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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西幻当文豪(少年梦话)


一来,柿子当然要找软的捏。他所创办的自由报社根基尚浅,教会虽然不知自由报社为何得到了一些权贵家族的青睐,但是也看出来了双方的关系并不很深刻。
但凡大家族,都懂明哲保身。
太阳神教会认为在神降过后,这些家族不太可能为了一个消失的报社同教会杠上。而且也能接此敲打一下这些不老实的家族,捻灭他们不该有的小心思,让他们重新成为教皇脚下谦卑的仆人。
二来,则是为了震慑和扬名。
近些年来教会权利渐渐开始没落,教会高层认为是时候通过一场新的神降,来重新确认教会的权力和地位。
《郁金香小说报》在诸国间都很有知名度。郁金香城若被神降摧毁,那么立刻是世界性的轰动新闻,即是对那些不服管教的异教信徒的震慑,也是在全世界进一步宣扬神威。
即,用恐惧加强教会权威。
人会杀死爱自己的人,但是很难杀死自己恐惧的人。
突然,林无咎皱起眉头,发现他差点忽略的一件事。
“一百年以前对尤克里公国的神降,教会也是出动了空艇吗?”
一百年以前教会就有空艇了?
这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
还是说这是教会独有的黑科技?那么这种黑科技教会是从哪里获得的?总不能是所谓的太阳神教给他们的吧?亦或者是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穿越者?
尤兰达:“是的,但是有关神降的具体过程,异端审判局的藏书上很少有记载,且大多都是含糊其辞,普遍形容为从天而降的光柱。”
从天而降的光柱?
如果指的是空投的炸弹的话,这么形容也行得通。
女巫们骑着扫把,分散在郁金香城四处。其中,草药女巫多洛莉丝侧坐在扫帚腾空而起,悬浮在报社顶楼上空,比坐在顶楼的那两个人稍高几个身位,这让她可以将两人谈话尽收耳底。
大敌当前,空艇都要飞到他们头顶了,两人甚至都没有为此露出一个惊惶的表情,甚至还有心情分析教会出动的高科技的由来。
她瞥了一眼西蒙老板平静的脸色,又看了一眼那个神秘的金甲骑士,若有所思地翘了翘嘴角。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神秘的金甲骑士是在一年前的桑恩城之变。
那一夜,桑恩城的居民再一次听到了嘹亮的龙鸣。
最后的龙与他的骑士再一次并肩作战。
那夜之后,地牢里的囚犯四处散落。
他们翻山越岭,找了足足三个月,才终于在一处荒凉的峡谷里,找到了巨龙的骨骸。
最后的巨龙长眠在不为人知的峡谷。
那么,龙骑士呢?
没有了巨龙,龙骑士还能和谁一起同行呢?
多洛莉丝曾经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没有了巨龙,龙骑士的身边还有其他伙伴。
盘踞在东南方向的厚密漆黑的雨云间惊雷翻滚,闪电蜿蜒状的火花明明灭灭。
风向改变了。
自西北方向涌来的狂风骤起,卷来雨水的湿润气息,多洛莉丝绿色的长发张牙舞爪的飘了起来,为了不影响视线,她随手用发带把头发高高挽起。
对于干燥少雨的西杜兰的冬天来说,正在酝酿的是一场很罕见的暴风雨。
呼啸的西北风化作无形的双手,将远道而来的空艇向反方向推去。
雨云火光四射,游蛇一般的电流在空艇的铁甲上到处蔓延,让湿润的雨气中也夹杂了些许属于钢铁的灼烧味。
真是一个好天气呢。
代表教皇权威的最大的空艇之上,此时出现了骚动。
“怎么回事?”
“为什么偏航了?”
“神降仪式已经快准备好了,继续行进!”
本次行动的总指挥黑着脸闯进了驾驶室,恶狠狠的质问驾驶员:“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驾驶员满头大汗,竭力想要控制空艇的飞行方向,然而这可恶的西北风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破坏掉他所有的努力。
雨云越来越浓密,窗户外的能见度越来越差了,这样很难锁定目标。
他大汗淋漓的简单说完自己的困境,最后表示:“再这样下去,神降恐怕……”
总指挥额角蹦出来青筋,忍住扇这个不争气的废物耳光的冲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考原因。
这莫名其妙的暴风雨,一看就很不正常。
气象台明明都说了最近都是晴天。
一定是这些异端的把戏,他们是怎样操控天气的?
多洛莉丝驾驭扫把,轻快越过一栋栋高大的建筑物,向郊外的农田飞去,去同德鲁伊同伴们汇合。
德鲁伊已经没落了太久。
久到教会似乎已经忘记他们的种族技能。
当大于100人的德鲁伊聚集在一起,他们便拥有了呼风唤雨的能力。
此时的他们,能轻而易举地发起天灾。
所以说,科技发展有什么好?
多洛莉丝格外幸灾乐祸。
如果是几百年前,直接由天使发动神降,德鲁伊的呼风唤雨可没用武之地。

天刚蒙蒙亮,帕诺斯特街就忙碌起来了。
街边的咖啡摊子早早支了起来卖咖啡和两薄,恩雅面包店也是这条街最早开门的商店。
格林出版社的贝克疲惫地走到恩雅面包店的窗户前, 要了一个热腾腾的新鲜出炉的面包。
他满足地咀嚼着口中香甜的面包,“明天就是冬歇期了, 面包店还会开业么?”
“只要报社和出版社正常营业,面包店也不会歇业。”女面包师笑容满面地向作家保证。
贝克从面包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街上骤然多了许多匆匆赶来的上班族。
贝克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各位同行们, 目光重点投向了一些未婚同行们的时髦穿搭,目光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羡慕。
身为桑恩城出版业的圣地,帕诺斯特街浓郁的文艺气息也深刻影响到了一些上班族们的穿衣风格。
贝克梦寐以求的,也是时下年轻人最时髦的穿搭应当是:一顶闪亮的帽子;颜色鲜亮的手套,紫罗兰色、橘黄色、玫瑰粉色或豆绿色手套是这些年的流行色;还有浮夸绚烂的花衬衫, 衬衫上或绣着郁金香、玫瑰、向日葵等各种颜色明亮的花朵, 或绣有骷髅头、赛马、芭蕾舞女、轮船等个性意象;再配上五彩缤纷的背带和万花筒式的衬衫装饰扣(一些富裕的年轻人通常会在纽扣上再别上一朵温室花朵, 而郁金香是今年的流行花,这当然是因为近期《郁金香小说报》畅销的缘故);最后当然不能忘记装在胸口口袋里的五彩缤纷的花手绢。(注:1)
而年纪大一点的上班族穿着明显就保守许多。他们普遍身着普通的黑色外套,戴着白色领巾,整个人看起来中规中矩,沉闷无趣。
资深上班族和未婚年轻上班族两者之间也泾渭分明, 是互不相融的两个团体。
就在这时,本已司空见惯的街景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符号。
轻便露脸头盔,小型罩衫式锁子甲,印有神圣太阳圣辉的白袍,背在后面的长木仓……典型的圣殿骑士装扮,而且还不是一两个, 一个小队的二三十号人全部出动,在踏上帕诺斯特街的同时便吸引了整条街的视线。
贝克听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发生什么事了?”
“圣殿骑士不是一向只听教皇的命令吗?为什么会来这里?”
“是路过吗?”
异端审判局的惩戒骑士的到来彻底摧毁了帕诺斯特街的平静。
贝克莫名联想起了大学的一节化学课,老师把钾块扔进水里时产生了剧烈反应,迸发出了耀眼明亮的火焰,惹来全班人的惊叹。
空气中漂浮着令人不安的信号。
而这种不安在贝克看到惩戒骑士们勒马停在了自由报社门口时达到了顶峰。
在短暂的静默过后,街上的人骤然爆发出的声浪不亚于一颗炸弹在闹市爆炸。
“为什么是自由报社?”
“圣殿骑士找自由报社有什么事?”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觉得是你们多想了,自由报社又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就算是圣殿骑士也不能随意抓人,他们来这里肯定是为了别的事情。”
贝克勉强镇定了下来。
是啊,就算是圣殿骑士也要遵从法律的。自由报社肯定会没事的……吧?
人们伸头探脑,议论纷纷,却没几个人敢上前向惩戒骑士们发问。
两名惩戒骑士值守在门口,森冷的目光缓缓在人群里扫荡,被他们看到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缩脖子低头,屏住了呼吸,不发一声。
在所有人或光明正大或隐晦的探究目光里,一名小队长模样的圣殿骑士灵活地跳下了马,三两步走到了自由报社禁闭的门前,一脚就踹开了报社大门。
“给我进去搜!”头领厉喝道:“一个都……”
他突然卡住了,因为有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来者是一个红头发的女人,穿着朴素的蓝色棉布裙,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首饰,眼尾上挑,高颧骨,模样看起来有些刻薄。
围观的一些人立刻报出了她的身份:
“自由报社那个女主编!”
“是缇娜小姐!”
在气势汹汹的几十个强壮男人的包围下,纤瘦的缇娜小姐看起来就像被狼群包围的小羊,引来无数同情的目光。
缇娜小姐出乎意料的很镇定: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小队长傲慢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自由报社的人?”
“我是分社主编。”
小队长从腰带上解开手铐,一把强行抓起缇娜的双手给她拷上,“很好,你被逮捕了!”
此情此景之下,围观的观众再也无法怀有幻想了。
而缇娜小姐低着头,不发一言,似乎已经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发难而惊呆了。
小队长挥了挥手,其他圣殿骑士顿时如饿虎下山般冲进了自由报社,里面很快传来噼里啪啦的翻箱倒柜声。
一股冲天的怒火直冲贝克的天灵盖,他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他怕自己一张口就是各种脏话。
他对自己说,不行,不能冲动。
他知道自由报社是无辜的。
这些年,被教会处死的人还少么?
贝克早已麻木不仁了,可是却在对方将刀口对准自由报社,对准他憧憬的未来,对准无数人心目中仰望的灯塔时,愤怒的铺天盖地,灼烤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以及大脑处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愤怒到极点的时候,心脏也会跟着胀痛。
但是……那是圣殿骑士,是太阳神教会的最高武装力量之一,他只是一介普通平民,又能做得了什么?
仅剩的理智化作无形的缰绳,死死拽着他,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发出质问。
所幸,已经有人替他发出了声音:
“住手!”
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中年人越众而出,顶着齐刷刷投向他的森冷目光,无视指着他全身所有要害处蠢蠢欲动的木仓口,坚定地踏入了缓缓成型的包围圈,镇定的自报家门道:“我是《今日桑恩》的记者,请问一下缇娜小姐犯了什么罪?”
小队长转过身,用眼尾夹了一眼《今日桑恩》的记者,勉强耐着性子解释道:“异端罪。”
异端罪?
中年记者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气,“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不是明摆的吗?”小队长彻底不耐烦了,他环视了一圈密密麻麻的围观人潮,提高了声音大声宣布:“自由报社发行宣传异端思想的报纸,企图洗脑大众,证据确凿,教皇亲自下令,查封报社,逮捕所有涉事人员。”
他讥讽地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中年记者,讥笑道:“如何?这个证据足够充分了吧?”
“我从没见过比这还要可笑的证据。”又有一人越众而出,和《今日桑恩》的记者并肩而立,怒气冲冲地回答了小队长的问题,“你给出的证据完全不能说服我,在我眼里,你口中的异端罪不过是党同伐异的遮羞布罢了!”
小队长勃然大怒,他取下背在身后的长木仓飞快上了膛,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彻底被激怒了,“……我木仓下不杀无名之人,你是谁,报上名来。”
“那就记住我的名字,容恩,我是《真理报》的记者!”第三人,一个时髦的年轻人挡在了第二人身前,清亮的双眸无所畏惧直视黑洞洞的木仓口,嘴角扬起一个视死如归的蔑笑。
“身为记者,为公理和正义发声是我的本分,《真理报》创刊以来便立下了“独立自主”的办报宗旨,拒绝接受来自政府教会等公权力哪怕一便士的资助,我们刊登的每一个新闻都是从事实出发,内无愧于良心,外无损于社会公义。你要开木仓的话就开吧!无论你杀了多少人都无法掩盖真相,也无法颠倒黑白,更无法扭曲在场所有人的认知——自由报社是无辜的,而太阳神教会才是那个满手血腥的暴徒!”
“说的好!我是《二便士无赖报》的记者凯恩,我一定会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刊登在明天的报纸上的,如果你想阻止的话,就赶快趁现在杀了我!”
“这里是《桑恩城读书报》的记者,《郁金香小说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报纸,我不允许你们这么污蔑它!”
“我是《工人报》的记者,我在这里向你们做出最后的警告:放开缇娜女士,从帕诺斯特街街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有时候只需要几个勇敢者的发声,就可以让沉默的大众重新鼓起勇气,从一盘散沙凝结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人既贪生怕死又视死如归,即脆弱又坚定,即散乱又团结。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矛盾又有趣的生物。
年轻人,中年人,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包店的女面包师,备受鼓舞的贝克,某个落魄不得志的作家……一个又一个人站了起来,泾渭分明的各色人等融合在了一起,组成了坚定且漫长的人墙,反向把圣殿骑士们围了起来。
小队长惊愕地瞪大眼睛,露出了一个有些滑稽的表情。
向来无往不利顺风顺水的他恐怕没想到,会在这样普通的一条街上碰到人生第一个硬钉子。
从刚刚就沉默不语的缇娜女士轻而易举地挣开锁住她双手的手铐,锁链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骄傲地高高仰起头,顾盼间突生峥嵘姿态,对圣殿骑士们露出了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
“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帕诺斯特街,是莱特帝国的出版业圣地,我们便是监督这个国家的第四权力,由我们来引导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舆论方向。你们要是能从这里带走我,就是在羞辱这条街上的所有人。”

帕诺斯特街人贝克直到现在才明白帕诺斯特这个词代表的分量。
许多人退却了, 但是也有许多人和他一样坚守。
他们是一样的愚蠢而天真。
他和许多同行们肩并肩,艰难行走在了名为正义的绳索上,下方深不见底, 躺着累累白骨,万丈深渊正幽幽凝视着他们。
而前方是身穿白袍的死神和木仓口, 肩负着神明的意志,同样冠以正义之名。
如果在此时后退,倒可以重新回到平坦的大路之上,尽可以作为普通人安然度过一生, 也或可以富贵荣华,功成名就,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只是,从今以后,通往他们未来的无尽可能性却唯独少了一个——那便是行走真理和公义的崎岖小道上, 问心无愧地度过自己这一生。
他们也再无法以一个帕诺斯特街人自居。
贝克想起了过去的帕诺斯特街, 一个他熟悉的帕诺斯特街。
帕诺斯特街上一共有75家报社和38家出版社。
在平时, 报社与报社,出版社与出版社之间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为了争夺一个独家新闻,为了争夺一位名家新作的出版权, 不知道多少次他们互扔白手套,血洒决斗场。
站在贝克身旁的那个人是敌对出版社的编辑,贝克和他打过架,很多次,闹得最厉害的一次,他们都打出了真火。他向贝克扔了白手套, 贝克也接受了。
那次决斗对方的匕首挑断了他左手的神经,直到现在他的左手有三根指头都还没有知觉。
他们是生死仇敌。
贝克一直盼望着能报仇雪恨。
可是,就在此时此刻,他走到了贝克的身边,打算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从宿敌变成了战友。
多么奇怪且荒诞的身份转换。
直到现在,贝克心中也并没有释怀,他依然渴望着洗刷耻辱。
他知道对方也和他的想法一样。对方也绝没有同他和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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