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应该是夏小乐过来喊川半辞,不小心撞破了两人的场景。
夏小乐小人面部十分惊恐,配合底下的句子:
被擦着脸的川半辞小人:
前有因,后有果,证据确凿。
蚂蚁散开了。
川半辞抬起头,露出正津津有味观看的脸:“连字幕都能做,好厉害,它们还能演别的吗?”
地上的蚂蚁忽然开始乱爬,像极了老式电视时不时就会出现的雪花片,没多久,一行额外加大加粗的字出现在川半辞面前。
禁止和神明插科打诨!
呀,生气了。
川半辞抿了抿唇。
弹幕:【这神脾气真好,被主播玩成这样都没发火。】
川半辞:【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不是祂不想动我,是祂动不了我。】
弹幕:【?】
“关于以上罪状,我还有一个异议。”
川半辞站了起来,就这样视前方一排排蠕动的木架与无物,直直朝神像走去。
川半辞一踏入木架群,数十条麻绳如毒蛇般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搅紧了川半辞的手臂、双腿和腰身,往不同的方向拉扯。
就在弹幕以为川半辞要被绳子五马分尸的时候,川半辞只是微微一顿,继续迈步向前。
绳子越绷越紧,川半辞还在往前走,最后只听纤维断裂的“滋啦”一声,绳子居然被这样生生拽断了。
“是,神像是我砸的,人也是我亲的。”川半辞踏过崩裂的粗绳,声音温驯极了,“不过,你有什么资格罚我?”
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更多绳索疯狂涌来,捆住它们所有能捆住的任何部位,川半辞什么都没做,只是往前走着,那些麻绳却在即将破坏他身体的刹那诡异地自行崩解。
身前畅通无阻,身后被扯断的长绳漫天飞舞。
弹幕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明白么。】川半辞慢悠悠地,【盲神在梦境中的威力,取决于做梦人对祂的信仰、恐惧和对自己犯了错的认知。】
这就是其他玩家明明犯得都是同一个罪,夏小乐的副作用最严重,鹿临却最轻。
鹿临不觉得自己有错,夏小乐很正直,砸神像取铜钱在他哪里,就是错了。
那些村民犯的罪就比他们更轻了,但因为信仰盲神,对祂心怀恐惧,所以一旦犯错,夜晚的折磨就会让他们形如鬼魅。
而川半辞恰好不信神,不怕神,更不觉得自己犯了错。
不接受任何心理暗示,神的惩罚对他就是无效的。
弹幕恍然:【原来是这样。】
川半辞偏过头,一半神情藏在阴影里,这让他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我不喜欢总解释,你们看直播也该学会自己动脑子,变得聪明一点。】
【系统提示:您新增了20个关注。】
【……】
【我还是不太明白,主播能再骂我一下么。】
【上面过于诡计多端了哈。】
所有木架都被川半辞抛到身后,直到某一个时间点,躁动狂怒的粗绳忽然集体僵硬,木架被拦腰折断,一排一排地隐入黑暗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偌大的溶洞中,忽然只剩下川半辞和神像。
川半辞不紧不慢地朝神像走去,两者的距离越来越短。
盲神为了惩罚犯错的人,进入他人梦境,但说到底,这里是他的梦。
川半辞想知道,在他的梦里,到底是他的权利更大,还是盲神的权利更大。
川半辞站在冰冷巨大的神像面前,仰起头,露出了那双一如既往沉静无波澜的通透灰眸,
“喂,神,你能低下来一点和我说话么。”
“我更喜欢听话的好孩子。”
缄默的神像垂首低眸,望着眼前大言不惭的逆反人类。
这个人类很小,就算踮起脚尖,也只能够到祂的盘坐起来的膝盖。
他其实很脆弱。
就像之前他们在梦里见到的第一面,小人为了躲沸水,爬到祂身上避难,但只要祂稍稍一抖,对方就止不住地滑下来。
即使爬到肩膀,对方也不得不贴紧祂的身体,来对抗过于闷热的水气。
但就是这样脆弱的人类,对祂没有敬畏。
或者说,川半辞不任何敬畏的东西。
“哗啦!”
如同被打碎的玻璃,梦境轰然崩塌。
溶洞,神像,一切消失不见。
黑夜中,在所有人不知道的秘密角落中,一个黑影骤然睁开了双眼。
他如同被反噬一般,呼吸深重而急促,额头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落入幽深浓稠的双眸中。
被无信仰者这样无礼地对待,他该生气才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影忽然极慢地伸出手,触碰在自己的左胸膛。
沉睡在那里的心脏正在以极不正常的速率快速鼓动着。
一下,一下,将他所有的思绪全部吞噬,只剩下最后看到的那一张脸。
【叮——】
【██好感度+██】
无人知晓的黑夜中,不知何人的好感度在飞快跳转着。
川半辞睁开眼,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房间里,他往旁边摸了摸,只触到一片温凉,没有人。
川半辞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往窗户那边看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窗户边,在被擦拭干净的玻璃反光下,那人望向屋外的神色似乎有些幽暗。
川半辞:“白宁?”
床边的人骤然回神,扭头朝川半辞露出一如既往清润的笑:“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是做噩梦了么,又遇到盲神了?”
说着,白宁走到了川半辞床前,伸出手探了探川半辞的额头:“还好,体温是正常的,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川半辞压根就没受罚,自然什么事都没有。
川半辞也不解释:“你怎么也没睡着,失眠了?”
白宁点了点头:“天亮后就是予枝日了,每年这个时候,神婆就会在村民里选两个和神有缘的人,赐予他们能进入地下祭坛金枝,那时候会有很多人,要不要去看热闹?”
川半辞已经有金枝了,不是很感兴趣:“不了,我明天有另外想干的事情。”
白宁:“什么事?”
“约会啊。”川半辞看向白宁,“我们已经交往了哦,你不想和我约会吗?”
白宁一怔,随后笑着点头:“想的。”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隐秘的脚步声。
大概是为了避免被听到,脚步声放得很轻,但这栋房子的隔音效果一向不好。
睡着的还好说,像川半辞和白宁这种半夜醒来的,几乎一下子就能听到。
脚步有些乱,应该是两个人,走起路来深浅不一,像是受伤了。
果然,在脚步声来到了二楼之后,隔着房门,川半辞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是陈岸礁和大龙他们。
川半辞心中对两个不同的脚步声做下了判断。
至于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川半辞大概也能猜到。
明天就是予枝日,陈岸礁还没有金枝,想从神婆那里顺利拿到金枝,就得提前做好安排。
陈岸礁和大龙估计是为了金枝出去的。
只是他们违反了宵禁,外面浓雾深厚,估计遭受了不少磨难。
这些都是玩家的个人玩法,川半辞没有什么意见。
很快,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了,两个人都回了房间。
“好了,约会是很重要的事,得养足精神。”川半辞重新躺在了床上,又拍了拍自己的旁边,“快来睡觉。”
白宁便跟着躺了上去,见川半辞安心地闭了眼,盯着川半辞的侧脸看了一会儿,也跟着合上双目。
由于晚上有盲神作祟,川半辞从后半夜才开始真正的休息,所以第二天理所当然地睡迟了。
等他醒了的时候,屋外的阳光已经到了头顶,其他玩家也都出去了,在一楼给他留了纸条。
我们去参加予枝日了,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看,地址在xxxx。
川半辞将纸条收了起来,和白宁吃完早饭便出了门。
他们没有去予枝日,两个人一起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村庄里。
明明刚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艳阳高照的,这时空气里已经弥漫了淡淡的雾气,不算影响视线,只是容易看不清路上的人。
就很适合偷情。
因为是予枝日,路上时不时就会有往神婆那边赶的村民,和两人方向相反,有时候会迎面相撞。
川半辞趁着雾气掩盖,指尖悄然滑入白宁的指缝,十指相扣。
然后在村民冲破雾气,迎面走来的时候又飞速放开,如此乐此不疲。
白宁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后面大概是被川半辞影响,心中真的多了一根微微紧绷的线。
在薄雾聚合的时候偷偷牵手,浅尝这一刻隐秘的放纵。
又在雾散后冷不丁抽离,只留下掌心转瞬即逝的清香,和指缝间逐渐变冷的体温。
又一次人流过去,白宁再一次感受到对方的手如入水的细蛇,极其熟练地钻进他的手心,将他的所有手指悉数分开,和对方的贴合在一起。
白宁动了动被贴近的指尖,语气有些无奈道:“这么好玩么?”
川半辞点头:“超刺激。”
白宁心中微微一动,但与此同时,另外一种隐秘的恍惚感在心底悄然出现。
川半辞太熟练了。
这种熟练感如同一根刺,时不时就会出现,冷不丁刺白宁一下,让他原本沉静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另外一个极端转。
川半辞之前有恋爱过么,谈过多少人,和其他人是怎么相处的,会跟他一样在浓雾天牵手,在房子的缝隙间接吻么?
这些念头像是蛛网,将白宁本就不甚阳光的心包裹地密不透风,而后坠入更暗处。
想将对方永远留在身边,从此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白宁手腕一转,反手扣住了对方的指节,将川半辞拉向自己,在他耳边柔声道:“我们还可以再刺激一点。”
你们不会相信了吧?
川半辞可是他从这五个人里精挑细选出来,最好骗,最单纯,最容易接近的人。
【白宁当前好感度:60】
第75章 白宁&黑肖
雾气再次聚拢的刹那, 白宁将川半辞压进路边一处干草堆中,干枯的麦秆发出细碎的断裂声。
白宁将人的双手高举到头顶,整个人浅浅压了上来。
在他们的斜对角, 有一座供奉小神像被供奉在墙角下,一旦雾气散开,他们交叠的身形就会彻底暴露在神像面前。
人什么时候会来, 雾什么时候会散,一切未可知。
就这样, 他们在朦胧不清的雾霭中紧密相贴, 品尝这偷来的时间里彼此唇齿间最甜蜜的部分。
川半辞发现这些人总喜欢在他舌面的十字烫印上反复研磨。
每次都会顺着痕迹伸到最里面,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深度,总让人怀疑这截舌头是不是想顺着他的口腔, 一路到的咽喉里。
白宁是这样,封炔是这样,卡兰是这样……甚至那个人, 单阙也是这样。
单阙是因为心疼他, 这是他唯一不可自愈的伤口, 但另外三个又怎么回事, 为什么也总喜欢安抚这里?
是的,安抚。
川半辞能感受到, 真正的亲吻不是这样子的。
但不得不说, 他喜欢这种接吻方式。
川半辞将指尖深入了白宁的发丝,白宁大部分头发都被一截发带绑着的, 柔顺又光滑, 像是某种皮毛,触感很奇妙。
在唇齿分离的时候,川半辞喘息着捏住了白宁的几根发丝。
白宁轻轻偏着头:“喜欢我的头发?”
川半辞点头:“很好摸, 很好看。”
白宁翘了翘唇角,将川半辞捏着他发丝的手一起收拢进的掌心:“你要不要也养养看,你应该会比我更好看。”
川半辞却道:“我以前养过的,后来和整块头皮一起被割下来了。”
原以为只是寻常的闲聊,川半辞让人始料不及的话语,让屏幕前后的两批人都怔住了。
【……啊?!】
【听太快了,主播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可怕的话?】
白宁回过神,眉梢拧起想就川半辞刚才的话问些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一声吠叫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川半辞扭头看去,忽聚忽散的薄雾中间,一只巨大的身影缓缓现身,猩红的舌头耷拉在森白獠牙间,尾巴低垂,朝他们发出低沉可怖的呼噜声。
白宁也听到了动静,面色一变:“是狗场的狗。”
但比他们看到过的更大,宛如一头棕熊,严严实实地堵在街口,投在地上的倒影,一路落在了他们身上。
似乎是那群狗都彼此融合了,组成了眼前的庞然大物。
万万没想到,那群狗还在找川半辞,还一路搜到这边来了,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任何准备。
两个人警觉,川半辞盯着那只正虎视眈眈朝他们走来的巨型犬,一边拽着白宁的袖子,缓慢地往旁边道路蹭。
只是他们偏向一边,那狗就堵在那边,往另一边偏,那狗也调转方向,始终堵在他们面前。
摆明就是盯上了他们。
左右为难,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川半辞拉起白宁就跑。
“汪!”
大黑狗如一座大炮,轰隆隆地追了过来。
两人在前面跑,大黑狗在后面追。
川半辞反应已经很快了,但人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动物,再加上薄雾阻挡视线,没跑半条街,身后的大黑狗一路追到了脚边。
“汪!”
黑狗追上来就是一口。
川半辞紧急调转路线,往回跑。
大黑狗身体肌肉全方位爆发,一口落空,速度居然又上涨了一个度,它一边跑一边朝川半辞吼叫,嘴里的唾沫乱飞。
就在这时,身后看不见的白宁忽然被脚下横在路边的扫帚给绊了一下。
眼看白宁就要向前倾倒,川半辞紧急拉了一下,但他也不是力量型玩家,再加上本身跑得就快,身体的惯性刹不住,没拉起白宁,反而自己也被带了下去,跟白宁一起跌在了地上。
他们翻滚在黄泥路上,灰尘和翻飞的衣袂并起,一头巨大的黑影已追至身前。
“小心!”
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刻,白宁紧急推了川半辞一把,将川半辞推出了黑狗扑咬的范围之外。
他自己却因为作用力撞倒在地,失去了最后逃生的机会,彻底暴露在狗嘴之下。
时间好像按下了暂停键。
再细微的空气流动声,也在这一刻被白宁的感知收于心底。
脸颊的风速有些不正常地往后逆流,黑狗已经扑到了半空,那张血盆大口蓄势待发,
有人手撑在地上,借着反力同样往这边而来。
白宁空无的世界中,以周遭的感知勾勒出一个慢动作画面。
他的面前是那只跳在最高处,即将往下落的大黑狗,因为他刻意调整过落地的姿势,那狗只会咬到他的手臂,并不致命。
但川半辞也在往这边扑来,按照行动轨迹,大黑狗在扑上来的瞬间,川半辞也正好赶到,而那个时候咬到的,会是川半辞的脖子。
“等等……”白宁浑浊的瞳孔骤然一缩。
大脑中构想的画面,成了近在眼前即将发生的未来。
他来不及想自己明明已经推开川半辞了,为什么他还会回来。
川半辞会死。
这个认知出现在白宁意识里的瞬间,他就彻底没有办法思考其他事情了。
“嗤——!”
皮肉撕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巷道里格外刺耳。
一只手如锋利的钢叉,以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从下至上伸出,贯穿了黑狗的腹部。
温热黏稠的肠肉和热血顺着小臂蜿蜒而下,白宁转动了一下手掌,在黑狗身体里搅动了一番,随后像是找到了什么,一把握住再拉开。
一声闷响中,一颗还在扑通乱跳的心脏出现在了白宁手心,被他一把捏爆。
而那只大黑狗的身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砰”地一声落下,四肢抽搐地躺在地上,全身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
狗场的黑狗算是副本的中型怪物,从昨天狗群巡街,扰得整个街道的村民躲闪不及就可以看出,这狗并不是能轻易对付的小喽啰。
却在此刻被白宁转瞬间弄死了。
在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做了什么,白宁身体顿时一僵。
而下一刻,一件被川半辞抛过来的衬衫兜头落下,坠在了白宁僵在半空,还沾满了鲜血的手臂上。
“哇哦,原来你这么厉害。”不远处,传来了川半辞没什么感情的感叹声。
听到声音,白宁猛然转了过去,面色变得无比难看。
事实就是,川半辞被他推开的瞬间,就是没有办法那么快冲回来。
川半辞没有动。
是川半辞利用他的眼瞎,故意沾染气味的外套和气流声音误导他,让他以为川半辞折返回来,要替他挡下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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