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辰川一开口就问：“付先生，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付江庭若无其事地打开车门。
楼辰川瞧了他一眼坐进车里：“你做生意的时候也这样吗？”他觉得他们昨晚可是差点谈崩了的，但被付江庭扭转回来。
付江庭笑了一下，坐上去关上车门：“因为我们要面对狡猾的对手和合同，你觉得呢？”
楼辰川扶了扶眼镜，也假装若无其事：“你说得对，我今天还没吃早餐。”
“转车，去五味斋。”
“是。”
【……】系统分析了一下前因后果，简直不想理会他们。
付江庭笑起来，无论如何昨晚的事情总算暂时揭过了。
他看着前面，但他第一次走这种走一步算一步的棋，真相始终会被发现。
付江庭下意识摸了摸腕表，总感觉有些失控。
楼辰川眸色略顿，微微弯腰望着他：“什么时候回来？”
付江庭也不太确定：“我回来的时候告诉你，不会太久。”
“好， 路上小心。”楼辰川对他挥挥手。
付江庭笑了笑：“我给你带特产回来。”
楼辰川又突然探头进车窗内：“说话要算数， 不然会长鼻子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付江庭望着他的眼睛， 心里有些触动：“那你等我回来？”
“……好。”楼辰川点点头， 直起身冲他挥手，“我等你回来。”
付江庭又望了他一眼，握着方向盘，启动车辆走了。
楼辰川在后面挥着手，看着车辆走了。
系统：【主人，需要跟踪吗？】
【不用。】楼辰川转身走向校园大门， 他们心里都有数。
【……好的。】系统看着自己分析出来的数据觉得太复杂了。
他默默把两人之间的数据全部删除掉，超出他的计算范围了。
楼辰川摸了摸眼镜， 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只能等付江庭回来了。
楼辰川一进学校就见到周围热热闹闹的同学们， 以及新闻部的号外。
“号外！F4变成F3了！”
“号外号外！血族的图拉尔要来我们这边当特殊顾问啦！”
“啊， 所以魔星继承位置后就不回来了啊，突然有些怀念。”
“你是M吗？他都成了血王了，还来学院做什么？”
“话说是那位图长老吗？他出山、不， 出棺材了？”
“据说他是绝对中立派哎？”
“话虽如此， 其实学院的立场也是绝对中立。”
“哦，也对。”
“号外三！人鱼郡主也要进入我们学院了！”
“哇哦！人鱼郡主哎！听说她拥有美丽的裙尾尾巴！漂亮的珍珠鳞片。”
“新闻部的！早说了不可以在天上撒报纸！”训导主任今天依旧很有精神。
楼辰川接着一张报纸，低头一看，这位图长老长得倒是慈眉善目，但也不关他事。
人鱼郡主确实也很漂亮， 白色的鳞片，淡金色的头发，和想象之中的人鱼公主一模一样。
“楼会长，我们在这边，快点过来。”
楼辰川收起报纸看过去，见到李慕白在喊他，他们坐在一排桌子的后面。
楼辰川侧头一看，旁边的海报上写着“欢迎新生”。
楼辰川笑着走过去：“我需要做什么？”
“当然是引领新同学去宿舍和教室。”李牧“啪”一声把学生会的臂章拍给他。
楼辰川把背包收紧空间里，感慨道：“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是二年级了。”
“对。”谢宇同说，“想当年我也是像他们一样迈进了……”
谢宇同又在想当年，其他人纷纷走开。
楼辰川看见有新生走过来连忙问：“学弟欢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们。”
那人抬头看着楼辰川：“我、我想找宿舍……”
“我带你去，你的入学报告书上有写……”楼辰川尽职尽责，把这位小学弟带到了宿舍。
他又转头回去，然后见到硅磊冲他跑过来：“楼辰川！不好啦，你的弟弟和爸爸打起来了！”
“嗯？”楼辰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楼天阳VS酗酒的老爸！猛！很多人在门外围观！”硅磊绘声绘色地说。
系统：【主人！你爸爸终于上线了。】
楼辰川突然笑了：“那太棒了，我去看看谁赢了。”
跟上来的李牧：“？？你不该生气和担心吗？”
“没事。”楼辰川摸了摸眼镜，“我还担心他不出现呢。”他的身世可还是不清不楚。
李牧等人想起楼天阳的惨痛经历，突然为楼辰川的父母默哀了一秒。
“但是，你还是快点去看看吧。”孙百谋说，“楼天阳打得很凶。”
“嗯。”楼辰川为了吃瓜还是加快了脚步。
他一出学校门口就听到楼天阳的大嗓门：“楼建州！别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
“好啊！你胆子肥了！竟敢对老子还手了！还直呼我的名字！”
“打的就是你！”楼天阳一拳揍过去。
楼辰川看过去，那个叫做楼建州的男人竟然长得人模狗样的，如果不是胡子拉碴，一身酒气还挺有范儿的。
楼建州怒了，一摔手上的酒瓶冲过去揍人：“臭小子！真以为你能反天了？！看来打得你少！”
“我也打得你少！”楼天阳扭着他的手按到地上打。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还有人拍照。
“什么？这是家暴男？”
“看模样是，那还是别插手了。”
“开学第一天就有新闻啦。”
楼辰川围观了一阵子才走过去把楼天阳拉开，顺手暗中踹了楼建州一脚：“再打会死人的。”
“死了活该！”楼天阳挣开楼辰川的手，“这人以前也打你，你那一脚哪里够？”
“……原来这样。”楼辰川只好再光明正大地踹一脚，把楼建州踹到趴到地上。
众人：“……”草，楼辰川终于出手了！脚心黑！
楼建州愤怒地爬起身，他不明白这两个儿子怎么突然敢反他了？
他咬牙切齿：“楼辰川！你们是不是买了屁。股才进入这间学校！是不是那个扶总！简直给我丢尽颜面！这是病！得治！立刻跟我回去！”
众人震惊地瞪大眼睛，楼辰川这位老爸的思维也挺快的，但是……楼辰川那么黑心，谁潜谁也不一定呢。
“你说什么！”楼天阳首先怒了，“你才是深柜！你老婆才会不回家！”
“……”楼辰川听到楼天阳的话也有些震惊：“真的？”
“肯定是真的！”楼天阳不管真假，反正他就是要恶心回去！
吃瓜群众：“？？！！”他们都听到了些什么？楼天阳你的嘴巴真毒！
“小王八蛋你别胡说八道！”楼建州此生最恶心同。
“我是小王八蛋那你就是大王八蛋！”楼天阳嘴炮功夫了得，一口一句王八蛋堵回去，“我没有你这个王八蛋父亲，给我滚！”
楼天阳还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块三毛来：“还你！”他把硬币扔过去。
楼建州一摔硬币就冲过来，还想再次动手打人：“混账！你吃我的住我的还敢反我？当初就该把你扔进垃圾桶里！”
“活该你没扔！”楼天阳也争执得脸红耳赤。
楼辰川捉住楼建州的拳头，笑着说：“你再打人我可要报警了。”
“你敢？”楼建州转头挥拳向楼辰川。
楼辰川一踢他的膝盖，把他再次打趴到地上。
楼建州痛得哇哇大叫：“你想谋杀父亲？”
楼辰川微微弯腰，低头盯着他的眼睛：“楼建州，我最不喜欢家暴的人。”
楼建州抬头望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儿子有些陌生，他下意识觉得危险，爬起身强硬地说：“今晚你们都给我回家！”
楼建州咬着牙，拍了拍衣服一瘸一拐地走了。
系统：【主人，这是欺软怕硬的。】
【确实。】楼辰川回头问楼天阳，“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人是那个王八蛋。”楼天阳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冲着楼建州的背影喊道：
“楼建州！我早就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了！我现在是血王的儿子！”
楼辰川微愣，或许这才是楼天阳接受初拥的最根本原因。
楼天阳气得转身走：“你想回去的话自己回去，我可不会回那个贫民窟！”他现在可是亲王！
“走。”楼天阳带着小弟们气势汹汹地进了学校。
楼辰川低头看着地上的酒瓶玻璃，一挥手给扬了：“不可以随地扔垃圾。”
“……”吃瓜群众互相望了一眼，楼辰川似乎才是那个最生气的人？
大家看完戏，悄悄地走了。
李牧走过去拍了拍楼辰川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事。”楼辰川笑着说，“今天真是失礼了。”
“回去上课吧。”谢宇同看了看时间，岔开话题。
“好。”楼辰川和他们一起回去。
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新的学期，一年X班的人变成了二年X班的人。
但班主任还是那个班主任，乔易撑着讲桌说：“恭喜同学们都顺利升级，新的学期要继续努力学习争取好成绩。”
“哦……”同学们一听到学习一如既往地无精打采。
楼辰川也跟着他们一起唉声叹气。
乔易都要被他们气笑了，一拍桌子说：“打起精神来！不想毕业了？！”
“想的！”同学们努力振作起精神。
“很好。”乔易不愧是麻辣教师，他满意了，于是笑了，“好了，现在去操场，校长有话说。”
“是！”同学们不再敢敷衍他，齐齐排队前去操场听催眠曲。
“每年都是一样的台词，我都会背了。”
“听腻了。”
楼辰川站在操场上，听着同学们的吐槽声，他看向演讲台，那边的校长正在激情发挥，说得吐沫横飞。
楼辰川闭上眼睛，和大家一起左耳进右耳出。
系统问他：【主人，那你今晚回去吗？】
【回去迎接我的肯定是竹笋炒肉丝。】楼辰川肯定地说。
系统学会了接话：【炒回去。】
【你变聪明了。】楼辰川睁开眼睛笑了笑。
【……】系统。
开学演讲讲了很久才解散，然后一群人又恹恹地回到了教室听各科目老师的“演讲”，然后是派发新课本和课程表。
楼辰川扫了一眼，记下来课程表。
下午依旧是各科老师的表演环节，新学期第一天几乎不会上课。
楼辰川低头盯着课桌上的纹路数，数完后又数窗户边路过的小蚂蚁。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同学们一听到铃声就纷纷逃出教室。
楼辰川慢慢地背上背包出去。
但他出到学院门口就见到一个人——这具身体的母亲。
楼辰川看着眼前的“母亲”杨玉珍， 母亲和那位父亲一样人模狗样的，波浪卷发，烈焰红唇， 衣品也很时尚， 还抽着烟。
外表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传说之中的烂赌的母亲，倒是像黑那个的大姐大。
楼辰川想了想自己和楼天阳的模样， 他们确实是亲人。
杨玉珍一扔烟头走过来， 开口就说：“我是来接你的，你弟弟呢？一起去吃个饭。”
楼辰川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低头大喊了一声：“妈！你终于回来了。”
周围的同学又开始悄悄吃瓜：“……”这个不就是烂赌的母亲杨玉环、不，杨玉珍吗？
杨玉珍被他吓了一跳：“干嘛？”
楼辰川从背包里抽出一打纸来：“妈，我最近负债累累，你借点钱给我？”
杨玉珍看着那一叠纸， 抢过来看了看，结果真的是债务！还按了手指印！
杨玉珍气得把纸张甩回去：“混账！你怎么欠了那么多钱？！”
楼辰川无奈地说：“妈你不记得了？你向大佬借了一千万， 但大佬太难伺候了，我又向他借了五百万， 想着去搏一搏， 结果都输光了，然后我又向高利贷和同学们借了一些钱，但都输掉了……现在总共欠了三千万。”
杨玉珍震惊了， 一巴掌拍过去：“你好学不学， 学人去赌。博？！”
楼辰川避开了他的巴掌，众人齐齐看向杨玉珍，这不就是学她这个母亲吗？
楼辰川幽怨地望着她：“妈，你不是说可以赢的吗？”
“我是大人！这是大人的事。”杨玉珍烦躁地拿出香烟来点燃，“那你现在立刻给我退学！贵族学院多贵啊！”
“我成绩优异， 是免费的。”楼辰川立刻说，“妈，怎么办？我们家负债累累，爸也回来了，恐怕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催债……砍手挖肾。”
围观的同学被震了震，楼辰川果然很黑心，先发制人，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没办法！你自己好自为之。”杨玉珍夹着烟头就走。
楼辰川拉住她的衣袖：“妈，你要救救我，而且你也有份儿！他们也会找上你的！”
“你弟弟呢？”杨玉珍突然想起什么，“我听他爸说他好像认了什么人做干爹，可威风了。”
楼辰川低声地说：“他现在是校园F4了……”
“嗯？”
“不良少年，他干爹在坐牢，以后也不能考公了。”
吃瓜群众：虽然但是……好像这么说也没错！血王由于违反了内世界法律，正在被审判！
杨玉珍听完后没什么表情，她转身就走：“一个个的都靠不住！”
“妈，那债务的事情……”楼辰川不依不饶追了上去。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都输光了！”杨玉珍吼道，“别跟着我了！”
“那我们回家吗？”
“不回，见到那个家伙就烦。”
杨玉珍踩着高跟鞋“蹭蹭蹭”地走了。
楼辰川没有再追上去，他笑着拿出手机来，在班级群里喊了一声：【同学们，课后兼职，一天二百块，有意者从速报名。】
【什么兼职？最近很穷……】
楼辰川又忍不住笑了笑：【扮演贷款债主，越凶越好。】
众人：【我们刚才在论坛见到你的八卦！我们很愿意！】
楼辰川：【多谢，演得逼真薪水加倍，到时候我会喊你们来。】
【我们随时准备好！】
【我们文艺部刚好有道具！】
【我也要！】一年X班的人对演戏兴致勃勃。
楼辰川又打开了校园网，果然见到自己的热帖。
【靠！楼家上午上演弟弟VS爸爸，下午上演哥哥VS妈妈，比什么图长老和郡主的话题还热，他们完全被抢光了风头。】
【这一家人都很奇葩啊，哥哥傍大佬，弟弟换亲爹，酗酒的爸，烂赌的妈，爸妈可能也有戏看。】
【坐等！话说楼辰川怎么自己搞了那么多债务？】
【不过他一开始确实是被卖给那位大佬啊……】
【哦……所以他为什么逆袭成亲王了？】
【靠武力值？】
【草！】众人纷纷吐槽楼辰川拿的其实是龙傲天剧本。
楼辰川心想他可是每天都有在努力打工的，可朴实了。
楼辰川收起手机问系统：【杨玉珍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系统：【她拿了一千万后还了债务，拿着剩余的钱去了游轮玩，在船上再次输光了，然后掉进了海里，但大难不死，被冲上岸了。】
楼辰川点评：【祸害遗千年。】
楼辰川回到了宫殿里，他首先看了看付江庭的本体，见没有异样才放心。
他拿出手机来给付江庭发信息，结果显示无法发送。
楼辰川沉思起来。
系统说：【主人，他应该是进入了类似血域的异空间里。】
“看来确实有事做。”楼辰川放下手机，又走过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然后戳了戳他的脸。
“去看看药材库。”
楼辰川点着油灯来到宫殿里的药材库，这间药材库四面都是药柜子，抽屉上标着药材的名字和基本功效。
楼辰川拿出那份抄录的药方来，他想了想，选了好几份替换的药材。
系统：【主人，你想去哪里炼药？】
楼辰川举起手机，点了一个名字：【亲爱的杨天凡学长。】
正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的杨天凡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谁在背后说他坏话？
楼辰川晚上上了床，又抱着付江庭的本体睡觉。
睡到半夜听到电话铃声，他以为是付江庭的电话，于是拿起来：“宫主？”
“混账，老子等了你很久！你在哪里？！”
原来是楼建州，楼辰川迷迷糊糊地挂了电话。
楼辰川第二天就跑去了借实验室。
杨天凡抱着手臂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炼一种药剂。”楼辰川把药方递过去。
杨天凡扫了一眼：“用红白果炼？挺有意思，需要帮忙吗？”
“可以，多谢学长。”楼辰川并没有刻意保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