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斯年很认真的答，“小事听你的，大事要商量。”
许攸说好，终于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
*
腊月二十八这天夜里，许攸和谈斯年回了家。
两人在国外玩了近两周，脚步踏遍了十好几个欧洲小镇，前两天还特意在英国的一个小镇教堂里举办了场婚礼。两人在神父的见证下宣誓，第一次正式的交换了戒指。虽然没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也没有奢华的礼服映衬，但许攸还是很满足。
有了这场仪式，她才觉得自己真的结了婚。
也是到这时她才明白，结婚证虽然很重要，但仪式感同样重要，就像拍摄影视剧前必须要先打板一样，这代表着一个开始。
隔天两人半下午时过来给长辈问安送礼物。赵淑华把女儿给的披肩披到肩上，手摸摸料子，“这个还没我那条宝石蓝的料子好，怎么贵这么多？”
许攸随口答，“牌子贵呀。”边说着，扭头看向谈广思，“叔叔，”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说，手就被亲妈拍了下，“以后要改口叫爸爸。”
许攸沉默片刻，迫于压力，乖乖改了口，“……爸、爸爸。”
谈广思嗯，从上衣兜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以后跟斯年好好过日子。”
这就是改口费了，许攸半尴不尬的接过来。讲真，现在改口有什么意义吗？在人前不是还得叫回叔叔？他跟她老妈又没结婚，真的人前叫爸爸，让别人怎么想？不得认为她这人死皮赖脸贪慕虚荣啊！
而且这样变来变去的，不别扭吗？
比起许攸的不自在，谈斯年就自在多了，他张口就喊妈，把赵淑华喜的什么似的，给的红包似乎也比许攸收到的厚，许攸有点不平衡。
吃晚饭时，谈广思提出过年这些天让两人住下，别来回折腾了。许攸看向谈斯年，谈斯年给老婆夹了筷子菜，示意她快点吃，然后才开口婉拒，“不了吧，过年这阵子我和几个朋友想聚聚，住这里来回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谈广思不高兴，“咱家是没车还是没司机？你要是不想开车来回跑，每天就让司机去接，又不费事。”
谈斯年还是拒绝，“爸，我跟攸攸新婚呢。”
谈广思：“……”
许攸也尴尬，气得在桌下狂踩他鞋子。什么破理由就往她身上甩锅！
谈斯年又给老婆夹了筷子菜，温声说，“吃点莲藕，去去火。”
许攸：“……哼！”男人！
吃过晚饭离开谈家，许攸想起刚才俩人收到的红包，趁着红灯，就伸手从他裤兜里把红包摸出来开始数钱。
结果俩人竟然一样多！
谈斯年见她不吭声了，嗤笑，“我就说不可能不一样，你偏不信。”
许攸有点没面子，“你的看起来就是比我的厚！”
谈斯年没拆穿她的色厉内荏，只是摸摸她的狗头，突然问，“刚才改口的时候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许攸没想到这都能让他看出来，有些惊奇，“我表现的很明显？”
谈斯年安抚她，“放心吧，爸妈都没看出来。”
许攸嘀咕，“你这声妈叫的还挺顺口的。”
谈斯年说，“那是因为我爱你。”
许攸哑然。绿灯了，谈斯年重新发动车子。车厢里静得有些诡异，许攸过了会儿，吭哧着开口说，“我其实也没有不高兴，就是觉得人前还得叫叔叔，人后再叫爸，挺别扭的，感觉很不舒服。”虽然这样讲，但许攸还是觉得比起谈斯年对她妈妈的态度，她这样的别扭显得很没有诚意。
那是谈斯年的父亲，她实在不该这样过于斤斤计较，毕竟隐婚是她点头同意的，现在再这样鸡蛋里挑石头，不是矫情是什么？
这样想着，许攸就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对不起啊，我不该因为改口的事生气的。”
谈斯年先没说话，他在前面的十字路口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让两人面对面，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件事你不用和我道歉，如果是我和你处在相同的境地，我可能也会觉得很不舒服。攸攸，在这场婚姻里，你面临的压力要比我重的多，我一直觉得咱们的婚姻开始的很不公平，对你，我是愧疚的。”
许攸有点受不了他严肃的样子，“也没有不公平啦，都是我自愿的。”
“所以我才更自责，”谈斯年很认真的和她讲，“你原本应该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平平常常的恋爱结婚，而不是像现在，发个朋友圈都要斟酌半天小心翼翼，这对你很不公平。至于改口的事，我确实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没资格指责你，我问你是不是不开心，只是想关心你。”
许攸有些受不了两人现在的说话氛围，她烦躁的哎呀一声，“咱们就事论事就行了，你扯这么多有的没的干嘛啊！我要是不愿意，就不会和你领证，我都跟你领证了你还说这些，不是让两个人都尴尬吗？而且咱们两个之所以隐婚是因为我妈和你爸的关系公布在前，所以咱俩才不得不面对现在的局面，这事说到底也不怨你爸，他也是没办法，这些道理我都懂，就是有时候脾气上会控制不住，所以会偶尔抽风没事找事，你可以把这个当做我的无病呻·吟，就是矫情，懂了吧？真的不是大事，你别压力这么大，咱们放轻松，都结婚是夫妻了，还能离咋的？”
谈斯年看着她，“真的不生气？”
许攸嗯嗯点头。
“我就知道我老婆通情达理是个好女人。”谈斯年突然放松了似的勾唇笑了笑，还凑过来亲了亲她的唇角，把人搂怀里用力抱了抱。
许攸：“……”您这满血复活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儿吧？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许攸叹气，算了算了，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宠谁宠着。
回到家两人一起洗了鸳鸯浴，然后先在浴室后跑到床上妖精打架了两个多小时，加上时差还没调过来，第二天起床时已经是下午了。
今天是除夕，谈斯年公寓这边差不多两周没住人，冰箱里空空如也，最后两人在厨房抽屉里翻出几包泡面几根火腿肠，开火煮了先垫吧垫吧可怜的胃。
许攸昨晚上真是拼了老命陪君子了，腰酸背痛腿抽筋，吃面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谈斯年看得还挺有成就感的，帮她把长长了些的刘海别到耳后，笑着问，“宝贝，都这么久了，你这体力怎么还这么差？”
许攸幽怨的看着他，心说要不是抚慰你那颗敏感多思的心，我能这么卖力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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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过年
到谈家宅子时, 那里已经很热闹了。
像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土豪家庭，年节时一般都是亲戚齐聚热闹非凡的。许攸早习惯了跟老妈俩人简简单单清清静静的过节, 突然变成和二十多个陌生人一起迎新年, 说实话，心里挺抵触的。
但抵触也不行啊, 总要面对的，这回谁也帮不了她, 只能自己克服。
许攸在接下来的半小时一直保持得体的微笑, 由谈斯年带着挨个认亲戚，这个叫大伯那个叫大娘, 这个喊叔那个喊婶, 然后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还有小侄子小侄女小外甥小外甥女……天啊, 光孩子都有七八个, 还都挺调皮，话多问题也多，咋咋呼呼弄得许攸一个头两个大, 差点没夺门而逃。
总算认完了亲，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不用再被新亲戚拉着问东问西，许攸稍稍松了口气。人多, 分了三张桌子坐, 谈广思作为一家之主首先举杯站起来发表了下新年感想，然后特意点了许攸的名字，让她站起来举个杯敬长辈亲友, 算是正式认识一下。
这一套流程搞完，大家开始动筷吃饭。许攸还是和谈斯年坐一起，和他们同桌的都是同辈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哥，过完年我该实习了，你带带我呗。”饭到中途，谈斯年二叔家的小堂妹突然开口说道。
谈斯年筷子一顿，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淡淡说，“我没空。”
“那你都有空带外人，我是你妹妹怎么就没空了！”小堂妹气得不行，把筷子一搁，瞪了许攸一眼，“哥，咱做事总得有个亲疏远近吧？”她声音到最后就有些大，凶巴巴的，搞得同桌和邻桌的人想装聋都不行，纷纷停下筷子看过来。
“扇扇，都吃饭呢，你又发什么小脾气！”谈扇扇的妈妈在那边不轻不重训了一句。
谈扇扇鼓起嘴，“我发什么脾气了我！还不是我哥远近不分，我说让他年后带带我，他说没空！怎么带别人就有空了！我难道不是亲的？！”
“谁说你不是亲的了，”谈扇扇妈妈柔声哄她，然后看向谈斯年，“斯年，扇扇从小就被我和你二叔惯坏了，她到别的公司实习我们都不放心，就让她跟在你身边学习一段时间，等毕业了我们再给她安排正式工作，行吗？”
谈斯年却不打算给这个面子，他把筷子搁下，挺真诚的说，“二婶，我是真没空，年后公司有几个大项目都得我盯着，根本没时间。如果您和二叔不放心，就让扇扇去二叔厂子里实习好了，这样放在身边自己看着不是更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