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宠妻 (陆双双)

“三天后，我们去看画展吧。”她对柏斯容说。

那个疯子说话颠三倒四，他的话不可尽信。但如果他真的是瑞特，就可以通过画了解一下他。

……

瑞特的画展在一家酒店举行，付晶和柏斯容走进酒店，在引路牌的提醒下往展厅走去。

走到展厅外，碰到许多记者。记者正在随机采访路人，其中一队朝她们走来：“二位小姐，可以采访一下你们吗？”

两人看了看周围，觉得就这样走掉不好，只能无奈地点头。

“二人是来看瑞特的画展吗？”

“是。”

“你们和瑞特一样是亚裔，可以问一下你们是哪个国家的人吗？”

“中国。”柏斯容笑容骄傲。

记者说：“很多人都猜瑞特是中国人，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

瑞特成名时，人已经在澳大利亚，没人知道他的国籍和血统。他接受过报纸和杂志的专访，但专访内容由经纪人lisa提前审核，过程中也有lisa陪同，关于瑞特的来历，lisa一直不准记者询问。不过有一名记者说听到过瑞特说中文，于是大家都猜他是中国人。

付晶微笑道：“是中国人当然好啦，我们会很骄傲的。”

说完，两人相携走进展厅。

画作从展厅入口处按照创作时间往里排，进门的位置是瑞特最早的作品。展厅向里延伸，大半部分都被隐藏在后面。在展厅最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是瑞特十多年前的画——《铃兰少女》。

画上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微微侧着头，露出三分之一的侧脸；她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裙子，背景是一片铃兰花。

画面生机勃勃，女人三分之一的侧脸却透出一丝忧郁；铃兰花极富美感，粗看唯美浪漫，细看却显得凌乱狂躁。整幅画像是精心爱护过，却又有点沧桑之感……

很难想象画画的人在创作时是什么样的心境。

这幅画，第一眼看只是一副唯美的装饰品，越看却越觉得厚重，让人不可自拔。

柏斯容小声对付晶说：“这是瑞特的作品中最出名、最值钱的一幅，也是他本人最得意、最喜欢的作品，十多年前就面世了，但他一直不卖，只拿来展览。就算展览，也不是每次都出现的。《铃兰少女》出名的时候，全世界都在猜画里的少女是谁，有人说是他的初恋情人，有人说是他的女儿……”

“十多年前她的女儿就这么大了？”付晶问。

柏斯容耸肩：“那时候大家不知道他的年纪，自然会这样猜。当时这种猜测的声音最大呢，因为画太好了，感觉画家应该上了年纪，少说有五十岁吧？那说是他女儿很准确啊~不过艺术家嘛，七八十岁也可以有十七八岁的情人，这些都没个准……”

“我没有情人……”背后突然传来委屈的声音，是中文！

她们在这里用中文聊天，就是因为周围是外国人，被听懂的几率太小。但没想到，这么小的几率还是被她们撞上了。

二人回头，蓦地瞪大眼——疯子！

疯子穿着一件圆领毛衣、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修长的手指在身侧捏成拳，额前的发丝有点乱，后脑勺还扎了个小尾巴。他的眼有些无神，却是控诉地看着柏斯容。

柏斯容忙问：“刚刚是你在说话？”

他扭开头，不满地哼了一声。

“你真的是瑞特？”柏斯容追问。

付晶跟着问：“你为什么要扒我妈妈的坟？！”

柏斯容汗：“先不要说这个，留着以后再算……”

“请小声一点。”前面一人回头用法语说。

其他人也跟着回头，看着她们。二人脸上燥热，忙不迭地道歉。

瑞特慌忙躲在付晶身后，不敢看人，就像一个怕羞的孩子。他越躲，反而越吸引人的注意，突然有人问：“他是不是瑞特？”

那人说的法语，瑞特显然听懂了，慌张地扯着付晶的衣袖，一脸着急。

付晶看着自己的袖子，很想抽回来，但他拽得死紧，根本抽不动！付晶也有点急，她虽然成人了、男女之事都领教过了，但毕竟年轻没接触过太多人，放不开。一个陌生男人靠得她这么近，她能自在吗？

“他真的是瑞特？”大家惊喜地问。

瑞特急道：“我我我……我不要在这里，不采访！”

还好他说的中文，不然就露馅了！柏斯容急忙用法语说：“他不是！他是我……叔叔！”

那些人突然看着后方，根本没认真听她的话：“丽莎女士来了，我们问问她！”

付晶和柏斯容看过去，一个梳着法国籍、穿着古板套装、约莫有四十多岁的白种女人朝这边走来。

瑞特急得手足无措：“怎、怎么办？我只是出来走走的。”

他说这些话时，手还扯着付晶的袖子。付晶的身子被他扯得摇摇晃晃地，回头一看，见他满眼渴求，还以为他在向自己求救。她一脸崩溃：“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认识你！”

“我们走吧！”柏斯容拽着瑞特就往外面跑。

瑞特真的跟着她们，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丽莎。

付晶和柏斯容也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丽莎惊愕的脸，马上跑得更快了。

跑到酒店门口，瑞特突然不肯走了：“我不能出去，丽莎会生气。”

柏斯容一边喘一边问：“怕什么？生气就生气，还能吃了你不成？”

瑞特扁着嘴，可怜兮兮地说：“她生气了会把我的画卖掉。”

柏斯容沉默三秒，突然问：“会卖《铃兰少女》吗？！”要是会卖，她马上把人拐走，然后叫大哥来开支票！

瑞特摇头：“那幅不卖的。”

“切~”柏斯容失望地挥了下手，对付晶说，“那我们就在酒店找个地方问他吧。”

!!

第223章：她们是小天使

付晶点头，终于把袖子从瑞特手里扯出来。

瑞特一脸失落，手指动了动，似乎还想去抓。付晶后退一步，把手藏了背后。

瑞特委屈地看着她，默默地低下头，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啧啧……你多少岁啦，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柏斯容问。

瑞特霍地抬起头，不满地看着她：“你好讨厌！”

柏斯容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讨厌！还是当着她的面说！

她知道这人精神不正常，正常人都看得出来，不用和他计较，可心里还是憋得慌！

她扭开头，心里难受得不行。

付晶忙牵着她的手以示安慰：“你和他计较什么？”

她委屈地问：“难道我真的很讨厌吗？”

瑞特见她好像要哭了，顿时愧疚不已，无措地说：“对、对不起，我我我……我没有讨厌你，你不讨厌，你很可爱！”

柏斯容噗嗤一声，抬头看着他，哼道：“我也是傻了！干嘛在意一个疯子的话？行了~大画家一定很多钱吧，要不要请两位美女喝咖啡呀？”

“要！要！”瑞特连忙点头，低头翻兜。

柏斯容想起大年初一那天，他在柏斯宇那里翻来翻去没翻出钱来，根本不指望他今天也带着。她一把握住他手腕，拖着他转身：“先去咖啡厅！”

瑞特盯着她白皙的手指，愣愣地跟上她。走了两步，他回头叫付晶：“别、别跟丢了。”

付晶一头黑线，她又不是小孩子。为了制止他这种想法，她干脆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瑞特张大嘴看了一会儿，郁闷地垂下头，默默跟上柏斯容。

咖啡厅里没什么人，三人在角落里坐下。

柏斯容趴在桌上，双手捧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瑞特。

瑞特开始觉得奇怪，看看自己的衣服、摸摸自己的脸，以为自己哪里不对。但柏斯容还是看着他，他渐渐有点不好意思了，脸红地闪躲着：“你、你别看我，不礼貌。”

柏斯容一笑：“你真是有什么说什么啊，太会气人了！”

“别、别气……”瑞特急忙摆手，难过地垂下头，“我……我不会说话。”

“会画画就好啦~”柏斯容坐好，优雅地搅拌着咖啡，“你真的是那个瑞特吗？《铃兰少女》是你画的？”

瑞特猛地抬起头，脸色容光焕发，使劲点头：“是我画的，那是兰兰！”

“兰兰？”柏斯容马上问，“那是谁？你什么人？”

“呃……”瑞特一愣，受惊地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不能说，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瑞特惊恐地摇头：“不能说！你别问了！快忘掉！我什么都没说！”

柏斯容一愣，看了付晶一眼。

付晶只觉得头疼，大概只有柏斯容才能这么耐心地和一个疯子交谈！

“那就先不说呗……”柏斯容咕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瑞特捧起杯子，也慢慢地喝起来。

付晶看着他，正要开口，柏斯容伸手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