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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仙儿(nomorePi)


大哥很诚恳,说得很在理,他应该是觉得对面这一脸皮笑肉不笑一脸奸商样的家伙遇到了杀猪盘或跨境诈骗。尤天白不怪他,他现在宁可有个杀猪盘把自己骗进里面去,前头有个虚假帅哥吊着,就不用猜身边这个真帅哥到底去哪儿了。
骂的就是你,休马!
“你说得对。”尤天白笑容满面,“我就应该报个警把他抓了。”
话说完,晚霞也快走到了尽头,今天的天气挺暖和,吃过晚饭的人已经出来遛弯了。尤天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以一种功成身就的姿态从小吃摊里退了出来,把热闹留给身后人。
当时少爷被他扔在路上的时候,是怎么找到他的?
没记错的话,他直接把足疗店的所有技师从头点到了尾,这种豪爽尤天白只能做到一半——他从夜市中段开始吃的,现在已经食不知味了。
喧闹声在背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轻,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打开,锁屏前的界面是他和少爷的聊天栏。其实他和休马在刚认识第一天的时候就互相加了联系方式,但聊天记录只有某天半夜尤天白撩闲发过去的表情,少爷也用了个表情回敬他,然后就没了。
毕竟只要天一亮,他们就会出现在相距不到五十厘米的主副驾驶位上,聊天工具只是春天里的酸菜缸——屁用没有。
但现在聊天工具倒是有用了,尤天白这边的聊天框里有很长一段话,是他在家里阳台上放风时写的,估计要是没有邻居那家炸黄鱼的让他临时起意想出门,这句话就已经发过去了。
幸好没发。
尤天白都不敢看自己写了什么内容,一鼓作气全删了。迈着步子走过停车区,差点被停车桩绊个好歹。
等他重新站稳,试探了下自己天天坐在驾驶位上的老腰有没有真出什么毛病。还行,还坚挺,确认无误后,他又重新把手机举了起来,敲上一句话:
“要下雨了,晚上回来吧。”
根本不会下雨,尤天白不用看天气预报也知道。天大晴着,空气干爽,估计再等半个月都不会有降水量。
现在,尤天白站在光秃秃的林荫道上,感觉自己大可以从体内起分成两半,一半大概是青春时期的遗患,满肚子无用的江湖义气与兄弟情义,叫嚣着今天找一晚上怎么也要把这倒霉小子找回来,但是另一个尤天白已经坐下来了,在即将春天的佳木斯里,他说:“给他点时间吧。”
给他点时间吧。
东北的晚霞特别美,纬度高,空气好,北京的天抹不出对比度这么高的颜色来,老天爷在眷顾这里的人。
尤天白除外。看来今晚注定要用孤身一人来收场了。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第三天下午。
说实话尤天白没想到有这么快,他已经逐渐适应起了右手边没有人的日子了。少爷那边,理所当然的没有消息送过来,头像框也看不出在线与否,尤天白讨厌自己去熟练打开聊天工具的习惯性动作,仿佛是一下午一晚加一早上已经让他养成了一年都难以养成的劣性习惯。
他把手机丢回沙发上,朝向厨房站起身。这一天都保持在某些情绪的缓冲里,这情绪很怪,就是感觉自己该做点什么,又感觉不该,然后互相挟持,到达顶峰,思维清空后,他又开始感觉自己该干点什么。
但这种想法又被马上打断了,因为倒扣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只有一声,像是一个酒醉后的饱嗝。
尤天白当场敲开了聊天框,饱嗝声已经停了,现在是余韵悠长的窒息感,消息果然是休马发来的,没有寒暄,没有标点,没有语气词,没有问号,有的只是一个地址。
是他妈的酒店。
在江边到火车站连线的中间,在小城市里也要一晚五千的他妈的豪华酒店。
不过先不评价酒店的地理位置或价格,单从酒店本身来说,这条消息,蛮不怀好意的。
尤天白已经发了让他回家吃饭的消息,意思就是已经道歉了,可谁又会在对方道歉之后,第一件事先把开房的信息拿出来——还把地址报的这么准确?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少爷,出息了

第60章 “今晚要把你赢回去。”
大概日落前十分钟,尤天白开始自我反省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实在太污秽了,当然此举并不表明他有了痛定思痛的能力,而是因为两点,首先,他认为少爷至少算是个好孩子,其次,少爷在酒店地址发出后的十分钟,又跟了第二条消息。
“酒店楼下的酒吧。”
这不就对了嘛,如果真是一开始想的那个意思,怎么也得把房间号一起发过来。
如此想完,尤天白嘴角的笑收了,然后又骂了一遍自己。
晚上七点,佳木斯的夜降临了,用降临好像太过隆重,因为这是与以往一样,一个无所事事又分外平常的夜晚,除了今晚必然要和某些热闹厮混在一起。
尤天白站在酒吧的霓虹招牌前,在冷风里叹了口气。
招牌不大,箭头向下,一看就是个没受过邀请的人不敢轻易突入的场所,酒吧门外是铺了弧形砖的旅游一条街,头顶的穿绳街灯亮起来,给重工业省份的小城市带来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年轻,自在,享乐,逍遥,是尤天白顶讨厌的味道。
现在他站在这里,甚至不知道休马脑子里在做着什么打算。
年轻的时候,尤天白和那一群京城不学无术大少爷混的时候,还觉得进酒吧里胡混一晚是周末前顶自在的享受,卡座一站,姿势一摆,如果同行的人里再有三五个长得好看的,那今天晚上就最快乐了,随便嬉笑怒骂都自在,即使有人往这边不怀好意地看,也能肆无忌惮地瞪回去。
那时候的日子是真自在,特别是尤天白身为那个长得好看的,在没遇到休马之前,他确实还蛮自信的。
感慨结束。春江花月何时了,往事有不少,但都过去了。他向下走,酒吧的入口在地下,假花和砖石环绕着的玻璃门里,彻底和外界的安静隔绝开来。
尤天白知道休马会很显眼,但没想到这么显眼。酒吧里灯光幽暗,先看到的是霓虹标牌的玄关,尤天白下意识往左转,眼睛还没适应一丛一丛如同鬼火一般的酒吧等,就先瞧见了卡座廊灯下的一个人。
晚上七点的旖旎灯光里,那人始终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休马今天穿了件印花卫衣,浅灰色的,不是他临走时蒙着的那身黑色绸布衣,八成是这两天自己重新买了身新的。头发也比离开时金得更张扬,看得出来发根重新染了,更纯粹,更像第一次见面时的他。
即使已经感叹无数次了,尤天白还是要发出他今天的第一句感慨——太漂亮了,太自然了,不是一种刻意打造的、浑身上下属于别人的好看。没有叮当响的金属穿坏,也没有一身富二代的专属潮牌,休马坐在那里,他的潇洒和自在是浑然天成的。
暖黄色的灯下,纵使周围的年轻人再用力,休马依然和不可能和他们呼吸着同一种空气,永远不可能。
尤天白的第二句感叹是——他看起来好像过得不错。
好的事情,尤天白的耳朵里又响起了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的引擎轰鸣声,坏的事情,休马不是自己来的,卡座里都是他的人。怪尤天白记性好,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滑板小子。
不出意外的话,周围的男男女女应该也是滑板小子的人。一个个都在笑着闹着,先不提他们是不是成年了,又或者点的是不是未成年可以喝的无酒精饮料,总之他们每句笑话的结尾总要向着卡座中心那个灿烂的金色中心瞧一眼,而中心点的人自始至终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也在回话,最大的动作不过偏头瞧一眼,最长的话语不过两个音节。
尤天白的心里莫名其妙升腾起一种满足感。直到某个不长眼的小子大概说了一句风趣话,在全场乐起来的时候,休马的嘴角也跟着向上扬起了一瞬。
完全不行。他感觉到某种不满开始升腾起来。
视角换到卡座这边,休马缩在温暖的卡座中央,感觉稍微有点犯困。今天的饮料是含酒精的,不知道是因为上头还是什么,感觉麻麻的,轻飘飘的,但算不上高兴。有人讲了个笑话,他也没觉得好笑,只是被旁边人的笑声逗乐了,这个笑很绵长,等他保持着唇角向上的蠢表情抬了头时,正好看到尤天白。
尤天白不是冲着这边过来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扫向一边。他的目标是旁边座位的单人椅,单人椅调转,两人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
接着,尤天白毫无预兆地坐下了,坐在椅子上,在离休马一步远的地方。现在全场的目光都向他们看齐了,连无聊的青少年专属笑话都停了,这个忽然突入私人宴会的成年人怡然自得,眼神询问着为什么不继续喧闹。
“怎么停了?”不仅是眼神询问,而且问了出来。
此时此刻,全场的目光又散开了,他们在互相试探着来着的情况——而来者此时正忙,他忙着和休马对瞪。
“你来得太慢了。”休马予以回击。
“你也没说时间,”椅子上坐着的人寸步不让,还向着四周缓慢而煞有介事地看了一圈,“而且没说你会带这么多人。”
休马没吭声,从刚才起,他已经不声不响地把来者扫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今天的尤天白很好看。
往日的每一天都好看,但今天有不同以往的部分。他没再穿那身司机专属抓绒衫,换了件酱色皮衣,里面是件冷灰色的高领,灯光闪烁时,他小腹上的皮带扣在发光,休马不敢看得太仔细,因为视线向下就太明显了,他几乎能想象看清皮带扣之后再抬眼睛,那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瞧着自己。
恣意、挑衅,同时也乐在其中的眼神。
酒吧里歌声与热闹依旧,这一小片地上短暂的沉默后,休马右手边一个霸占了沙发角的男孩开口:“这,这谁啊,介绍——介绍下?”
是个结巴。
如此发言让这个疑问更加旷日持久,彼此交换的目光终于停歇了,视线重回万众瞩目的中心。休马显然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大众的期待,只是用手指在玻璃杯上敲了敲,接着把杯子放回面前的茶几,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把介绍的机会留给来者自己。
尤天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二郎腿一翘,样子看起来更嚣张了,他说:
“我是这小子舅舅。”
事情急转直下,如同谁在酸菜缸里撒了一泡尿,然后发酵。
话音落下有一阵,这一片地盘的沉寂又甚嚣尘上了几分。同属于年轻人的聚会,谁要是找家长了,谁就没意思了,如此一来,没意思的竟是这群自以为风云人物的中心——休马保持着仰起脸的姿势,下巴又略微抬高了些。
如果没有时间的概念,他大概能和尤天白永久对视下去,直到如此的旷日持久被人打破了——没想到打断这场凝望的竟是滑板小子。
今天的滑板小子很低调,倚在茶几侧面的单人椅上。他从尤天白出现起就没吱过声,现在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放肆狂妄地一笑,接着说道:
“少编了,你真是他舅舅?”
没人回答他。
滑板小子显然还不适应冷场,他抿抿嘴唇,把目光投向尤天白,选择用一个激进点的方法来继续,他说:
“如果你真对他有兴趣,我建议你还是花点力气把他赢回去。”
一声爆响惊起在尤天白的耳朵里,看对面,休马的反应也如此。但被一个小孩子如此调侃就没劲了,尤天白还想做做表情管理,他伸出两手,一副无辜又不想吸引视线的神态,然而还没等他把表情调整到游刃有余,人群里就忽然传来了一声嘘声。
乍一听好像是在喝倒彩,但倒彩到极致就是鼓励,随着这一声不明不白不是时候的哨声来的,便是满场的尖叫与口哨。
在如同王座加冕一般的欢呼声里,发言这小子还颇为友好的给了尤天白一个台阶下:“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尤天白的表情管理彻底失败了,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收起来,微微抬起下巴,眼睛眯上。即使隔着一张桌子,休马也能看出来他的牙咬起来了。
虽说他有点想看尤天白吃瘪,但他可不想看到这人急脾气冒出来,再把场里砸个好歹的。
碰巧这时候隔壁一桌喝了个尽兴,连声欢呼带鼓掌,显得此时此刻的沉默更加可怕。休马赶忙把后背从椅背上撤了,刚想开口说话时,尤天白的手指就竖了起来。
仿佛像是接到了命令,隔壁的声音也在此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向上,接着走向了滑板男孩的脸——尤天白还保持着慵懒的瘫坐姿势,云淡风轻地指向他,脸上已经换上了如同逗小孩玩一般的表情。
“我认得你。”他吐出简单四个字。
滑板小子本来还被他这架势吓得一愣一愣的,听到这句话,又不知死活地嬉皮笑脸起来。
“你当然认识我了,”他满不在乎,“之前和你们遇上那次——”
“不是那次。”
尤天白打断了他,没有提高声音,也没有放狠语气,大概只是简单的多活十几年的从容感,轻而易举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闭了嘴。
接着,重磅杀器来了。尤天白缓缓开口:“你爸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从我手下的店里买过不下十次情趣用品,不是计生用品,是情趣用品。回去好好留意下,如果你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就是该有新妈妈了——不要担心真假,现在购买都是实名的。”
在满肚子骚动荷尔蒙的青少年耳朵中,这几个字正腔圆的大字不亚于一场小型核爆,几个人的表情由犹豫转为了暗喜,甚至开始毫不掩饰地窃窃私语,当然要除却滑板小子本人,他的表情由黄转绿,再由绿转红。
尤天白安然自得在位置上,欣赏了一场红绿灯大秀。到红色转变为什么不可名状的颜色之前,尤天白忽然收起了自始至终指着他的手指,爽朗一笑:
“我也是开玩笑的,你不介意吧?”
什么在青少年耳中最好用?不是人生道理,不是字字珠玑,而是如此一般没有品味的屎尿屁笑话。
人群里当场滚动起了海浪般的欢呼和笑声,滑板小子有点不知东西南北,一面是如释重负,一面是恼羞成怒,在两面的相互作用之下,他选了个中间态,即不发一语。
把时间留给他吧,未来还有许多个青少年夜晚够他自我懊悔的。现在的重点,是那个从刚才起就猛地把后背从椅背上直起来的人。
尤天白盯着休马,眼神没笑,但是嘴角上扬了。休马没读懂他这个表情,尤天白也没想让他读懂,收了笑,紧接着开口:
“我今晚要把你赢回去。”
尖叫与口哨又来了,但这次没有第一次那么表面功夫,与喝彩相比,更多的是真情实感地打量,毕竟,以他们置身事外的眼睛来看也知道,这次是动真格的。
“来吧。”尤天白胳膊一展,把翘着的腿放下,抬手把茶几上的装饰盘打开,“骰子、纸牌、硬币,你们想玩得我都会,不会也可以教我,我学得很快,所以——”
他手支在茶桌上,重新抬起视线,眼睛向上盯着休马,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动物——这让休马想到了如果在尤天白年轻时遇见他,他会用什么样一张脸靠在街边等自己。
接着,那张脸从旷野无边的年轻时代转换到了现在。尤天白对他盯呆了的表情很满意,微笑着问:
“你呢,准备好被赢回去了吗?”
作者有话说:
孩子王和过期孩子王的恋爱小把戏罢了

第61章 “我想尿尿。”
晚上八点半,休马终于明白了,尤天白所说的话可能有很多谎话,但是“会玩”这点,绝对不是撒谎。
先不说他对年轻人喝酒游戏的接受程度之快,酒瓶子在他手里就像是乐队主唱的话筒,没有年轻人对瓶吹的猛劲儿,也没有中年老男人错把纯生当拉菲的油劲儿,很自在,很从容,无论输赢——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下风的时候,无论是玩笑还是有游戏他都得心应手。
不过玩笑话顺手,这点当然毋庸置疑,休马在路上已经见识过了,年龄差距在,社会阅历在,尤天白要想把二十岁不到的孩子逗得开心简直易如反掌,同样的道理,想把人惹生气也相当容易。
就像现在,每次把一圈人惹得吃吃笑时,他总会抬头望自己一眼。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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