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睡觉。”雪惜欲挣开,他的手却如铁钳一样烙在她手臂上,她挣不脱,顿时心烦气躁,半睁开眼睛喝道:“你干嘛啊,我真的想睡觉。”
“你生气了对不对?”雪惜见他胡搅蛮缠,她哭笑不得,“我现在困得很,没那功夫生气,等我睡醒了再说。”
池斯年还是不放开她,她这下真恼了,“池斯年,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行不行?我说了我没生气,你想怎样啊你?”
“你没生气为什么不理我?”
雪惜好笑的看着他,“你做过让我生气的事吗?既然你知道我会生气,你为什么还要做?池斯年,你这叫明知故犯!你觉得我很好拿捏对不对?你怎么做都无所谓,我生气,你回来解释两句,说几句甜言蜜语,反正我会原谅你嘛对不对?”
“你还是生气了。”池斯年定定地看着她。
“我说过我没生气,我也不需要你哄,我只是累了,很想睡觉。”雪惜倒回枕头上,闭上眼睛继续睡。池斯年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挫败到极点,他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子蹬蹬地出了门,将门甩得震天响。
雪惜睁开眼睛,看着被甩上的房门,心里一阵苦涩。
池斯年心浮气躁地出了卧室,他站在走廊上,等着她追出来,等了半晌,里面都没有动静。他转头恨恨地瞪着门板,眼前一阵天眩地转,他转身扶着楼梯下楼。
刚才吃饭时,阿姨就觉得气氛不对,她没敢问。现在见池斯年脸色难看地下楼,她说:“太太睡下了么?”
“嗯。”池斯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径直去了书房。阿姨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些有钱人的通病,家里女人怀孕了,就跑出去勾三搭四。她本来以为池斯年不是这样的男人,没想到也一样,可怜了池太挺着大肚子,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
池斯年走进书房,一股子难言的烦躁顶了上来,直插肺腑。他嗓子眼干得都要冒出火来,如困兽一般,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手机响了,他没理,停了,一会儿又响起来,在这异常烦闷的空间里,这样的铃声可堪比噪音,他狠狠瞪着手机,忽然抄了起来向墙壁上砸去。机身碎裂,室内终于安静下来。
他气得狠了,眼前又是一晕,他撑着桌面,喉咙像堵了一块烧红了的碳,灼热,赤痛。他知道这叫上火,装了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
最近,他干得都叫什么事儿?
想保护的人没保护好,想远离的人远离不了。雪惜这么对他,他没觉得委屈,只是觉得气闷而已,没错,的确在气闷。
可是,气闷些什么呢?
因为自己处理不好这样两难的局面,还是因为雪惜无视他不理他?他拿起话筒,迅速拨通了一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他嗓子夹着火,道:“你来书房一下。”
两分钟后,阿平出现在别墅里,他站在书房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沉沉的声音,他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池斯年倚在书桌旁,他恭敬地唤了一声,“池先生。”
“阿平,太太今天出去见了谁?”他回来的时候,听阿姨说雪惜刚回到家就又出去了。
阿平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道:“跟宋先生去了师大,下午去了墓地,遇见了舒先生。”阿平是个合格的保镖,他将雪惜身边的关系网了解的十分清楚,特别是最近出现的这个舒雅,他亦调查了一番,排除一切可能对她造成伤害的因素。
第420章 失踪
“宋先生?舒先生?”池斯年微一挑眉,他脑仁本来就疼,被这两个称呼闹得更疼了。 阿平察言观色,看出他的不适,他连忙道:“宋清波与舒少军。”
这个两个南辕北辙的名字,让池斯年愣了一下,这两个名字组合在一起,让他狠狠地拧了眉,“说清楚一点。”
阿平知道他的耐性已经耗尽了,只好简单扼要的道:“我们出了医院大门,宋先生就跟了上来,太太刚到家,就跟着宋先生去了师大,中午太太从师大出来,说要去墓地,然后在墓地遇到了舒先生。”
“舒少军去了墓地?”池斯年脑子木木的,舒少军为什么去墓地?
“嗯,好像专程是为了太太去的,两人争执了几句,太太离开时,脸色很不好。”阿平说。
“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下去吧。”池斯年走到书桌后坐下,以手撑着脑袋,早在雪惜的生日宴会上,他就看出舒少军对待雪惜的态度不一般,只是并未深想。
如今他专程去找雪惜,而且是在苏母的墓地,池斯年头疼到爆,还是迅速理出了头绪来,他拿起电话噼噼啪啪按了一组数字,电话响了三声,接通,“靖骁,上次那件事儿,你继续查下去,明天我把惜儿的头发给你。”
“斯年,你确定要这么做?”程靖骁道。
“嗯。”池斯年一开口,嗓子就火辣辣的难受,“有些事情,心里明白总比琢磨不透好,辛苦你了。”
“我们是哥儿们,讲这些做啥。”
挂了电话,池斯年仰靠在椅子上,乔震威已经被律师保释出来,这么大的风波,他一点事儿也没有。这大概就是乔震威当初选择在酒店交易的原因,他没离开众人的视线,又监督了毒品交易,出了事还能趁乱逃走,让人抓不到指证他的证据,果真奸滑。
接下来,他跟乔震威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雪惜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身边没有人,她怔了怔,脑子已经完全清醒了,她坐起来,床头壁灯洒下暖融融的光线,她有些冷,随手拿了条披风搭在肩上,起身出门。
来到走廊上,她就听到楼下隐约传来咳嗽声,她扶着楼梯一步步下楼,看见书房有光线透出来,她信步走过去,咳嗽声越来越响亮,她推开书房门,看见池斯年坐在书桌后面,正低头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另一手握拳抵着唇,俊脸咳得通红。
她知道他最近很忙,公司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他在尽力挽救。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厨房。她从冰箱里取出一个雪梨,又去橱柜里拿了冰糖。
她将雪梨削了皮,然后切成碎块放进奶锅里熬着,又将冰糖放进去。这是土方,治咳嗽很有效。
她守在炉前,看着锅里翻滚着,热气氤氲了她的眼睛。她总是在想,坚持一段感情,为什么这么难,如果她知道爱上池斯年会这么倍受煎熬,她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她无解,或许就算知道,也会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他吧。
熬好了冰糖雪梨,雪惜取了一个荷叶碗装上,碧绿的碗盛上晶莹剔透的雪梨,让人很有食欲。她端着托盘走出厨房,来到书房外,她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池斯年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见推门进来的是她,他眼前一亮,“你怎么起来了?”
“睡醒了,听到你在咳嗽,给你熬了一碗冰糖雪梨,喝吧。”雪惜从托盘里取出荷叶碗搁在他面前,柔声道。
池斯年快速握住她的手,对她,他有种说不出的歉意。她难过时,他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说得对,他总是在解释,总是无力改变现状,总是让她受伤。
雪惜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她抬眸看着他,因为熬夜与生病,他眼睛里尽是血丝,“去睡吧,工作是做不完的,身体要紧。”
池斯年搂着她的腰,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惜儿,你今天去了墓地?”
“嗯,突然想去看看妈妈,怎么了?”雪惜捧着他的脑袋,他知道她去了墓地,一定也知道她今天见了些什么人,她等着他问她。
“没什么。”池斯年抬起头来望着她,“惜儿,以后难过了,可以跟我说。”
如果那些难过都是来自你呢?雪惜想问,但是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快喝吧,一会儿冷了不好喝。”
“那你喂我。”池斯年像个孩子一样要求道。
雪惜无奈,她端起荷叶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喂到他唇边,他张嘴喝了进去,估计是太甜了,他皱了皱眉头,雪惜连忙问道:“怎么了?”
“有点甜。”
“我知道你不爱喝甜的,没放几颗冰糖呀。”雪惜拿起勺子准备尝一勺,他却将她拉了下去,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唔……”
雪惜抗议,池斯年狠狠吸了她的唇瓣一下,然后松开她。他现在还病着,不敢深吻,怕把感冒传染给她了。
雪惜抚着唇,气恼地瞪他,“你!”
“是不是甜了?”池斯年脸上掠过一抹满足的笑意,戏谑地看着她。雪惜脸颊绯红,瞪了他一眼,将碗塞回他手里,“自己喝,我去睡觉了。”
“一起。”池斯年一手端着碗,一手扣着她的手,顺势站了起来,牵着她走出书房。
………………
同样的夜,舒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伤口很痛,但是更痛的是她的心。刚才她给池斯年打电话,想让他来看看她,但是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他都没接,最后一次她打过去,他就关机了。
她真想问问,他的心是铁石做的吗?她为他付出了一切,他还是这样不屑一顾。苏雪惜又为他做了什么?凭什么她只要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能得到他全部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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