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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恶狼养花指南(妃鱼)


夕阳的余晖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此时变得柔和了几分。时绫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看着泽夜在自己身边蹲下,将盛满点心的瓷盘放在一旁的石头上。
“蹲久了腿会麻。”泽夜说道。
时绫没应,也没动。
他在等,在等泽夜解释。
可泽夜却没再说一句话,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时绫没拿点心,他固执地低着头,又捡起一根枯枝,继续在地上胡乱划拉着,这回,蚂蚁们跟着枝头的轨迹跑来跑去。
时绫垂落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飘动,泽夜就这样蹲在旁边静静看着。
恍惚间,一段蒙尘的记忆毫无预兆地清晰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山洞里,他那时好像把时绫惹生气了,时绫不理他,和现在一样,拿着跟树枝蹲在洞口闷头玩蚂蚁。
暮色渐沉,瓷盘里的点心一块没少。
泽夜忽然起身回房,时绫望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莫名泛起一丝丝的失落。
片刻后,熟悉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泽夜拿着一件暗蓝外袍回来,轻轻披在他肩上,衣上还散着淡淡的松木香。
时绫抬头,正对上泽夜深邃的目光。总是清冷的眼眸竟显出几分温柔。他心头一跳,慌忙别开脸。
恰在此时,潇澈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在这蹲着干什么呢?”潇澈看都没看立在时绫身旁的泽夜一眼,直接弯腰把时绫拽起来。
瞥见他肩上披着的外袍,潇澈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却还是揽住他的肩往房里带。
“哥哥给你买了好东西。”说着故意晃了晃手中的包袱,里头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时绫被潇澈半推半搂地带进房内,肩头的外袍滑落一半。他忍不住回头望去,泽夜仍立在原地,低头看地上被划拉出来的一道道痕迹,暮色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孤寂。
“看什么呢?”潇澈扳过他的脸,随手把泽夜的外袍扯下来扔去地上,“试试这个。”
不等时绫反应,他从包袱里掏出一件朱红外袍,外袍从上到下用银线绣满了花纹。
潇澈将新衣往时绫身上一裹,退后两步打量着,道:“这才像样。”说完还不忘趁此阴阳怪气一番,“某些人就知道买些素净得像白纸似的烂衣服。”
泽夜沉默地将那盘未动的点心放在桌上,弯腰拾起被潇澈丢弃的暗蓝外袍,仔细抖去尘土,抚平褶皱,这才叠好放回木柜。
“还有这个。”潇澈变戏法似的摸出个彩漆木盒,“猜猜是什么?”
时绫勉强收回望向泽夜的视线,摇了摇头。
木盒“咔嗒”一声打开,甜香顿时溢了出来,里面整齐码着各色蜜饯,每一枚都被弄成了花朵形状。
“新开的果子铺,那些凡人排着长队买。”潇澈捏起一枚直接塞进时绫嘴里,“尝尝好不好吃。”
酸甜的蜜饯被塞进口中,时绫却尝不出滋味。
潇澈又接连取出许多新奇玩意:木头雕的能随意摆动的木偶、能吹出鸟鸣的小笛子、风一吹便叮当作响的铁马……
可时绫却始终垂着眼睫,没什么兴趣。
“怎么了?”潇澈察觉出时绫的异样,放下手中的物件,扳过他的脸细细端详。
见他不答话,眼神一凛,瞥向一旁的泽夜,问:“他欺负你了?”
时绫慌忙拉住潇澈,摇摇头,“不是,我就是有点困了。”
潇澈狐疑地又扫了眼泽夜,拉着时绫在床沿坐下。
“小时,之前是哥哥不对,吓到你了。以后你想去哪玩都行,只是......”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指尖轻轻拨弄着时绫腕间的珠串,“别跟那些凡人走得太近。凡人诡计多端,最是阴险。”
时绫心不在焉地点头。
深夜时分,潇澈因整理新买的物件耽搁了一会,让泽夜抢先一步躺在了时绫身侧。
时绫缩着身子面朝土墙,不敢再面对泽夜而眠了。泽夜静静看了会他,伸手将滑落的薄被往上扯了扯,搭在他肩膀上。
次日清晨,潇澈果然遵守承诺没留在房里守着他,出门做工去了。时绫吃完桌上尚有余温的早饭,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木柜。
柜子上放着昨日被潇澈扔在地上的泽夜的外袍,他犹豫片刻,终是走过去拿起。
溪水潺潺,时绫蹲在岸边,将泽夜的外袍浸入清凉的水中,认真搓洗着衣上的尘土。
几条小鱼从远处游了过来,它们仰着脑袋打量了时绫一会,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开始用尾鳍拍打起衣物,帮他洗衣服,溅起的水花染湿了时绫的袖口。
这一幕让时绫愣了愣。
望着这些通灵性的小鱼,不禁让他想起山洞里的鱼儿们,还有腕间的珠串。
鲛王说这珠串,唯有他有了心上人时才能取下。
这么久过去,他几乎忘了这回事,毕竟戴着也不碍事,索性就没管过。
突然,他想试着再摘一下……
“时公子。”
清润的嗓音蓦地从身后响起。
时绫动作一滞,仓皇回首,只见谢墨卿一袭白衣立于晨雾中,怀中抱着琴,眉目含笑地望着他。

第110章
谢墨卿步履轻缓地走了过来, 在时绫身旁的石头上坐下,将琴平稳横放在膝上,双手安静覆在琴弦之上, 姿态温文,全无半分架子。
他拂了拂琴上的霜气,侧头看向时绫,语气柔和:“方才去家中敲门,没人开。一转头见公子在此浣衣, 贸然前来打扰,还望时公子莫怪。”
时绫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忙道:“不打扰不打扰。”
他看着谢墨卿和怀中的琴,好奇问:“墨卿公子今日不忙吗?”
谢墨卿解释道:“在下一月只登两回台, 其余时日都在练琴,不算忙。”
听着他温润的嗓音, 时绫轻轻点了点头, 眼神开始不由自主地变得恍惚, 手也松了下来, 指尖一滑, 原本抓着的衣料顺着溪水飘了出去。
“时公子,衣服。”谢墨卿眉心轻皱,立刻出声提醒。
时绫猛地回神, 连忙伸手将衣物捞回来, 动作有些慌乱, 耳尖悄悄泛起一抹红。他低着头, 不好意思道:“多谢墨卿公子提醒。”
谢墨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侧, 沉默片刻后,还是开口,语气轻柔,生怕吓着他:“时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溪水潺潺流淌,几条小鱼依旧在热心地帮他“洗”衣,噼里啪啦的响动不绝于耳。时绫心不在焉地一下一下搓着布料,他不知道该怎么将昨日与泽夜之间的事说出口,只能干巴巴地笑了笑,支吾道:“没、没有。”
谢墨卿唇角动了动,终是没再问下去,只将话题一转,“在下想着时公子或许有许多事忙,所以才一直没来醉月阁。”
他说着垂下眼,大掌缓缓抚过琴面,声音压得更低了:“前日恰巧作了新曲,也实在按捺不住,很想和时公子聊聊天,就写了封字条,让阿福送包子时一并带给公子。”他顿了顿,眉眼带笑,却藏着一丝失落,“可还是没能见着。”
蓦地,谢墨卿又抬眸看向时绫,目光真切,“在下想着,既然等不到公子抽空前来……索性,就自作主张带着琴来了。若今日唐突了,还请公子勿怪。”
听了谢墨卿的话,时绫张了张嘴,羞意浮上脸颊。
谢墨卿举止从容优雅,言谈温润有礼,不仅为他弹奏琴曲,还请他吃了一桌子好吃的。这样好的人,潇澈却像防贼似的防备着。但他又不能把潇澈不让他出门是因为怕他去醉月阁的事说出来,谢墨卿若是知道有人这样提防他,定会难过。
他只好讪讪垂下眼,声音小小的,顺着谢墨卿的话,道:“对对,我、我前几日确实没空,但现在有了,墨卿公子想聊什么都行。”
谢墨卿看着他,默了片刻,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聊的,只是觉得和公子说话时,心里总是很安静。”他拢了拢琴弦,又拨弄了一下,细碎的音节响起,“时公子性子好,言语也让人舒服,在下只是想多与时公子在一起,说说话,弹弹琴,怎样都好。”
时绫毫不闪躲地对上谢墨卿的眼睛,弯着眉眼,道:“我也喜欢和墨卿公子说话。”
谢墨卿眼底浮着笑意,指腹轻轻覆上琴弦:“在下新作的曲子,想着要先奏与公子听,今日得此清幽,终是得偿所愿。”
说罢,指尖轻挑琴弦,清音如流水倾泻。谢墨卿琴技超绝,每个音符都能直击心底。时绫听着细腻悠扬的琴声,望着谢墨卿专注抚琴的侧脸,不知不觉间,从昨日就一直堆积在心中的郁结,被这琴声一点一点抚平。
谢墨卿就这样不知疲倦地为他弹了很久很久,从晨光熹微到日上三竿,时绫也一直洗耳恭听。
他发现,只有在听谢墨卿弹琴时,才不会胡思乱想,才能暂时将所有事都忘却。
曲终,谢墨卿按住微颤的弦,侧头问时绫:“时公子可觉舒怀些了?”
时绫见谢墨卿如此关切,他本就藏不住事,此刻更是动了倾诉的念头,他想着,谢墨卿见多识广、温文尔雅,或许能为他解忧……
犹豫了一会,时绫轻轻拉住谢墨卿的长袖,“墨卿公子,其实……”
谢墨卿刚要侧耳细听,不经意地一瞥,忽然神色骤变。他猛地反手扣住时绫的手腕,硬生生打断了时绫的话语。
只见几丈外的林荫深处,不知何时竟静立着一队人马。
褐色马车瞧着十分朴素,可带的侍从却浩浩荡荡,竟有几十余人,个个肃立如松。拉车的两匹马儿低垂着头,显然已驻足多时。最前头站了一个男人,正踮着脚朝这边张望。
谢墨卿瞳孔骤然紧缩,不由分说拉起时绫就要转身离开。可那男人反应极快,当即也三步并作两步朝这边疾行而来。
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谢墨卿当机立断,一把将时绫拉到身前。他高大的身形如屏风般将时绫挡得严严实实,连一片衣角都不露。他迅速将琴放在地上,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白面纱。
“得罪了。”谢墨卿带着歉然低语道,他将面纱的长绳在时绫脑袋后系紧,挡住了时绫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茫然的眼睛在外。
转身时,男人已踏进溪水中,即使溪水浸湿了长靴,男人也不在意。
男人衣着极为朴素,一袭灰布衣,面容白净无须无髯,眼睛细长如狐,眼尾微微上挑。他看了谢墨卿一眼,又勾着头想往他身后张望。
谢墨卿主动向前一步,挡住白面男人的视线。
“公子的琴声真是犹如仙乐入耳,令人心醉啊!”白面男人尖细的嗓音刻意放柔,躬身搓着手,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
谢墨卿神色不变,只微微颔首,“山野之音,不值一哂。”
白面男人接着道:“公子过谦了,我家老爷方才听得可入迷了,这不,特命小的来请公子过去再弹上一曲。”
说着,白面男人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要塞给谢墨卿。
谢墨卿推拒,语气温和却不容商量:“今日实在不便,小友身子不适,在下需即刻送他回去。”
白面男人脸上的笑意微僵,随即又恢复如常,语气仍极为恭敬:“公子且慢,我家老爷就在对面林中,离此不过百步,更何况一曲也要不了多久。”
他说话间,灵巧地侧身挪了几步,似要将两人去路堵住,也终于看到了站在谢墨卿身后的时绫。
虽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露在外的一双眼眸纯净似水,让白面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的目光下移,在时绫身上细细打量,又盯了一会他手中攥着的还在不断往下滴水的深蓝长袍,才道:“这位小公子是哪里不适?正好,侍从里有郎中,随老爷多年,诊得准、下药稳,不妨让他替小公子看看。”
谢墨卿语调不变,客气回:“多谢好意,只是小友性子腼腆,不喜外人靠近,还是由我带他回去调理为好。”
“哎哟,这也太见外了。”
白面男人笑得愈发殷勤,声音刻意压低,“不瞒公子说,我家郎中和外面那些可不同。”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便是宫里头的贵人,也常请他诊脉呢。”
谢墨卿淡道:“既如此,那就更不敢劳烦了。小友不过是寻常风寒,若请这般贵重的郎中,反倒折煞了他。”
白面男人见谢墨卿油盐不进,脸上的笑终有些挂不住了,他细长的眼睛眯起,“公子,我家老爷最是惜才,要不是被你的琴声打动,哪会前来相请?今日若是请不到公子,只怕……”
他直勾勾盯着时绫,仿佛要穿透面纱,将时绫看个透彻。
时绫从见到这白面男人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不适感。男人笑容太过刻意,眼神太过锐利,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话锋一转,又看回谢墨卿,“只怕老爷失望,而且咱做下人的也难回话不是?”
这不是邀请,是命令,只不过披着客气的皮。
谢墨卿与白面男人对视半晌,妥协了。
“既然贵主人如此盛情,在下便去弹奏一曲。”他语气沉静,转而看向身后之人,眼神略略柔和,低声道:“你先回去吧。”
没成想白面男人听完,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拦在时绫面前。
“且慢!既然二位是好友,何不一同前去?我家老爷最爱热闹。”
他说着,竟要伸手去拉时绫的衣袖。
谢墨卿眼疾手快拉着时绫躲开了,声音陡然冷了下来:“阁下这是何意?”
白面男人不慌不忙地收回手,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语气比方才更柔:“公子莫恼,小的只是想着,小公子眉目生得这样好看,气质干净,公子弹琴,这位小公子站在旁,多赏心悦目啊!”
谢墨卿眉目沉了几分,冷冷道:“小友体弱,现在日头正毒辣,经不起折腾,你家老爷若真爱才,便不该强人所难。”
白面男人笑着摇头,语气缓慢却分外压人:“唉,公子说这话就不对了。我家老爷可是头回在这穷苦之地里停马,难得一回雅兴,肯定是要锦上添花,好上加好才对。”
他说着,漫不经心地回头望了一眼那静立林荫的马车。
“再说了,我家老爷的性子,喜怒可不定,一旦不悦,怕是一百曲琴,也不能了事。”
谢墨卿闻言,眉心微拢,微微侧头。
林荫深处,一点寒光乍现,隐隐可见有佩刀之人静立。

第111章
谢墨卿目光微敛, 将琴紧紧抱在臂弯,另一只手牵住时绫,瞥着白面男人, 嗓音清冷:“走吧。”
白面男人得了回应,嘴角笑意更甚,转身在前头引路,“好嘞!两位公子这边请。”
浅水潺潺,阳光照下来, 水面泛着淡淡的波光。谢墨卿垂头看了看时绫单薄的布鞋,又扫了一眼清透的溪水。
片刻后,谢墨卿将怀中的琴与时绫拿着的湿衣袍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后朝他柔声道:“失礼了。”
说罢, 谢墨卿俯身将时绫打横抱起。
时绫措不及防,微微一惊, 本能地环住了谢墨卿的脖颈。
谢墨卿步伐极稳地踏入溪水, 溪水没过他的靴面,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冰凉。
他小心抱着怀中人, 一步步稳稳走到对岸, 将时绫放下后又折返取回琴和衣袍。
白面男人立在一旁,瞧着这一幕,嘴角勾着, 眼里闪着精光, 他笑嘻嘻地迎上来, 语气似打趣又似真意:“哈哈哈, 公子当真是体贴入微怜香惜玉啊!”
谢墨卿重新牵起时绫的手,语气疏离:“在下只是不愿小友沾湿鞋袜。”
白面男人佝偻着腰,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引路。随着距离那队人马越来越近, 时绫也越发害怕。
侍从虽然穿着粗布衣衫,却个个面色严肃冷峻,眼神锐利如刀。
马车前坐着的车夫见他们走近,竟“铮”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寒光刺得时绫闭了闭眼。
白面男人略一抬手,队伍中立即走出两个身材魁梧的侍从,像两座小山般挡在他们面前。
接着,白面男人连忙赔笑解释:“两位公子莫怕,就是例行检查,看看身上可带了什么利器。”
时绫感觉到谢墨卿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一转头,对上他安抚的眼神,这才稍稍定了定心。他抿紧唇,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侍从不由分说夺过他手中洗净的衣袍,粗暴地抖开翻检。布料上的水珠飞溅,尽管有几滴落在额头,他也不敢抬手去擦。
侍卫又拽过他的衣袖,抖他的衣摆,甚至绕着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确认没有异样后,侍从将湿漉漉的衣袍胡乱塞回他怀里。
一旁的谢墨卿也接受了同样的检查,连他珍视的古琴都被侍从翻来覆去查验了好几遍。琴弦被拨弄得发出几声杂音,谢墨卿的眉头紧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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