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沃斯暗戳戳讨教了这么久,他终于学成了!
“您真是……”莱文轻叹。
雄主有时真是,叫他不知该怎么办。
心惊胆战地沉沦。
穆兴似乎在一旁忙碌着什么,时不时发出点动静,莱文想起伊戈尔的伤势,联系到穆起的身份,不禁心里犯愁。
他总是容易把事情想得悲观,因为这样才更符合实际,但涉及熟识的虫,总是希望对方能过得好一点。
可伊戈尔的生殖腔被虫纹和寒冰弄得一片溃烂,穆起要是见到了他,还会这么坚定吗?
他们还不知道穆起已经摸进耶则的宫殿,悄无声息见过伊戈尔的模样了。
耶则也不敢确定地说什么,安慰地握紧雌君有些泛冷的手。
自从怀了蛋,莱文越来越敏感多思了,耶则很难完全猜出他在想什么,只能他的雌君也不愿意说,他就只能尽力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孕期的雌虫像一个聚宝葫芦,只要投入足够的安慰和信息素,就会蹦出一枚小小的蛋。
而耶则更看重的,是莱文对他愈发信赖的姿态,这是他一直努力想得到的。
穆起换好了衣服下来,精神头明显好了很多,他依旧绕过桌上穆兴准备的精致早餐,到冰箱前取了一支营养剂灌进嘴里。
耶则和莱文看着他将空管扔进垃圾桶,擦了擦嘴坐在他们面前。
“您的医务官什么时候来?”穆起语气淡淡,可耶则奇异地感觉到他急躁的情绪。
这位外交部长还真是个闷葫芦,一滴水都不带露的。
“快了,十分钟。”耶则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定位,从中心城的蓝耶主宅赶过来,也没那么容易。
“冒昧问一句,穆起阁下,您是很早就住在这里了吧?”耶则眼神有些锐利地看着穆起。
脱离伊戈尔的问题,穆起那种运筹帷幄的气度又回来了,不过介于目前还有事相求,他到底对耶则说了实话。
“三个月之前,我感应到了沃斯的精神力,就跟联邦说了一声,提前来了蓼兰星系。”
“是吗,您在联邦还真有话语权。”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潜进虫族主星了?
耶则不禁有些探究地看着他,穆起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两方火药味一时间有些浓。
“沃斯阁下的精神力,您是在边境感受到吧,怎么那时候没直接去找他呢”莱文心里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柔和得仿佛在聊天。
查佩里浮的矿产要是暴露,那可就麻烦了。
耶则手指一颤,敏锐地接收到了莱文试探的内容。
穆起看了他们一眼,到底是没看出来这么偏题的秘密。
“确实是在边境星,我就只感受到那么一瞬,来到这里后才又摸到几次。”
自从那天发现沃斯的身份,他就回身把崽崽的经历查了个底儿朝天,发现是耶则这一支的军雌发现了沃斯并带他回主星安置,穆起也心里庆幸。
虫族的虫洞轨迹也不是那么好捕捉的,他压根没发现查佩里浮的位置。
要不是沃斯第一次觉醒时,精神力爆发的磁场太强,当时在星系游航的穆起根本无法发现。
莱文琢磨着他的语气,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矿产的事涉及太多的利益纠葛,他并不打算就此放松。
门口突然传来清脆的一声响动,刚收拾好厨房的穆兴迅速出现:“我去看看。”
他就像是一个无声无息的影子,除非穆起有需要,不然毫无存在感。
一只面容有些苍老的亚雌被恭敬地请进来,老亚雌尊敬地朝耶则和莱文行了礼,然后才对着穆起微微一躬身。
耶则摆摆手:“给这位阁下检查一下精神域。”
穆起早已悄无声息戴上面部模拟器,老亚雌见怪不怪地拿出仪器仔细检测。
这些位高权重的家伙,做事总是偷偷摸摸地,他已经习惯了。
自从那天和阿克利谈话之后, 亚比这两天格外沉默。
克莱尔倒不十分担心他堂兄,觉得亚比很可能是想通了,不再把精力花在教官身上。
沃斯百无聊赖地坐在他们寝室新装的横杆上, 腿弯勾着向下转一圈, 然后又立在上方,食指轻轻敲击着金属器材。
克莱尔看他这样不禁咂舌:…“你是怎么说服院长,在寝室里装这东西的?”
“很难吗?”沃斯又在横杆上旋转了一圈儿, “什么院长?这我自己装的。”
克莱尔:“……你没跟院长说?”他神情震惊。
亚比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躺尸, 听见这话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他家里就他一个, 少了个横杆儿谁看得出来?”
“我从家里偷摸拿过来的。”沃斯补充了一句。
克莱尔啧啧地绕着比他高八十厘米的横杆转了转,伸手拍拍晃动的侧边。
“你这把兰彻中将和院长同时坑了啊。”他兴味盎然。
沃斯眨眨眼, 突然从上面跳下来, 拍拍裤子就要卸掉这东西。
“我偷摸再放回去,他们没发现是不是就对兰彻没影响了?”他诚恳地问道。
克莱尔看着他利索的动作, 发出一声装模作样的感叹:“院长对你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亚比在沙发上远远地“呕”了一声, 以示对这句话的态度。
“我主要是想多练练,这几天在格斗课上赢得没那么快了。”沃斯一边拆解掉器材, 一边说道。
克莱尔:“……”这是碳基生物说出来的话吗?
亚比:“……老大,你要是精力没处发泄, 等下可以去训练室挥霍,顺便帮我打饭回来。”
沃斯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才摇摇头:“有道理, 但我是有家室的虫,不能去那么多雌虫的地方混。”
“帮你打饭的事儿等下辈子吧。”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亚比。
红发雄虫一脸恨铁不成钢。
克莱尔左右看看他俩,突然觉得怪搞笑的。
一个雌君远征,一个情场失意, 俩难兄难弟还搁这儿较上劲儿了。
“起来,吃饭了。”他过去拍了一把堂兄的肩,亚比嘴里念叨着“没大没小”,从沙发上把自己提起来。
他这两天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上课都干睁着眼发呆,走到哪儿都一副被抽走了魂儿的模样。
沃斯把器材包搬来搬去,最后还是收进了兰彻给他的空间钮里,才放心下来。
虽然感叹于兰彻中将的财大气粗,不过沃斯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是让克莱尔浑身泛凉,感觉自己掉进了情种窝里。
他们仨都快成学校的固定景点了,那些军雌摸透了他们吃饭的习惯,一路跟着他们围成一堆。
克莱尔提溜着无精打采的亚比,挥挥手拒绝几只军雌的搭讪,抬眼看到沃斯冷漠的神情,不禁暗自竖了个大拇指。
这家伙对朋友没得说,但冷淡起来简直让虫退避三舍,刚开始军校里还有传言沃斯狠辣无常最爱虐打雌虫。
后来只有军部的兰彻中将近的他身,这传言才慢慢消弭。
克莱尔不评价沃斯只想娶一直雌虫的想法,反正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简直烦不胜烦,还好二楼有包厢,亚比一进门就趴倒在桌子上,克莱尔不想戳他心窝子,可于情于理他似乎又该问一句。
“话说教官这几天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看见他。”他没有直接问亚比,而是转头看向沃斯。
沃斯点完菜合上菜单扔给克莱尔,闻言茫然地抬头:“啊,有吗?”
克莱尔一手抓住菜单,忍无可忍地翻了个大白眼:“我说你俩能不能正常一点!雌虫不在就不能活了吗!”
沃斯一脸不以为然,倒是亚比尴尬地咳了一声。
他看了看沃斯和克莱尔,起身反手关上门,却嗫嚅着不说话,看得两只雄虫眼角一阵抽搐。
“克莱尔,你别试探我了,太丢脸了我说不出来。”亚比抹了一把脸,泄气地坐在椅子上。
沃斯不禁一挑眉:“丢脸?我还以为你早就丢完了。”入学第一天就在众多军雌眼皮底下露出胖次的是谁?
亚比哀怨地看向他:“老大,咱能不提那件事吗?”
“那就快说。”沃斯按了按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
“你们太不温柔了,还是阿克利好。”亚比嘀咕一声,被沃斯胳膊上暴起的青筋吓了一跳。
“就是,那天我和阿克利不是私下谈话去了嘛,其实在那之前,我俩吵了一架。”
克莱尔不禁惊讶地挑眉,教官敢和雄虫吵架,这么鲁莽的吗?
果然不出他所料,亚比低着头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是吵架,是我单方面发火,他一直没说话。”
说到这儿,他又有些忿忿不平。
“我有错吗?我不过是约会了一只军雌,他就不和我说话了,发脾气给谁看啊?!”
“不准我约会别的军雌,还不准我发火!就这么一次他就要和我分手!气死我了!”亚比“咣”地一声捶在桌上。
克莱尔牙疼地看着他的手。
沃斯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发表意见。
他没有立场置喙亚比的行为。
绝大多数雄虫都会娶十多只雌虫,这是常态,只是这种事发生在熟悉的虫身上,多少让他有些慨然。
要是雌雄比例没那么夸张该多好。
克莱尔沉吟着问他:“那后来呢?那天你和他走后又吵了一架?”
亚比像个被戳破的河豚般迅速蔫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桌面。
“没……没有,我当时话说重了,想和他好好商量来着,但是他拒绝我了。”
“他说,嫁给别的雄虫,如果那只雄虫娶了很多雌虫,他不会太过难受。”亚比低声地复述着阿克利那天说的话。
他记得,雌虫站在花坛边,艳丽的鲜花就在他颊边,却只能衬得他的脸色如此苍白。
“亚安达里图阁下,”雌虫长相很英朗,神色却黯淡异常,“请您放过我吧。”
亚比就站在他面前,闻言彻底慌乱起来,拉住雌虫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阿克利,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火。”
他期待又惶恐地看着阿克利,然而雌虫没有在争辩什么,说出了那样一番话,抱了抱他就转身走了。
亚比从那时候一直浑浑噩噩,直到现在。
他再次把这句话咀嚼了一遍,却还是不理解阿克利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够好吗?那只雄虫比他更好,所以阿克利对他生气,而不对那只雄虫生气?
凭什么!自从在一起,他可一直对阿克利很好,他还想娶他做雌君!
阿克利有什么不满意的,因为这么一点事就对他提出分手?
他正在心里把那只雄虫和阿克利骂得狗血淋头,就听见他旁边的沃斯轻轻叹了一声。
“你们就这样分开,也挺好的。”沃斯真心实意地说道。
虽然他没和教官问过这些事,但仅仅这么几句话就猜到了事情的脉络,说来其实也简单,但亚比这雄虫脑子永远不会理解。
“老大,你竟然帮着他们说话!”亚比控诉地看着他,沃斯没反应,他又哀怨地看向克莱尔。
克莱尔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他见过猪跑啊,家族里小时候陪他玩的叔父以为他不懂,时常叹息雄主又娶了雌侍。
更何况这不有个活例子吗?
“老大,如果你雌君看上另外一只雄虫……”
他刚试探着说出这句话,沃斯周身温度立刻骤降,阴沉着眉眼咬牙道:“绝不可能!我要和那只雄虫决斗!”
“喏。”克莱尔看向亚比,摊了摊手。
沃斯缓下气儿,看着亚比依旧似懂非懂的模样,觉得他还是不知道的好,可对方这么颓废下去也不是事儿,看着实在碍眼。
“教官是太喜欢你了,忍不住想独占你,但你又不这么想。”
“所以他觉得还不如找一只他没那么喜欢的雄虫,起码看到那么多雌侍不会难过。”沃斯充分理解教官的想法。
如果以前兰彻不喜欢他,他或许会让步,但现在不行了,他已经得到过雌虫的爱,只要一想到某种失去兰彻的可能,就嫉妒得发狂。
沃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不过他安全感还是很足的,兰彻不会喜欢除他之外的雄虫!
他老大心里美滋滋,亚比却陷入彻底的茫然。
最开始听到沃斯的话,他是狂喜的,然而后面那是什么意思?阿克利因为喜欢自己,所以离开自己?
那么,除非他再也不娶别的雌虫,否则阿克利永远不会回来?
克莱尔忍不住打断他的喃喃自语:“你不会不娶别的雌虫,教官也不会随便回来。”
“教官是知道贵族那点事儿的,他既然这么喜欢你,就不会让你为难。”
然而亚比却一瞬间眼眶通红:“他抛弃了我,就是不让我为难?”
“什么狗屁道理!”红发雄虫很没气势地吼道,伸手抹了把不争气的眼睛。
沃斯和克莱尔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事情最终怎么样,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亚比并不是特别没分寸的雄虫,只要他想通,这件事就结束了。
亚安达里图·莫厄里一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不懂一只动心的军雌心里的弯弯绕绕。
他现在在想,要是就此放过阿克利,看着他嫁给别的雄虫,会怎样呢?
胸膛骤然一阵抽痛,好像整个肺都被某种情绪挤压得无法运转。
矮小的雄虫捂住胸口,茫然地抽了抽鼻子。
心好痛。
第94章
服务员一一将他们各自的菜品端上来, 沃斯百无聊赖地吃着,克莱尔插起一块水果端详了一会儿。
“红凤梨,这学期学校真有钱啊。”他感慨了一句, “不知道又坑了哪个家族。”
亚比毫无食欲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眼睑都哭得肿了起来,整个脸哭的水肿,活像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然而这两个毫无良心的家伙还在那里讨论该死的凤梨。
“我说, 你们给我想点儿办法啊。”他抽了一下鼻子,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沃斯嫌弃地把餐巾纸扔到他脸上, 克莱尔淡定地吃了一口红凤梨,被甜得眉头舒展。
“这事, 我俩不好说。”他含糊道, “搞不好最后兄弟都没得做。”
“家族打的什么主意你又不是不清楚,再说了你自己能放下那么多野花野草?”
克莱尔才不信亚比有那个魄力。
“你自己说的, 就喜欢‘腰细腿长屁股翘’的雌虫,这又不难找, 等会儿路上分分钟找到几十个。”
“教官这样的,一抓一大把。”
克莱尔语调慢悠悠地, 仿佛在苦心劝说,沃斯在一旁看着他俩, 沉默地吃着自己的饭。
“那......那不一样。”亚比嗫嚅着反驳。
沃斯感觉亚比不像能轻易放得下阿克利。
果然,克莱尔又一番之前十分对亚比胃口的话, 这次并没有获得什么回应, 红发雄虫低着头一声不吭。
克莱尔轻声叹了口气,插起一块煎兽蛋。
唔,学校新来的厨师手艺不错啊。
不管他俩怎么想,沃斯现在心里空落落的, 非常想和兰彻见面,依偎在一起说说话。
然而他的雌君远在百万光年之外,沃斯一阵泄气。
左手腕突然一阵轻震,沃斯一边咬着鱼排,一边随手点开,却在下一秒心神俱震,餐刀在盘子里划出难听的嘲哳声。
“六皇子:你爸在我们这儿”
“六皇子:你有空过来一趟吗?”
“六皇子:[定位]”
沃斯一瞬间感到迷茫。
他的雌父就在六皇子寝殿,那么这时说的就是……雄父?
突然打哪儿哪冒出来一个雄父?
“怎么了?”克莱尔敏锐地问道。
“没什么,皇家图书馆的借阅证出了点问题而已。”沃斯随口说道。
克莱尔精明的眼睛在沃斯的手环上一掠而过,面无表情地咽下一块肉。
这俩家伙心里都有事儿,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沃斯坐立难安地吃完饭,在回寝室的路上和亚比他们分道扬镳,匆匆忙忙地到院长那里去拿飞行舰。
兰彻走的时候拜托文撒上将,给他在德林的地下舰场找了个位子,方便沃斯出行。
他们家里并没有别的雌虫,兰彻走后沃斯怎么从学校回家就成了问题,不过德林也非常愿意卖兰彻这个面子。
银白色的飞行舰流畅地从地下舰场滑出,那速度让楼上站在窗边的德林一阵揪心。
“这开飞行舰的手法真是和兰彻那家伙一模一样。”他喃喃道。
一模一样的横冲直撞,简直不敢相信里面是一只雄虫在驾驶。
定位显示的位置在东城,沃斯还从来没有去过那里,跟着导航七拐八拐,最后找到了一座毫不起眼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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