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萧澜忽然喊了她一声。
二伯母下意识应了一句,察觉她语气挺不客气,于是蹙着柳叶眉看着萧澜。
萧澜笑了一声,“我就喝了两口啤酒您也能闻出来?之前我一直跟奶奶说家里要养条狗……”
萧澜故意一顿,紧接着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遇到一条鼻子像二伯母一样灵的看家狗?”
“你——”二伯母顿时气极,脸一阵青一阵白。
“亭北。”二伯知道她在陆家不讨人喜欢,但还轮不到萧澜一个小辈能对她评头品足,他脸色严肃地对陆亭北道,“管好自己的人。”
“这话我也正想跟二叔说,”陆亭北始终牵着萧澜的手,“祸从口出,之前她因为这个毛病给我们陆家带来过多少麻烦就不提了,爷爷有多少次大动肝火都跟她管不住这张嘴脱不开干系?我进爷爷房里之前,她刚从里面出来下了楼,现在来倒打一耙,是否是做贼心虚?”
二伯母指了指萧澜,“那我也是跟老爷子说你娶回家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要怪就怪你眼光不好,怪得了我?”
二伯母这一番话,令萧澜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陆亭北冷笑了一声,“爷爷认识萧澜的时间比我都长,萧澜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也是爷爷将我介绍给萧澜,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没一个字站得住脚。二伯,我知道您一心护着爱妻,但最起码的公道得讲清楚,她今天能随口污蔑萧澜,日后就能随意抹黑我们陆家的任何一个人,就是养条狗还要拴好链,别让外人看我们家笑话。”
最后这句话触动了二伯,他终于沉下脸,说了句,“你先回家”。
“择深……”
二伯缓和了语气,“去车上等我。”
二伯母瞪了萧澜一眼,踩着高跟鞋愤愤离去。
“时间不早了,”大伯这才沉稳地发话,“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这里得有人陪着。”
陆亭北立刻说,“大伯,我留下。”
“嗯,”大伯点头同意,“但只有一个人会累坏身体,一家一晚,一家里具体谁来视情况协调,今天先亭北顶着,明晚从我开始,老二后天,老三大后天,孩子们要是想尽孝心,中间插空。”
几个小辈轻声应了,看起来兴致并不高。
大伯安排好晚上陪床的事,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率先走了出去,其余人也紧跟其后离开。最后只剩下陆亭北跟萧澜二人。
陆老这一病,倒是试出来不少人的真心。
只有陆亭北真正关心他。
虽然陆亭北在英国只身待了那么多年,跟陆老却最亲,可见陆老在他小时候对他有多好了。
“吃晚饭了吗?”萧澜这才来得及关怀一句。
“嗯,你呢?”陆亭北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但安静下来后,他只想跟她待着,说些废话也好。
“吃了,”萧澜说,“过来坐吧,难道你打算在病床前站一晚?”
陆亭北由她牵着坐去窗边的小沙发,萧澜跟他靠在一起。陆亭北酝酿了一会儿道,“对不起。”
“嗯?”
“如果不是我上午过去的时候情绪不冷静,也不会骗你说晚上有应酬,就不会让她抓住机会对你说三道四。”
“可是你没去我家吃饭,才能在爷爷昏倒时及时发现送他来医院,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是幸运的,而爷爷吉人天相,你说对吗?”
陆亭北今天经过这一遭,心理受了很大的冲击,当年父亲离世,他躲在桌下偷偷哭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天,今天看到爷爷在房间晕倒,他差点腿软得走不过去。赶来医院的路上把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还好爷爷并无大碍。
“嗯。”陆亭北眼睛红了,他歪着身子靠在萧澜肩上。
“来的路上吓坏了吧?”萧澜抓着他的手问。
“是,”陆亭北没什么好不承认的,“给你打电话时,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要——”
“哭了?”萧澜接话。
“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哭过?”
“你没有,只不过每次都眼圈红红好像我整天欺负你似的。”
“事实如此,”陆亭北说,“亭亭长,亭亭短,亭亭生气又不管。”
萧澜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
陆亭北不吭声了,萧澜安安静静陪他待着,时不时瞧一眼病床上的爷爷。
待着待着就到了十二点钟,陆亭北终于舍得从她身上起来,顺手把萧澜往沙发上一按,萧澜上半身躺在沙发上,眼神疑惑,“干嘛?”
“你休息吧,我看着爷爷。”
“你一个人撑一整晚怎么行?”
“三点我喊你。”陆亭北道。
萧澜点头,“那我设置一下闹钟。”
三点钟时,萧澜的手机闹钟一响,陆亭北就伸手在屏幕上一划,将闹钟关了。萧澜被吵醒了半秒,又飞快熟睡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有了亮光。
萧澜语气责怪,“是我没听见闹钟响吗?你怎么也没喊醒我啊?你还好吗?心慌吗?头痛吗?今天请假别去上班了好不好?”
“我没事,”陆亭北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早饭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萧澜随口说了几样。
二人正在病床边慢慢吃着早饭,昨晚陆家那一大帮子人竟然也早早来了,这让萧澜很诧异。
大伯进来后率先开口,“亭北,昨晚辛苦了,今天回家休息吧,我们都在,会照看好老爷子的。”
陆亭北点头,拉着萧澜站了起来,萧澜没忘记提上早饭。走到门口,大伯母忽然温温柔柔问了一句,“亭北啊,你们结婚前,老爷子找人给你跟萧澜算过八字吗?”
陆亭北下意识蹙了蹙眉,“大伯母为何忽然提这个?”
病房里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大伯母的声音又响起,她好像有点为难,看了看萧澜才慢慢说,“昨晚我们回去找人算了算你们的八字。”
萧澜心里一紧,已然猜到接下来大伯母准备说什么,果然,那张贤妻良母朴素善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
“你跟萧澜八字犯冲,她嫁到咱们家,自己会越来越好,但你跟你亲近的人会被借运,接二连三会遇上灾难,起初我们想不通老爷子这么多年都好好的,为何昨晚忽然病倒,算一算倒明白了,”她叹了口气,“大伯母知道你们现在感情好,我也不想棒打鸳鸯,但事实摆在眼前,我希望你能好好掂量一下,到底哪个比较重要。”
第35章
除陆老外, 陆家人以陆亭北的大伯为主心骨, 这位大伯母或许也沾了她丈夫的光, 说话比旁人更有分量, 明明是很轻柔温和的语气,偏偏字字带刺。
病房里的人面色各异。
话是对陆亭北说的,因此萧澜没打算接话。陆家这帮人在她跟陆亭北偷偷领证后没发表任何异议, 甚至对他们萧家表现出了热情, 却在此时突然发难, 一定有原因。联系昨晚她与二伯母的对峙,萧澜猜测有部分原因是在替二伯母遮掩,以二伯母在陆家的地位,肯定不是完全为了她, 那件事更大, 甚至可能牵涉所有陆家人的利益。
但是就算拆散她跟陆亭北,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难道有哪个富家千金看上了陆亭北, 非他不嫁, 还承诺会给陆家巨额的嫁妆?
陆亭北此时笑了一声, 脸上毫无愠色, 甚至彬彬有礼。
“看来二伯跟白小姐结婚的时候也没测过八字, 那时我在国外不是很清楚,听说二伯结婚那天宸陆的股票大跌,之后的一个月所有新品都滞销,年底盘点是那么多年以来最大亏损,甚至在那之后的半年都毫无起色, 是巧合吗?”
大伯母微蹙起眉,有点责怪他讲话没分寸,“亭北,那是因为当时有些记者拿你二伯的婚事乱写文章,跟八字无关。”
“婚外情、与秘书厮混、抛妻弃子、耽于女色,”陆亭北一条条认真数着,“的确乱写了不少,也怪不得那几年宸陆的名声那么差,所以是几个记者就让我们亏损了几十亿。”
二伯面沉如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余的人脸上露出了半是痛快半是讥嘲的表情,但很快又被大伯母的声音拉回。
“亭北,你之前从来不会这么跟长辈讲话的,以前的你礼貌孝顺,细致周到,之前你听说你大伯有风湿,还特意找了医生来帮他看,我们都记得你的孝心。你看看你现在,跟她结婚之后你就变了,变得咄咄逼人,不再讨长辈喜欢了,你自己发现了吗?亭北,大伯母不是怪你,是真的很痛心。”
萧澜顿时觉得这顶帽子太大了,一下子扣过来将她压得死死的,这些人有别的目的,她暂时猜不到,只能先默默接受。
陆亭北闻言叹了口气,他说,“我也很痛心,我将不能对我亲生父母尽孝的遗憾统统弥补给你们,血缘还是远了些,因此没把你们的心捂热,我能理解,毕竟就连我亲生母亲都不喜欢我。您放心,我也不是为了讨你们欢心才做了那么多,只是因为爷爷想看到我那么做,既然他喜欢,举手之劳,做做戏也无妨。”
大伯母难以置信,“你这孩子,你……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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