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各个环节的员工加起来近万,唯独时信厚和徐虎可以不按章程来办事,这在公司早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时不时会有小报告打到谢鹤翔那里去,以往谢鹤翔都是置之不理的。
这次,谢鹤翔没有再护短,而是小事化大,把时信厚和徐虎连降数级,调到不重要的岗位上做了主管。
徐晴嫁给了谢鹤翔,连带着兄弟飞黄腾达,有人说她这是麻雀变凤凰,也有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时信厚和徐虎是沾了徐晴的关系,才会在天辰里飞黄腾达。时信厚和徐虎进公司满打满算不足五年,在天辰的地位仅次于谢鹤翔,甚至比谢鹏飞这个谢家二公子在公司更有话语权和影响力,这早就惹得一圈比他们资历深、工作时间长、皇亲国戚们的同仇敌忾和严重不满,这次的秋后算账可谓是大快人心,就差开香槟庆祝了。
别人恨时信厚恨到牙痒痒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四年前天辰公司上市。当初为了上市,惹怒了一众老功臣们,他们不愿把天辰信息公开化,更不愿有外人来动这块大蛋糕。天辰上市,是谢鹤翔继承天辰后的第一个大动作,时信厚是促成这件事情的得力助手。
别人恨不着谢鹤翔,就把这笔账记在了时信厚头上。
徐虎来徐晴家闹过,他是个急脾气,自认为这五年来低调谨慎、小心做人,尽量不得罪人、不给谢鹤翔招惹麻烦,最后却落得这样令人心寒的结果,“姐,他是什么意思,是现在用不着我们了吗?当初他孤立无援,在天辰里没人听他的,是谁替他挨刀子替他趟雷的,他现在这样做太让我们寒心了。”
徐虎可能是气急了,才会口无遮拦,“如果是雷哥,绝对不会做这样不仗义的事情。姐,你嫁错人了,他一直拿我们当枪使,从来没把我们当成亲人、朋友。”
谢鹤翔毫无保留地信任时信厚和徐虎的时候,徐晴想过会不会有这么一天,过犹不及。她提醒过谢鹤翔,“给时信厚和徐虎安排打杂的职位,让他们替你跑腿就行,太重要的工作他们做不来。”谢鹤翔是怎么说的呢,谢鹤翔说,“我相信他们,像相信你一样。”这五年,谢鹤翔的确是这样做的,他信任时信厚、徐虎和徐晴,从来不担心会腹背受敌。
可现在是怎么了呢?
谢鹤翔不相信时信厚和徐虎了,或许他相信了别人的撺掇,认为徐晴会伙同兄弟们夺走他的公司。
可是他们没有啊。
相比较徐虎的暴跳如雷,时信厚却老神在在,他主动给徐晴打了电话,“主管?挺好的,负责全公司这么多人的纸张笔墨,采购也是一份重要工作。”
“九生,谢鹤翔他……”他不记得了。徐晴想这样为谢鹤翔辩解。
时信厚打断徐晴,他说,“我知道,我理解,我们内部不能乱。虎子那里我会去说,你别担心。”
“九生,还好有你在。”徐晴焦头烂额,“如果你不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什么都不要做。”时信厚说,“谢总不是轻易被人蛊惑的人,我们现在不过是把五年前的事情再次经历了一遍,五年前我们同样是备受猜疑和防备,后来我们证明了自己并不是包藏祸心没有狼子野心。五年前受的委屈,现在怎么受不了了呢,时间会证明我们,会证明人心,会证明谢总没有信错我们。”
“我听你的。”徐晴听了时信厚的话,像是吃了定心丸。谢鹤翔当初信任他们,同样是饱受阻拦的,现在不过是从头来一次,只要他们没有真的做过,就不能证明他们是错的。
可心里仍旧是害怕,谢鹤翔下一个开刀的,会不会是自己。
因为时信厚和徐虎先后被撤职,关于谢鹤翔和徐晴婚变的消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徐晴清楚弟弟的心无城府,她相信时信厚能安抚到徐虎。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徐晴再次叮嘱自己。
时信厚和徐虎是认识二十多年的兄弟,当他还是陈九生,跟着徐晴一起生活时候,徐虎还是五岁多点的小屁孩,后来他就成了时信厚的小尾巴。
“在家做什么呢?这么久才开门。”时信厚拿了瓶酒,站在徐虎家门口。
徐虎烦得不行,臊眉耷眼的,“写辞职报告。”
“不错,能自己写了。”徐虎手机玩得溜得飞起,电脑却不怎么喜欢碰,办公室的电脑大多是用来玩游戏,看成文的汇报了。
徐虎更暴躁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揶揄我。”
“现在是什么时候?”徐虎家时信厚很熟悉,去拿了两个杯子,又开了几袋零食当下酒菜。
“我们就要被清理出局了。”徐虎快气炸了,他置气地说,“还不如有骨气点,我们自动把辞职信递上去,潇潇洒洒地走不受这窝囊气。我们合开公司,你够聪明点子也多,我负责业务。”
“这就觉得委屈了?”时信厚把酒倒满,一杯给徐虎,一杯他自己喝,“本来就是我们做事儿不按规矩来,这是以前就埋下的雷。”
“公司是我姐夫的,我还用得着一张纸写申请?报告打来打去的,麻不麻烦啊。”徐虎抱怨连连。
“别提晴姐。”时信厚蹙眉,“别人能按着流程办事儿,我们为什么不能,就是因为我们是你姐的弟弟,谢总是你姐的丈夫,我们要懂得避嫌,就不该把特权当便利,更应该以身作则。”
时信厚说话,徐虎一般是听的,他低头想想的确是图便利忽视了这个,“可我们是陪他走过最艰难的时候,他这么对我们,太让人寒心了。”
“谢总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他可能不记得当初的困境,更不记得我们当时存在的价值,所以他今天只是一位公司的领导人,面对犯错的下属应该做出的正确决定。不偏不倚才能树立威望。”时信厚提醒他,“你忘记现在谁在虎视眈眈了?”
“谢鹏飞?九哥,你说这事儿是谢鹏飞在背后撺掇?”徐虎醍醐灌顶,他用力扇了下自己的嘴,“对啊,我们这么办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一切都是为了公司。我们从来没从中获私利,公司也是能过就过了。这混蛋什么时候回国外,他出现就没好事儿发生,扫把星。”
“不确定这件事情和谢鹏飞有没有关系,但一定会对谢鹏飞有利。这几年公司发展还算稳定,可有一些人对谢总的决定一直抱有怀疑态度,觉得他太过激进,上市的好处大家都尝到了,可他们记得更清楚的是大巴掌,寻着时机便想要给谢总使绊子。不按规章办事是小事儿,只是导火索是那些人的试探,如果谢总一味的护着我们,势必会引发更大的矛盾,甚至是重要岗位员工的集体出走,天辰不是一个人能扛下来的,所以谢总必须罚我们。”时信厚拍着徐虎的肩膀,劝他,“谢鹏飞和我们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且是隔山打牛的小把戏,你就要辞职自立山头,这不是潇洒是懦弱,是向他投降。”
“我没想那么多。”徐虎懊恼不已,他捶着自己的脑袋,“我这个榆木疙瘩脑袋啊,我不该去找我姐闹,还说了一大堆姐夫的坏话,更不该说姐夫不如雷哥,我们明知道当初我姐是为了什么嫁给姐夫的……”
徐晴为什么嫁给谢鹤翔,是为了救李雷。今天徐虎的话,无疑是用刀在挖徐晴的伤口。
“以后别说自立门户的事情,如果我们走了,你姐怎么办,让她和谢鹤翔离婚吗?”既然徐虎叫时信厚一声九哥,时信厚就有责任提醒他,“我们是一起从房水县出来的,将来也要一起完完整整地回去的。”
“我记住了。”徐虎端酒杯,他毕恭毕敬地说,“九哥,这杯我敬你,谢谢你拦住我,也谢谢你给我说这么多。以后遇事我一定谨慎小心、三思后行,我们同进同退。”
时信厚没再说话,端着酒杯一口喝了。
周青青曾说陈九生身上江湖气太重,把兄弟情义看得太重。周青青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徐晴和徐虎给的一碗饭、一张床、一件棉衣,就不会有过去的陈九生和现在的时信厚,让时信厚把命拿出来还给他们,也是不为过的。
“九哥,你说姐夫这么对我们的时候,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撤职的事情能不计较,徐虎还是为将来的事情担忧,“他这失忆也太突然了,弄得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时信厚心里有个猜疑,不过他不能和徐虎说,“谁的失忆是提前安排好的。”
“也是。”徐虎说,“晚点,我给我姐回个电话,让她别担心,她自己就够糟心的了。”
时信厚又给徐虎添了一杯酒,“你知道心疼你姐,说明你真的长大了。”
“那当然,她是我姐。”徐虎理所应当地回。
时信厚劝着,“那就好好谈恋爱,好好成家。”
“九哥,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内部没安稳,谈什么安家。”徐虎满不在乎,他打量着时信厚,好奇地问,“你提前回来没关系吗?和青青姐关系缓和点了吗?”
这是第二个准确说出周青青名字的人,时信厚想要苦笑,明明他只是说休假一周,别人就自然地联想到了周青青,他竟然如此容易被猜测,“没有,更差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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