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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穿成豪门小可怜(岺三今)


他想,大抵季卿现在的表情和他刚才说‘没什么’时,别无二致。
陈钰站在原地,捕捉到两人熟稔的互动,面色发白,十指紧紧搅在一起。
他走了过去,在两人之间穿过,拿起桌上的李子,塞进席沉衍的怀里,不动声色地挡住季卿。
“尝尝,园子里刚摘的李子,老师很喜欢的。”
季卿蹙眉退后一步,小腿碰到了脚边的垃圾桶,而后被谢云撑住手腕扶了一把。
他低声道谢。
“抱歉,没注意到季二少。”陈钰像是才看到这一幕,面露愧疚,“你是阿衍的恩人,虽然阿衍还了恩情,但是作为师兄,还是想请你吃顿晚饭,以表感谢。”
季卿还未说什么,谢云挪垃圾桶的动作一顿。
他是海城大学国画系的学生,参观过薄荷画廊,很喜欢季卿的字。也参加过张家私人聚会,撞见季卿被为难。
有了兴趣,稍一打听,就对季卿和席沉衍的恩怨纠葛有所了解。
非生即死的爱意令他惊诧。
当下陈钰说这句话,简直是戳季卿的肺管子。
云淡风轻的撇清了季卿和席沉衍的关系,转而用亲近者的态度,再次告诉他——别靠着恩情,不要脸缠席沉衍。
为了救人九死一生,尊严和爱情却被碾在泥里践踏。
谢云不敢细想,如果他是季卿会如何绝望、愤怒。
他抬眼,去找季卿的歇斯底里。
然而只一眼,就怔住了。
季卿半垂着眼,脸上表情淡淡,“好的。”
声音波澜不惊,透着无聊的倦怠。
谢云迷茫眨眼。
脾气这么好?
又听席沉衍喑哑的嗓音,“好什么,缺你饭吃?”
气氛有些古怪。
陈钰脸色惨白如纸。
席沉衍心脏停跳一瞬,视野里的人平静地和他对视,轻而易举带来类似血液倒流的窒息感。
像是转瞬间扼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话堵在喉咙里,而后抽身而去。
清醒又决绝。
只余他体会烈火焚烧的憋闷,看着陡然升起的戾气不得章法的乱窜。
他缓缓阖上眼,“去玩,等会我去找你。”
“嗯。”
季卿被谢云带走了,踏出院子时,回头看了一眼。
席沉衍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和陈钰说什么。
“你的脾气很好。”
谢云的声音拉回季卿的注意力,他疑惑地“嗯”了声。
脚步不停,穿过圆形门洞,来到花园。
鲜花遍地,四周是老式的木制连廊,顶上榫卯结构的屋檐旁有几个监控摄像头。
季卿来回走着,估算着距离,来到监控死角的假山旁。
一边找着树枝,一边回了句,“谢谢夸奖。”
打扫太干净了,没找到树枝。
季卿捏了捏拳头。
“我是张承教教授的学生,很喜欢你的字,骨气洞达,势若抽刀断水。刚才陈钰这么说,我还以为你们会打起来。”
真打起来。
谢云作为客人,一时间不知道是护着主人家,还是护着季卿。
结果是庸人自扰。
张承教时常说他稳重自持,今天见了季卿,却觉自惭形秽。
书法大家总有超越常人的耐心和心性,是他低估了季卿。
谢云棕褐色的双眸亮晶晶的。
季卿瞥了眼,像是看到巨大的灯泡。
谢云:“我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抱歉,家里有事。”
季卿摸了摸有些发烫的手机,估摸着季严俞的拨号次数。
闹太过了,大概率要哄。
他看向谢云,表情真挚,“我不好回去,可以帮我拿下外套吗?有点冷。”
谢云欣然同意。
然而,拿着外套回来的不是谢云,而是陈钰。
陈钰穿着一身青色长马褂,把外套递给季卿,“二少并不惊讶。”
“嗯。”等的就是你。
季卿接过,捏着领子的两边摊平,朝着陈钰的反方向,抖掉白茶味。
带起的气流掀起细软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转瞬间又被季卿胡乱抹了一把。
分明是冷艳勾人的长相,粗犷的动作一弄,让陈钰想到了嚣张的兵痞子。
“对不起。”季卿礼貌道歉,“之后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我很快的。”
“嗯?”
尾音还没落地,陈钰只觉腹部骤然一痛,眼前一黑,脊背当即撞倒假山上。
而后是闷在喉间的痛呼。
季卿收拳时,假山上的碎石块颤巍巍地抖了抖。
陈钰倒吸一口凉气,又被剧痛弄得龇牙,凉气堵在喉管,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
“你疯了!”
季卿面色不变,“别憋着,我知道你疼,喊出来不丢人。”
陈钰条件反射地喘了一声。
“……好乖。”
陈钰气得涨红了脸,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
语带讽刺,“季卿,你敢直接对我动手无非仗着有权有势的哥哥。脱离家族,没有血脉相连,你什么都不是。只是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季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嗯,我哥疼我。”
就是晚上回去可能挨骂。
季严俞话太密。
“阿衍知道你打我,只会更讨厌你。你死死扒着他做什么,他讨厌为了靠近他把国画当成工具的人,更何况你画工恐怖。盯着阿衍不放,只会让人觉得下贱、恶心。如果不是你哥,阿衍早就教训你了。”
“嗯,我有我哥。”
受点伤,季严俞大概率不会揪着不放。
季卿上前一步。
陈钰彻底被季卿轻描淡写的语气激怒。
他像是小丑,歇斯底里的质问谩骂,只得到对方冷冷一瞥。
“啊!”
刺耳的尖叫将耳膜吼得鼓动一瞬,季卿蹙眉,忍住了。
“去死!”
陈钰伸出双臂,冲着季卿的肩膀重重一推。
季卿没躲。
左臂擦过碎石,鲜血刹那间泅湿了雪白的衬衫,鼻尖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想。
这具身体伤口愈合太快,撑不到季严俞看见。
不知道陈钰介不介意拍个照片,发给季严俞。
大概率会气疯。
犹豫片刻,他打算爬起来,和季严俞视频,再假兮兮地掉几滴眼泪。
身后却传来席沉衍冷冷的、沉沉的声音。
“别乱动。”

季卿当即不动了, 余光扫过席沉衍。
青年的表情和适才走神时很像,戾气和阴鸷不管不顾地漏出来,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拆吃入腹。即使隔着后背也能察觉到对方吵闹的心跳声。
数秒后, 又骤然间消散。
席沉衍掀起眼皮,看向陈钰,平静发问:“你做的?”
陈钰面无血色,手紧紧攥在一起。
他和席沉衍幼年相识,在陈老先生手下学艺, 对席沉衍的性子很了解。
八岁时,他的叔叔美其名曰锻炼心性,收走了席沉衍所有的外物,让他在空房间里待上三天。
当时席沉衍也是这副表情, 戾气和阴鸷像是要把人淹没。
出来时,却面无表情。
众人以为席沉衍怕了, 更加肆无忌惮。到最后也甚是无趣, 只把他圈在小院里学习京剧, 反正这样的席家子孙也继承不了席家。
然而十年蛰伏, 强势归来, 叔叔一家锒铛入狱,席沉衍重回席家。
他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用波澜不惊的双眸, 平静地俯视叔叔的歇斯底里。
陈钰想着席沉衍的手段, 心中胆寒, 牙齿有些冷。
“我先动的手, 我激得他。”
季卿瞥了眼噤若寒蝉的陈钰,换了个姿势,避开席沉衍有些硌人的胸口。
再不包扎, 伤口愈合,白摔了。
想了想,放柔声音,没什么表情地喊了声。
“手疼。”
“……我带你去包扎。”
席沉衍垂下眼睑,另一只手从季卿的膝盖下穿过。
刚碰到,被按住了。
他顺着往上,对上了季卿的眼睛。
“我伤的手,不是腿,可以自己走。”
席沉衍“嗯”了一声,手臂用力,托住季卿的腿,一把抱起。
很轻,掂了一下。
陈钰失神地盯着席沉衍的背影。
听着季卿冷冷的骂声。
“耳朵长着做什么?”
以及席沉衍平静回应,“听人说话。”
陈钰只觉心口酸胀得厉害,眼眶处都蒙上一层水雾。
为什么会这样——
席沉衍不是只喜欢画画好的人?
分明季卿的画犹如厉鬼索命。
又或许,只是席沉衍还未曾见过季卿的画。
陈钰垂眸,神经质地捏皱身上的长马褂,而后一点点抚平褶皱的布料,像是抹去席沉衍身上的污点。
他忽而笑了。
房门打开,席沉衍将季卿在沙发上放好。
按住季卿的肩膀,缓缓道:“不要乱动,我去拿医药箱。”
季卿靠着柔软的沙发,懒懒应了声。
等席沉衍离开,才掏出兜里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左手小臂拍了一张照片,准备稍后发给季严俞。
许是拍摄距离太远,小臂处染血的衣服很清晰,伤口却拍不到多少。
季卿放下手机,用完好的右手,去扯破损的袖子。
没成功。
被按住了。
“又乱动?”
季卿抬头迎上席沉衍冷若冰霜的视线。
青年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部肌肉紧绷,脖颈处的青筋鼓动一瞬,又倏然沉默,只一味地盯着季卿小臂处的伤口。
席沉衍拿着剪刀对准袖口。
“忍着点。”
力道有点重,剪刀末端压着皮肤,金属带来的凉意上涌。
季卿问:“你生气了?”
房间静得可怕。
纯棉衣料的撕拉声好似无限放大,肆无忌惮的敲击耳膜,带来夏天般的闷热,像是火炉炙烤着大地,空气都被热的扭曲。
包扎完毕,席沉衍喉咙有些紧,“没有生气。伤口很深,你在这里休息会,我安排车子,再去医院处理一遍。”
“不用,再处理会疼,我吃抗生素。”
席沉衍瞥了眼季卿,面前这位处理伤口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从“好的”就开始存在的怒意无处发泄,横冲直撞地击打胸口。
以至于呼吸微滞。
他忽而不想忍了。
季卿举起包扎完美的小臂,转移话题,“你处理伤口的手法很熟练,真厉害。”
分明是夸奖的话,却能被他说得像是乌龟壳。
席沉衍保持沉默。
季卿觉得这沉默有些危险。
他侧身靠近,试探道:“不开心?谁欺负你了。”
离得近了,鼻腔里满是清冽的薄荷香气,季卿浓密的眼睫好似能扫到他的鼻尖。
席沉衍眸色更沉,墨一般洒着。
“在担心陈钰?”季卿又问。
他垂眸去看,装了好一会哑巴的席沉衍头更低了,拳头紧紧攥着,细看之下还有些抖。
真生气了?
季卿缓慢眨眼。陈钰两次拿话刺他,他用拳头讨回来。后面推人,是他故意而为之。
说来说去,算是两清。
对方对席沉衍的爱慕几乎不能遮掩,如今修功德,不好毁人姻缘。
季卿:“我去和他说清楚,他不会因此讨厌你。”
太阳西斜,日光不在,房间有些暗。
弓着背的席沉衍,倏然抬头。
逆着光,季卿看不清席沉衍的神情,却觉对方像是绷紧了的弦。
克制又危险。
“你的身手,我在ONE CLUB的监控里看到过。陈钰不是你的对手,为什么不躲?”
席沉衍半垂着眼,神色不明,“因为严俞在生气,你想着受点伤,他就舍不得对你说重话?”
“拍受伤的照片,是为了给严俞看。甚至想掉几滴眼泪,让他心软?”
“打得一手好算盘,却又不怕人看出来,装都懒得装。你觉得只要严俞不知道,他人无所谓?”
季卿没应声。
尸山血海里磨炼出来的危机感,令他保持沉默。
他偏头,避开席沉衍过近的脖颈。
受伤的小臂升起皮肉生长的痒意,大约不用多久,伤口就能完全愈合。
消耗大,有点饿——
席沉衍睨了一眼,轻轻地摩挲着层层叠叠的纱布,偏头缓缓道:“在走神?”
这个动作将席沉衍后脖子处细小的伤口,完全呈现在季卿面前。
浓烈的香气强势入侵鼻腔,仿佛将灵魂都碾成碎末。
季卿瞳孔倏然放大。
“席沉衍,你好香。”
席沉衍愣在原地,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像是小羽毛,酥酥麻麻地让怒意烟消云散。
而后眼前一黑,再回神,是跨坐在他小腹上的季卿,以及贴在他脖颈的温热的掌心。
黑夜放大触觉。
绵绵密密的燥意攀上脖颈。
“季卿!”
季卿没应。
诡异的饥饿感强势侵占大脑,把理智烧得灰飞烟灭,而后在脊背处攀上蚀骨的痒意。
眼前是殷红的血,混进来一点黄,像是切开的番茄,沉甸甸地将胃搅成一团,带来作呕的窒息感。
又是一声骤然拔高的“卿卿”。
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有种灰飞烟灭的错觉。
金闪闪立即钻出来,疯狂撒着小金点,急得在空中绕来绕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席沉衍托着季卿的腰,声线有些颤。
他直直地盯着季卿。
青年琥珀色的瞳孔黯淡地睁着,有些失焦,衬衫的第一粒扣子不知道蹦到哪里,余下棉质绳子可怜兮兮地耷拉着。
随着动作晃荡一下,贴上了细腻绯红的锁骨。
像是露着粉红肚皮的小刺猬。
“季卿。”
季卿一秒清醒,想起身。
席沉衍按住,不敢让他往后挪,碰到什么,扯开遮住龌龊心思的幕布。
以至于季卿身体不稳,条件反射地往席沉衍胸口一撑。
手下传来硬邦邦的触感,有点硌手,还漏出缕黄色。
什么东西?
季卿面不改色转移话题,“硌手,你戴了项链?上面是黑色的编绳,是黄金?”上次的无事牌?
“回答我。”席沉衍盯着季卿通红的耳廓看了一会儿。
季卿:……
不能说想吸血。
“这是你的房间?我看到床头柜上有你的照片,很帅气。”
“不要转移话题。”
季卿沉默半晌。
僵着脸道:“衍哥,手疼。”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会,而后一触即分。
席沉衍收敛失控后,松开手。
看着季卿跳着走远,又掏出口袋里的巧克力棒,用牙齿咬住,单手撕开,吃一口扫来一眼。
“……有事说事。”
“今天的事情,不告诉季严俞,好吗?”
尾音有点低。
席沉衍理好松垮的领口,嗯了声。
“明天上午10点,空出一个小时给我。”
季卿吐出一口气,点头。
然而等到第二天上午十点,他想把点头收回去。
面前是四十多岁,风度翩翩的外国教授,季卿探查时看过诊断学专家浩斯博士的照片,虽然有些出入,但是也能确定是他。
他想走人,一左一右的席沉衍和季严俞当即按住。
对面的张宿笑眯眯地看着季卿的肩膀被按下去,而后整个人在柔软的沙发上弹了弹。
“我没病。”
小外甥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浩斯博士右手边的翻译尽职尽责翻译。
浩斯博士:“你好,我看过你的检查报告,在身体上的确没有器质性的疾病,但是就你的症状而言,我以为精神方面的问题更大,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张宿先生会比我更专业。”
全是英文,叽里咕噜一通。在修真界千年的季卿只听懂了‘张宿’。
季卿沉着脸等翻译。
半晌后,没人说话,只盯着他看。
季卿:……
他记起来了,‘季卿’是在美国留学,英语很好。
浩斯博士还在继续,“季先生不要有心理负担,心理学发展很快,只有你配合,很快就能痊愈。”
表情温和,声音温柔。
听不懂。
季卿试图点头糊弄。
余光瞥见张宿跃跃欲试的表情,忍住了。
他窝在沙发里,听着耳边张宿和浩斯博士叽里呱啦的讨论声。
像是蚊子叫。
季卿看了眼时间,距离和席沉衍约定的一个小时,还有二十分钟。
季严俞揪了揪季卿带歪的鸭舌帽,摆正后,随口道:“怎么伤的手?”
话刚落地,季卿下意识看向席沉衍。
季严俞同时看过去,眯着眼,漏出几丝凌厉。
席沉衍接收到季严俞的审视和威胁。
他叹息一声,食指和中指扣住领带上的温莎结,左右晃动两下,领带一松,喉结随之上下一滚,而后归于原位。
缓缓道:“抱歉,关车门的时候没注意,夹到他了。赔礼稍后送到画廊。”

人间三幸。
一个小时的交流很快结束, 浩斯博士婉拒了共进午餐的提议。四人一起用餐后,张宿的医院事情较多,提前赶回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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