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爷爷说过,患梦游症的人夜间梦游的经历自己一无所知。你们没有注意到吗?项建军所做的一切都好像在梦中一样。”
“我也觉得他那样子怪怪的。”我说。
“是啊。因为他在梦游。”
“很有可能。因为项建军和项旺福感情太深了,项旺福突然死去,刺激了他的脑细胞,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梦游。”我说出我的推理。
“这也太可怕了。”揭飞翔说。
“还好前面我们没有惊动他。你们知道吗?一个人在梦游,如果有人吵醒了他,这个人便会死去。”男房东说。
“会有这种事?”我说。
“我也不确定。都是听大人们说的。”
“前面我还说去问个清楚呢。”揭飞翔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房东大哥不是跟你说了吗?待项建军睡熟了,我们进去把尸体弄出来。要确保他醒来时看不见尸体。”
“不错。”
等了几分钟之后我们走进项建军的房间。还是我和揭飞翔将尸体弄下床。项建军的床铺已经脏不可言,垫单和用来盖的床单都湿了。我们直接把项建军的床单掀下来裹住尸体,然后把尸体抬出房外。男房东上楼去找女房东。女房东下来时带了一床干净的床单盖在项建军身上。她已经知道所有的情况了。
项建军淋得透湿的外衣外裤丢在地上。女房东把它们从地上捡起来走到她房子的堂前。
“你一个人在家再不会害怕吧。我们又要去埋尸体了。”男房东说。
“还怕什么。不怕了。还好把情况弄清楚了。”女房东长吁了一口气。
“这要谢谢郑启航的坚持。”男房东说。
“大哥你说什么话。这件事全靠你。”我说。
我们寒暄几句便带着斗笠重新出门。我和揭飞翔换上了男房东的旧衣服,把湿漉漉的衣服丢给女房东洗。这个时候我们无法回寝室。但鞋子没有换,虽然鞋子也已湿透了。
路面已经被雨水彻底淋湿了。砂石路倒还好,田埂道变得非常滑,我和揭飞翔冒雨抬着项旺福的尸体行走在田埂道上时,多次滑进田里,把尸体丢在了一旁。不知为什么,此时,我们没有了一点惧怕之意,仿佛项旺福的尸体就是一具动物的尸体,没有一点威慑力。
我忽然很悲哀。人其实和动物又有什么差别?“死去元知万事空”,人只要一死,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猛地想到了熊研菲。
真不知道熊研菲还能扛住几天。
埋好项旺福,我们通身又湿透了。大家都非常疲乏。一阵风吹过,我们不断地打喷嚏。
“明天肯定要感冒了。”揭飞翔说。
我们在桥洞底下的溪水旁清洗手脚,我们索性把鞋子浸入水中。溪水冰凉。
“有一个问题你们想到了没有,”男房东说,“以后怎么办?难道我们天天都守吗?”
“那不可能,我们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我说。
“妈的要是项建军明晚还梦游,一切不都白搭。”揭飞翔说。
“我看只有明天把这一切告知你们班主任,把项建军送回家。只有这个办法了。”男房东说。
“那怎么可能?以什么理由叫项建军回去?难道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吗?”我说。
“问题是我们告诉他,他还不一定会相信。”揭飞翔说。
“对啊。他肯定不会相信。他会觉得我们在讲故事。”
“那你们说怎么办?我可是受不了这种折腾了。”男房东说。
“我想到一个办法,让学校出钱把项建军的坟用水泥砂浆封了,项建军挖不动,背不回尸体一切不都解决了。”揭飞翔说。
“不错,这是个好办法。我们把利害关系和校长一说,校长准保答应。这种事要是传遍校园,学校就要关门了。”男房东说。
“校长会答应的。”
“可这样一来,校长就会知道项建军的病情,会不会对项建军不利?学校是很怕出事的。”我说。
“哪有什么不利?反正我们都快毕业了。”揭飞翔说。
“待我想想。”我说,“其实我们只要达到不再让项建军去挖尸的目的就够了。”
“对啊。”男房东说。
“把项建军叫回去当然可以达到目的,把坟墓用水泥浆封死也可以达到目的,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既让我们达到目的又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我问道。
“我看没有了。”揭飞翔说。
我们陷入了沉思。
走完砂石路,到了学校后门外,男房东将电筒照在后门上。
“嗳,今晚你们学校守门老头怎么了,后门都没有锁。”男房东说。
“你还不知道,后门是经常不锁的。”揭飞翔说。
“那要是有人想溜进你们学校不就很容易了。”
“对啊。高一的时候矬子进女生宿舍楼要强奸我们班的储火玉不就是从这道门进去的。”
“这事我也听说了。是郑启航救了她,对吧?”
“我说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我问道。
“说有人想进我们学校可以从这道门进去。”揭飞翔说。
“不是。前面,你们前面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发现这道门没有锁。”男房东说。
“对了,项建军的房间有锁吗,房东大哥?”
“有啊。只是有人住里面我们干嘛还锁?怎么了?”
“有办法了,有办法了。”我兴奋地说。
“什么办法?”揭飞翔问道。
“把项建军锁在里面?”男房东反应比较快。
“对。把项建军锁在他房间里。等项建军睡着了就把他锁在房间里,他梦游时无法出来事情就解决了。”我忽然很有成功感。
“然后早上再把门打开。”
“不错。”
“真有你的,郑启航。”揭飞翔说。
第四卷 铁路中学的那段岁月 第132章 人的生命和一条鲫鱼一样
我们回到寝室有些人已经醒来,想必已经到了凌晨五点钟了。
我和揭飞翔倒头就睡。我们真的太困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整了,我们连忙跑去教室。坐在位置之后我首先传了一张纸条给项建军:昨晚你产生了幻象吗?
项建军回话:没有。
我回话 :所以我说你其实是一种幻象。
项建军回话:可我真的感觉很真实。
我回话:幻象往往比较真实。
第三节课下课,正是做眼保健操的时间,熊研菲的父亲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教室窗口。
我立即走出教室,“有什么事吗,叔叔?”
“我带研菲来学校了。”熊妍菲的父亲一副没有睡好觉的样子。
“哦。”
“研菲希望你陪她到学校后的马路上走一走。”
“她现在在哪?”我问道。
“在我车子上。”
我嘱咐吴建华帮我向老师请假,而后和熊妍菲的父亲一起向校园外走。天空阴沉沉的,雨虽然停了,可是到处看去都是湿漉漉的。
“研菲要好点吗?”我说。
“哎——我本想劝她周末过来,可是看她那么急切的样子我又不忍拂她的意。真的很对不住你,会耽搁你的课程。”熊妍菲的父亲又瘦了一圈。
“叔叔说这种话就太见外了。只要研菲开心我耽搁一些课程又有什么关系,何况现在天天都是复习,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知道,研菲她喜欢你,你给了她很多和病魔抗争的勇气。你也知道,她……时间真的不多了,这几天骨关节痛得更厉害了。”熊妍菲的父亲说。
“后来还吐过血吗?”
“还吐了一次。”
“哦。”我的心猛地一酸,哽咽道。
熊研菲的父亲的警车停在学校门口,熊研菲坐在副驾驶室里。副驾驶室的门开着。她看见我们便向我们挥手。
熊妍菲的父亲将熊妍菲从车上扶下来。
“我们走吧。”熊妍菲给我一个微笑。她的浮肿更严重了。
“叔叔呢?”
“让我爸守车。”
“你们去,我在这等你们。”熊研菲的父亲说。
“好。我们是往学校后门走,还是直接从这条路绕过去?”我问道。
“往这边绕吧,我怕会碰上老师。”
“好。”
我们肩并肩沿着校园外的小路走去校园后面的砂石路。
这几次我和揭飞翔他们运送项旺福的尸体走的便是这条路。
转过弯后熊研菲牵住我的手。
“这几天要好点吧,我看你的气色不错。”我说。熊研菲的脸还是那么苍白,而且有点泛黄。
“因为我心情好。”熊妍菲说。
“只是这天气太讨厌了,让人感觉很压抑。本来我早就来约你了。我说了,只要天气一转好我就来约你。”我们走在砂石路上。砂石路低洼处积了许多水,但是并不影响我们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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