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开 (何兮)

　　肖素素也不想让肖正明为她担心，算是强颜欢笑吧，不过到底是笑出来了，语气也轻松了不少，这让肖正明松了一口气。
　　吃完了饭，也算是气氛融洽了，肖正明给文叔使了个眼色，想让文叔去劝劝肖素素，文叔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昊天啊，你跟我来书房，我有事要跟你说。”肖正明站起身对着纪昊天吩咐道。
　　在肖素素面前，算是粉饰太平吧，也算是在演戏，反正纪昊天对肖正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他点了点头，恭敬地应了一句是。
　　纪昊天知道，肖正明这次来找他是为了警察里内应的事情。
　　肖素素看着他们两个一起离开的背影，目光中透着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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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昊天一走进肖正明的书房，里面已经有一个人等在那里了，看到他的时候，纪昊天满脸错愕。
　　“陈队！”纪昊天失声叫了出来。
　　能让纪昊天失态的事情可不多，他之前也猜测过，肖正明在警队的内应是谁，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人居然会是陈东！
　　陈东比纪昊天镇定多了，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他收起了往日调侃的样子，此时严肃的样子倒是非常符合他重案组组长的身份。
　　“肖董。”
　　肖正明对纪昊天一脸错愕的表情非常满意，甚至说是有些得意的，纪昊天再厉害也没想到的事情，是他做的。
　　肖正明摆了摆手：“都是自己人，都坐吧。”
　　纪昊天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不过是错愕一瞬间，很快就已经回过神来了，似乎已经接受了他曾经尊敬的重案组组长是毒枭安插在警局里的内应。
　　他是什么时候被收买的？他为肖正明做事多久了？这些问题，纪昊天根本不去想了，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他不是来这抓黑警察的。
　　“想必你们也是老相识了，我也就不多介绍了，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如果要让唐远来定罪，还需要部署一番……”肖正明缓缓地说道。
　　接下来就是讨论关于怎么让唐远顶罪的事，甚至他们还想到了方蕾，想让方蕾改口指认唐远，这是很有效的法子，不过纪昊天想到方蕾提到唐远的神色，却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
　　“林小慧呢？她的死是不是也是唐远做的？”纪昊天突然问道。
　　这是怕唐远身上的罪不够多，给他加罪名呢。
　　只是林小慧这事，还真不是唐远做的。
　　“也可以。”肖正明高深莫测地说道：“也可以是他做的，林小慧的死不能继续查了，牵连到组织里的人，这件事可就太严重了。”
　　纪昊天若有所思，他知道肖正明说的组织，那是ING，这么说来，林小慧是被ING组织里的人灭口的，看着肖正明对此人忌讳莫深，想来这凶手在ING组织里的地位举足轻重。
　　“现在唐远当了替死鬼，肖叔叔做起事来想来更加得心应手，肖叔叔就没想过把生意再做大一些么？”
　　肖正明心道，怎么没有，那不是被你搅合黄了么？
　　既然要给唐远安罪名，有些事情就不能瞒着纪昊天了，肖正明把一些关于ING组织的事告诉了纪昊天，比如说，其实他只是这个组织里的一个环节，真正掌握国内生意的其实是艺术学院的副校长。
　　此时纪昊天才恍然大悟，心道顾西城还真的是好运，一起杀人案就牵扯出一桩跨国毒品案。
　　同时纪昊天也明白了，肖正明肯定也是有打算想要取代艺术学院，成为国内交易的第一把交椅。
　　“我现在担心的是，唐远也知道很多ING组织的事情。我怕他狗急跳墙，铤而走险，会跟警方合作。”肖正明忧心忡忡地说道。
　　唐远看到通缉令就会知道，他已经成为弃子，已经成为了远达集团的替罪羔羊，遭受背叛的唐远很难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陈东便道：“这个好办，抓捕的过程中很容易会出现意外，尤其是遇见拘捕的凶徒，擦枪走火都是难免的事。”
　　冷厉狠毒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轻描淡写的像是吃饭一样平常，即使是纪昊天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三个人都有共识，把事情推给唐远是肯定的，是生是死其实也无所谓，把事情办圆满了才是最重要的。
　　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纪昊天就打算离开了，陈东跟他一起走的，本来陈东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毕竟不好解释，不过现在无所谓了，现在谁不知道肖正明的女婿是纪昊天？同事之间的往来也是正常的。
　　只是走出书房，纪昊天和陈东谁都没说话，刚才融洽的气氛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本来两人已经算是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牌，关系应该更近一步才是，可是两人却比之前还要疏离冷淡。
　　纪昊天没有问陈东为什么会跟肖正明同流合污，陈东也没有问纪昊天他做这些是不是为了肖素素。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原因其实没那么重要，刚巧，他们都不是注重原因的人。
　　两人楼梯口分开，他们走上了同一条路，可却永远不会是同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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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纪昊天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这让肖素素很不安。
　　“我爸说什么了？”肖素素忍不住问道。
　　纪昊天回过神，看到她不安的神色，才知道她是误会了。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什么，就是前两天的事，有点吓到他了，你放心，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
　　肖素素将信将疑，也确实是有可能，“就是这事？”
　　“嗯，”纪昊天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他还威胁我，让我好好对你，不能欺负你，否则他就要跟我同归于尽，我好怕。”
　　似真似假地话，却让肖素素放了心，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还舍不得让我爸跟你同归于尽呢。”
　　“这么狠心。”纪昊天不满地嘀咕，在她瞪过来的目光中，连忙安静了下来，不说话了。
　　纪昊天转回目光，专心开车，嘴角的笑意也淡了淡。
　　不过很快，肖素素就明白了，肖正明找纪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唐远涉嫌贩毒杀人被曝光，唐远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多年来一直反赌运毒，东窗事发之后不惜杀人灭口掩盖真相。
　　这是今年被爆出的最情节严重的贩毒案之一，若不是有艺术学院的白骨案牵扯出了卖淫养毒的案子，就没有之一了。


第十七章：你放了我吧

　　肖素素看到报道之后直接就去找了纪昊天，“这就是你们想出的办法？拼命地给他泼脏水，利用陪酒女贩毒？控制商界高层，收买各界人士？你说的这是唐远？他这是成精了吧？”
　　纪昊天眯着眼睛看着气愤地肖素素，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不然呢，你想看到这个报道上的名字换成你爸爸？”纪昊天淡淡地反问道，语气嘲弄。
　　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在睡衣店穿着兔子装卖萌扮可爱的男人，变得冷漠疏离，肖素素一直不明白，他是怎么能在两种风格里游刃有余的变换着。
　　她从来没了解过他，也是因为她从不想要去了解他。
　　纪昊天的反问让她浑身，一脸的不敢置信，纪昊天便轻笑了一声：“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代价的，不牺牲他，你以为你爸能全身而退？”顿了顿，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说起来，我也很想知道，在你爸爸和你的老情人之间，你会怎么选呢？反正你是交换条件，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纪昊天！”肖素素被他的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无可忍地大吼了一句：“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纪昊天倏地站起身，脸色铁青：“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为了你，我做了自己最不齿的事情，我认了，谁让我喜欢你，我既然做了，就没打算后悔过！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还是依旧心心念念那个杀人犯？！我究竟哪里不如他？啊？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如他！”
　　他质问的吼声震得肖素素浑身一颤，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他愤怒的夜晚，她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他走到她的面前，眯着眼睛。那双黑眸里闪着幽光：“我不喜欢你想着他，不喜欢你提起他，甚至不喜欢从你的口中说出他的名字，”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语气：“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肖素素被他的话震住了，心里涌起了一股胆怯，她很想逃，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纪昊天伸出手，摸了摸肖素素的脸，她脸上闪过一抹抗拒，本来想要侧过头避开的，可是想到他刚才的话，还是忍住了。
　　他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地安抚着她的后背：“素素，我会好好爱你的，我不想伤害你，别欺骗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肖素素在他的怀抱里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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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肖正明躺下了休息，最近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纪昊天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也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可是睡梦中他却突然之间惊醒了，有一种被人盯住的感觉，他敏锐地坐了起来，脖子上却架上了一个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