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邓廉宵的死亡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是被网友气死的,立马有人跳出来反对,说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他应该是被自己的小心眼气死的。
有人说,几天前看到他在马路上和一个卖番茄的老翁吵架,踩在番茄上摔死了。也有人说看到他把自己绊倒在油漆桶里,淹死了。这时候又有人说,那不对啊,他是死在自己别墅的啊。
警方也没有具体说明,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就归咎于他咎由自取,恶有恶报。
恶有恶报。
邓廉宵精疲力尽地躺在禁闭室里时,眼前突然浮现网友骂他的这几个字。
他身上血淋淋的,手脚的指甲都翻开了,脸颊深深凹下去,已经数不清自己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待了多久,身上的伤口好像一直在流血,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这么想着,又嘶吼了一声,手徒劳地扒拉着门,无人响应。
在睡过去的最后一秒,他想,如果他没有办过这个party就好了。
如果不是这个party,他就不会因为要教训一些不听话的东西,设计了这么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禁闭室。
如果不是这些不听话的东西,他也不会让保镖这么提防,把靠近别墅范围内的所有不明身份的人都抓过来。
如果不是这条规矩,保镖也不会因为他被糊了油漆,没被认出来。就收了他的手机,把他一顿狂揍,他就不会晕头转向走错房间。
如果不是摔进了油漆桶,他也不会没被保镖认出来。
如果不是那条狗非要来舔他的鞋,他也不会去踹它,导致鞋带开了,把自己绊进油漆桶。
如果不是去洗车,他就不会碰到那条狗。
如果不是车上粘上那老头的番茄,他也不会去洗车行。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磨磨叽叽挡路的老头争吵,老头的番茄车就不会被他推倒,他的车就不会粘上番茄。
如果不是因为他刚和网友骂战一场,气结于胸,他也不会和挡了他道的老头吵架。
如果不是霍听,网友也不会来骂他。
如果不是江柔那个死女人,他也不会惹上霍听。
如果不是江柔……
江柔有什么错?
邓廉宵惶惶的,再也想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以防有人要说我强行解决反派,我提前说明一下。
我可以通过主角合力的、非常爽方式解决邓廉宵这个角色,但是我不想那么写。我写到这边的时候,突然想给他有一个非人为的、气运决定的一个结局,就像是,恶人有恶报。
我想通过这个,反向宣扬一种思想,大概是:你的付出、努力、做的好事,迟早有一天会收到回应。
你只管做,天在看。
霍听没来得及休息太久,导演和制片轮番给他打电话,和他道歉,求他回来拍戏。
他也没多拿乔,他早已不像从前那般较真,很多事情模糊一点,大家都会快乐。
当然了,在一个人身上还是难免犯病。
霍听和岑林说了自己明天要回剧组的事,岑林当时刚洗完澡出来,闻言就应了一声,去吹头了。
没过一会,腰就被人抱住了,霍听小孩一样非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岑林吹不好,只能关了吹风机,问:“怎么了?”
霍听睫毛垂着,他也是刚洗完澡,头发柔顺地搭在额前,嘴巴微微撇着,很可怜的摸样。他笑了,“谁怎么你了?”
霍听说你,岑林无辜:“我怎么了?”
他说:“我明天要走了,你不会舍不得我吗?”
岑林心口像被猫抓了,他偏过脸在霍听的头发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那你别去好不好。”
霍听惊讶地抬眼,岑林倒移开视线了,他像是不太擅长说这些话。其实这话也不能这样说,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岑林有想法了,为了让霍听陪他一起,撒泼打滚也要有,但是这几年他成长了,不会再有这样不成熟的想法了,所以说出这种话来会觉得格外不好意思。
但这其实也是他的心里话,而且他觉得,霍听也会想听他说这些,果不其然,霍听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吻上来的,岑林被他压在洗手台上,这个位置有些熟悉,岑林百忙中找了一圈,没找到凡士林,才想起来早就被他们用完了。
最后两人的汗全淌在他身上,岑林的澡白洗了。
第二天他醒过来都中午了,以为霍听早就走了,没想到还在楼下。岑林都惊了,“你真不去了?”
霍听笑着“啊”了声。岑林心想,周晔本来就不喜欢他,这下好了,更看不上他了。他推了推贴过来的人,说你还是去吧。霍听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就这样。”岑林被他弄得痒,躲到沙发上去,霍听又追过来,两人闹了好一会。
下傍晚,霍听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出来,岑林才知道他是改了今天最晚的一班飞机。他心放下来,又舍不得,但是不想表现出来,打开自己的邮箱给自己接了好几个活,把未来一个月都安排地满满当当的。
霍听要走的时候没让岑林送,他们在玄关接吻,黏糊糊说了好一会话才分别。
人一离开,这么大的房子只剩下岑林一个人,还怪想的。
他也不愿意自己待在这,第二天也飞走了。
两人见不着面,只能频繁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非常像他们刚恋爱时霍听太忙碌而见不到面的那段日子。
不过现在,岑林也不会再找事,因为他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碌。
他们终于成长,学会理解对方。
晚上的时候,两人都收工完,躺在各自的酒店打视频电话,基本不会太晚,双方都很累,而且第二天都要忙。
有次霍听回来晚了,岑林等着他都快睡着了,两人视频刚通霍听就看到他眼睛都迷瞪了,让他先去睡,岑林也不,催着霍听先去洗澡,洗完再回来聊。等霍听花五分钟冲了个战斗澡出来,岑林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岑林醒来,霍听给他发了无数张图片,是他举着手机睡得五官乱飞的视频截图。
后来霍听就染上了这种“陋习”,视频的时候总爱截他的丑照。主要是岑林每次视频就是挂着,他和霍听时间对不上,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外面赶路的时候,边走边举着手机,这个视角基本上都很死亡。
岑林是怎么发现的呢?霍听经常狗狗祟祟地对着屏幕笑,他也没和他笑啊,他问对方笑什么,又答不出个所以然。岑林就知道他没干好事,逼问对方这才告诉他。岑林想都不想就让霍听删掉,霍听嘴上答应地很利索,岑林也就没管这事。
霍听杀青那天,岑林提早过去酒店等他。他早早洗完了澡,两人一个多月没见,身体和心里早就想的不行。
霍听一进来就把他抱住了,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岑林尝到了霍听嘴巴里的甜味,“蛋糕?”
霍听贴着他的唇回答,“剧组买的,尝了一块。”他想到什么,退开了一点,去揉他的肚子,“难受?”岑林摇头。
霍听脸上隐隐闪过自责,岑林看着也不太舒服,他没那么矫情,知道那事是误会后,他已经不那么排斥了。这玩意就是心病,心里好了,就好了。
滚烫的氛围经过这么一遭有些冷了,岑林推了他一下,“你先去洗澡。”霍听进去了,里面很快传来刷牙声。
岑林觉得这不是个事,想等人出来好好聊一聊。
霍听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是女明星给他发的微信消息,岑林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解开锁了。他对自己说,他就是看一看,什么也不干,不会被发现。
说服好自己就光明正大点进去了,对方帮一个导演问霍听有没有意向合作。两人间的沟通就是朋友那样的,甚至还没有单娴静和自己亲密,岑林越翻越觉得自己小气,想偷偷把手机放回去,没注意切到了后台,是霍听的相册。
密密麻麻成千上百张,全是自己的丑照!
那邪性的角度,在他这个摄影师看来简直不堪入目,两眼一黑又一黑,一键全选删除了。
霍听刚出来,发丝上还挂着水,被岑林一通骂,他听到后半段才听懂了,拿过手机一看,脸当场就拉下来了,“你干嘛删我照片!”
岑林说丑死了,霍听说:“我不觉得丑,再丑也是我的。”岑林“诶”一声,“那是我照片。”霍听瞥了他一眼,似乎无话可说了,把毛巾盖头上坐到床尾去了。
岑林勾过头去看,他正在最近删除里一张张恢复。
他膝行过去,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霍听下巴被抬起头,躲了他一下。不让碰,岑林笑了,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压在他背上,“你干嘛。”
霍听被他得实实在在,这下不躲了,说:“你干嘛。”岑林说:“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你本来就没理由生气,”霍听说:“不许再删我照片。”
岑林把脸闷在他脖子里,脸上控制不住的笑意,“可是真的很丑啊宝宝。”
霍听指尖动作一顿,他慢慢偏过头,岑林对他的视线,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没什么。”霍听又把脸转回去,岑林发现他耳尖有点红。
他坏心地在上面添了一下,压着嗓子勾他,“晚点再弄,行不行?”霍听的呼吸立即重了。
岑林顺着耳廓添到脖子,霍听脖颈上的青筋崩了出来,在白色的皮肤下格外明显,透出一股情色的味道。
手臂猛地被人拽过去,岑林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抓到了身前,双腿分开坐在了霍听的大腿上。
那么长时间没干那事了,一点就着,什么姿势都来了一遍,岑林最后是被抱去浴室清洗的。
外面天已经快亮了,岑林迷迷糊糊地把头往霍听怀里挤,发现位置不对,一睁眼居然对着霍听的腰,霍听还没睡,靠着床头握着手机,还在恢复,屏幕反射出的光将他的眉眼照得很柔软。
岑林拉了他一下,嘟囔一句明天再搞,霍听应了他一声,他后来也不知道霍听睡没睡下来,他撑不住睡死过去了。
两人在当地玩了两天,回了北城。霍听刚杀青,周晔给他放了几天假,岑林也趁机推了这几天的工作。
他们那天晚上刚到家,周晔突然上门了,霍听在楼上没下来,是岑林开的门。
“找霍听?”周晔一般没急事也不会上门,岑林了然地往楼上走,“我帮你去叫。”
之前岑林失忆的时候,周晔对他的态度非常一般,甚至谈得上不好,但是现在——
“岑林,你等下。”
他奇怪地转身过身去,周晔说:“邓廉宵的事,谢谢你。”如果不是岑林找到了江柔,他们恐怕解决不了邓廉宵。
岑林看着她,说:“霍听是我男朋友。”他的意思是,他做这些并不需要其他人的感谢。
周晔突然笑了,喃喃感慨道:“你们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前几天,霍听来找她,和她解释,岑林当年并没有出轨,去看婚纱照是为了应付家里。周晔当时的表情一言难尽,并不是不相信霍听的话,岑林这次对霍听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已然相信岑林对霍听的感情,她无语的是,霍听这护犊子一样的态度——
巧了,还能被她见着两次。
这时霍听从楼上下来了,周晔就和霍听说话去了。
岑林坐在离他们稍远的餐桌,回想刚才周晔说的话,忽然听到他们提到“锦城”。人对自己的家乡会很敏感,但霍听却突然把话题岔过去了。
周晔交代完就要走了,霍听给她送到门口,经过岑林的时候把他拉起来,带着他走了两步,小声问他刚才在和周晔说什么。岑林不答,反问周晔是不是来催他上班。
俩个人小脑袋凑在一块,跟上学时偷偷摸摸说话的小同桌一样,你推我一下我挤你一下的。
周老师这个时候突然回了头。
霍听和岑林下意识闭了嘴。
“我走了。”她目光望向岑林,说:“和霍听好好的。”
她走了好一会,岑林都没回过神来,脸颊飘红,有被长辈调侃的羞赧,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像是被婆家接受了的惊喜。
霍听抱着手臂在一旁哧哧地笑。
岑林的生日又到了。
两人这阵子都忙,时常凑不到一起,霍听最近在锦城的活动多,近一周都住在那,岑林一想,提出不然就去他们的出租屋里过。
记忆无法消除,只能覆盖。
过往的事情不能改变,但岑林想要他们从今想起这间出租屋,心里只有甜蜜。
他提早一天来了锦城,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大扫除,从早做到晚,腰都快断了。霍听给他打视频的时候,他正摊在沙发上诶哟呢。
“你这是在哪?”霍听眼尖,一下就认出来了。
“你猜?”
“你来锦城了?”画面开始动荡,霍听在穿鞋了。
岑林笑他:“一天都不能忍是不是。”
霍听“嗯”了一声,“一秒都忍不了。”
霍听当晚过来,岑林累一天了实在没法配合他,最后又是手又是嘴才把人安抚了。
隔天生日,霍听早早收工过来了,岑林昨天报了菜单,他今天全部满足他。
霍听这几年忙,手生了,速度慢了些,但是味道依旧很好。
两人胃口大开,把一桌四个菜全扫了。
歇了一会,一起收拾完,坐在沙发上,霍听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两个定制手表。
霍听拿出其中一只戴到岑林手上,说:“雪山那件事,我一直很内疚,你能原谅我,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只能努力对你好来补偿你。”岑林要说话,霍听摇头,道:“我不想让你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可是你说你喜欢,我不能阻止让你快乐的东西,所以,我找人做了这两个手表,只要你戴着我就能知道你的位置,你的身体特征也会一并发给我。以后你去了哪,是爬山还是涉水,我都会知道。”霍听把另一只手表递给岑林,让岑林给自己戴,“我这个也是一样的。”
岑林看着他,有些想笑,但是眼睛又湿了,故意开玩笑着转移视线:“那你以后拍戏也带着?你拍吻戏我是不是就知道了?”
霍听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和他十指相扣,没好气地说:“我不接亲密戏。”
岑林:“你以前还和别人炒cp。”
霍听瞪眼,“你存心的,你非要在现在说这个?”岑林一下扑到他身上,说是啊,“总比我在这个时候哭好吧。”霍听搂住他的腰,从衣服里探进去,岑林的身子立刻软了。
耳朵被叼住,霍听滚烫的鼻息侵略着他的意志力,肯定道:“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我看不了你的眼泪。”
岑林爬到他身上,声音沙哑,“那你快点,你现在把我搞哭就看不出来了。”
后来他都后悔自己说了这话挑衅霍听,一夜,上面和下面的水都没止住。
太狼狈了。
太爽了。
一觉睡到下午,岑林到晚上才想起来看手机,意外发现昨天快结束的时候薛婉给了他发了信息。
很简单的一句:下周空出来,文旅部缺摄影师拍宣传片
依旧熟悉的命令的语句,但是他看出来这是薛婉的台阶。他觉得自己等到了严厉的母亲的道歉。
岑林激动地喊了几声霍听,霍听正在刮胡子,连忙举着剃须刀出来,岑林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去,“我妈和我说话了!”
“好啊。”霍听一手拖着他的屁股,笑道:“别蹭,脸上都是泡沫。”岑林嘴里念叨着“就蹭就蹭”。
其实从薛婉住院对他说过那句“你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后,他已经不再对对方有期待。但终究是血浓于水吧,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免开心。
至少对方是已经接受他的工作了,至于其他的,他还不敢想。
去拍摄的那天,岑林有些紧张。他昨儿夜里做了个噩梦,梦到这是薛婉的缓兵之计,先哄他,然后让他去相亲。他已经决定了,如果薛婉真这样,他就再也不回来了。
那天一直拍到晚上八点,他以为薛婉不会出现,结果转头看到对方从一辆低调的商务车上下来。
岑林握着相机,站在原地忙碌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直到那双皮鞋在他面前停住。
“岑林。”
他喊了声妈。
薛婉问他最近在做什么,岑林就随便说了说,他知道对方不喜欢听这些。说完后,薛婉也没再问。岑林也不知道说什么,低下头继续收拾。
突然,她说:“你男朋友还可以。”
岑林猛地抬起头。薛婉神色平静,“霍听是吗?”岑林喉结滑动着“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他今年在锦城做了不少公益项目,带动很多粉丝跟他一起,那阵仗我想不知道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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