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搞不懂的人多了去了,川半辞也没有深究的想法,心安理得地接受着黑肖的帮助。
但洞口的石块无穷无尽,不知道持续清理了多久,眼前还是一望无际的石堆堵着。
川半辞眼睛一闭,往前面的石墙倒了过去。
黑肖还以为川半辞怎么了,下意识想过去接人,没想到对方只是精疲力尽般就地一倒,软绵绵地趴在石块里。
黑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巴巴地关心道:“你怎么了?”
川半辞有气无力:“白宁能量不足,要白宁亲亲才能恢复。”
要亲吻,要爱。
自从通关《脑虫》,川半辞对爱意的需求就在日渐增长。
这个副本他总和白宁黏在一起,两人分开的时间永远不超过半天,平时也是一起睡觉的,这还是第一次分离这么长时间。
川半辞有点受不了了。
要爱要爱要爱,要很浓烈的爱,要病态的爱,要压垮一切的爱。
来填满他空虚的心脏。
黑肖手中的石块突然被捏得粉碎。细小的石屑从指缝簌簌落下。
没人愿意从心上人口中听到对方对别人的需求。
他就活该问这么一嘴,继续一声不吭地清扫石块。
但黑肖的脑海里还是不自觉回想着川半辞的话语,和对方脸上情真意切的渴望,只觉得心脏在不自主地抽搐。
黑肖咽下舌尖的苦涩,用不经意的语气道:“你就那么喜欢白宁,他到底哪里好了?”
“你不懂,他哪里都很好。”
川半辞咸鱼似的翻了个身,仰躺在石堆上,悉数白宁的优点。
“长得帅,性格好,身上香香的,头发也很好摸,爱粘人,暖床做饭打扫样样精通,活也很不错……”
除了爱骗他,但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川半辞就溺爱了。
啊啊啊,真是越说,就越想见到白宁。
想接吻,想牵手,想拥抱,想□□。什么都好,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和白宁谈恋爱。
黑肖小声嘀咕:“这有什么难的,我也可以做到。”
川半辞精准地挑出了里面黑肖唯一的短板:“你会做饭?”
黑肖:“……”
黑肖嘴硬:“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我做得不好吃。”
川半辞:“你要是做得好吃,就不会定禁食欲这种没人性的规矩。”
“……”黑肖无话可说。
川半辞继续道:“而且你是盲神,你早习惯了被所有人供奉,被崇敬。”
简单来说,黑肖应该和川半辞一样,都习惯被别人爱。
川半辞想要的不是这个,他爱不爱别人无所谓,但是必须被别人用生命去爱。
这就是黑肖和白宁的区别,也是川半辞选择白宁的关键。
黑肖:“你错了。”
川半辞侧过头:“什么?”
黑肖闭了闭眼睛:“我才不习惯那种事……”
但更多的,黑肖没有说,他只是转向川半辞,那些未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在瞳孔深处凝结成化不开的黑雾。
越是听到川半辞对白宁的赞美,黑肖就越不甘,而更多的是嫉妒,胸腔里翻腾的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川半辞的爱是有指向性的,除了那个固定的人之外,不会分给其他任何人。
凭什么白宁就能在阳光底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就要像个影子一样,心甘情愿给他做嫁衣。
就因为白宁更会伪装,更讨人喜欢,他就活该作为那个该死的人么。
他忽然不想遵守那个人的规则了。
黑肖有种冲动,他想和川半辞和盘托出。
黑肖的话语听不出语气:“不辞,你知道在白宁眼里,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川半辞想了想:“活泼?”
弹幕虚心求教:【请问主播是怎么一脸自信地说出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词语的。】
“不是么?”川半辞有些失望,他觉得对比以前,自己已经很活泼了。
黑肖看着微微低下一点头的川半辞,张了张嘴。
他感觉自己也有病,居然有种想应和川半辞的冲动。
“不辞,你根本不了解白宁,其实白宁他……”
“轰隆!”
地面又忽然间震颤起来,黑肖未说完的话语湮灭在隆隆的地裂声中,不知道有没有被川半辞捕捉到。
头顶的石块忽然开裂,从洞顶簌簌落下,这些大石块可不比刚才,砸下来会直接变成肉泥的。
这下两个人都各自散开,专心地躲避落石。
“咚!咚!”
巨石坠落的轰鸣仍在耳畔回荡,砸在地面就是一个深坑,并伴随着脚下颤动的余震。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落石才稍稍停歇。
川半辞的呼吸尚未平复,看向自己刚才待的地方。
他的身后,嶙峋的巨石块块林立,将空间切割成破碎的迷宫。
那些他们辛苦清理的通道也再次被彻底掩埋,碎石缝隙间渗出汩汩水流,很快在低洼处形成幽暗的水潭。
这下可好了,洞口还没有撬开,原本畅通的溶洞地形也四分五裂了。
川半辞直起身,看向走过来同样完好无损的黑肖。
黑肖:“盲桥村一旦发生地震,余震就会连绵不绝,现在出去也不安全,索性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余震彻底过去再出去好了。”
川半辞:“余震大概多久会结束。”
黑肖漫不经心道:“两三天吧。”
川半辞:“……”
得知这么一个晴天霹雳,川半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活力,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
要他在副本里待两三天还品尝不到爱情的滋味,还不如刚才就被一块石头砸死算了。
黑肖转过头:“时间太长了?没事,溶洞里有水,我们去石块堆积的地方找一下,应该也能找到别人留下的贡品,在这里生活两三天没有问题。”
说着黑肖就往溶洞的另一边去了,应该就是去寻找供他们生活两三天的食物。
川半辞蔫蔫地望着黑肖离去的背影。
为什么总感觉,黑肖在有意拖延时间,并不希望他们快点去地下祭坛似的。
川半辞待在原地没动, 没多久,还真被黑肖找到了一篮子白面馒头。
黑肖将篮子放在川半辞面前:“喏,石头堆下找到的, 凑合吃吧,补充一点体力。”
挖石头挖了这么久,川半辞也饿了, 慢吞吞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
没滋没味的, 没有白宁做得好吃。
……三天。
川半辞将手臂往旁边一摊, 绝望道:“死了算了。”
黑肖震惊了:“和我待三天就让你这么不能忍受?!”
川半辞语气虚弱:“你不懂。”
三天没有爱情滋润,旁边还有一个只能看不能享受的男人刺激他,最险恶的考验也不过如此了。
对了, 川半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稍微恢复了一点活力,转向黑肖:“你刚刚在地震之前,说要告诉我什么白宁的秘密么, 是什么?”
黑肖看上去很嫌弃这些白馒头, 翻了半天, 还是重新把馒头放了回去:“我有这样说过?”
川半辞笃定:“有。”
刚才黑肖的话, 完全是冲动之下说出来的,这场地震就像给他的警示。
他不得已冷静下来, 重新审判起那样做的后果。
黑肖无赖似的往岩石上一趟:“什么秘密, 不记得了。”
川半辞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黑肖混不吝地朝川半辞笑了一下,仿佛计从心起, 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但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你亲我一下, 我就告诉你。”
川半辞重新瘫了下去:“不告诉我就算了。”
黑肖放下了手。
尽管知道川半辞不可能同意,他也是借此打消川半辞的好奇心,但真正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 胸腔里还是泛起一阵钝痛。
他克制地忍耐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做出一副轻巧的样子,将一颗真心伪装在散漫的外表下,故作漫不经心地试探着。
“我假扮白宁的时候,你也没少亲我,现在亲和之前亲有什么不一样么,反正你都亲过了。”
“那不一样,我亲的是白宁,就算是假扮的,那也是白宁,如果早知道是你,我才不会亲。”川半辞道。
黑肖脸上的笑意在川半辞毫不留情的话语中,一层层减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黑肖不说话了,他垂着头,手指一下一下揪着馒头的外皮。
他固执地在心里反驳,怎么就不一样了,他们就是一样的。
川半辞能喜欢白宁,也应该会喜欢他才对。
他只是不知道而已,对了,川半辞只是不知道而已。
这个念头如同混沌中劈开的一道光,黑肖猛然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川半辞。
他不受控制地朝川半辞走近,因为心里的想法,越来越亢奋。
他试图说服自己。
他了解白宁,白宁嘴上说着计划最重要,其实内心早就沦陷了。
川半辞不可能成为他们的祭品,他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而且川半辞都猜到他是盲神了,不如将错就错,索性把另外一部分秘密也和盘托出,他只说这么一部分,不会出事的。
他也想得到川半辞的爱啊……
理智和冲动再次在他脑海中天人交战,黑肖目光闪烁着,忽然张了口:“不辞。”
告诉川半辞,他和白宁是同一个人。
黑肖走到川半辞的面前,却发觉对方垂着头没有反应。
川半辞睡着了,空间中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
是了,这几天川半辞一直都没怎么睡好。
先是一整晚和白宁缠绵胡闹,白天补觉的时候也只是在梦里和他枯坐,并没有真的睡着。
后面又是爬了这么久的山,直到掉进这个溶洞,才浅浅地昏迷了几个小时,醒来后还挖了很久的洞。
现在能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着,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信任了。
黑肖盯着川半辞的睡颜,心中有些松快的同时,嘴上恶狠狠道:“早不睡晚不睡,偏偏这个时候睡,你要是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听到让你大吃一惊的秘密了。”
话虽这么说,真要黑肖叫醒他,也不太忍心,而有些冲动冷静之后,也就不会再做了。
川半辞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馒头,眉眼之下,全是浅浅的疲惫,眉梢微微蹙着,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周围全是硬邦邦的石头,能睡舒服就奇怪了。
黑肖看了一会儿,慢慢将身体挪了过去。
他眼睛故意瞥向别处,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手却一点点探向川半辞的后颈,然后轻微施力,将对方的半边身子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身体总比石头靠得舒服一些,川半辞熟睡的表情果然好过了一些。
黑肖不满地哼哼:“世界上就没有比我更仁慈的神了,你倒好,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没有人回应他,黑肖却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盯着怀里的人看。
黑肖的手指蠢蠢欲动,忍不住碰碰眼睛,捏捏脸颊,川半辞睡得很沉,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黑肖怕真给人弄醒了,稍微玩了一会儿就收手了,无意识地碾了碾指尖残余的温度。
“睡着的时候倒是乖的很。”他低声嘟囔,语气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黑肖视线如同实质,借着溶洞中隐隐绰绰的光线,描摹着对方的每一寸轮廓
川半辞这副安静的样子比清醒时要好太多,不会对他说出伤人的话,还可以任他为所谓欲。
他的目光不自觉往下移,停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他曾借着白宁的名义,尝过其中的滋味,温热的,软软的,久了还会带上一种微妙的甜。
难怪白宁那么喜欢和川半辞的接吻,确实很舒服。
可惜自从对方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后,别说让他亲了,他盯得稍微久一点,川半辞就会偏过头去不让他看。
明明之前还是那么没有距离感的一个人。
黑肖越想越不满足,盯着眼下几乎唾手可得的唇,眼底翻涌着渴望。
只要他微微一倾身,就可以再次尝到。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两瓣唇越靠越近,在快要碰到一起的时候,黑肖呼吸微妙一停,随即扬起一抹笑:“哎呀,真不巧,被发现了。”
川半辞并没有醒来,黑肖却仿佛在和另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自言自语道:“对啊,他现在在我这里,你很着急?”
“这次地震是自然现象,不是我做的。”
“好吧,不亏是继承了意志和头脑的白宁,瞒不过你呢,但是……那又怎么样?”
“继承了力量和欲望的人是我,就算你再怎么恼怒,现在也还是不过来啊。”
“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你亲和我亲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黑肖偏了偏头,溶洞的光线照得他的面色晦暗不明。
“……不亲就不亲,动不动就拿命威胁别人,我现在去死对你又没有好处。”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动他的。”
待对面的链接切断,黑肖看回怀中沉睡的川半辞,嘴角勾起逆反的弧度:“谁管你。”
说着,便不再犹豫俯身而下,然而就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他对上了一双清明的眼睛。
“!!”
黑肖猛然仰起头,眼中立刻就多了几分慌乱。
川半辞居然醒了。
被白宁发现做坏事,和被川半辞发现做坏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
黑肖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大脑流去,恨不得立刻化作水汽蒸发掉。
川半辞什么时候醒的?
川半辞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从黑肖怀里坐起来:“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黑肖不清楚川半辞听到了多少,下意识打着哈哈道:“没、没谁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川半辞盯着黑肖看了一会儿。
对方被他盯地坐立难安,眼神飘忽,一会儿摸摸衣摆,一会儿揪着馒头的外皮,小动作多到不行。
难怪不爱说谎,黑肖根本就不是不说谎,而是完全不擅长,心虚的样子都快溢出来了。
这一点倒和白宁正好相反。
川半辞淡淡道:“既然被抓包会这么手忙脚乱,偷亲的时候就别犹豫啊。”
黑肖手底下的小动作一停,看向川半辞:“所以你是允许我偷亲的?”
川半辞:“不允许哦。”
黑肖感觉自己被耍了,气急:“那你刚才说……”
“我只是觉得做坏事零经验的你看上去很可怜,想指导一下而已。”川半辞慢吞吞地补完了下一句。
黑肖:“……”
川半辞嘴巴真的很毒,表面上纯良无害,每句话都往别人心尖上扎。
黑肖泄愤似的撕扯着早已不成形的馒头,嘟哝道:“真不知道怎么看上你的……”
“刚才和你说话的是白宁吧?”
黑肖猛然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川半辞:“这不是一诈就出来了?”
黑肖气得耳根通红,正要反驳,就见对方突然朝他靠近。
熟悉的气息骤然逼近,黑肖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你干什么?”
川半辞:“叫他出来,我要和他说话。”
黑肖木着脸,克制住想要后退的冲动:“你就不觉得奇怪么,正常人知道我能和白宁隔空对话,起码得问几句吧,你怎么这么快就接受了?”
川半辞确实觉得奇怪,但是他暂时不想管这些有的没的。
为了不让某个承诺过“找到爱你爱到愿意付出生命的人,我就会回到你身边”的小心眼不高兴,他已经在很努力地克制住不和黑肖乱来了。
但是现在,没有爱情滋润的他真的要死了。
川半辞又凑近了些,催促道:“快点。”
黑肖本就发烫的耳朵,在感受到川半辞近在咫尺的吐息后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太近了,他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放在他身侧的手臂温度。
黑肖整个人僵成了石像,结结巴巴道:“联、联系都是单向,从来只有他找我,我不能联系他。”
川半辞安分下来了。
黑肖说完就后悔了,在得知联系不到白宁后,川半辞就兴致缺缺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继续在一边咸鱼瘫。
川半辞:“你好没用。”
黑肖额头青筋一跳,猛然坐起来。
他之前是不想强迫川半辞,不是不能。
对方接二连三地挑衅他,没有继承理智和头脑,只继承了力量和欲望的黑肖,打算让川半辞瞧瞧他到底有用还是没用。
黑肖一个虎扑,双手牢牢扣住川半辞的手腕,将他整个人钉在身下。
川半辞没什么诚意地挣动了两下,面无表情道:“你干什么?”
黑肖面色阴沉,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潮。
决定川半辞再说点什么刺激他的话,他就不顾一切地冲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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