气,内心无比沧桑。
季霄是他的好友,一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像个定时炸、弹。
苏谨是他的弟弟,没事也能把自己作死,需要费心盯着。
一个两个,能不能让他省省心?
“别,哥,你是我亲哥,求求你打120,求你了……”
苏谨话还没说完,眼前多了一阵阴影。
是季霄来了。
苏谨像只夹着尾巴的流浪狗,屁都不敢放一个,什么话都不说了,呆呆地盯着季霄垂眸时微微上翘的浓密睫毛。
季霄真是个睫毛精!好羡慕,是时候搜个教程,让自己的睫毛长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