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揭飞翔,感觉你很羡慕耶。你还有这个意思吗?”蒋丽莉说。
“不不,我哪敢?不,是我哪会?”揭飞翔说。
我们被揭飞翔的窘态逗笑了。
项建军笑着说:“揭飞翔,你以后没有了言论自由了。”
“你不就在享受天下最美的事情吗,揭飞翔?”我忍俊不禁。
“就是嘛。”蒋丽莉说。
“这就叫因祸得福。”徐贤人说。
“我是觉得胖子的老婆心里会有疙瘩。”吴建华说。
“起先当然会有一点,时间一长,应该就不会了。”项旺福说。
我们一阵唏嘘。
我们继续前行。
“听了你这个故事,我倒是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也一枪将我们崩了,你不是说我们砍柴的地方就是他们狩猎的地方吗?”施志强忽然提醒我们。
“对啊对啊。”大家一致附和。
“呵呵呵,你们也太胆小了。放心好了,这可是大白天。再说现在的树林也没有原先茂密。还有,他们狩猎的范围可不像一个教室那么大,那是很大的一片树林,你们马上就会看见了。”项旺福说。
第四卷 铁路中学的那段岁月 第092章 学生与蛇的故事
到了项旺福所说的砍柴的地方我们立即着手挑选手腕粗细且树干比较直的小树进行砍伐。我们七个人分散地比较开,但是彼此离得并不是很远,依然方便说笑聊天。
我们总是询问对方砍伐的数目,生怕自己落后了。柴刀砍在树干上的声音彼此呼应。
蒋丽莉跟在揭飞翔身后,而项建军总是逗她。
事情往往如此,同样一件事,同样的工作量,一个人做,觉得无聊又繁重,可大伙儿一块比拼着做,轻松又有趣。
从远处不时传来猎枪的响声。起初,猎枪的声音让我们心有余悸;几声之后,也便适应了。
就在我们把各自砍好的木棍捆绑成一捆的时候,突然从密林里冲出一只野兽来。
这只野兽通身灰黑色,头很长,耳朵很小,而且竖立着,尾巴却细而短。在它冲出来的瞬间我看见它外露的犬牙向上翻转,呈獠牙状。
“野猪,是野猪!”项旺福大叫。
我注意到野猪的一只后腿红红的。
野猪看见我们这些人不仅没有缩回林子,反而向离他最近的项建军发动攻击。
项建军正背对着野猪弯着腰用藤蔓捆绑他辛苦砍下的木棍,压根儿意识不到他面临的危险。
我们几乎同时喊叫起来:“项建军,快闪开!快闪开!”
项建军听见我们的叫声之后直起身子,诧异地看着我们。
我知道语言提醒已经不起作用了,便以最快的速度向项建军跑去。可是,我离项建军的距离远比野猪离项建军的距离远,眼看着野猪就要冲撞上项建军,就见离他最近的项旺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项建军身旁把项建军推开,并且在自己倒地之前把手中的柴刀砍向野猪。
野猪中刀发出嗷的声音,转而冲向蒋丽莉,蒋丽莉往后退,脚后跟绊着一块石头身子便往后倒去。
揭飞翔一时愣住了。我冲过去拿着柴刀对着野猪一阵猛砍,鲜血从野猪身上飙出来溅在我的衣服上。稍后赶上的施志强也拿起柴刀砍向野猪。野猪嗷嗷直叫,撞开正赶过来的项建军钻进了密林深处。项建军倒在地上。
揭飞翔连忙去扶依然处于惊恐状态中的蒋丽莉。我和施志强、徐贤人去扶项建军和项旺福。吴建华已经待在项旺福身边了。
“我的脚崴了,”项旺福垫着脚晃了下身子,“踩偏了一块石头。”
“谢谢你,项旺福。”围过来的项建军说。
“说什么话,是我害了大家。蒋丽莉你没事吧?”项旺福问道。
“没事。不过真吓坏了。”蒋丽莉说。她的脸色依旧煞白。
“我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揭飞翔说。
“关键的时候你总是这么迟钝。老婆都没有保护好。”施志强说。
“对不住,丽莉。”揭飞翔一个劲地抓头发。
“这哪能怪你?”蒋丽莉说。
在我们说话的当儿,那两个猎人跑到了我们身边。项旺福用方言和他们说话,他们便沿着野猪逃逸的方向追去。
“是他们打伤了野猪。你们或许不知道,受伤的野猪性子极其爆烈,所以才会攻击人。”项旺福说。
“真的太可怕了。”徐贤人说。
“还好大家都没事。”施志强说。
“项旺福不是崴了脚吗?”揭飞翔说。
“我没事。只是我可能没法驮柴火回去了。”项旺福说。
我们收好柴刀,各自将捆好的木棍扛在肩上。项建军削了一根细木棍给项旺福做拐杖。项旺福很艰难地随着我们一起下山。
蒋丽莉原本跟在揭飞翔后面,可她看项旺福走路太不方便,便去搀扶他。
“没事,我没事。”项旺福说。
“没关系的,让我搀着你。”蒋丽莉说。
“你就让丽莉搀着。”揭飞翔说。
项旺福便没有坚持。
经过一片竹林地,吴建华建议休息,我们便把木棍放倒在地,然后坐在木棍上喘气。我们每个人都汗流浃背。但是竹林里非常凉爽,太阳被挡在密密麻麻的竹叶上空。
“就这么几根木棍,没想到这么重。”徐贤人说。徐贤人身材瘦弱,自然觉得特别累。
“你叫什么叫,人家郑启航从来没做过也没叫苦。”项建军说。
“我感觉我的肩膀都磨破皮了。”我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吴建华说。
“妈呀,蛇,蛇!”蒋丽莉突然叫起来。
我们连忙站起身子。蒋丽莉正慌乱地向我们走来。
“揭飞翔,我好像被蛇咬了!”蒋丽莉哭着说。
“给我停下来,蒋丽莉,别动!”项旺福吼起来,他拄着拐杖走向蒋丽莉,“你给我别动!”
蒋丽莉慌忙停下步子。她一脸的恐怖。
我们拥到蒋丽莉身边。我看见蒋丽莉的左脚踝上放一寸的位置有牙齿印。
“怎么了?”揭飞翔搂住蒋丽莉的肩。
“我被蛇咬了。”蒋丽莉说。
“哪来的蛇?”徐贤人说,“我可最怕蛇了。”
“看见什么蛇了?”项建军问道。
我们叽叽喳喳。
“你们都别吵了,赶快静下来,”项旺福吩咐道,“肯定是那种竹叶青。蒋丽莉,你坐下来。”
蒋丽莉坐在了揭飞翔绑的那捆木棍上。竹林地里,地上堆积着干枯的竹叶。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揭飞翔,你赶快用嘴将蒋丽莉伤口处的血吸出来。注意,吸出来要立即吐掉。”项旺福吩咐道。
“什么?用嘴去吸?不是有剧毒的吗?”揭飞翔看着项旺福。
“正是因为有剧毒我才叫你吸。不把毒吸出来,蒋丽莉会很危险,你知道吗?”项旺福表情严肃。
“我,我……”揭飞翔脸上满是恐惧。
“你还磨叽什么?晚了毒素进入血液就来不及了。”项旺福近乎吼叫了。
“我,我……干嘛叫我吸?”揭飞翔很委屈地说
“你不吸谁吸?”施志强说,“蒋丽莉是你女朋友啊。”
“可是我,我,我……”揭飞翔几乎要哭出来,“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那你让开,我来。”项旺福说。
“你真的要吸吗?”项建军抓住项旺福的手臂。
“已经没办法了。”
“项旺福。”蒋丽莉被感动了。
项旺福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趴下身子,然后把嘴附在蒋丽莉受伤的位置。他吸一口,便迅速将吸进嘴里的血水吐出来。他一连吸了十几口,直至吸不出任何东西,才接过我递过去的军用水壶,喝水漱口。他连着漱了几次口,而后吩咐我们下山。
“没事了吗?”我说。我不敢确定进入蒋丽莉身体的毒素全被吸出来了。
“应该没事了。揭飞翔你不要驮柴火了,你背蒋丽莉下山,还有,你最好撕一条布片绑在蒋丽莉受伤处的上方,越紧越好。”项旺福吩咐道。
“你自己呢?”项建军说。
“我应该没事。我著拐杖下去。”
可项旺福话刚说完,人忽然一歪,倒在了地上。
“项旺福,项旺福!”我推着项旺福的肩膀,“你怎么了?”
“我可能中毒了。”项旺福的声音很虚弱。
“啊,那赶快去医院,”我叫起来,“兄弟们听好了,柴火都不要了。揭飞翔你背蒋丽莉下山,不,不是下山,而是回学校,让吴建华跟着你。吴建华要随时观察蒋丽莉的状况。徐贤人去项旺福家报信,叫项旺福妈妈带钱去铁路医院。我和项建军、施志强背项旺福去医院。”
关键时候最需要这份镇定。
大家即刻按我的吩咐行动。
在我安排的时候,项建军已经将项旺福背在了背上。我们快速走向通往大队的山路。虽然项旺福是个小个子,不到九十斤的重量,可要背着他往前跑,而且又是山路,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们轮换着背他。到了砂石路上,我们差不多都虚脱了。每个人都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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