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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外的择偶标准[快穿](喜发财)


昨天晚上他好像看到了一副艳丽又盛大的画,和他之前那个色彩鲜艳又光怪陆离的梦一样。
只是昨天晚上他才看清那些鲜艳扭曲的颜色,原来是一朵从枯萎的花瓣中重新盛开的花。
他有些慌张地掀开被子下床,却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点痛并没有让他清醒,反而让他更加茫然无措的四处张望。
他像个闷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焦虑不安地乱转,随后他转头看向镜子。
浑身赤.裸的他瘦骨嶙峋,肚脐里的花没了,平坦的腹部却还有一道金红色的浅色印记,奄奄一息地焕发着最后的色泽。
攥紧的心脏猛地一松,他脱力般瘫在地上。
可没过多久,他又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胡乱套上衣服,跌跌撞撞地跑下楼。
跑着跑着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失神地走向门口。
外面下着牛毛细雨,朦朦胧胧的像一层雾,打湿了放在庭院里的遮阳伞。
而伞下的椅子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人。
对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姿态懒散,颈侧鲜红的花呈凋零的姿态弯曲着花瓣,像被抽取了生命力那样垂垂老矣的枯萎。
邬万矣赤着脚缓缓走出门,他站在糜云金面前,迎着雾蒙蒙的雨,缓慢地蹲下身体。
他抬起微颤的手,抚摸着糜云金雪白的长发,轻抚着糜云金眼角的细纹,随后滑到颈侧那朵枯萎的花。
感觉到微弱的脉搏跳动,勒在他脖子上的绳子一松,他用力喘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虚脱般坐在了地上。
蒙蒙细雨湿透了他的衣服,与他的冷汗混在一起,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身上。
他握着糜云金不再光滑细腻的手,低下头,颤抖着靠在糜云金的腿上。
“糜云金……”
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将脸埋了进去,温热的泪水烫进了糜云金的皮肤。
安静的空气中,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落在邬万矣的发顶,摸了摸他的头发。
邬万矣浑身一颤,他用力握紧糜云金的手,跪在糜云金的面前,埋着头久久不语,只有汹涌的泪浸湿了糜云金的衣服。
站在浴室里的邬万矣用冷水洗净自己通红的眼睛,深吸一口气之后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糜云金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蒙蒙细雨,听到邬万矣的声音,好半晌才回过头。
看到邬万矣身上还穿着那件湿衣服,他轻声问:“怎么不换衣服。”
“现在就换。”邬万矣看着糜云金脸上的细纹,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你要换衣服吗。”
糜云金的衣服也被细雨打湿了,正晕着深色的湿痕。
“好。”糜云金应了一声,只是好半晌才扶着椅子缓慢地站了起来。
看到糜云金的动作,邬万矣别过头,咬牙咽下了喉头的哽咽,将所有涌上来的心酸都吞了下去。
“今天有点凉,加件外套吧。”
邬万矣站在衣柜前,看着里面摆放整齐的衣服,眼眶又是一热。
之前的他从不关心身边的一切,连这些衣服也是糜云金帮他整理的。
“都好。”
邬万矣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擦去了眼里的泪,拿着衣服转过身说:“你别动,我帮你换。”
糜云金笑了一下,“怎么了,我自己又不是不能换。”
邬万矣垂着眼说:“我想帮你换。”
看着邬万矣通红的眼睛,糜云金眼睫微动,眼神柔和地说:“好。”
邬万矣一颗一颗地解开糜云金身上的扣子,苍白又干瘦的皮肤极其残忍的随着他的动作显露出来,远不复昨天的光滑紧致。
昨天那一场绚丽的景象就像一个绝迹的海市蜃楼。
他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连扣子都解不开。
糜云金神情自若地握住他的手,微笑着问:“是不是很丑。”
邬万矣猛地抬头,眼睛带着糜云金看不懂的愤怒。
“你说什么!”
“谁准你说这种话的!”
情绪激烈的邬万矣眼睛更红了,样子又冷又凶。
糜云金注视着邬万矣通红的双眼,笑了一声,握着邬万矣剧烈颤抖的手指,温柔地说:“好,我不说了。”
“什么叫你不说了,我也不能说,谁都不能说!”
糜云金纵容地点头,“好,谁都不能说。”
得到糜云金的答复,邬万矣用力擦去眼里的泪,继续给糜云金换衣服。
但可能是之前十年没有流的泪就是为了在糜云金出现之后为糜云金流。
哪怕把眼睛擦干净了,可是在邬万矣低头的瞬间,泪水还是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糜云金抬起手想拭去邬万矣的泪珠,邬万矣却挥开了糜云金的手。
他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泪珠大颗大颗地流淌。
显然刚刚那件事真的是把他气狠了,直到现在手指还在细微地颤抖着。
糜云金真的不懂邬万矣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他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他活得太久了,他从有意识起就知道自己的生命会终结在哪一天,甚至种族的使命感让他对死亡与新生带着充满信仰的追随与憧憬。
他只需要一天一天的等待,等待命运的到来。
可即便他从未觉得自己活着的时间毫无意义,却也真的丧失了轰轰烈烈的能力。
而邬万矣在他眼里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一个伤痕累累即将迎来死亡的生命,看似破碎,实则那些伤痕都是用力挣扎的痕迹。
比起他的平淡如水,邬万矣反而活得更加竭力全力。
糜云金想要把这个生命捧在手心,让对方最后的这段时间不再那么孤独寒冷。
流水有情,落花也有意。
哪怕流水已经干涸,哪怕落花已经枯萎。
但在最后即将消亡的这段时间里,也可以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糜云金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下邬万矣的唇。
邬万矣动作一顿,抬起头,用那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他。
邬万矣没有去问糜云金什么时候会离开,糜云金也没有提。
时日无多,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
糜云金的衰老是肉眼可见的到了最后的临界点,那双眼睛不再如之前那样明亮,声音也不再清透悦耳,连心跳也不再坚实有力。
像是即将燃尽的蜡烛在最后奄奄一息的摇曳。
他承认他在看到糜云金的那一刻有种重生般的惊喜,可当看到垂垂老矣的糜云金后就是认清现实的无力。
糜云金在强撑,为了多迎来一个明天而在燃烧最后的生命。
他不知道糜云金为什么如此虚弱还要强行留在这里。
所能想到的所有结果都是曾经糜云金对他说的那句话。
——“陪陪你。”
每次一想,心脏就又胀又疼,他不敢再想,再想眼泪就要流干了。
邬万矣一个人坐在床头,垂眸看着睡在身边的糜云金。
他需要时刻去感受糜云金的呼吸才相信糜云金还活着。
但他知道,现在的时间不过都是偷来的。
有了今天,却不一定有明天。
邬万矣屈起膝盖,死死地抵着自己的腹部。
在糜云金枯萎之后,邬万矣被缓解的病痛就全都涌了上来。
曾经那些压抑的痛苦成倍的在他身体里滋生。
他脸色苍白,疼地蜷起了身体。
生命流失的虚弱与无力让邬万矣看到了自己的时间也即将迎来终点。
挺好的。
以前邬万矣会觉得痛苦,会觉得不甘,现在却觉得很满足。
他低头看着糜云金沉睡的脸,隔空描摹着糜云金的五官轮廓,忍不住有些失神。
即便长了皱纹,糜云金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他枕着自己的膝盖,轻轻地抚过糜云金雪白的鬓角,用手指勾住了糜云金的白发。
好像只要这样,即便他或者糜云金真的死了,他们也依旧在一起。
邬万矣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糜云金老了,他也快死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结局。
邬万矣所有的绝望在自己即将死亡的疼痛中得到了释然。
白发苍苍的糜云金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阴雨绵绵。
邬万矣站在糜云金的身后,一点一点地梳着手里的长发。
他神色如常地说:“要去看海吗。”
糜云金强撑着精神回答:“下雨也可以看海吗。”
“只要想去,什么时候都可以。”
糜云金靠着椅背,双眼仿佛随时都能闭上。
他笑道:“好。”
邬万矣看着手里掉落的白发,若无其事的把那些头发收好,轻声说:“你在楼下等我,我先换件衣服。”
“好。”
邬万矣把糜云金送下楼,回到房间,他坐在床沿有些失神地看着手里干枯的头发。
每一个残忍的现实都在提醒他糜云金行将就木的事实。
他抿着唇,拿起剪刀一把剪下自己的头发,和糜云金的白发缠在一起。
他以前不信这些,但现在好像能信的只有这些。
邬万矣将头发认真而仔细的放在身上,随后他打开放药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止疼药。
他很久没有吃药了,现在的身体也经受不起一丁点的刺激。
药刚入喉他就弓着腰吐了出来,强烈的反胃感让他脸上毫无血色,弯着腰不停地干呕。
邬万矣喘出几口气,又倒出几粒药吃进嘴里,可还没等咽下去又吐了出来。
苦涩的药味深入喉管,让他的胃部不受控制的痉挛。
明明是早就吃习惯的药,现在却苦的咽不下去。
但邬万矣没有放弃,他抖着手把药倒进嘴里,强忍着胃部的翻涌咽了下去。
【何必呢】
7008问。
“我不想让他最后的旅程还要受到我的影响。”他哑着嗓子开口。
能怎么办呢。
他能怎么办呢。
药很苦,可他不吃就会疼。
乌云密布的大海翻滚着浪潮,在湿凉的风中层层翻涌。
邬万矣一手撑着伞,一手帮坐在轮椅上的糜云金拢了拢衣服。
虽然今天阴雨绵绵,但现在还是夏天,风是恰到好处的清凉,糜云金却穿上了厚重的风衣外套。
邬万矣触到糜坐金冰凉的体温,指尖猛地一颤。
可他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将颤抖的手指藏在了身后。
雪白的辫子整整齐齐地垂在糜云金的胸前,垂垂老矣的糜云金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得体。
他看着前方翻滚的海浪,低声说:“原来这就是大海。”
糜云金的眼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在风中脆弱的摇曳。
邬万矣喉头一哽,难以抑制的酸涩涌到鼻尖。
他原本想着他带糜云金来看海的那天,应当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茫茫大海映着太阳金光灿灿的倒影,连沙滩都亮的像洒下来的星尘。
可他等不到了,糜云金等不到了。
邬万矣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伞,强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轻声问:“新的糜云金会开在大海里吗。”
他嗓音沙哑地问起这个话题,自然到好像他已经接受了残酷的新旧交替。
糜云金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知道,或许吧。”
糜云金看着前方无边无际的大海,在乌云密布的风雨中,大海有种庞大又冰冷的威慑力,翻滚的海浪声更是强悍到能吞噬所有渺小的生命。
不用晴空万里。
气势雄壮的大海在风雨中卷起浪潮也很美丽。
糜云金缓慢地抬起手,感受着雨落下时与海风一起翻卷的湿意,将那滴雨珠接在了手心。
“谢谢,我很开心。”
糜云金的生命没有孤独,也没有任何遗憾,邬万矣所给予他的所有东西都是最珍贵的收获。
邬万矣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糜云金的身后,为他撑着伞。
接连来的阴雨天让邬万矣的心情很糟糕。
他无比焦躁于最后的日子是这种阴沉沉的坏天气。
所以当感觉到明亮的光线照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有种做梦般的恍惚感。
看到空荡荡的床,他猛地愣了一下,随即他掀开被子下床,跌跌撞撞的想要往楼下跑。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他才从打开的窗看到在楼下浇花的糜云金。
在糜云金开始枯萎之后,那些种在花圃里的沙漠玫瑰也蔫头耷脑的失去了精气神。
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花儿居然又有了一丝明艳的生机。
一种熟悉的预感涌入邬万矣的心头,逐渐蔓延到他的全身。
邬万矣跪坐在地上,看着在花圃里白发苍苍的糜云金,奔涌而出的泪水瞬间流满了他的脸。
他紧紧地抓着快要窒息的心脏,泪水大颗大颗的在脸上流淌。
可他就连哭也不敢哭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邬万矣弯着腰,用手擦去眼睛里的泪,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大概是邬万矣最后一次流泪了。
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的把最后一滴泪擦干净,转身走了下去。
听到他的声音,糜云金在阳光下回过头,笑着说:“邬万矣,过来。”
他定定地看着糜云金被阳光照耀的脸,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秋千经过那几天的细雨有点发潮,但还是一样的稳固。
邬万矣坐在糜云金的腿上,手指紧紧地抓着秋千的绳索。
糜云金环着他的腰,轻声问他:“邬万矣,你有什么心愿吗。”
邬万矣低头看着糜云金那双苍老的手,哑声说:“没有。”
以前他的心愿是希望能死的没有痛苦。
现在也是。
只是这份心愿生长了无数条枝桠,都刻上了糜云金的名字。
“你呢,你有什么心愿吗。”他低声问。
糜云金的呼吸靠近,下巴抵上了他的肩。
“我的心愿已经完成了。”
糜云金的心愿就是他身为“糜云金”的使命。
感受到糜云金微弱的呼吸,邬万矣手指一紧,哽咽的喉头发不出声音。
“今天呢,今天你有什么心愿吗。”糜云金轻声问他。
而说完话的糜云金逐渐无力的偏移,邬万矣心脏一紧,连忙抬手扶住糜云金枕在他肩上的脸。
他哽咽着,艰难地张开嘴说:“我想看一次彩虹。”
“好。”
糜云金的声音有一丝轻松。
但邬万矣的心脏却痛的无法呼吸。
“邬万矣,临走之前,去看看你的朋友吧。”
他扶着糜云金无力垂落的头,沙哑地说:“好。”
“邬万矣,彩虹……”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绚丽的彩虹在阳光下发着明亮又耀眼的流光,好像一道架起天地的桥梁。
“我看到了,很漂亮。”
“你开心吗。”
邬万矣喉头一哽,泪水顺着他的眼尾流淌。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开心。”
“开心……”他用尽全力地说出口。
“那就好。”得到答案的糜云金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忽然,邬万矣手上的力道一轻,整颗心都空落落的下坠。
他怔愣地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秋千停止了摆动,他的身后也轻飘飘的没有了任何重量。
一阵风吹过。
花圃里所有的花瓣都散了,像尘埃一样无影无踪。
而房间里那两株插在药瓶里的玫瑰,一株像尘灰消失在天地之中,一株枯萎的无声无息。
邬万矣空洞无神地坐在秋千上,直到牛毛细雨落在他的身上,他才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原来,今天的天气并没有变好。
直到最后,糜云金也给了他一场最美的海市蜃楼。
邬万矣在窒息中闭上了眼睛,任由雨水打湿了他的身体。
这真的是他最后一次哭了。
邬万矣没有想象中那样沉浸在悲伤中一蹶不振。
相反,他自律的安排好了后续所有的行程计划。
他先去给隔壁邻居的女孩回了一份礼。
对方看到他很高兴,邀请他进来喝茶,他礼貌的婉拒。
然后他去往了之前读大学的城市,辗转到了一家医院。
站在病房的门口,他看着里面迎接新生儿的喜悦场面,将一份礼物交托护士送了进去。
等新手爸爸回到病房看着妻子手里的长命锁,眼里充满疑惑。
“好像是你的大学同学送来的,说谢谢你当初去参加他家人的葬礼。”
年轻的新手爸爸愣了好一会儿,才在记忆里找出一个沉默的身影。
“怎么了。”妻子问。
他愣愣地张开嘴,“没什么。”
那不是大学同学,而是高中同学,只是后来出于缘分他们又上了同一所大学。
但他们交际不深,连话都说的很少。
唯一深刻的交际就是他一共参加了对方家里三次葬礼,亲眼见到对方最后一个家人也离开这个世界。
而当时举办葬礼的时候,其实对方并没有邀请人参加,是他自顾自地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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