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主受
 身为选秀出道的顶流偶像,李玄舟恣意妄为、任性乖张,眼看事业要在组合解散时走上新的高峰——
 他变身术突然失效,变回了一只平平无奇的小黑猫。
 为了保住事业,李玄舟不得忍气吞声,跑到自己昔日死对头——影帝陆渊的家里,当猫报恩。
 李玄舟:好烦。
 但看着被逐出豪门,现在家徒四壁、黑料缠身,还有着招惹妖魔鬼怪体质的陆渊……
 李玄舟:……好惨。
 看在曾经同为顶流的份上,他收起爪子,隐瞒身份,和对方达成合作,借着给对方在综艺拍摄期间当保镖的机会,悄悄报恩。
 计划很好,直到他报恩到一半,不小心在陆渊面前恢复了人形。
 在惊恐的对视之后,李玄舟为了捂住马甲,不得不撒谎。
 “怎么样,我偶像的脸,好看吧?”
 看着陆渊敢怒不敢言的脸,李玄舟心中暗爽,开始一边报恩,一边顶着自己“真爱粉”的身份疯狂作死,膈应对方。
 结果作着作着,在综艺结束,他报恩成功的当晚,被陆渊约到小花园里告了白。
 陆渊目光真挚,语气沉重:……为了你,我会试着和李玄舟成为好朋友。
 李玄舟:怎么回事?说好的咱俩各取所需,事成就散呢?
 他被吓得当场炸毛,跑了。
 殊不知陆渊事后一路调查监控,发现猫的身影,最后一次是出现在李玄舟家楼下。
 陆渊笑容危险。
 fine,现在是抢猫环节。
 众人皆知,李玄舟和陆渊是娱乐圈里颜值最高的死对头,每次见面必定要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然而在陆渊的事业重新开始后,这一对死对头的相处模式却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渊一改往日不屑,突然追着李玄舟跑;
 李玄舟不再主动挑衅,反而为了躲避对方,不惜跑深山老林里种地。
 某天,种地节目组又拍到隔壁电影剧组的陆渊过来遛弯,熟练地把李玄舟又堵在了门口。
 “到底要什么条件,你才肯告诉我黑炭的下落?”
 李玄舟气得一把揪住陆渊的领口。
 “你再叫我这个名字试试?!”
 内容标签:娱乐圈甜文 萌宠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玄舟,陆渊
 一句话简介:没有猫德也要报恩
 立意:如若身处困境,请勿自怨自艾;努力拼搏,总有见到曙光的一刻。
 小雨微弱,天色暗淡的周末清晨,一团黑色的身影穿过逼仄的小巷,小心避开行人与随处可见的积水,最终在一处老旧小院外停下脚步。
 黑影有一双碧绿色的眸子,在微弱的晨光中微微发亮,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院落,藏在蓬松毛发中的猫耳抖了抖,似乎在认真倾听里面的动静。
 悄无声息的……里面的人,还没起床?
 那现在进去的话,会不会吵醒对方啊?
 小猫抬起的爪子悬在半空中,犹豫着不肯落下,目光又在长满青苔的低矮院墙,锈迹斑斑的大门,立在墙头,比天色更暗、滋滋作响的白炽灯泡上扫了个来回,心里突然有点慌。
 不是,这地方也太破了吧?!
 小猫愁眉苦脸,脑海中浮现出师兄的谆谆教诲——
 不凶不闹不拆家,给撸给抱给亲亲,争取做一只被主人宠爱的小猫。只要这样在恩人家待满一个月,就可以报恩成功。
 但是……
 他的救命恩人,看上去好像很穷的样子……按照给的方法去报恩,真不会被赶出来吗?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闲钱再养一只猫做宠物的情况啊!
 可如果不报恩的话,他就没法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修复莫名其妙失效的变身术,最终缺席团队解散的演唱会。
 虽然单靠修为也能勉强维持人形,但除非他这一个月不吃不喝,不然绝对撑不过一天。可这也叫意味着他没有时间练习舞蹈,即便是上台演出也会拖后腿。
 经纪人说,原本品牌方的负责人正在他和陆渊之间犹豫不决,但自打陆渊出事后,这个代言差不多就属于他了。但经纪人又说,如果他在组合最后的解散演唱会上表现得不好,那么这个待遇就会落入队友的手中。
 一想到要为他人做嫁衣,小猫咪的耳朵立刻竖得像天线——
 我李玄舟,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突如其来的怒火,点燃了这只自称“李玄舟”的猫咪心中的斗志,可就在此时,一阵寒风不怀好意地吹来,将他精心打理好的毛发吹得一团乱,整只猫眨眼间就成了一朵迎风招展的黑色蒲公英。
 ……好、好冷!
 李玄舟打了个哆嗦,忘掉刚才的豪言壮语,起身直奔进小院,想要避开这讨厌的风。
 只是风太大,体重太轻,以致于埋头猛冲的小猫咪没有发现自己成功偏离航线,一个弧线过后,一头扎进了院内堆积的杂物中,吓得惊声尖叫:“喵——!”
 毛茸茸的一团手舞足蹈,晕头转向地从杂物堆里跑出来。他连忙抖了抖身子,将沾在毛上的灰尘与碎屑尽数抖落,又坐下来将乱糟糟的毛理顺,这才松了口气。
 “喵!”谁把杂物堆在这儿的啊!
 真没有公德心!
 李玄舟气鼓鼓地绕着杂物堆来回痛骂,又逮着不知道为什么混在杂物中间的一盆蔫巴巴的花激情拍打,直到枯黄的叶子飘落几片,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爪子,结束复仇。
 可恶,差点就害他丢大猫!
 然而扬眉吐气不到一秒,差点“丢大猫”的李玄舟,就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蓦地僵住,一动不动,脑海里惊起惊涛骇浪。
 ——等一下,我好像是来……报恩的?
 他刚才是不是把救命恩人家的花给霍霍了?
 意识到这一点,李玄舟再度炸毛,慌里慌张地回头,将刚才被自己薅下来的叶子费力捧在掌心,绞尽脑汁地往花盆里塞,试图伪装成自然掉落,与此同时心虚地找补:其实这盆花看起来就要死不活的,刚刚自己那一顿薅,说不定还给它剪去多余的枯叶,看起来没那么难看了呢!怎么不能算是帮了大忙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李玄舟还没来得及继续发散,就被一股突然涌入体内的修为,震得一动不动。
 这一股修为与他体内残存的,像是骑着独轮车,勉强能够在经脉中转悠一圈的那残存的一点不同。陌生的修为来势汹汹,像是开着悍马一般在四肢百骸疾驰,不仅将经脉彻底荡涤一遍,还顺带把他因为淋雨而偏低的体温也提了上去。
 停止打冷颤的李玄舟,总算回过神,惊喜而茫然地四处查看,试图找到这修为的来源。但四周安安静静的,除了旁边房屋窗户里的灯光有些刺眼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不对,房间里好像刚才并没有开灯?
 小小的一团呆在原地,旋即触电一般跳起来,离那盆花远远的,以免被发现这盆花被自己折腾过。来不及松口气,小猫又急急忙忙地开始整理自己因为“打扫”花盆而再度沾染灰尘的毛发。
 如果刚才自己折腾花盆的动作被恩人发现,那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用颜值来吸引对方,让自己留下了……
 别的不说,李玄舟对自己外形还是十分自信的。用经纪人的话来说,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张脸好看,凭他那一点就炸的脾气,别说出道了,恐怕在选秀的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彻底无缘娱乐圈。
 当花瓶而已,还是很简单的。
 他一边想一边加快速度舔爪子、打理毛发,碧绿的眸子里写满认真,看起来更加惹人喜爱。
 然而正努力与凌乱的毛毛作斗争的他,却完全没发现,有一个安静端坐在玻璃窗后的摄像机,无声地将镜头对准了自己。
 镜头后的人类们,已经纷纷捂住胸口,一脸傻笑地异口同声:“太可爱啦!”
 闻声推开门的导演,一脸茫然:“什么?什么可爱?你们不会在说陆影帝吧?”
 “什么陆影帝!”有人不高兴地反驳,伸手指向屏幕,用炫耀的语气给一头雾水的导演解释,“我们在说这只流浪的小黑猫啦!”
 “猫?”导演脸上茫然不减反增,一边凑近看,一边满是怀疑地说,“但陆影帝那体质,方圆一百米怎么可能会有猫……卧艹,还真有!”
 他惊愕地擦了擦眼睛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后,忍不住双手合十,喃喃自语:“今天彩票中头奖,今天彩票中头奖……”
 “还好咱们节目是直播,否则我就要错过这样的天赐良机!”
 其他人侧目:“……导演你怎么做白日梦呢,这么多年了,您最高也就中了50块。”
 导演闭着眼睛:“你懂什么,都有猫敢靠近陆渊,我中个奖有什么奇怪的!再说了,这是玄猫,转运!”
 “说不准陆影帝因为这只猫就峰回路转,凭着咱们节目扭转口碑了呢?”
 众人:“……”其实重点是后半句话对吧!
 “可是,陆神不是最讨厌猫了吗?”有人举起手,弱弱发问,“不会出什么事吧?”
 其他人看着直播间内飘过的弹幕,无一例外都是在等着看好戏,不禁默默点头、
 导演叹了口气,看向另一个直播画面:“就算出事,我们也不能干涉综艺拍摄……但要是处理得好,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唉,希望他能好好把握吧。”
 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陆渊,并不知道自己被导演如此惦记着。
 当然,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有太多感觉,毕竟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听过这样充满遗憾与可怜的语气,一开始还能配合着苦笑说两句,多来几次就烦了,只面无表情地盯着来人,像是在说:所以呢?
 跑来宣泄无用同情的人被他那冷漠的视线一盯,就会立刻闭上嘴,落荒而逃,还他一个清净。
 陆渊垂着头,虚握着拳,掩住唇,浅浅地打了个呵欠,半张脸沉在阴影里,剩下半张脸被桌上昏黄的台灯照亮,精致俊美的面庞与糊满报纸的狭窄居室格格不入,仿佛误入凡间的神明。
 他垂着眼,忍着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痛,短时间内没有起身的想法。
 光是手机闹钟响的时候,他都花了好大的毅力才说服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更何况……现在起床,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小小的房子不过余光一撇,就已经是一览无余的程度。
 没有健身房,没有咖啡机,没有星空影院,没有两米大床以及随着季节变更,由品牌方自动填满的衣帽间……
 只有身下只能蜷缩着腿睡觉的木板小床,一个掉漆的木头衣柜,一张表面坑坑洼洼的折叠方桌,几根叠起来的塑料凳,和用木头门虚掩着的厕所。
 厨房甚至都在屋外头,昨晚下了暴雨,他甚至都没法煮个泡面,只能捏碎了将调料包撒进去,就着暖水瓶里剩下的温水,凑合着吃了晚餐。
 从出生起,陆渊的衣食住行,从来没有这么落魄过,直播间拥挤不堪的实时弹幕里,也大多都在聊这件事。
 【好惨啊,陆渊】
 【他家里人狠,他自己也挺狠的,真就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啊】
 【讲道理,要让我在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对着小三的儿子卑躬屈膝,我也走】
 【卖惨而已,你们不会真信了吧?】
 【就是,拍了那么多戏,不可能一点存款都没有,也不知道你们在心疼什么】
 【当心你家哥哥突然发疯哈哈哈哈】
 【你才发疯,没个前因后果的视频,你们也信?】
 弹幕不禁又吵起来,而作为事件中心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回忆结束,肚子恰到好处地叫了一声。在饥饿的催促下,陆渊总算打起精神,转动眼珠,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架在床头的摄像机。
 导演提前说了这是直播,所以他大概能猜到,现在弹幕在说什么。
 实际上,刚被陆家“扫地出门”的时候,他还是有钱的,不至于住这种地方。
 可惜他偏偏有个最花钱的东西要买——
 只有陆家的人知道,他从小就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魑魅魍魉,应有尽有,只能借助大师所画的符咒才能驱逐这些东西,保全性命。
 可是符咒并不便宜,并且是消耗品,以前的他背靠陆家,负担得起,甚至家里的每一块砖背后都刻有符咒,定期更换,更是安全无比。现在离开了陆家,就只能自己掏钱。
 为了拍这次的综艺,前几天他跑去买了符咒。本来按照以前的价格,他应该还能剩多剩一点,可是那群人见他落魄,瞬间就不仙风道骨了,见风使舵地开始涨价。
 人命关天,陆渊只能吃亏,把之前拍戏挣的钱都砸了进去,租了这栋房子之后,卡里只剩3000块钱。
 穷得叮当响。
 要是这次综艺不能舆论翻身,那就完了。
 陆渊想起这些事就烦,可烦归烦,一切也没那么糟糕。
 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他的脸还在,演技还在,要想东山再起,并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没了陆家的支持也不算坏事,毕竟陆家这群人审美不怎么样,能递给他的剧本也趋向于同质化,陆渊出道这么多年,还是在同样类型的角色里打转,看不到事业的突破口。
 而娱乐圈可不只是陆家一个说了算,多的是权贵在里面追名逐利。因此他抓住机会,主动找到这个综艺,甚至不惜低酬劳出演,为的就是利用自己现有的热度,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再把他们想看的,展示出来。
 陆渊下了床,踩着地摊上买的十块钱三双的打折塑料拖鞋,笔直走到窗边,曲起的手指像是天边的明月,勾开了屋内的昏暗。
 世人最爱看的,莫过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比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堕入地狱,洁白羽翼染上洗不掉的污渍。
 ……又比如明明身处泥沼,却依然纯白无瑕,向往天空的莲花。
 微弱而柔和的光,透过劣质的玻璃窗,落在陆渊那张如雪山般冷傲俊美的脸上,照亮了嘴角如初雪融化般摄人心魄的笑容,也照亮了他眼底微不可见的野心。
 就这一幕,让原本已经吵到要动用房管的弹幕,瞬间被一大片尖叫着赞美颜值的话压过去,哪怕那些看不爽陆渊的人把手指都快敲断了,也无济于事。
 【我都说了陆渊这张脸,在圈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呜呜老公,我的病美人老公呜呜呜!快回来演戏吧,我受不了现在荧幕里的那些丑男了】
 【就是啊,我已经饥渴到开始看死对头李玄舟了】
 【笑富贵了姐妹,谁不是呢,李玄舟花瓶归花瓶,但脸是圈内唯一能和陆神一较高下的】
 【可惜李玄舟也有段时间没出现了,想边骂边舔颜都不行】
 【咦,奇怪,怎么陆神一动不动的,难道是看见那只猫了?】
 弹幕没一个猜中的。
 陆渊并没有看见窗外正急急忙忙舔毛的李玄舟。
 他看见的,是无法映在眼底、无法被镜头捕捉,悬浮在窗外,遮天蔽日般的一道人类轮廓的黑色阴影。
 俗称:鬼。
 尽管这只鬼没有五官,但陆渊却有着一种被对方注视的感觉。
 对方的视线黏腻、缓慢,犹如从深海盘踞而出的软体动物,像是一道透明的黏膜,冰冷地裹住了陆渊,使他动弹不得。
 他听见自己呼吸间隔不自觉变长,心脏跳动力道减弱,像是有什么东西攥住了声带,让他无法发出任何呼救声。
 这样的情况下,就连思维也开始陷入不明显的滞涩,唯有求生的欲望压过恐惧,才让他正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冷静。
 大白天见鬼,对他来说不是多么稀奇的事。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昨晚明明把符咒塞在窗户边缘的缝隙里了,怎么还会有东西靠近?
 陆渊视线下移,看见紧挨着窗框的缝隙里冒出来的一个纸叠的豆腐干,发现颜色比昨天塞进去的时候深了不少,还有墨水晕开的痕迹。
 陆渊气笑了。
 捧高踩低的“世外高人”,这次他额外花了那么多钱,居然连防水措施都不做。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特意挑了偏僻且多年无人居住的老房子,还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啊!
 不行,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他记得枕头底下还有剩下的一枚符咒,如果拿到手里的话,还能活。
 陆渊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试图回到床边去拿那符咒。可这只鬼敢在大白天出现,显然是有自信的理由。
 证据就是陆渊的四肢逐渐无力,呼吸减弱,仿佛渐渐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假人。
 与此同时,一阵彻骨的寒冷从身后慢慢袭来,像是有另一个人开始操控他的身体,让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