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是容易被资本腐蚀的生物……
 “咕噜,辛苦了。”
 绿皮的河童挺了挺胸脯:“咕…咕噜噜!”
 换好衣服,在冰箱找出一袋面包和牛奶,出门上学去了。
 清晨的空气很好,带着一点点湿润感和树木草叶的清新。
 小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踏踏声,从脚步声就能判断出少年不错的心情。
 几分钟后,他来到了车站,也看到了站牌下和他穿着同样制服的少年。
 日暮月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空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快步朝那边走去。
 “莲二,早上好!”
 柳莲二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今天的便当。”
 自然地接过,放进书包后,不好意思道:“感觉每天都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柳莲二古怪瞥一眼幼驯染,说道:“如果觉得实在过意不去,那帮我试验新的营养饮品怎么样?”
 日暮月答非所问:“车来了,我们快上去吧。”
 柳莲二:呵。
 坐下来后,日暮月狂跳的心渐渐回落。
 好险!!!
 小幅度又快速地拍拍自己胸口,他瞄一眼身边的人:脸色没有什么异常,应该糊弄过去了。
 为了防止对方继续刚刚的话题,他假装很认真地看风景。
 哇,看那栋房子,和前一栋一样普通!
 看着看着,他竟然把自己看困了,额头抵在窗户上就睡过去了。
 柳莲二侧过头,有几分好笑地注视着轻轻打着呼的黑发少年。
 哦,从它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圆圆的后脑勺。
 蜷在车上的姿势并不舒服,日暮月其实没太睡着,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迷蒙之间,公交车一个急刹车,他受惯性作用砰一下撞在玻璃上。
 超级响!
 “嘶!好痛!”
 日暮月捂着额头,眼角流出生理性的眼泪,哗哗哗顺着脸颊往下,看上去好不凄惨。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柳莲二说道:“让我看看。”
 日暮月放下手,痛到不想说话。
 少年额头偏左的位置有点发青,还有点肿。
 柳莲二检查了一番,道:“不算太严重,等会儿冰敷一下就行。”
 日暮月郁闷道:“好。”
 这就是乐极生悲吗?不至于吧。
 进入学校,柳莲二在网球场附近的贩卖机买了一瓶冰牛奶:“训练要开始了,你自己拿着敷一下。”
 “怎么又是牛奶,”日暮月这时候还不忘嫌弃道,“我今天已经喝过牛奶了,不想喝了。”
 他不喜欢喝纯牛奶,但为了长高,每天一盒牛奶雷打不动,再多就敬谢不敏了。
 日暮月原本对自己的身高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但在柳姐姐说过“小小一只”后,他就暗暗跟自己较上劲了。
 他要悄悄长高,然后俯视所有人!
 柳莲二:“没让你喝。”
 勤俭月酱心痛道:“可是总不能用过之后就扔了吧,多浪费。”
 “那给我吧。”
 “啊,也行。”
 日暮月坐在网球场边的凳子上,一面将盒装牛奶摁在额头,一面满脸愁苦的伤春悲秋。
 路过的仁王雅治走过去,又倒回来:“日暮君,你这是怎么了?”
 日暮月哀叹一声:“看不出来吗?撞到头了。”
 撞到头是需要这么伤心的事吗?
 仁王不懂,但尊重。
 “piyo,请节哀。”
 “谢谢。”
 丸井文太:“???”
 他啪啪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回事,他好像有点听不懂人话了?
 还是训练吧。
 踩点到的切原赤也换好运动服出来,一眼就被独自忧伤的经理前辈吸引了目光,他关心道:“日暮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日暮月生死看淡,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海带同学感到不明觉厉,怔了怔,道:“前辈要保重哇。”
 “嗯嗯。”
 立海大众人:今天网球部的风儿,好微妙啊。
 幸村看完了全程,好奇问道:“莲二,你知道我们经理受什么刺激了吗?”
 周围一二三四五六只耳朵竖了起来:偷听ing——
 柳莲二:“……大概是不想喝牛奶吧。”
 众人:倒不必如此敷衍。
 幸村却是真实的担忧了起来:“那怎么能行,会长不高的吧。”
 “啊,是呢。”柳莲二没有感情地应道。
 被造谣的日暮月在已读乱回之余神游天外:今天的便当是什么呢?不知道有没有小章鱼肠……
 是的,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早训结束,日暮月和两位同班同学回了教室,他深沉的模样让班上的众人纷纷侧目。
 沢田重吾用眼神询问:仁王,发生什么事了?
 仁王狐狸:puri~可能终于被你烦到了吧。
 沢田重吾:真、真的吗?!
 一个运动少年失去了梦想。
 日暮月刚一回神就看见他失魂落魄,问出了同样的话:“班长怎么了?”
 前桌的某白毛狐狸说道:“应该是担心弓道部的成绩吧。”
 说到这个问题,日暮月一脸胃痛,闭上嘴不再追问。
 沢田重吾也不纠缠,但大家都在一个班上,遇到的时候总是用很复杂、很幽怨的眼神看他,能把人盯得头皮发麻。
 你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这样看人真的很恐怖啊!
 天知道他这段时间起的鸡皮疙瘩比过去十几年还多。
 上午的课程消耗了他全部的能量,最后一节课的老师一离开教室,日暮月就迫不及待拿出便当,快步往外走,几乎是一瞬间消失在了教室。
 丸井对这快如闪电的一幕目瞪口呆:“日暮那么急的吗?”
 “puri,不是很好吗?”仁王说,“恢复了呢。”
 天台上,日暮月打开便当,惊喜地在里面发现了红色的小章鱼。
 用筷子夹起一只放在嘴里,嚼嚼嚼嚼——
 肠衣脆脆的,内馅咸香可口,还有一股烟熏味,非常好吃。
 幸村见他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由得问道:“日暮君很喜欢这种小香肠?”
 “嗯!”
 只可惜只有五个,一下就吃完了。
 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挑起一团米饭送入口中,又塞进两块经过了简单调味的花椰菜,吃得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柳莲二的便当。
 柳莲二:“……”懂了。
 他将自己的黑豆豆眼小章鱼肠分出三个,放在幼驯染的饭盒中,看看他已经消了肿的额头:“给你补补。”
 还贴心地找好了借口。
 日暮月感动道:“莲二,泥真系个好人!”
 柳莲二耳边仿佛响起了某种电子播报音:滴!请接收来自幼驯染强行塞来的一张好人卡。
 “阿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唔!”
 又咀嚼了几下,囫囵吞了下去,随后虔诚地吃起用脸皮换来的三个珍贵小章鱼肠。
 好像比自己便当里的好吃耶?!
 吃完收拾好便当盒,三人一起下楼,刚巧碰见巡逻回来的真田。
 嗯,身上的黑气浓度比平常高,应该是又被什么事气到了。
 幸村疑惑喊道:“弦一郎?”
 真田脸色更难看了,似乎很羞于启齿。
 柳莲二也许是了解了:“和期中考试成绩有关的概率是90%,和赤也有关的概率是100%。”
 风纪委员长大人现在正处于听到这个名字都要喷火的程度,顿时怒不可遏:“赤也那家伙简直是太松懈了!”
 同学们被这一声怒喝吓得作鸟兽散,一位路过的老师训斥道:“那边那位同学,走廊上不要大喊大叫!”
 真田立刻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花白头发的老师摇摇脑袋:“真是的,差点吓死我老人家。”
 看着真田涨红的黑脸,日暮月忍笑忍得很辛苦。
 不行,要憋住!
 回归正题。
 午休时间,真田和风纪部的同伴正常在校园中巡逻,却不想遇到了切原赤也的班主任。
 然后,就开始了长达半小时的谈话。从上课睡觉说到总忘记交作业,又说起今天下发的期中考试成绩。
 其余科目好歹是低空飞过,只有英语依旧是可怜的个位数。
 这让年轻的英语老师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现在正处于怀疑自我的极度内耗之中,谁劝都没用。
 班主任说完,叮嘱这位社团前辈多帮助帮助后辈的学习,并告知真田下个星期的补考如果还是这样,就会禁止切原赤也参加社团活动。
 期中考试之前,网球部组织起了一场针对笨蛋学弟的学习活动,有余力的前辈们各负责一科,给切原赤也进行突击复习。
 而负责英语的人,正是真田。
 是以,当事人很羞愧,非常羞愧,比自己不合格还羞愧。
 “怎、怎会如此?”成绩只能说过得去的日暮月自顾不暇,自然没有参加这一考一度的盛事,因此对其中内情知道得不多,只知道那段时间他幼驯染格外憔悴。
 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很多。
 他想起地区预选赛时切原赤也说漏嘴的成绩:难道那不是偶然,而是常态?
 嘶,恐怖如斯!
 幸村的笑容如百合花盛开:“我记得为了考试,还特意延后了赤也的三倍训练?”
 真田直觉危险,干巴巴道:“是。”
 “有前辈这么多前辈为他忙碌,竟然还是不合格吗?”幸村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抱歉,幸村,”真田耿直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现在不是讨论谁的责任的时候,”柳莲二语气略显沉重道,“重点是要想办法让赤也的补考合格。”
 幸村和真田皆是沉默。
 日暮月看着前所未有凝重的三人,觉得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放学后的网球部。
 门口一只小海带鬼鬼祟祟,一双满碧绿猫眼在网球场上逡巡,猝不及防之间和一双温柔的鸢紫色眼睛对视。
 切原赤也:“……”
 出师未捷身先死。
 幸村朝他招招手,表情没有丝毫异常,但他旁边的真田却是一副快要火山喷发的样子。
 切原赤也缩了缩脖子,不过考虑到有幸村部长在场,真田副部长应该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他也就战战兢兢过去了。
 幸村:“赤也,听说你英语又不及格?”
 切原赤也一抖,不敢去看真田的表情,诚恳道:“对不起,幸村部长!”
 幸村一锤定音:“你的部活先停一停吧,等补考结束之后再说。”
 “不要啊,幸村部长!”要一只靠打网球续命的小海带一个星期不碰网球,这和要他去噶有什么区别?
 “你还敢讨价还价?!”真田实在没忍住,“说起来因为成绩原因影响社团全都是你自己的问题,补考不过你也不要想什么比赛了!”
 海带同学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变得蔫嗒嗒,皱巴巴:“知、知道了。”
 柳莲二将厚厚一叠的资料放在切原赤也手上:“这些是我划的重点和收集的例题,只要把这些学完就不会有问题。”
 “柳前辈,这些——”他掂了掂手上沉重的份量,“我都要在一周内看完吗?”
 柳莲二眼神冰冷,居高临下:你说呢?
 “我会和你一起,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我。”
 这话听在切原赤也耳中,就是“我会盯着你,别想偷懒,学不死就给我往死里学”。
 日暮月出于好奇围观了一下,然后就目睹一道题柳莲二讲了一二三……
 “柳前辈,没听懂。”某只脑袋空空的小海带弱弱道。
 哦,正在往第四遍迈进。
 日暮月向幼驯染投以同情的目光,默默退了出去。
 从沉闷的部活会议室走出来,空气都活泼了起来。
 视线一扫,看见有人被一左一右拖下网球场,对面的幸村也走了一边,擦汗喝水。
 这一幕自幸村回来之后发生得太多了,日暮月都见怪不怪了。
 他走到幸村身边,道:“幸村君恢复得不错啊。”
 “嗯,多亏了你呢。”幸村颇为苦恼道,“训练量的增加要循序渐进,考虑到大家脆弱的心灵打得不能太过分,我总觉得活动量不够。”
 幸村君,你是不是脱口而出什么好伤人的话了?
 听到这话的部员:这么脆弱着真是对不起了,部长!
 军师大人今天也很心力交瘁。
 “有时候真想撬开赤也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褶皱。”
 学力满分的柳莲二在此刻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这学弟,是超出资料的难搞。
 就算有自己整理出来的重点,也完全不能放心。
 这就是他们立海大网球部的未来么……真是让人绝望。
 日暮月一边给他拍后背顺气,一边劝道:“莲二,别这么做,我不想未来去橘子里见你。”
 柳莲二沉默两秒:“阿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劝人?”
 他是很想加个“不”字的,但还是给幼驯染点面子的。
 “经常有人说啊,”日暮月大言不惭道,“毕竟我很善解人意嘛。”
 “谢谢你逗我笑。”柳莲二眼角眉梢都带着冷淡,半点没有要笑的意思。
 “不客气~”
 两人对视。
 柳莲二:你真敢说。
 日暮月:无害又无辜.jpg
 柳莲二移开视线。
 算了,他愿意怎么说都随他去吧。
 至于赤也的事,也许真田的方法更适合,就让他去烦恼吧。
 接下来的两天,接过任务的真田肉眼可见的暴躁了起来。他像是得了切原赤也ptsd,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应激,即便什么时候暗鲨了某海洋生物都不奇怪。
 网球部在风声鹤唳(并没有)中到了周六,今天只有半天的训练,众人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即使没有直面很有威严的副部长的怒火,但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呀。
 普通部员如此,正选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每天两眼一睁,就要担心部长大人随机抽选陪练会不会选到自己头上。
 虽然和实力强大的选手打练习赛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但“神之子”在网球场上的压迫谁来谁知道。
 更别说还会被幸村笑眯眯又轻描淡写地训个体无完肤,最近他们都在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打网球了。
 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才是需要复健的那一个。
 日暮月和整个网球部苦大仇深又隐隐躁动的氛围格格不入,心情好到爆炸,处理事务的时候还哼着歌。
 将最后一份资料整理完毕,他伸了伸懒腰,抬头就见运动少年们挥洒汗水,感叹道:“真是青春啊。”
 “puri~日暮君,你要不要看看地上呢。”
 日暮月视线下移,看到了地上瘫成一团的白毛狐狸。
 “啊哈哈,”日暮月虚假的关心道,“仁王君,你还好吧?”
 因为在精神力方面格外有天赋,于是受到了幸村更多的“照顾”,每天都是这样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以至于他都很久没有搞事了。
 不能恶作剧的日子,感觉好空虚。
 仁王幽幽道:“你看我像没事吗?”
 “没事啊。”日暮月答得飞快,十分坚定。
 仁王盯了他们经理几秒,发现对方是认真的。他无声地翻过身,背对着对方。
 眼不见,心不烦。
 日暮月摸摸鼻子,抱着文件,起身回了部活室,把它们分门别类放好。
 悠闲地待到训练结束,等柳莲二收拾好,二人相携离开。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丸井眼神炯炯:“这两个人,不对劲!”
 仁王突然出现:“说起来,今天日暮的心情很好呢。”
 “说不定是约会。”幸村饶有兴味地猜测道。
 他说得很轻松,但听在众少年耳中无异于一声惊雷。
 “约约约约约会?!”
 “诶——柳前辈和日暮前辈要去约会吗?”切原赤也羡慕道,“好好哦,我也想去。”
 众人:“……”
 集体死鱼眼.jpg
 幸村提议道:“那我们跟过去看看吧。”
 “跟踪吗?”丸井来了兴趣,“好耶,我要去!”
 海带同学紧接着响应:“加我一个!”
 真田眉毛拧了起来,欲言又止道:“这样不太好吧?”
 幸村反问:“弦一郎不好奇吗?”
 真田:“……”说实话,是有一点的。
 切原赤也兴致勃勃道:“噢噢,既然真田副部长也同意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一串土黄色的尾巴跟在两个身穿同样运动服的少年身后,可疑的举动引来了一众路人的关注,但也就是多看了两眼。
 这几个少年一看就是国中生,在这个中二浓度最高的时期,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也是正常的。
 可以理解。
 前方的两人走进了一家外面排起长长队伍的拉面店。
 “唔,我知道这家拉面店,拉面超级好吃!”切原赤也可惜道,“就是每次来排队的人都很多,我只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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