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少,管管你的学渣老婆 (莫小淘)

第345章 愿意为了他去死
　　大床上，男人高大的身躯平躺着，他盖着被子，俊脸因为疾病扭曲得不成样子，昏暗的灯光下尤其诡异恐怖。
　　俊美如蔺烨，如今的他已是病入膏肓，再也找不到昔日帅气的脸庞。
　　“五爷……”李妈又喊了一声，男人还是没动静。
　　她一急，下意识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幸好，还有呼吸，她不觉松了口气。
　　“怎么办？”李妈小声问管家。
　　牧勒摇头，退开一步说，“先等等，让他休息一会儿。”
　　他看向门口，苍狼与孤鹰面色冷峻地站在门边，方菲半靠着墙，一手扶着旁边的柜子，小脸苍白如纸。
　　她红着眼，慢慢走过来，在床沿坐下，握住了男人冰冷的手。
　　“五爷……”她低低唤了一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五年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疼痛中，而且比过去更严重，身体几乎没有温度。
　　男人的忍耐力强，也只有他能撑到现在，换作别人没有痛死，可能也会自我了断。
　　方菲双眸血红，她抖着唇，手臂哆嗦的厉害。
　　五年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时间过得很快，但对于蔺烨，五年的时间可以说度日如年。
　　与许沫离婚后，他们去了美国，一待就是四年，今年年初才回到帝都。
　　方菲一直陪在蔺烨身边，每天看着他痛苦，她比他更难受，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他生病。
　　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
　　“蔺烨……”她抚摸着男人的手，眼泪浸湿了脸颊。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臂一动，他缓缓睁开眼，管家和李妈立刻上前。
　　“五爷，喝药。”牧勒要把他扶起来，男人抬手制止。
　　他没有动，躺了片刻，看着方菲眼泪汪汪的样子，黑眸冷冽：“哭什么，我还没死。”
　　男人的嗓音嘶哑，却威慑力十足，冰冷的语气无比吓人。
　　方菲止了哭泣，抹掉眼泪，她接过李妈手里的碗，“五爷，喝药了……”
　　蔺烨看着他，半晌，坐起身。
　　“端走。”他顺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支烟点燃，送入嘴里时，在场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五爷，您别抽烟了，医生说尼古丁……”
　　“哼。”孤鹰刚说了半句，男人冷冷一哼，打断了他的劝阻，“医生还说我三年前就会死！”
　　“五爷……”
　　“闭嘴，全都出去！”他低声斥责，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那双眼泛着厚重的血色。
　　他的手臂微微有点抖，疼痛并未散去，身体每一处、尤其是五脏六腑，宛如一把刀子在生生剐着皮肉，疼痛，肆意在四肢百骸。
　　然而，他已经麻木了，痛到极致便感觉不到，何况……
　　他瞥向方菲手里的药碗，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南宫煜找到了？”他又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印着男人布满血丝的眼，诡异骇人。
　　“找到了，我求了他许久……”方菲正要走，闻言转过身看着他，再一次劝道，“五爷，喝一口吧，会让你好受一点……”
　　蔺烨不语，只挥了挥手，眸光极冷。


第346章 与死人有何区别
　　众人不敢再吭声，纷纷退出卧室。
　　苍狼最后一个出门，蔺烨抬眸看向他，他会意，停下问，“五爷，有什么吩咐？”
　　“去找南宫煜，让他不必再躲着，以后我不会再吃药。”蔺烨面无表情地下命。
　　“五爷！”苍狼大惊失色，想说些什么，被男人眸光一扫，到底没敢多言，“……是，我这就去。”
　　他行了一礼，关门出去。
　　走廊里，大家都没走，人人面色凝重。
　　苍狼快步离去，孤鹰和管家守在门边，李妈与方菲二人则坐在沙发上。
　　方菲始终低着头，她搅着手指，心神不宁。
　　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拉了拉李妈，道，“李妈，我……”
　　“怎么了？”李妈方才就感觉她神色不对，现在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皱眉，“你不舒服？”
　　她摇头，咬着唇，低声告诉她，“我方才去找南宫煜，在路上碰见……碰见许沫了……”
　　“你确定？”李妈一惊，声音不免拔高，她看了看房门，赶忙压住嗓音，“菲小姐，都过了五年，一切已经过去，你不该再提她……”
　　“我知道……”方菲也不想提她，只是没忍住，只因为突然碰见许沫太过震惊，但现在那种惊慌感犹在。
　　李妈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背，“这些年五爷都不提，我们更不该提！菲小姐，这几年是你在五爷身边，不管五爷对你什么态度，若你爱他，就该争取主动……”
　　“嗯，我不会放弃他的，哪怕只能跟他在一起一天、一小时，我都不会放弃！”方菲捂住脸，任由眼泪倾斜而下。
　　李妈抚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苍狼开车前往酒吧，在二层的包间内找到了南宫煜，他怀里正抱着一个金发女人。
　　“不是给了方菲药吗？又来做什么！？”一看到他，南宫煜沉下脸，眸底有怒气在狂烧。
　　“南宫少爷……”苍狼走近，朝他行礼，并将五爷的原话转达。
　　“他真这么说！？”南宫煜很意外，他一下子坐直身体，放开了怀里的女人，走到他面前小声问，“他不打算吃药了？”
　　“是。”
　　“我早就说过这种药不能吃！”南宫煜似乎松了口气，他拿出一叠钞票扔给沙发里的女人，“美女，今晚不能陪你了，自己去买点东西，Bye。”
　　说着，快步出了包间。
　　苍狼紧紧尾随，上车后，南宫煜才开口：“我会继续想办法的，虽然渺茫，但要相信希望，蔺烨既已经做出决定，你们可别为了减轻他的痛苦再跟我要药！”
　　苍狼不语，只点头。
　　半小时后，两人回到龙爵园。
　　蔺烨已经好了许多，正坐在沙发上，他盯着落地窗出神，扭曲变形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蔺烨……”南宫煜走入房间，关上门。
　　他在男人手边的沙发上坐下，抽了茶几上一根烟点上，“跟你说了这药不能吃，会死人的！”
　　“我与死人有何区别？”蔺烨转头，黑眸冷冽，眼里的血丝看着让人心惊。


第347章 不知疼痛的滋味
　　南宫煜竟是说不出话来，他狠狠吸了两口烟，将烟头泯灭在烟灰缸里，俊朗的脸庞划过一丝苦笑。
　　“至少现在你还有心跳，还能感觉到一丝疼痛……”说出这句话，他面色严峻，默默叹了口气。
　　五年前，医生说蔺烨活不过两年，他的病越来越严重，每一次都痛到晕厥。
　　后来，撑不住了，蔺老夫人向他要特效药，南宫煜四处寻药，找到了一种止痛剂。
　　这种止痛剂效果很好，但也是一把双刃剑，药物通过麻痹痛觉神经达到止痛的功效，不到病入膏肓绝对不能用。
　　南宫煜用了极少的药量，然而老太太见不得孙子痛苦，每一次犯病都跟他要。
　　随着剂量越来越多，副作用出现了，蔺烨的疼痛神经在衰弱，疼痛在逐渐减轻。
　　但这只是他感觉不到，并非真的药到病除。
　　南宫煜是医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若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一年，蔺烨就会彻底失去疼痛感。
　　一个人没有痛觉，还谈什么活着？
　　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于是躲着蔺家，不过蔺家神通广大，总是能找到他。
　　虽然最后还是给了药，不过相隔的周期长了，几乎每周才服用一次。
　　南宫煜觉得，自己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正在犯愁的时候，苍狼来找他……
　　“疼痛？”蔺烨冷笑，眸光里肆意着寒气，“五年前我已经不知疼痛的滋味……”
　　自从她走了之后……
　　“蔺烨……”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神伤，南宫煜神色复杂。
　　或许别人看不出，但他知道，他放不下过去……
　　深吸一口气，南宫煜起身说，“我预约了非洲一位名医，过两天启程，在我回来前，你要给我撑住！”
　　蔺烨扯了扯薄唇，似笑非笑，“我还死不了……”
　　“对，死不了，你这个阎王，真的阎王哪敢收你？收了你去跟他抢饭碗吗？”南宫煜打趣了几句，然后笑着走向房门。
　　出门前，他又转身，脸上的笑容已然不见，变得严肃：“蔺烨，有没有想过……去见见她？”
　　蔺烨侧眸，俊朗冰冷，一言不发，只一双深邃的眸子透着寒光。
　　“如果你的生死已经注定，见她一面……”也算了了你的心愿……
　　后面的话南宫煜没说，相信他懂。
　　男人不语，黑眸中的血丝隐隐转为暗红色，他如冰冷的石像，岿然不动。
　　南宫煜叹口气，转身出门……
　　他离开后，蔺烨静静坐在沙发里，许久之后，他从旁边柜子的抽屉内拿出两个文件袋。
　　他打开第一个，拿出里面的文件，是那份离婚协议书。
　　倚着沙发，他望着协议上落款处的字迹，“许沫”二字写得很潦草，当初她匆匆签下的，或许根本来不及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