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你的表现,我猜测应当是没错了……”
乔玉景瞪大眼睛,“夫君,你诈我?!”
“是啊,兵不厌诈么。夫郎,今日为夫便告诉你一个道理,那便是就算死到临头,就算别人猜到事实,就算证据摆在面前,不该承认的东西,也要嘴硬下去。否则谁知道别人是不是在诈你露出马脚?”
谢文彦厚颜无耻道,“凡事只要不承认,说不准就有翻盘的机会呢?”
乔玉景简直被他惊呆了。
“所以,这就是你上辈子死到临头,被千刀万剐受刑时,还在嘴硬喊冤的真相?夫君,你觉得都那种时候了,你还有翻盘机会?”
谢文彦很诚实摇头。
“不是,我当时喊冤纯粹就是想给收拾我的那些人添堵而已。世人不是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百姓未开民智愚钝,他们不了解朝堂中真正发生了何事,判断好坏全靠人云亦云。我宁千刀万剐而死,也不愿承认奸臣之名,你说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会不会利用我的死,去煽动百姓揭竿起义,争权夺利?”
乔玉景:……还真是!
前世谢文彦刚死不久后,确实就有一群人利用他的死做文章,颠倒黑白打着朝廷不仁,逼死忠臣良将的借口,煽动了不少百姓揭竿起义。
然后,那些弄死谢文彦的人,就成了乱世开启的祭旗,通通惨死。
他夫君就是这样一个死,也还要算计着拉人陪葬的狠人!
乔玉景深吸一口气。
果断搂住谢文彦脖子,主动奉送亲吻,才讪笑道,“夫君可想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
“你想说便说,不想说我便不追究。如今我们夫夫感情,我都做不到完全对你坦诚相待,又怎能期望你就如此对我一心一意?”
谢文彦笑得洒脱。
乔玉景心中触动,“夫君,你为何对我如此宽容?”
以夫君的心狠手辣,怎会允许他这般小心思良多的人留在身边呢。
“因为我是个利益至上的人。我觉得让夫郎爱上我,比除掉你更有价值,我很想知道,像我这般的坏东西,是否也能得到世人说的无价真情……”
谢文彦温柔地在人额头落下亲吻。
乔玉景顿时红了脸,把头埋到男人胸口不说话了。
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被一个眼中只有利益的人,全心全意爱上是种怎样的滋味。
这件事很难。
可他会努力,一定会让夫君把心都落在他身上的!
虽然夫夫两人暂时还无法彻底坦诚,但两颗心却都在向对方逐渐靠拢。
夫夫俩愉快地渡过三天新婚。
谢文彦在婚后第四天就回私塾继续上课了,乔玉景很是依依不舍。
因为谢文彦真的是个很会照顾别人情绪的人,不管你需要什么样的人设,他都能做出来,并且还不会让你觉得虚假。
乔玉景前世今生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呵护过,虽然身边的丫鬟小侍很忠心很好,可到底主仆之别,两者是不同的。
所以,哪怕明知道谢文彦看上去十分的温柔,目前可能只有三分真心。
他还是忍不住依恋和沉迷。
乔玉景很是为自己没出息唾弃,但随即又觉得,他夫君气宇轩昂,才华卓绝,还那么温柔对他,他倾心夫君很正常。
换其它小哥儿来,指不定还不如他呢。
至少他现在还存有几分理智。
对,就是这样的没错!
成功把自己安慰好的乔玉景,就不纠结什么爱不爱了,本着顺其自然的心态,开始积极融入谢家的生活。
而聪明的乔玉景,也很快发现谢家的水缸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普通的井水在谢家水缸里面过一圈后,味道总是格外甘甜。
他肌肤娇嫩敏感,原本住到乡下后再怎么保养,肯定都会因不适应环境,稍微影响一下气色。
但在谢家住了几天后,他气色不仅没有受到影响,皮肤反而更加白皙滑嫩,身体因幼时被苛待落下的亏空体弱,也肉眼可见的改善。
还有谢家几个姑娘哥儿,也是越长越水灵。
说是因为家里生活改变,吃喝好了,干活也少了,脸上长了肉才越来越好看。
这道理对普通百姓确实说得通。
但乔玉景是高门大户出身的公子,深知想要养出一身好皮相,绝对不可能光是吃饱喝足就行的。
谢文彦虽心细,可重生后需要提前安排的事情太多了,他整日呆在京城很少回家,因此暂时没注意到家里人的小变化。
而且他对于堂兄的空间灵泉认知,最深刻的就是治病补身体作用,压根没想到还有美颜效果!
所以,这可不就被乔玉景发现猫腻了么。
乔玉景是个聪明人,虽然察觉到猫腻,但并没有深究。
就像夫君说的,他们现在感情还没有到能完全坦诚相待的地步,他都不敢把自己亲爹身份说出来,又何必非要探究谢家的秘密呢?
总归这又对他没坏处,做人还是难得糊涂好。
乔玉景只把疑惑按下,吩咐丫鬟婆子每日给谢家几个姑娘哥儿,做一些美容养颜的汤羹吃,帮忙掩饰细节。
以免拖他夫君的后腿。
乔玉景聪明理智,谢家也不是拎不清的存在。
还有谢文彦用心在其中调和婆媳关系,乔玉景在谢家融入得很快,生活除了吃穿用度差点,其余各方面都挺舒坦的。
尤其是心情,没有整天嘲讽找茬的庶妹,也没有整天指着鼻子责骂的偏心亲娘,周围都是和善笑脸,欢声笑语。
他简直前所未有的舒心,整个人气色远比在伯府时好太多。
毕竟一个人心性再如何坚定,长期呆在充满恶意的环境中,也会感到压抑,心态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影响。
王成安在宫里收到儿子在夫家过得还算舒心消息后,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到底没亲眼所见,仍旧有些不放心。
所以,还是抽时间出宫,把人约了出来悄悄见面。
“父亲……”
乔玉景见到许久不见的亲爹,很是思念高兴地小跑上前。
王成安看着儿子气色红润,眉间尽是被幸福滋润的轻松之色,就知道儿子生活是真过得很好,并非是报喜不报忧,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
不过还是想知道更多具体,笑容慈爱又欣慰关心。
“都是已经成亲的夫郎了,怎得还如此不稳重?快些坐下,跟父亲说说这些日子在谢家可好?他们可有人嫌弃你没了娘家?”
“虽然谢家贫寒,你得照顾点婆家面子,但也别太苦了自己,有什么活都让丫鬟婆子去做,切莫累着自己……”
“燕窝翅参这些养身子的东西,也该吃就吃,你身体幼时亏得体弱不能断,若觉得不好意思,就给家里长辈和小姑子小叔子们送些,左右这些银子咱们不缺。”
王成安絮絮叨叨啰嗦,哪里还有心狠手辣的九千岁样子。
乔玉景心中温暖,都耐心听着,等亲爹关心完后才一一答复,诉说自己在谢家这些日子的生活。
“父亲不用担心,夫君对我很好,谢家其余人或许有些小心思,但也没有糊涂的,都与我相处得很不错。”
“何况我又不傻,连伯府我都敢闹,还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王成安想到儿子的聪明,露出欣慰笑容,“那就好……”
乔玉景见亲爹担忧终于消失后,这才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递上。
“父亲,您年纪大了还要整日在陛下身边站着伺候,如此日后身子骨少不得病痛,这是我专门翻看医书,给你做的补身药丸子,和润喉的枇杷膏,你记得每日吃一颗药丸子,再泡些枇杷水喝。”
自从发现谢家水缸中的水,喝了对身体有好处后,他就想到了在宫里的父亲。
父亲早年生活贫苦,宫里生存更是艰辛,身上定然留下不少暗里伤患,这种好东西肯定得给父亲安排上。
于是便用谢家水缸里的水,制作了这些补身子的东西。
乔玉景还特别叮嘱,“父亲,这些是好东西,你可别分给其他人。”
“诶,知道了,我儿孝顺我的东西,肯定不给别人。”
王成安高兴得很,不用儿子叮嘱,他也舍不得把这些东西分享出去。
他儿子亲手做的东西,那是千金万金都比不上的宝贝!
父子俩说了一会儿贴己话。
王成安才想到还有个正事,拉着乔玉景严肃道。
“对了景儿,父亲得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今日正好告诉你。”
“什么消息?”
看亲爹严肃表情,乔玉景也郑重起来。
然后,王成安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用手指沾着茶水,把关于谢文彦有可能是皇帝流落在外的皇子身份写出来。
待乔玉景看清楚后,把桌上的水迹弄掉,这才认真道。
“景儿,此事有九成可能是真的,就算是最后一层假的,父亲也会把它变成真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乔玉景自然明白。
他父亲这是想为他图谋后宫那个高位啊。
就像上辈子为了帮乔玉陵那个假儿子般,这辈子父亲为了自己,也同样不惜冒险,甚至更加疯狂。
前世是夺嫡,这辈子很可能是谋朝篡位!
乔玉景着急担忧,“父亲,这太危险了!我不稀罕那些荣华富贵,这辈子我只想平安幸福的活着,我不想父亲您为了我去冒险。”
“父亲,此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夫君怎会有那样的身份?我曾经一点传闻消息都没有听过啊……”
他夫君怎么可能是流落在民间的皇子?前世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王成安却很坚定,“不,景儿,这世间隐藏的事情多了去,你那时候不知道这些内情很正常,此事根本没有转圜余地,因为谢文彦真的与那位太像了。”
“怎么可能?”
乔玉景简直觉得离了个大谱。
他上辈子没见过谢文彦,但见过卿哥儿和二皇子生的孩子,那模样简直与谢文彦这个亲叔叔像极了好么,谢文彦绝对是谢家亲生的没错。
但他的震惊和反对显然没用。
王成安语重心长道,“景儿,父亲知道此事对你来说压力有点大,可世事无常,事已至此我们根本没有退路。”
“你夫君与那位真的太像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一旦被其余皇子和娘娘发现端疑,那些人就不可能让他活着。”
“知道什么叫做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吗?我们除了顺着往前走,没有其它选择,此事不是真的,也必须变成真的!”
“过些日子,那位会找机会亲自出来见人,你回去后注意提点些,老爷子喜欢有实干才华的年轻人,明白吗?”
乔玉景还是担心,“可是……”
“没有可是。景儿,父亲这些年除了报仇,早已没别的指望,如今让我儿享受尊位,父亲便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王成安很固执道。
作为老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善终,他怕自己死得太早,儿子没有依靠,就只能想办法给儿子抬高身份,增添筹码才无人能欺。
一个血脉存疑的皇子,最容易被掌控致命把柄。
他相信以儿子的聪明,只要握紧他留下的把柄,定能够安稳得活好。
“父亲……”
乔玉景眼眶微红,这般浓浓的父爱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觉得鼻子酸涩,心里却暖洋洋的。
王成安看着自己乖巧又漂亮的儿子满是慈爱欣慰。
父子俩又说了会儿温馨话。
这才不舍分开,一前一后离开茶楼。
王成安高高兴兴见完儿子后,就提着儿子送的孝敬准备回宫。
他今日出来虽然是用的休沐假期,晚点回去也没关系,但作为首领太监,他手头上的事情很多,为了办好主子交代的差事,还是要勤快些更好。
只是今天实在不巧。
就在他回宫的半路上,竟然碰到了他记在死亡小本本上的老熟人。
永昌伯夫人,邹氏。
正在逛街的邹氏看见他,满是震惊和恐慌,“成郎,你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我,可真是让王某受宠若惊……”
王成安看见邹氏,大好心情立马换成咬牙切齿的冷笑。
这个蠢女人,当初害了他就罢,左右也怪他自己眼瞎喜欢错了人,他愿意认栽。
但对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他儿子给别人当垫脚石!
当年的恩怨就是一笔烂账和污点。
邹氏害怕自己给丈夫戴绿帽子的事情暴露,虽然心中很慌,但还是赶紧捂住脸,把王成安拉走,避免大庭广之下说话引人关注。
王成安想到儿子口中,永昌伯府上辈子的所作所为,也觉得就这么将人弄死太可惜,不如好好利用一番收回利息,也就顺从跟着邹氏走了。
等走到无人角落。
又让丫鬟婆子守着望风后。
邹氏才心情复杂,又忍不住脑补道,“成郎,你当初不是遇到土匪掉下山崖了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如今,如今为何又来了京城?”
难道他还惦记着她?
这也不是没可能,当初成郎对她痴心一片,连她成亲了都还忘不掉她,这些年还念着她也正常。
只可惜,她心里只有乔郎,终究对不起成郎了。
邹氏在心中叹气,但更多的还是得意舒服,多年被丈夫冷落满心郁气的她,好像突然又找回了自信。
她是个浅薄之人,心里想什么很容易被看出来。
王成安:……
王成安看清楚邹氏眼中胡思乱想的神色,真想狠狠给年轻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他当初果然是色令智昏,否则怎会看上这种徒有一张脸,内里全是草的女子呢?
好在草包也有草包的好。
如果邹氏不蠢,他现在也不好利用对方给他儿子和儿婿扫清障碍了。
如此想着,王成安便冷笑。
“邹氏,我怎么又回京城来了你心中没点数吗?我听说你给我生了一个孩子?这些年还没少虐待他,你可真行。”
说罢,就一把掐住邹氏脖子。
然后故意充满杀意道,“邹氏,你敢虐待我儿子,我回来,自然是杀你的!”
“不,不是!”
邹氏脸色惨白,掰着脖子上好似真要把她掐死的手,连连摇头否认。
极度的恐惧让她现在脑中只剩下两个念头,那就是:
王成安真的要杀了她!
她绝对不能承认虐待小儿子的事!
第53章 最强岳父(2) 1更
自从伯府库房被盗,为了给乔玉陵凑嫁妆,邹氏被永昌伯哄着贡献出了自己全部嫁妆填坑后,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起来。
而这也不奇怪。
当初永昌伯愿意娶她,本就是看上了她身后腰缠万贯的娘家,以及她身为商户女,在家里学到的经营手段,指望她给伯府源源不断创收。
因为当时的伯府已经开始落败,永昌伯的才学很平庸,与其为了面子娶一个不上不下的官家女,还不如厚着脸皮娶个金娃娃回来。
所以,钱财才是邹氏最大的底气。
没有钱财支持,别说永昌伯又不搭理她了,就是府中的奴仆们,都开始有些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邹氏很气闷和恐慌,心里终于隐隐有了后悔之感。
可她付出的沉默成本实在太大了,现实根本不允许她后悔,否则她这么多年的痴爱和付出,岂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但要说不恨也是不可能的。
她为丈夫做了那么多,丈夫却如此对待她,实在无情得很!
当再次见到王成安时,她除了慌乱,其实是有些欣喜的。
想起王成安曾经对她的好,她便不由安慰自己。
丈夫不喜欢她,绝对不是她不够好,而是情爱之事不由人,是丈夫眼瞎,是当初那个外室太会勾引人!
于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在老情人身上寻找情绪慰藉,还是怨恨丈夫再给对方带一次绿帽报复的想法,没有转身逃跑,而是把人拉到角落叙旧。
但她显然太自以为是了。
王成安早已不再是曾经喜欢着她的那个书生郎,而是背负血海深仇黑化后,心狠手辣的皇宫太监总管。
感受到脖子上逐渐加重的力道,和濒临死亡的感觉。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邹氏大脑不断转动,最终在即将眼前一黑的那刻,终于想出个脱身的办法。
“成郎……我没有虐待……我们的孩子……玉陵才是……才是我们的孩子。”
邹氏艰难说出这句话。
王成安心中冷笑,他就知道对方定然又会骗他!
早在听儿子诉说完前世之事后,他就在琢磨怎么收拾永昌伯府那群鸠占鹊巢的东西,还有邹氏这个狠心又愚蠢的女人。
只是一直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直接把人弄死,也太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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