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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仙儿(nomorePi)


休马从怀里抽出了房卡,从刷卡到选楼层再到关门,眼睛一直盯着尤天白,两人视线碰上以后,一起毫无征兆地笑了,他们的眼睛都亮闪闪的。
尤天白边笑边往上看,盯着电梯顶灯里积的灰,再转到不断上涨的楼层上,休马倒是笑得停不下来,两只手都捂在了脸上,只剩金色头发下发红的耳朵尖。
这感觉很怪,怪好的,也怪让人不能适应的。尤天白不敢往深处想,因为现在的感觉就像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太远了,尤天白不敢想。
他知道少爷很开心,有这么多人陪自己玩,又有人主动上门来找,又或者是死里逃生逃过一劫的感觉,放到哪个二十一岁的小子身上能乐不起来?
但尤天白不能共享他此时的心情。
“别笑了,到了,已经到了。”他提醒休马,电梯都停了半天了。
尤天白伸出一只手,向后搂着电梯门,休马撤下脸上的手,抿着嘴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向着电梯口走。
酒店较比酒吧安静多了,铺了老花地毯,装潢奢华,但又陈旧,看得出高档酒店在小城市的生意不怎么样。掠过窗口时,尤天白向下望了望,窗户对着正门,隐约能看到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来寻仇的几位大哥,路灯影影绰绰,看不太真切。
“这间。”休马从拐角处探出头来,提醒他。
尤天白赶忙应声,边走边又向着窗户下面瞧了几眼,直到什么也看不清后,才跟着休马进了房间。
他现在心情其实没那么好。
先把惹到了地头蛇这件事放到一边不说。他挺多年没这么喝过酒了,他不是爱喝酒的人,心情好的时候不过二两的量,更何况今天这酒吧,他是压着火进来的。
更有意思的是,他说不清自己的火是打哪儿出来的,可能是松花江边那番话,也可能是他找休马的这三天,也可能是酒吧里说话没有把门的青少年,也可能是下肚的啤酒红酒洋酒混着果汁和雪碧。但更有可能是所有的因素都在作用着,攻击他这个只想躺下休息片刻的可怜二十九岁男人。
他的愤怒还可以继续究其根源,就像细究海鲜大酒店里的那座山一般的林胖子和厕所做英雄的烟嗓爷们儿的关系。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其他想问的。
尤天白插着口袋走进门槛里,带上颇为浮夸的厚木门。
少爷开的房,还他妈的是套房。落地窗,蓝白真皮扶手椅,印花地毯,随着他脚步自动亮起的衣帽间地灯,尤天白看到了镜子里极为平常的自己,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
明明已经走过衣帽间了,他又退回了几步,因为他看到衣帽间镜子正对的衣挂上,是从少爷身上脱下来的盘龙黑绸衫——他还以为这东西会被少爷沿路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在零下五度的春天里肆意穿着短袖行走。
“我说,”尤天白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你刚才是怎么知道有人追过来的?”
是说还在男厕所的时候。酒吧音乐那么响,两人都和未成年玩得酒精上脑没有任何危机意识,他不信少爷有预知能力。
少爷已经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了,正举着遥控器开电视,听到尤天白的问句后,他捏着遥控器的手在空中定了几秒。
“镜子看到的,镜子对着门。”说完,遥控器放下,电视里在播晚间新闻。
他说谎了。
休马若无其事地盯着电视,他能感觉到自己一侧口袋里的手机在发沉。他选择说谎的理由很简单,在迈入厕所门隔间的前一刻,手机另一头的神秘客又发了一句话给他。
“别把我的存在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难道这人是他想象出来的?
在遵循他的话和不遵循他的话之间,休马选择了第三个选项,即遵从自己的意愿,用自己的方式把话题糊弄过去。
尤天白没回话,只是把衣帽间边的抽屉拉开了。这间属于极偶然来到小城市的贵宾富商的套房里,当然不会有小旅馆才有的物件,抽屉里是雪茄剪和衣物送洗卡,压在角落里的还有卸油和榉木刷。都不是尤天白平时出门会用得上的,毕竟他所住过的小旅抽屉馆里,都是各色各样的橡胶套和润滑,睡前无聊的时光里,他都是看着厂家千奇百怪的名字解闷的。
接着他想到,和少爷独处一室的时候,产生这些想法有些不合时宜。
他当机立断关上了抽屉,用合拢的一声脆响来打断自己的龌龊思想。
“所以,”他问休马,“你这几天一直在这里住吗?”
“不然呢,”休马反问,“还是说你期待我露宿街头?”
问得好。虽然尤天白知道少爷有时候适应能力挺强的,但少爷终归是少爷,他肯定不会在桥洞下和衣而眠,这样相较之下,他自己的处境却显得有些凄惨。
他舔了下嘴角,向上看着套房豪华的吊灯,插着口袋踩到客厅的地毯上,休马的眼睛并没有随着他转,而是继续盯着电视。
现在还是供暖的季节,酒店窗户开得很高,看不到地上居民区抬头就能见的锅炉烟囱。他沿着客厅走,目不斜视地从少爷和电视的中间走过去,看来套房不只是看不见锅炉烟囱,也感受不到,窗沿没落灰,可以俯瞰佳木斯略显贫瘠的夜景。
“你觉得我这几天有找过你吗?”尤天白从落地窗边回过脑袋,少爷的视线刚刚好从他身上移开。
那人的回答轻描淡写:“找过吧。”
可以感觉得到,站在电梯里时的那点热乎气儿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又回到了应有的角色,即表白了两次都失败却依然高傲不低头的少爷,和他那被表白了两次都视若无睹的被表白对象。
尤天白又问:“那你,有想过回来吗?”
电视平静地闪烁着,休马的目光几乎是平移向他,接着说:“我不知道。”
在窗户边的人开口前,他又继续说道:“其实酒店不止前门后门,还有一个员工通道,安全通道下去就可以走,从旁边的市场出来,但是我没告诉你,因为我只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这时候尤天白才意识到电视没开声音,休马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了一遍。
“我只想和你待一会儿。”
多单纯,多美妙,多么不需要语言来表达的时刻。面对这种话语这种时刻,尤天白也有些想说的。
朝向落地窗有两张矮沙发,尤天白拖过来一个,调转方向,对着少爷放好,然后坐在上面,行云流水,就像在酒吧时那样。
“然后呢?”他问,“和我待一会儿然后呢?”
问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是带着笑意的。他能看出来休马投向自己的眼神变了,他也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有多么的无情。
你只管自我享受和我的时间吧,毕竟我不在乎你那一点感情,我只在乎还需要多久结束喜欢我——这可能就是休马听来的意思,但尤天白知道,他自己所想表达的完全在另一个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左腿搭上右腿,向后舒展肩背,脸上的笑有些疲惫:
“难道你以为,我就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作者有话说:
下章是车,周五更

第63章 “男人是很脏的。”
房间里完好无损,房间外的夜寂静如常。休马依旧面对电视坐着,表情淡然,眼神清澈,只是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
在少爷兀自享受着大脑中开山采石的时刻,尤天白把脸上的笑收起来。他不知道休马此时的心情会怎样,但能想象,因为他自己也算不上平静,心里有什么蓬勃的东西在向外挤,五感又敏感到什么都想去吸纳一点。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感情都没有的,对眼前这个人也好,对这个冬天也好。
人一旦过了二十二岁,很多东西都没那么简单直白了。穷,不能直说,生活困苦,不能直说,迷茫,不能直说,囿于本不该存在的专注于青春时代的无聊爱情,也不能直说。谁先说谁就没意思了,谁就是害群之马,谁就要被千夫所指。
为什么是二十二岁呢?
这个年纪要么走出了校园,努力去成为一个靠谱的大人,要么又去继续深造了,努力去在未来成为一个靠谱的大人。而这些尤天白都没有,他在努力适应他二十九岁的身份。
他只能停在原地,尽力平静一点,他问:
“你只想和我待一会儿,然后什么都不干对吗?”
不过属于休马的二十一岁年纪就不一样了,他很自由,他太自由了。虽然没有上蹿下跳到每一秒都在表白,但是每一刻望向尤天白的眼神都是不加掩饰的、随心所欲的、无拘无束的。
尤天白的人生没有这样的自在,他也有轻易喜欢上别人的年纪,却从来没有休马这样不计后果的年纪,不过他在喜欢上别人的时候,会恨不得独处一室的时间里,眼睛只贴在那个人身上,然后再把所有能干的都干了。
所以他不信,休马只是想和他所谓的“待一会儿”。
但是话已至此,少爷的眼睛竟然又盯回了电视。没意思了,仿佛尤天白自己已经成了害群之马,即将被千夫所指。
挺没劲的。
“算了。”他长叹一口气,“要是你也没什么想法,我先走了——今天房费估计也算上了,你别浪费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吧。”
他说到最后一个字,却没站起来,因为坐在沙发上的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尤天白没直接抬脸,因为那样就仿佛是认输了,他放平视线,在休马的小腹上稍微定了一会儿,才慢慢向上仰起脸,直视他的眼睛。
“什么意思?”站着的人发问。
什么什么意思?
“你说的,对我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休马停顿住,喉结抖动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尤天白靠在椅子背上,眼睛眨了眨,接着意识到刚才的自己虽然进行了一番过去现在、白天黑夜的深入思索,却没把自己的意思明说出来——也没法明说,他不打算说。
“就是字面意思。”尤天白言简意赅。
尤天白讨厌解释,碰巧休马不讨厌,所以他选择替他说话:“你的意思是并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不愿意说。”
没人说话,尤天白闭着嘴看他。
客观上来说,休马的解读非常对,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别人话里的话都能读出来,但主观上来讲,尤天白不想听他说实话。
他现在明白了,刚才自以为的什么年长以后的矜持,没有休马一般的热烈,都是放屁,他只是要面子罢了,只是想在这火车站前黄金地段的五千块一晚的套房里,稍微给自己留点面子罢了。
在板着脸的尤天白面前,少爷慢慢扬起了下巴,上牙咬着下唇,挤出一个好看的要命的笑,然后说道:
“而且因为你死要面子。”
现在开山采石的炸响换到在尤天白的脑子里响,他在扶手椅上独自天打雷劈,少爷在他身前,重重深吸了一口气,仰脸看向窗外。
高级酒店就是高级酒店,灯光够暗,足够黑漆漆的夜景不被屋里的反光打破,但也足够照亮一切,从进屋起到刚才,尤天白的表情和微动作,都是他目力所及的一切。
休马现在很兴奋。
乍一看,好像现在什么都没解决,近到楼下堵着的几位大汉,远到世俗对同性恋的偏见——但他感觉自己被给了一颗甜枣,但已经没空觉得自己可怜了,现在的重点是,甜枣,该怎么处理。
“你想要我干点什么对吗?”休马问。
其实他问出来的同一刻,就看到了尤天白的表情变化,正如刚才所夸,合理的灯光,合理的视野,不合理的反应。好像从某一时间起,筹码不止是在尤天白手上握着了。现在,筹码放在牌桌中央,休马也拥有了其中一半。
换言之,尤天白不再是那个永远都游刃有余的人了。
但他可不会表现出来,他垂下目光,尽量平静地抬了抬下巴,回答道:“现在不想了。”
回答飘在空气里,散在套房中,休马不再在原地立着了,他转头向着沙发,好像在找什么。
“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也不知道我会喜欢多久,”休马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直起身来,眼睛看向尤天白,“这段时间里,我们不如都快乐点吧。”
像是在宣战——要不是手上拿着窗帘遥控器的话。
“你拿这个干什么?”尤天白都忍不住发问了。
遥控器一声响,他听到自己脑袋后的窗帘开始慢慢合拢,不疾不徐,慢悠悠的嗡嗡响,尤天白盯着休马的脸,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如同舞者拉上舞台的帷幕,如同合伙人关上会议室的门,一切关闭的响声都昭示着另一件事情的开场。轨道闭锁,锁扣相碰,休马把遥控器扔向了沙发,然后重新回到了尤天白的太师椅前。
尤天白自始至终没换过姿态,只是把交叠双腿的上下调转了一次,他的视线一路追随着另一人的由远及近,从仰视向下,到平视。
休马跪在了地毯上。
不是用道歉的姿态,也不是什么沉痛的表情。休马把左脚向后,接着单膝下跪,好在他没有保持这求婚一般的尴尬姿态,很快换到了双膝着地,上身挺直,坚定而平静地望向尤天白。
就像在松花江边跪尸体那样,少爷第二次跪在了他面前。
尤天白根本不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但根本不影响他欣赏,他一直觉得,能让这样漂亮到完全有资本目空一切的人甘愿下跪是一种本事,所以他会心满意足地欣赏。在这条路上他最快乐的事就是随时随地给少爷惊喜,现在,换到少爷给他了。
但是有一点不够完美,因为如果此时此刻休马能穿着正装,这个姿势一定会更养眼。
他向着天棚翻了个白眼,嘲笑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在他重新垂下眼睛后,休马说话了。
“我错了。”休马说。
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道歉,但是和姿态很配。
“我应该给你点面子和时间。”休马又说。
这提醒了尤天白刚刚在休马身上摔了个跟头,尤天白感觉兴奋感凉了半截。
“我不会再进一步了,但我会按照你想要的,干点什么。”这是休马的最后一句。
随之而来的就是他按在尤天白膝盖上的手,温热的、实在的、男人的手,接着缓慢而认真地把他的膝盖向着两边分开。
尤天白几乎是马上就知道了他想干什么,当机立断推住了休马的头。
是的,如果没有尤天白的反应,那人的脸已经凑上去了。
“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尤天白张开嘴,声音沉得他自己都觉得神奇,“男人是很脏的。”
休马的眼睛向上看他,他们的头顶顶灯开着,照得那双浅色的眼睛明光烁亮。
他说:“你不脏。”
多简单,多直白,多没法让尤天白拒绝的回答。
他又说:“而且你出来之前洗过澡了,我在这里闻得到。”
是的,即使他眼明手快地按住了这小子的脑袋,他也凑到了离自己足够近的地方,现在他们一起共同呼吸着属于尤天白的味道。
不知道这小子在这三天时间里受了什么刺激,或者说受了什么教育,他以一种很邪门的方式开窍了,完全开窍了。看着那张脸离自己的裤裆不到三十公分距离,尤天白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尤天白放开了他,向后放松自己,一边的膝盖顶住了休马的咽喉,然后发出了来自有经验者的质疑:
“你会做吗?”
很显然是不会,但看起来不怯场。
“查过。”休马回答他。
是啊,现代社会,网络如此发达,少爷虽然是处男,但也没处到那种地步,不会发出什么诸如“怎么生孩子”之类的清澈疑问,他肯定知道男人之间既可以这样做,也可以那样做。
少爷没躲,他的膝盖又去放肆地把这小子的下巴向上抬了抬,多好看的一张脸啊,只可惜马上就要做这种事情了。
他的脚在下面,又把少爷的膝盖往外分,让他跪得更标准了些。尤天白最后的善良就是没在他胯下踩上一下,估计这么做,这小子能直接暴起,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尤天白可猜不到。
虽然他真的,真的很想这么做。
不过尤天白已经没心情耽搁了,他很急,呼吸都带上了颤音,他说:“接下来交给你了。”
神情恍惚,手指温热,尤天白有一瞬间真想这一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继续做下去。
暗金色的灯光下,休马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问:“我要是碰你这里,你也会舒服吗?”
“也”,说明车里那次少爷也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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