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吗?”我惊讶不已。
“当然。我去卫生间照照镜子。”
熊研菲走进卫生间。
不一会儿,她走出来,“怎么样?好看吗?”
紫色的丝绸围巾围在颈脖里,贴着衣领,不像冬天的毛线围巾那么张扬,这丝绸围巾若有若无,反增了一种韵味。
“你倒是说话呀。”见我没有回话,熊妍菲继续追问。
“看上去好像是另一种感觉。”我说。
“我不管你什么感觉,我可是非常喜欢。”
“谢谢你,熊研菲。”我真的被感动了。
“干嘛这么说?”
“我原来担心你在表演。”我说出心里话。
“什么意思嘛?我才没有。总是用自己的想法代替别人的想法。我可是真心喜欢。”
“因为相比他们送的东西,这围巾也太廉价了。”
“那可要看谁送的。有些人即使送给我一颗珠宝,也不一定会给我带来快乐。”熊妍菲由衷说道。
我们下到酒店大厅,然后推开旋转门,来到酒店门口的街道上。我们沿着人行道散步。
或许因为这是华安市的主干道,政府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车灯,路灯,各种大酒店里发出的光芒将这儿照的比白天还明亮。靠酒店这边的店面里顾客进进出出。
“郑启航,能在这条街道上和你一起走走,感觉好像在梦中。”熊妍菲继续发表感慨。
“应该我说这句话才对。”我说。
“不,一直以来你对我都不在意。毕竟我们不在一个班,接触也很少。你看,哪有一次你到我班上来找我?几乎都是我去你班上的。”
“我最近不找过你一回吗?”
“还不是我在等你?”
“我是想好了到你班上窗口前提示你的,可是吴莲子要问我问题,我只好帮她解决。我心里还担心你已经离开教室了呢。”我说心声。
“这么说我们还有点‘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喽。”熊妍菲说。
“好厚的国学功底,连李商隐的诗句都搬上来了。”
“在你面前,这是卖弄了。”
“不,熊研菲,我看的书籍真的不多。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只是在去年暑假才接触这些优秀的文学作品。”
我们聊得很开心。我那种不愉悦的心绪早就散去了。
熊研菲始终戴着我送的围巾,让我心里暖融融的。
我们走过一个巷道的弄口时,忽然听见一个人的叫声:“熊研菲,熊研菲!”
这声音是从弄堂里传出来的。
我们顺着弄堂往里看,借助路灯光,我们看见俞锦荣挥着手走向我们。
“是俞锦荣。”我说。
“别理他,我们走。”熊妍菲说。
我们继续往前走。
“熊研菲,你不可以这么无情!”俞锦荣追上了我们,拦在我们前面。
“你要干什么?”熊研菲说。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要祝福你生日快乐。”俞锦荣晃了一下身子,伸出手去抓熊研菲的手。
“谢谢。”熊研菲往后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宴会地点?为什么你今年不邀请我?难道你忘了去年的今天我们是多么快乐吗?”
“你不要给我提去年的事。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熊妍菲冷着脸说。
“不!我就是要提。我要提。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为什么我不提?还不是因为这个小子,如果不是这个小子,我们之间不还是很亲密吗?”俞锦荣指着我说。
“俞锦荣你搞错了。只要你这种品性被我发现了,我们断绝关系是迟早的事,和郑启航没有关系。”
“你不要糊弄我。我知道的,你完全是因为这个小子。我告诉你,我现在杀这个小子的念头都有了。妈的,完全是他取代了我。郑启航,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俞锦荣转向我。他现在像极了一只斗败的公鸡。
“我没有这么做。我只是应熊研菲的邀请过来而已。”我努力让自己镇定。
“妈的,我真后悔没有废掉你。他妈的,竟然伪装的这么好。死活都不告诉我宴会地点。”
“你又找郑启航麻烦了吗?”熊妍菲问道。
“什么又?我要一直找他麻烦。只要他挨得住打,只要他不离开你。”俞锦荣咬牙切齿。
“你。郑启航,你不是说你摔了一跤吗?”熊妍菲转向我。
“我怕你担心。”我说。
“我说摔一跤怎么会摔成这样。俞锦荣,你太卑鄙了。”
“我卑鄙?到底谁卑鄙?是谁害的我这么痛苦?”俞锦荣似乎忘了这是街上。
一些路人不停地回头往我们这边看。
“感情上的事不能强求。你要做的是好好反思,没想到你根本不听我的劝告。”熊妍菲说。
“这都是你逼的。”
“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好自为之,你会重新接纳我吗?”俞锦荣看着熊妍菲。
“我告诉你俞锦荣,如果你再对郑启航动粗,我会叫我爸爸转告你父亲的。”
“别提我父亲,你以为拿出我父亲来我就会害怕了吗?熊研菲,求求你再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好不?我们之间的情谊怎么说断就断了呢?”俞锦荣说。
“你自己知道原因。走,郑启航,我们回酒店。我爸已经到了。”熊妍菲说。
我们往回走。
“熊研菲,你会后悔的!”俞锦荣在我们身后喊。
我们沉默着往回走。
熊研菲父亲的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了。他看见我们,摁了一下喇叭。熊研菲冲车子那边挥手。
第四卷 铁路中学的那段岁月 第081章 董云鸿公判大会
那个周六的早上我们起得很早。全校的住校生都起得很早。我们早早地洗漱,早早地洗好衣服,早早地去食堂吃早餐,然后便坐在寝室自己地铺位上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年轻的我们似乎都沉浸在一种悲伤之中。也有点兴奋,也有点担心。还不到七点半朱竹武便来寝室通知我们去教室集中,然后端凳子去升旗场地排队。
所有同学都来了。没有一个人请假。
每个同学的自律性仿佛一下子提高了,几乎没什么人交头接耳。主席台上摆放着一排桌子凳子,就和开学典礼一样。主席台后面两棵梧桐树之间挂着一条横幅——华安市人民法院公捕公判大会。
附近学校也来了部分学生。街道上的居民也来到了学校。他们在我们学生后面。也有些居民站在围墙外观望。
我们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便有两辆警车开进校园。我们以为是董云鸿被押解过来了,全都站起来看警车。朱竹武训斥我们坐下。我们只好坐下来。
警车在主席台附近停下来。从车子里走出七八个穿制服的人,他们在校长的引导下走向主席台,然后在主席台上坐下来。校长坐在最边上。那些穿制服的人谈笑风生,好像在说什么开心的事,让我们很反感。
那天是阴天。天空中乌云密布。偶然才能看见太阳在云层中穿梭的影子。
我注意到木芙蓉已经长满了叶子,正呈现它旺盛的生命力。主席台后面的梧桐树上叶子一层堆着一层,颜色已经由浅绿转变成深绿了。
远远地传来警车鸣笛开路的声音。我们一下子警觉起来,应该是押解囚犯的车子到了。
果真,不到两分钟就从校门那边又开进来两辆警车。这两辆警车开到梧桐树下便停了下来。从每辆车子里出来四个警察,这些警察背上都背着枪,每两个警察压着一个穿着囚服的人走上主席台。囚服的颜色是黄色的。
这些囚犯的头发一律都被剃成了光头,走路的时候一律都低着头。警察似乎也不让他们抬头。
每个囚犯的脖子上都挂着一块牌子。这个场景猛然让我想起挂着牌子被批斗的父亲,让我想起永泰小学,让我想起郝珺琪。
我竟然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思念郝珺琪了。
人群中发出了声音。很多人在交头接耳。我们学生都在猜测哪一个是董云鸿。
“郑启航,你说哪一个是董云鸿?”站在我身后的吴建华拍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这样子哪能看出来?”
“听说这四个都是杀人犯。有一个好像也是把老婆杀了,因为她老婆在外面找男人。”
“你听谁说的?”我转过头。
“站在我们班最后面的一个妇女说的。好残忍。他把他老婆杀死之后像剁猪肉一样剁碎了,然后用农村用的尿桶挑到山上埋掉。”
我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他以为这么做就不会被发觉了。”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吴建华说。
“另外两个呢?”
“一个是菜市场上卖豆腐的,把他店铺对面卖糕点的小伙子杀了,只是因为对方喜欢听收音机,吵到了他午睡。”
“有这么荒唐吗?”我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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