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开 (何兮)

　　一直到顾母上了飞机，简溪还在望眼欲穿，看得顾西城一阵莫名其妙，“你跟我妈相处得不错啊？”
　　简溪瞥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殷切地问道：“你们家还缺女儿么？上过大学，听话会干活的那种。”
　　顾西城：“……我们家就缺个儿媳妇。”
　　简溪一脸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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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顾母之后，顾西城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市局里，特别组正在开会。
　　“据调查，秦让是在韩心萍出事前一个月到达本市的，这个时间实在是有些巧合，”段之杰介绍道：“更巧合的，是在唐远进入我市之后，曾经跟踪过秦让。”
　　段之杰拿出照片，照片中，秦让一无所查地在路上走着，唐远远远在后面跟着，却并没有上前。
　　一边的戴飞看向顾西城：“你还是觉得秦让有问题？”
　　顾西城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后来查过，明华绑架简云和简溪的那个度假村，投资商里有一个是远达集团，而远达集团指定了度假村的承包商是一个叫天恒建筑的公司，这个天恒建筑的法人是秦让的秘书。”
　　这一圈绕的戴飞头晕，不过最后的结果他是明白了，就是说度假村跟秦让有关。
　　有什么人，能比承建商更方便建地下室呢？
　　明华把简溪关在了地下室，她跟远达集团关系匪浅，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华跟秦让是认识的？
　　很多人都这么想，但是有个人却证实了。
　　这个人，是明华。
　　就在他们开会的时候，明华给顾西城的电脑里发了一封邮件，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明华与秦让的合影。
　　“一凡，马上追查邮件的来源，之杰，去查照片的真实性。”顾西城当机立断地说道。
　　“那我呢？”戴飞急忙问道。
　　“去请秦让过来喝茶。”
　　戴飞：“……”
　　秦让很快就来到了市局。
　　依旧的温润如玉，嘴角噙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即使是在看到自己和明华的照片的时候，那份从容优雅也不减半分。
　　秦让把那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所以，顾警官请我来，就是因为这张照片？”
　　明明还是温和的声线，却偏偏带着一抹嘲弄的意味。
　　顾西城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秦先生这份冷静镇定让人佩服，不过我还是希望秦先生能够解释一下，为什么秦先生会认识绑架犯。”
　　“这只是一张照片而已，”秦让强调。“如果你们警察仅仅凭借着一张照片就来传唤我，我很难不怀疑顾警官是在以权谋私。”
　　“哪有，哪有，”一边的戴飞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家老五啊，要说是谋私，还真是，小嫂子这么一出事，可把他吓坏了，就想抓到明华为她报仇，如果秦先生知道明华的下落，还请秦先生配合呀。”
　　秦让睨了戴飞一眼，以前倒是小瞧了这个戴飞。看这话说的，他要是不配合顾西城，那就说明他不想找到明华，明华绑架的可是简溪，顾西城不惜为简溪谋私，他要是有半点意见，他相信，戴飞回头就能告诉简溪说他在袒护明华。
　　“我认识明华。”秦让沉吟了一下，就承认了：“当然，不是因为简溪认识的她，在那之前我就见过她。是远达集团的肖总介绍我们认识的，我们公司与远达集团有些业务上的往来，在一些场合上见过几次，这张照片也是那时候拍的。”
　　秦让想了想，又道：“应该是在远达集团二十周年会上拍的，就是前段时间的事，你们大可以去查。”
　　秦让一派坦然的样子，这也不用查了。
　　戴飞便不满地问道：“为什么以前你没说过？”
　　秦让轻轻地笑了笑：“戴警官，我是个生意人，商场上认识的人多了，大部分都有过一面之缘，这有什么好说的么？”顿了顿，他露出一个有些羞赧的笑容：“而且你应该知道，简溪很不喜欢明华，而我又刚好很喜欢简溪，算是我一点私心吧，不想简溪因为我认识明华而讨厌我。”
　　像秦让这样的人，连自己的私心都说的这样坦率，而且还是合情合理的私心。
　　顾西城开口：“按照秦先生所说，你与明华只是相识，并不熟悉是么？”
　　“是的。”
　　“我查了一下秦先生的行程，去年八月，秦先生在日本出席了一个论坛峰会，巧了，明华当时也在日本；同年十一月，秦先生出现在泰国分公司的开幕酒会上，同样的日期，明华也在泰国；今年，你们几乎也是同期出现在了本市，如果说你们并不相熟，那么这么多的不期而遇，我想听一听你的说法。”
　　“我不知道。”秦让一脸无辜，然后拧起了眉头：“照你的意思是说，明华不仅是个绑架犯，还是跟踪狂？她一直是在跟踪我？”
　　顾西城笑了笑，看着秦让的目光有些同情：“看来秦先生也是受害者。”
　　“毕竟明华的疯狂大家有目共睹，”秦让心有余悸地说道。
　　谁说活不是呢。
　　顾西城站起身，秦让也站了起来。两人握了握手。
　　顾西城由衷地说道：“感谢秦先生的配合，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秦让微笑：“不用客气，毕竟能帮到顾警官，我也是很乐意的。”
　　戴飞和段之杰对视了一眼，这话，怎么带着刺儿呢？
　　顾西城面不改色地笑着，目送他离开，秦让一走，顾西城转过身叫来孔一凡，在他耳边低声叮嘱了两句话。
　　戴飞在一边不是滋味地说道：“自从有了一凡，老五眼里就看不到我们了，真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段之杰离他远一点，“你说你就好，我可不是旧人！”
　　戴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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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顾西城又去秦让的公司找了他几次，每一次都没什么大事，却都是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找茬了，连白局都婉转地提醒了顾西城一次，说是接到了工商部门投诉，谴责他们骚扰投资商。
　　今年市里的招商引资工作开展顺利，秦让的公司可是功不可没。
　　顾西城答应的好好的。回头却该干嘛干嘛，一点都没收敛，时间一长了，就出现了流言蜚语，大家都认为顾西城是因为简溪的关系在公报私仇。
　　连秦让也是这么想的。
　　顾西城又来了，秦让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在秦让这里玩的轩轩，看到顾西城却是眼睛一亮，跑过去抱住顾西城的大腿，然后就往他身后看。
　　轩轩可聪明了，每次看到顾西城就能看到姐姐，他可想姐姐了，可今天姐姐却没来，轩轩有些失望，松开了顾西城的腿，失落地走回自己的小沙发旁边。
　　顾西城一脸?线。
　　顾西城只是过来转一圈，还跟秦让话了两句家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兄弟。
　　秦让送走了顾西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
　　秘书走了进来，低声道：“秦总，肖正明的电话。”
　　秦让的目光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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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西城这一天回到家，发现简溪正在跟顾母聊天，也不知道顾母说了什么。简溪笑的一脸灿烂，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自从顾母离开之后，两个女人就建立了外交联系，而且关系越来越亲密，亲密到简溪都没时间搭理顾西城了。
　　顾西城看着简溪一脸高兴，他回来这么久了都没看他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打算回头好好跟他妈说说，关于正确对待儿媳妇，不能让儿子备受冷落的正确方式。
　　简溪正跟顾母视频聊天聊的高兴，突然镜头前出现了顾西城的那张脸，两个女人都吓了一跳。
　　简溪推开他：“你挡住我了，我要跟阿姨说话。”
　　顾母更不客气：“儿子，你得明白，女人说话的时候，男人最好不要插嘴，你这样，我会怀疑自己教育失败的。”
　　顾西城：“……一会再聊，我先跟简溪说正经事。”
　　“除了生孙子之外，男女之间就不会有正经事。”顾母一脸严肃地说道。
　　简溪脸色微红，她嗫嚅着道：“可是阿姨，生孙子难道不是最大的不正经么？”
　　顾母冲她挤挤眼：“那你们现在是要去正经事还是不正经？”
　　简溪：“……”
　　这个问题好难哦。
　　顾西城直接把视频给关了，世界安静了。
　　简溪瞪他：“你干什么，我还没和阿姨聊完呢。”
　　“你阿姨的儿子也想跟你聊聊。”顾西城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把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我不是在抱怨啊，你自己想一想，你都多久没好好看看我了，人家说七年之痒，我们这才在一起多久，你就对我喜新厌旧了。”
　　简溪有些不耐：“你长得再帅吧，天天看，也腻啊，我这是为我们俩好，阿姨说了，适当的保持距离。让我有神秘感，会让你更爱我！”
　　妈，能不坑亲儿子么？
　　顾西城咬了咬牙，然后就听简溪又道：“我仔细想了一下阿姨的话，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哎，我最近打算搬回学校去，反正明华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