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开 (何兮)

第十一章：突然袭击

　　“你不知道，这做警察的吧，都有职业病，看到没破的案子、不明白的事吧，就想要去查一查，问一问，你不用在意我。”纪昊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又来了，一口气闷在胸口，想发又发不出来。
　　“能跟我说说么？你为什么不高兴？”纪昊天突然正色地说道。
　　肖素素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纪昊天都笑了，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姑娘，你一小丫头，就别跟大人似的装喜怒不形于色好么？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还怎么知道。”
　　肖素素抿了抿唇，眼神幽暗：“就这么明显么？”
　　“还是因为那个人？”纪昊天语气了然。
　　肖素素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了眼睛，苦笑了一下，是不是谁都知道原因？甚至是不是连爸爸也是知道的？
　　这几天她无精打采，肖正明也很担心，旁敲侧击地宽慰了她几句，什么错的事情就不要太在意，放手了也许会更好。
　　那时候她没心情，并不是很在意的听，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句句都是意有所指。
　　原来谁都发现了么？就她自己以为隐藏得很好？
　　肖素素沮丧极了，她点了点头。
　　“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纪昊天又问道。
　　肖素素觉得这个问题挺严肃认真的，想了想，猜测道：“因为相爱？”
　　“那是一个原因，但并不是最重要的。”纪昊天说道：“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开心。”
　　肖素素微微一怔，她也听过这个段子，香港电视剧里，最长出现的一句话，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因为可以给自己爱的那个人带来快乐，因为可以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觉得幸福，这才是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原因，而如果，你跟他在一起，烦恼多余快乐，痛苦多余幸福，素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纪昊天说完，看到肖素素微微蹙了蹙眉头，就又说道：“当然，我喜欢你，你会觉得我说这些别有用心，可是我敢保证，你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心，绝对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担心，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不联系你。”
　　“两个人在一起需要信任，但是信任是给予的，素素，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让我觉得满足，而我也希望，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能让你觉得快乐，这样，我的爱才是有意义的。”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女人，面对这样的告白都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肖素素算是有良知的女人，她也觉得感动，内心里也生出了，就选择他了吧，就和他在一起了吧，也许就不会受苦了。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的肖素素，却是猛然一惊，也许她对唐远的爱并没有想像中的深刻，她原以为自己的坚持，也是这么不堪一击，只凭借着一句情话，就足以动容她。
　　她突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肖素素倏地站起身，“我，我先进去了。”
　　她转身脚步匆匆地走了进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纪昊天并没有追她，而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地勾起了唇角，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只能留在他身边的。
　　……
　　肖正明站在二楼，将楼下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他虽然没听到纪昊天的话，但是他是一个男人，非常了解一个男人的神情，他也非常了解自己的女儿，一定是纪昊天说了什么让她无法面对的话，所以她才会匆匆离开。
　　文叔站在他的身后，也将楼下发生的情况看在眼底。
　　“先生，既然纪昊天已经在调查我们了，为什么还要让小姐跟他来往？”文叔狐疑地问道。
　　“就是因为纪昊天在调查我们，所以才要素素去跟他交往啊。”肖正明漫不经心地说道：“只要素素把纪昊天抓在手心里，我们还怕纪昊天查到什么么？”
　　文叔闻言立刻恍然大悟，不过他又皱起了眉头：“可是，纪昊天真的会为了小姐掩护我们么？我看现在为止还都是纪昊天一头热，小姐对他可没那个意思。”
　　一个并不爱自己的女人，纪昊天真的会为了这样的女人去打破自己的底线么？
　　“这就要看素素的了。”肖正明意味深长地说道：“她总不能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抓起来吧？”
　　文叔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是啊，肖素素肯定不会看着自己的父亲深陷牢笼，肯定会想尽办法去救他，纪昊天是她唯一的办法，为了救肖正明，她说不准就要去求纪昊天，而纪昊天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又怎么会选择呢？
　　“我看纪昊天不像是那么刻板的人。”肖正明淡淡地说道：“像他这种出身的人，最懂得变通了，且看着吧。”
　　其实在方蕾被抓，李三暴露，肖正明就已经开始想退路了，纪昊天盯上了他们，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除了这个人难缠之外，他背后所代表的力量也是他所忌惮的。
　　所以这个时候，肖正明想的并不是如何隐瞒，而是被他发现了之后会怎么样？
　　说实话，在知道纪昊天跟肖素素的关系之前，肖正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斩断这边的一切关系，去T市或者泰国发展，当时艺术学院已经出事了，那边乱成一团，他当时如果主动申请去T市收拾烂摊子，也未尝不是一条出炉。
　　还有泰国，那可是ING组织的大本营，只是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头领想要将事业往国内发展，将大部分重心都放在了国内，他去泰国，也能做好后路的准备。
　　这两条路，不管哪条都是万不得已的选择，毕竟远达集团是他苦心经营一辈子的心血，一切从头开始的话，他要放弃的真的太多了。
　　所以当他知道了纪昊天有可能喜欢素素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另外一条出路。
　　如果可以把纪昊天拉拢过来，成为他们的人，不止是在本市的生意可以高枕无忧，甚至还可以继续发展扩大。
　　这其实是很冒险的一步棋，而且还牵扯到了肖素素，但是肖素素与唐远的恋情却让肖正明下定了决心。
　　也就肖素素自己以为可以瞒得过他吧，自己的女儿，从小将她养大，她的一个眼神动作，他就知道她是开心还是难过，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跟唐远在一起了？
　　所以他把唐远支走了，算是对唐远的一种警告，同时，也是为了撮合肖素素跟纪昊天。
　　就算最后纪昊天不会为了素素放过他，他也有另外两条路走，如果他赢了，那么从此高枕无忧，如果他输了，大不了远走他乡。
　　他总是稳赚不赔的。
　　……
　　入夜，远达集团旗下运输公司的办公大楼外，纪昊天从车上下来，大楼里静悄悄的，只有保安室亮着灯，他弓着身子，沿着墙角，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他刚走进大楼内，就敏锐地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气息，他心中一凛，微微侧过头，在那人走近自己的一刹那，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纪昊天回过头来，见到此人的脸，不由得一愣：“是你？”
　　……
　　纪昊天走进便利店买了两瓶听装啤酒出来，走上了停在门路一边的车子。
　　“还在呢？怎么没跑呢？”纪昊天挑了挑眉头问道，说着将手里的啤酒递给了对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遇见肖素素那天，陈东抓的小偷，后来这小偷在趁着纪昊天和陈东抓飞车党的时候，自己解开手铐偷偷地走了。
　　这么长时间不见，小偷还是那副样子，坦然地接过啤酒喝了一口，美滋滋地道：“不跑，跑什么，今天我们俩算是同行。”
　　纪昊天：“……”
　　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这说法，倒也是没错。
　　纪昊天歪着身子，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小偷，小偷不由得有些警惕，护住了啤酒：“干什么，这是我的！”
　　纪昊天失笑地摇头，打开自己的瓶酒，喝了一口，也转开了目光。
　　“我说，你一个开玛莎拉蒂的，就光买酒啊，也不知道买点小菜花生米什么的。”
　　纪昊天没理会他的抱怨，转过头问道：“你去那干什么？”
　　小偷一笑：“这个问题不应该你问我，而是我问你才对吧，我是一个贼，我出现在那里很正常，你出现在那里却不正常。”
　　纪昊天居然无言以对，可不就是么，一个小偷出现在那，能为什么？他出现在哪都挺正常的。
　　“你去那是办案的吧？”小偷一副淡然的语气地说道。
　　纪昊天这次并没有诧异了，毕竟他是警察去那肯定是为了办案的。
　　“查远达集团，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们警察的意思？”
　　这话有点意思，纪昊天仰头的动作一顿，放下啤酒，转过头沉声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多一点，”小偷有些害羞的说道：“不过我不能告诉你，这事太严重，不是我能管得的事，我也看出来了，你跟别的警察不一样，我也奉劝你一句，要是没这个能力，就别啃远达这块骨头，太硬，小心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