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住娇小身躯的柔软羊绒,与身着纯黑色挺拔冲锋衣的alpha,擦肩而过。
肖晏修的呼吸和心跳都静止下来。
他的世界全都变得灰暗,唯独陆思言一个人鲜活着,跑远了,又好奇地回头瞧那奇奇怪怪的男人一眼。
肖晏修冲进药店里:“请问刚刚进来的omega买了什么药?”
beta药剂师奇怪地瞧他一眼。
在alpha准确说出陆思言的姓名,并自称是其亲属、兄长之后,对方才告知。
“信息素不稳定,拿了些维|稳的药剂回家去吃,我猜应该是FQ期快到了,也叮嘱过他这几天要记得留在家里休息。”
挂在门口的风铃,“叮铃”重响了声。
肖晏修刚从药店跑出来,又立即折返,从架子上拿了瓶喷雾状的omega抑制剂,拍了张面额最大的纸币在柜台处。
随即龙卷风般地消失在对方的视野范围之内。
只留下beta药剂师举着钱大喊:“先生,还没给您找零。”
初春夜里隐约带着寒意。
街头人潮涌动、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肖晏修手里紧握着抑制剂瓶身,在熙攘的街道里,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他虽然没碰过别的omega,可也能分辨出,这哪里是快到FQ期,分明是……分明是已经到了。
男人咬牙,要找到陆思言,必须要尽快找到陆思言,否则深更半夜里,一个发着情的omega有多危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弥漫在空气里的佛手柑信息素,深深浅浅,完全扰乱了alpha寻找的步伐。
与此同时,四周同样能闻到FQ气息的其他alpha,也完全遵循着雄|性|生|物的本|能,鼻尖用|力|抽|动|着。
肖晏修积攒了二十年的教养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男人眉心猛跳,带着焦急的怒意,几乎是从齿间挤出那句:“妈的。”
“陆思言,陆思言!”
他闯进阴湿的小巷子里,顺着完全废弃的连排店铺,赶到下行的水泥楼梯间,推开两个率先找过来的alpha。
因为气不过,他们竟然敢对陆思言,对自己视若珍宝的小糯米团子,碰一下都怕掐疼了他的omega,动了这么肮脏的心思。
还是在他第一次FQ期的时候。
所以愤怒地回头,往对方脸上一人猛砸了两拳。
“还不快滚?”
下了死手的力道,奔袭汹涌,如狂风暴雨般搅动着的S级信息素,尖刀般狠狠扎在血肉之间,攻击压迫到让人站不起身的程度。
是真实确切地动了杀心。
两个低级的alpha,承受不住高阶的信息素攻击,被打的鼻青脸肿,俯身而下的高大身影,让他们喉间不自觉溢出恐惧的呜咽。
连滚带爬地逃走。
肖晏修手背骨节擦破了皮,染上血迹。
男人紧盯着那两个恶心的家伙落荒而逃后,这才迅速转身往下。
在地下废弃的彩色海洋球池里,因为长久无人打扫,灯光昏暗着,仅仅能够视物,地面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以及一小串绵延到隔壁工作间里的小脚印。
腺体里甜腻的信息素,已经到了完全失控的地步。
alpha快步跑着,靠近他的藏身地。
逐一推开身前连排的白色格子间,直到最后一间紧锁着的。
他手指刚贴在门把手处,轻轻摇晃门锁,在“叮哐”的闷响声后,是omega抱住意识混乱的大脑,传出来的害怕吸气声。
肖晏修确认地点。
“乖宝、乖宝。”
男人反复拍打的门锁是松动的,脚下轻微用力就能踹开,但考虑到格子里空间有限,贸然破门,容易伤害到躲藏起来的omega。
于是思索着后退几步,脚底踩力轻跃,手肘攀上未封闭的格子间顶部。
alpha低头往下的视线,瞬间捕捉到蜷缩着|瘫|软在角落里的omega,他头顶压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帽檐,好巧不巧,正落下来。
飘飘荡荡,打在陆思言的鼻尖,又落进他怀里。
肖晏修凌乱的墨色短发,轰然散开,露出凌厉眉眼,冷白惨淡的光线将男人的外形轮廓,描绘的愈发清冽。
清浅的琥珀瞳色里,刚刚晕染上半分仓促见面的慌乱,侧过头想要避开,但下一秒,就意识到是自己多虑。
因为陆思言的视线,完全被热汗糊住,根本看不清楚。
omega察觉有人进入,拼命挣|扎着:“不要、不要!”
肖晏修跳进来,抱住他:“是我、乖宝、是我、是哥哥。”
alpha以绝对的压倒性力量优势,单手就能将人强按进自己怀里,又担心他乱踢乱打,会碰伤自己,所以将omega的手脚完全禁锢住。
陆思言根本动弹不得。
在逼仄狭窄的空间里,两人身体紧|贴着。
omega瞳仁清亮,却混沌扩散,难以聚焦。
他微张开嘴,像条被扔上岸边的鱼,再怎么努力呼吸,都搜捕不到丝毫氧气,胸口处像涨|着一只被吹|大的气球,快要窒息。
湿透了的颈间,像是刚刚淋过一场大雨,手指尖无意识地勾住男人衣角边,腺体处泛起大片鲜艳的绯|红色。
柔|软|肌|肤变得|僵|硬,胀|痛|着,像|撑|了块儿石头般。
快要爆|炸了。
“别怕,别怕,没事,没事的。”
“有我在,我在。”
alpha手足无措,心疼坏了,只好用尽全力将他抱住。
清冷的雪松信息素,带着安抚舒缓的气息,铺设而来,严密周全地裹住omega浑身上下,因为过于紧张恐惧,而倒|立|起|来的每一根细小的绒毛。
陆思言大口大口地呼吸。
omega整张脸都埋在肖晏修的胸口前。
这个位置,离alpha的腺体很近,雪松冷香的气息也极为浓郁。
omega喜欢这个味道,鼻尖不受控制地贴蹭着靠近,试图撕咬。
他没有恶意,但仅仅只靠挥散在空气里的信息素,是远远不够处理掉这些本|能的反|应和情绪。
娇小白皙的手指攥紧了男人领口处的衣襟。
肖晏修只觉得自己锁骨处猛疼。
尖利的牙齿,咬破自己的皮肉,像是啃到了骨头。
钻心的疼意让男人忍不住紧蹙眉头,但反而抱得对方更紧,主动将自己的信息素双手奉上。
他血液里的信息素含量,浓|度高到足以抚平omega身体里的所有难受和不安。
陆思言贪恋着,倒在男人的臂弯里。
肖晏修手臂揽着他的腰背,另一只手温柔细致地打理着对方被汗湿的额发。
男人指腹轻揉,根根梳理,眼底里满是纵容宠溺。
直到陆思言舒|服了,终于安静下来,咬紧的齿间松开,额头蹭过男人下巴,彻底失去意识地倒进他怀里后。
肖晏修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滞气。
妈的,真疼啊。
alpha幽深的眸色微垂,视线紧盯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乖巧omega,他锁骨处上下两颗血红的齿印,像是小糯米团子奖励给他佩戴的勋章。
牙齿顺着伤口,往心窝里灌了两缸蜂蜜,甜得心尖打颤,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着化不开的黏腻糖霜。
肖晏修醉倒在这片甜意里。
他瞧着那张漂亮精巧的小小脸蛋,唇色发白地浅笑了声,又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omega的鼻尖。
“小家伙,属狗的?”
第44章 蛇骨项链和睡衣纽……
佛手柑与山茶雪松的信息素, 紧密纠缠,在空气并不流通的地下游乐场里,气息难以疏散, 很快会溢出到巷子口的四周。
吸引到越来越多的麻烦。
肖晏修指腹轻抚过omega染血的唇角,替他将脸侧痕迹擦拭干净后,这才脱下外衣,将人紧裹住。
疯狂外泄信息素的腺体,在正常情况下,需要使用药液辅助,才能处理消散。
alpha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抑制剂喷雾。
他捧着陆思言的脸:“小可怜。”
又心疼地轻揉开omega紧蹙的眉眼, 拔开药罐盖子,对准他微不可察的鼻息间,轻轻喷出‘滋啦’地一声轻响。
药效很轻。
热|痛|僵|硬的腺体, 在舒缓因子的作用下,逐渐解冻融化。
但是忽然间, 加急加重的喘|息, 手指拼命拉扯着仿佛被人紧扼住的咽喉。
陆思言的胸口像涨了一只被吹大的气球。
窒息感来的汹涌猛烈。
连挣扎求生的缝隙,都被压挤殆尽。
他像条被扔上岸边的鱼,脸色憋闷着涨红, 出现异常的颜色, 后颈松|软下来的腺体处, 也不正常地泛起大片鲜艳红疹。
肖晏修吓坏了:“乖宝、乖宝。”
经常野外探险,各种极限运动的求生经验,让alpha立即辨认出,这极大概率是药物过敏所产生的反应。
情况更严重的,可能会直接导致休克或者死亡,无论如何都马虎不得。
男人紧迫着, 当即做出决策判断。
他细密的冷汗顺着额间,滴滴滑落,颤抖的手指也用力抓住陆思言的腕臂,让人稳稳趴伏在自己宽厚挺拔的背脊处。
“别怕,乖宝,别怕。”
“去医院,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发软的膝盖险些猛砸在地,肖晏修摸出手机。
往日里整齐排列,井然有序的通讯录里,因为此刻混乱焦急的心绪,不受控制被汗意模糊的视线,而让人看不清楚。
字体歪七扭八的重合在一起,亮光发散,眸色难以聚焦。
alpha紧咬住牙:“草。”
他抬手往脸上狠扇了一个巴掌,迫使自己镇静下来,狰狞的指痕逐渐在脸侧浮现,牙关紧咬着,睁大了眼。
终于摸索着点到那串求救号码。
男人嗓音嘶哑着:“喂……张院长。”
“我这里有急性FQ的omega,对抑制剂产生了非常严重的过敏反应。”
“发热、红疹、呼吸困难,意识不清,还有些轻度休克的相关体征。”
男人快步通过水泥台阶,却意外踢到异物,被绊了一跤。
他的膝盖重重磕在凸起的棱角,手肘在粗糙的水泥地面擦出长长的血痕,碎沙子嵌进绽开的皮肉里。
捏在指尖的电话脱手,“叮哐”往下滚远了,
听筒对面的人焦急呼喊道:“大少爷、大少爷……”
男人忍着疼,确认身后的omega安然无恙后,他面无表情地捡起手机:“五分钟,我要看到救护车。”
裹着alpha冲锋衣外套的omega,趴在他的肩背上。
鼻息间隐约闻见浓烈的血腥气,混着清冷的雪松信息素一起,丝丝缕缕,顺着鼻腔,穿过呼吸道,轻巧温柔地钻进身体里。
冥冥之中给到自己最勇敢坚定的力量。
陆思言两条纤细的手臂,搭挂在男人肩侧,露出来的半截白皙小腿,随着alpha奔跑的动作,在夜风中轻微摆动摇晃。
他虚弱地从齿间挤出半句轻|吟,其中夹杂着饱受折磨的苦楚。
能察觉到出声之后,肖晏修的背脊猛地僵硬,男人脚下步伐加大,跑得更快了些。
alpha嘴里喃喃道:“没事的,陆思言,没事的。”
他这话像是安慰自己,也说给身后的人:“我不许你有事。”
裹挟着潮湿水汽的清凉夜风,顺着罩在脑袋上的纯黑色冲锋衣外袍,卷动着掀开帽檐边缘,顺着翻卷的弧度倒灌而入。
omega片刻清醒。
眼前事物晃动着,上下颠倒,alpha紧拽着他,极力狂奔与死神赛跑,掩在飞舞起来的黑色发丝下,露出洁白的半只耳来。
耳后还藏着一颗小小的朱砂红痣。
双方身影交叠在一起,穿过头顶一盏接一盏的暗黄色路灯,与医院指派来的救护车,如约在巷子口碰头。
陆思言被医护人员抬进担架床里。
omega手指紧拽着alpha的衣襟。
beta护士上前处理好几次,都没能把他们分开。
医生举着手电,掰开眼睛,确认瞳孔大小,又测了心率,安排护士扎进一针肾上腺素,又简单用药后,omega的过敏反应,才逐渐减缓下来。
肖晏修跟着陆思言,一路奔波到急救室门口,众人合力将他们分开。
alpha被推出门外,衣襟间不断收紧的手指,“啪嗒”地声,扯断了男人脖颈间系着的一根蛇骨项链。
在层层严密的自动感应门闭合之前。
肖晏修仿佛瞧见,处于昏迷状态中,躺在病床上的陆思言,对准他所在的位置,颤动着的眼皮恍惚间掀开一条细缝。
“乖宝……”
男人仓促往前半步,也不知道他看清楚没有。
怔愣半晌摊开手,才发现自己掌心里,也紧握着意外从对方的睡衣领口处,扯下来的一颗完整纽扣。
肖晏修倦怠地靠进总裁椅里。
男人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从他齿间满溢而出的白色烟雾,缭绕着,指尖正捏着那颗珍藏已久,妥帖放好,甚至还没他指甲盖大的瓷白色纽扣。
来回反复地仔细翻看,视若珍宝。
时至今日,当晚的事情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但却也庆幸着,幸好自己顺手拿的是一瓶喷雾型抑制剂,而不是注|射型。
否则药液以更加强硬凶猛地方式进入omega的身体里,过敏症状发生,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肖晏修轻呼着闷在胸口里的郁气。
男人拉开手旁抽屉,正要将装进盒子里的纽扣收起放好,却忽然听见从书房门口传来“哗啦”的碎裂声响。
猜测该是哪位阿姨,笨手笨脚,打扫时又撞到了走廊里摆放的古董瓷器。
alpha原本无动于衷,眼皮都懒得掀起半寸,却在听闻刘姨咋咋乎乎地喊了声“太太”之后,猛然起身推开椅凳,大步朝外走来。
男人伸手推开房门。
他看陆思言就站在门边不远处,慌乱着,完全不在状态,被汗湿的衣物皱皱巴巴贴在身上,还被浇了杯热茶。
神态和模样都狼狈的要命。
天青色的烧窑建盏落地,摔的粉碎。
omega手足无措,惊惶着,连续不断地与人说着抱歉。
他仓促间弯腰想捡,却被身后的alpha握住手腕,拉回到身边来。
“小心些,别割到手……”
刘姨连忙打理了地板上的碎片,又拿毛巾擦拭了缝隙里残留的水渍:“我再拿工具上楼仔细打扫一下,可能还会有碎屑或瓷渣,还尖利着。”
“太太先回房间里,别四处走,万一伤到脚,先生该心疼了。”
陆思言是肖晏修的无价珍宝、心头肉。
整个绿宝园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平常琐碎的杂事做不好,先生不会在意,唯独对太太伺候的不周到了,那么无论如何,都是要动一通肝火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陆思言才是这个家里,说一不二的主心骨,是肖晏修心甘情愿,想要把他供起来的小祖宗。
唯一的、最爱的。
直到刘姨离开二楼后,肖晏修才捏住陆思言的肩膀,掰着他正面朝向自己。
眼前的omega显得疲惫,也不知道有什么紧急的事,竟然这样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中,热出满身汗意。
绯红的颜色顺着肌肤一路蔓延至眼底。
男人伸手,想要替他擦拭。
对方却下意识地往后瑟缩,眼神闪躲着,不肯与自己亲近……
如此别扭的举动,从刚刚刘姨摔了杯子,肖晏修就有察觉,陆思言隐隐想要反抗和他的肢体触碰。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omega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属实显现出几分反常,alpha同他来回抗衡几轮,耐心有限,终于不再周旋。
肖晏修伸手捏住陆思言的下巴,强硬着把那颗小脑袋给抬起来。
男人压制着,尽可能的平复心绪,随后又温声询问道:“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omega染着水雾的视线,望过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alpha刚被绷紧了的心,“噔”地声,像是被人扯断,又立刻软下来。
“乖宝,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肖晏修变得急切,他越是靠近,陆思言就越往回躲,男人伸手拽着omega,把他往怀里拉,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先抱住再说。
谁料纠缠间,空气里突然蹿出一股并不属于双方的深海系信息素,浓度很高。
肖晏修猛地皱眉:“这是什么味道?”
alpha的信息素?哪来的?
整栋别墅上下,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其余的司机、管家、阿姨、花匠……所有工作人员的性别都是beta。
房间里不可能会出现除佛手柑与雪松之外的第三种气息,任何……
陆思言有些害怕肖晏修冷脸的样子。
再说和别人有六年感情的是他、牵扯不清的是他,新婚之夜不肯标记自己的也是他。
怎么事到如今,倒还像是自己被人踩着了尾巴,反被对方先入为主地质问起来。
陆思言挣扎着去撬他手:“你放开我。”
omega不开口还好,他但凡张嘴,唇齿间外露而出的深海信息素,湿冷着,则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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