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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了,我吃的更好了(伦佐)


“这是......?”
笔记本的封面上,用银色的防水笔,写着“卞可嘉收”这几个字。
卞可嘉的心跳突然加快。
早些时候,他已经在工作文件中见过自己的签名了,笔记本上的这几个字迹无比熟悉,应当是出于他的笔下。
……所以,这是他写给自己的笔记?
他意识到了什么,心脏瞬间跳了起来。
卞可嘉翻开第一页,第一页是折页,明显是后加进去的,打开那折页,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段让他浑身发冷的文字。
[你好,卞可嘉,你再次找到了这个笔记本,如果不出意外,你发现它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至少五次记忆。]
卞可嘉颤抖着手指,摊平折痕,继续往下读。
[为了帮助你迅速理清现在的情况,我整理了每次失忆前可能触发的问题,后面有我——也就是你自己按照时间顺序记下的笔记,那是更详细的佐证,等你有时间再慢慢翻看。]
[注意,这本笔记不能被梁传仲找到,也不可以被……他看到,希望你是独自翻开它的。]
[让我们先从最重要的开始:(1)我和小c的连接已经完全断了,这太危险了,我必须要重新找到小c,可以尝试靠近桑亘镇边缘的白雾,你有很好的理由……你的工作。]
这张折页已经写满,卞可嘉快速翻到下一页,发现第二段记录。
[(2)不要与梁传仲分手,哪怕你觉得,这个人对你来说是完全的陌生人——但这对于他来说是合理的,他以为你不爱他,他以为你是他抢来的,所以请遵循设定,完成梦境逻辑,这个海生世界已经崩过一次了,不能再崩了,现在梦境的稳定已经非常脆弱了。]
梁传仲?不能分手?梦境崩溃?
卞可嘉完全不能理解这个警告是什么意思。
他继续往下翻。
[(3)不要对他太过喜欢,不要让他太过兴奋。
不要读写他的全名,不要默念他的名讳,不要给予他窥视的通道,否则无论你身在何处,他会立刻定位到你,而这份日记也将暴露无遗。]
他,说的是“荆”吗?
“荆”的全名……他现在还不知道。
来不及细想,他看向最后一条。
而最后的文字,则最为诡异。
[(4)你要记起来,否则你将会永远迷失在这里。
我即将再次航向白雾,如果能顺利回来,我会记录后面的内容。]
可是后面并没有可以阅读的、有效的记载内容。
反而是画满了杂乱的线条,像是执笔写下这折页的人,陷入了某种极度焦虑的状态,在崩溃意识下的无意识涂鸦。
卞可嘉合上笔记本,感到一阵眩晕。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写过这些东西,但笔迹确实是他的——那种独特的写法,在第二个“可”字的尾笔总是省略,再连到第三个字上去……这就是他签名的习惯。
卞可嘉拿起传讯机,犹豫着是否要发条信息给梁传仲询问,但日记中的警告让他停下了动作。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他现在的每一个莽撞的决定,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窗外的海声更大了。
卞可嘉盯着那本黑色笔记本——如果这是他第五次失忆,那么前四次的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每次都会忘记?
他再次翻开笔记本,迅速翻过每一页,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他来不及细看里面的内容,只留意明显的异常,然后他在日记的倒数几页,发现了几行极小的字迹:
[以城中研究所为圆心,直径一公里内,可以短暂屏蔽“荆”的注视。]
[甩开“荆”时,小c会有一定概率和你恢复连接,但“荆”如果察觉到你接触了外物,不会轻易放过你。]
研究所,那是梁传仲工作的地方。
卞可嘉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不认识任何叫“小c”的人,或者说——他不记得。
煤油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卞可嘉的视线有一瞬模糊。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头痛,头脑中那空洞的地方产生持续的疼痛,但然后他听到了更清晰的、潮水靠近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卞可嘉立刻将日记藏回远处,重新回到床上。
几乎是前后脚,那潮湿咸涩的海水气息,出现在他的卧房。
“荆”回来了。
冰凉潮湿的水汽,从被角探入被窝,却发现了异常。
——里面和外面几乎是同样的冰凉。
卞可嘉才刚刚钻进去,还来不及把被窝烫热。
“荆”声音古怪:“老婆,我离开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他定定的看着他,仿佛只要找到一个足够分量的证据,就可以进行肆无忌惮的惩罚。

第36章 如鱼渴水(11)
今天是个阴天, 阳光并不明朗,卞可嘉从床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墙壁上因为潮湿而凝出灰白的水痕。
他大概需要一个除湿袋了。
自从城镇被海洋淹没后, 除湿袋再也无法从外界购得, 因镇上产能有限, 本地生产的除湿袋价格昂贵,早就不是普通百姓用得起的了。
但是卞可嘉现在有钱了, 客厅角落那箱金光闪闪的宝藏, 足够他购买任何奢侈的一次性消耗品。
和他同-床共枕的怪物, 又在天亮之前无声离开了, 但这一次,他并不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卞可嘉的床单上, 有“荆”留下的海生花。
这是卞可嘉第一次见到海生花在陆地上盛开的样子, 花看上去仍然是活的, 还在呼吸,样子茎秆细弱,像是某种退化的鳞片, 没有叶子, 只有几根蜷曲的须蔓,根须悄无声息地缠住织物, 仿佛拥有生命般缓慢收紧。
自从海水灌进城市后,许多在海洋中并未探索的新物种都上了岸, 之前梁传仲与他闲聊时还提到过, 不久前有根系发达的海生植物上岸,还试图捕猎人类幼童。
这是他们所监测到的第一起植物具有攻击性的案例,但想必未来会越来越多,情形严峻, 梁传仲说,他们研究所肩负的保卫人类的使命更加艰巨了。
卞可嘉不确定自己床上这种植物,是不是属于食人范畴的诡异植物,若他是个普通人,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第一时间用通讯仪,将房间里的异状上报给城中研究所,等待着专员研究院前来确认。
但他不会这样做。
因为再诡异的海生,他都已经亲自吃过了,这么一朵花,难道能害死他吗?
卞可嘉掀开自己的被子,走下阁楼。
他随即在自己的房子中,找到了更多的海生花。
海生花从海边爬进他的二楼,顺着楼梯一路生花到他的卧床,潮湿的地板上拼出一条蜿蜒的□□,像是有人从此走过,为他特地栽种的、象征着某种特殊身份的痕迹。
也可能是一种宣誓占领的标记。
就像昨晚那样。
卞可嘉来到卧室,在镜子前端详自己,昨晚他身体上被海狮疯狂嗫噬的位置,如今看不出一点伤痕了。
“荆”又在他睡着的时候,帮他治疗过了伤口和劳损。
卞可嘉能感受到身体的轻盈,要不就昨晚的经历,他可能活下来也不完全了。
他是一个成年人,工作算是文职,并不经常锻炼,身体也算不上灵活。
可是昨夜他受不住,意外进入迷醉状态时,却依稀记得自己捡起了幼年时只浅浅涉猎过的形体课。
他从来做不到的后下腰,一字马,都一一完成了。
或许是因为海水的低温会使头脑出现幻觉,也会让四肢麻痹,整个过程甚至并不痛苦。
卞可嘉看着满屋子的海生花,思索着这东西该怎么铲除,为了不惹怒“荆”生气,他最好还是亲自要和他说一声。
因为这些诡异的植物,还是最好不要让人看见,他的屋子中,与“荆”相关的蛛丝马迹越来越多,以后只会越来越藏不住,但他还是希望,能多瞒一天就是一天。
如果人类查出他与“荆”的关系,他的下场不会太好。
卞可嘉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怨恨。
“荆”不经他同意,便将他拖入深渊,强迫他背叛自己的种族,与异族成为共犯。
那天与梁传仲的对话,至今仍历历在目。
如果研究所的人发现了这一切,他是不是被会绑起来抓走,关进那城中心犹如堡垒坚牢一般的实验室?
人们会不会剥下他的衣服,寻找他身上变异的痕迹?会不会重击他的肚子,分开他的腿,用精密冰冷的手术刀,去切割他曾经被迫栖息过的证据?
卞可嘉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是可能发生的。
桑亘镇上的人每年都会消失,没人能说清楚这些人去了哪里,又或者葬在何处,这座城镇的死亡与分别太多,活下来的人们早已习惯了不去追究真相。
权衡后,选择变得清晰。
“荆”总不至于现在害他。
卞可嘉望着面前的海生花,它不开在日光下,花朵是灰蓝色的,花瓣薄而蜷曲,像是用水做的那样透明而充盈,即使在岸上没有水的地方,也像在海中那样被浪涛推着舒展。
花的质地颜色,让卞可嘉想起海洋中的银蕊水母,没有鲜艳的色泽,只有一种病态的剔透。
又有点像他昨天所见到的“荆”的样子,或许更准确的来说,像是昨天晚上他们登上阁楼两个小时后,“荆”莫名停下离开、又再次折返时的样子。
海洋的怪物是冷血的,“荆”原本也没有太过鲜艳的颜色,但他昨晚后半场回来的时候,状态明显比之前差了太多。
原本像海水般半透明的肤质,却呈现缺氧般的灰白,就连人形都不再勉强维持,见到他就疯狂扑了上来,那种暴躁的气息,过了很久才消弭。
卞可嘉怀疑,“荆”可能是受伤了。
毕竟能让他在那种关键的时候停下来,再跑出去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不过那会卞可嘉没有来得及问,就被缠入了一场持续整夜的海上暴风。
而他是这片风雨中唯一的淡水来源,受伤的野兽需要干净的水源来疗伤,所以他必须献出自己的所有。
他的生命,他的身体,他的一切。
人类发明了榨汁机,将橙子削皮、去筋,将水灵灵鲜嫩嫩的橙肉投入刀口,启动搅拌,就能榨取一杯鲜鲜甜甜的橙汁,饮之润泽,清凉鲜甜,回甘无穷。
而在海洋文明中,又有谁能证明海洋生物没有发明过类似的榨汁机呢?
只是海水中没有电,榨汁机也只能手动操作,没有人类的精炼金属做刀片,那便用坚硬如刀的触须来替代,层层叠叠的绞死紧锁,将鲜橙凿爆,虽然浪费有点多,但四舍五入也能做出鲜榨橙汁了。
卞可嘉可以证明,海洋的高等生物有这个智力和能力,能将橙子榨干榨净,不留一点存货。
人们一直不知道海洋的怪物为何登陆,或许,他们只是为了这一口陆地上的食物。
卞可嘉又在客厅的墙壁上,找到了一些凝固的盐粒。
盐粒扒在墙壁上,拼凑出人类的文字,指尖划过时,还会留下滞涩的触感。
那是“荆”对他说的话:“老婆,我晚上回来。”
“我在海洋里,我无处不在。”
干涸的盐分簌簌而下,卞可嘉用力抹除了这行字迹,不留存这种看上去明显诡异的字证。
卞可嘉不禁想,如果他不再接触海水,永远龟缩在陆地,或者以男朋友的名头,躲进城中心的研究所寻求庇护,那么“荆”会来找他吗?
如果长时间隔离,那么“荆”会改变择偶的目标吗?
这或许是下下策,他也会因此失去自由,甚至失去他自己。
通讯机的屏幕亮起。
冷蓝的光映照着空气中飘浮未落的盐粉,上面有未读的讯息。
梁传仲:[小可,忘了告诉你,你今日上午十点有一个精神科医生的预约,别忘了去,你的精神评估决定着你的工作职位是否保留,不过别担心,失忆虽然对你有影响,但并不是决定性要素。]
梁传仲:[要吃早饭,好好吃饭,好好发挥,照顾好自己。]
通讯机再次震动,屏幕跳出的信息上,医院的预约通知安静地浮现。
时间、科室、房间号码,冰冷而精准。
屏幕的冷光,与房间里缓慢摇曳、散发出微微蓝光的的海生花,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似一半的卞可嘉生活在拥有科技的人类文明里,可是另一半的他却仿佛在堕落理性,慢慢陷入那不可理喻的幻觉世界中。
卞可嘉从烤箱里,找到了“荆”为他做好的早餐,他带着早餐登上了二楼外停泊的汽艇船。
窗外的天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投下没有温度的暗淡灰光,他展开船上的防水地图,一边不太熟练地启动了汽艇船。
卞可嘉操作汽艇船的一路都很顺利,并没有别的事来横生枝节,他提前到了医院,距离他和医生预约的时间还差半个多小时,于是他等在船上,直到他听到旁边街道上的议论声。
“嘿,你听说了吗?昨晚的那阵动静?”
“……嘘,小声些,那可是研究所的方向。”
几个男人穿着深色防水风衣,站在长满藻类的街角,他们拉低软呢三角帽压下声音,并不想被别人听到。
而卞可嘉在他们一墙之隔的水道上,不动声色的嗦着帝王蟹腿做的焗芝士糕,偷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妻弟在研究所做保洁员,早上刚从夜班下来,回家吐了好久……说昨晚出事了,死了好多人。”
“……他们研究所里,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卞可嘉也想知道。
卞可嘉拿出了通讯机,淡漠地看着梁传仲发给他的那些短信,并没有被其中的关心所触动。
只是他手指敲下的文字,却符合着一个“合格恋人”的温度。
卞可嘉:[我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一路很顺利,我会通过检查的。]
卞可嘉:[我听到他们说研究所昨晚出事了,动静弄得很大,师兄,你没事吧?]
梁传仲:[我没事,昨夜我们尝试了一种新的设备……但是结果不是很好,别的我不能多说,老婆,我一定会早点回去陪你的。]
梁传仲:[老公也很想你。]
通讯仪上的文字,倒映在冰冷的海面上。
而海洋所在之处,它无处不在。
那在无光水底始终追随、凝视着爱人行踪的怪物,恨得几乎发了狂。

[致桑亘镇海上建筑局:
经全面精神评估, 已确认贵局在职的海筑监测员——卞可嘉先生神志清醒,认知功能完整,判断力与适应能力均处于正常水平, 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精神问题。
其偶发失忆的特殊病症, 可能与过高的工作压力、坠海造成的生理损伤有关, 建议贵局使用弹性工作制,给予卞可嘉先生更多的休息时间, 以助其早日恢复心理及生理健康。
精神科医生:c。]
卞可嘉看了一遍手上这份新鲜出炉的报告, 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医生”。
……他有些明白, 为什么这个镇上会有这么多人疯了。
左看, 右看,无论怎么看, 这个坐在主治医生转椅上的……都是一条鳄鱼吧?
还是未成年那种。
人类的城镇, 人类的医院, 精神科的医生是一条淡水鳄鱼幼崽——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吗?
要不是他盖过章的精神检测报告已经到手,卞可嘉甚至要怀疑,这只鳄鱼出现在这里的本身意义, 就是一道测试精神状态的题目了。
卞可嘉感到深深的荒谬。
面前的鳄鱼口吐人言:“卞博……咳, 卞可嘉先生,你今天身体看起来还不错?”
卞可嘉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小鳄鱼崽。
不是错觉, 这条鳄鱼看起来……莫名的像一只狗。
他们不过说了几句话,居然就对着自己摇起了尾巴。
鳄鱼:“我叫小c。”
卞可嘉:“……你好。”
小鳄鱼期待地看着他:“我……有没有令你想起来什么?”
卞可嘉沉默了一会, 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起身告辞道:“谢谢医生,我接下来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小鳄鱼急得跳下椅子跑过来,伸出两只短短的绿爪, 扒住了卞可嘉的小腿:“你别走,你再想想!卞博士……老板!这个世界……已经崩溃了57%!要不然,我也没办法化成梦境实体来找你,我受到很多限制,能跟你对话的机会太少了!”
“卞博士,你要再想不起来,咱俩不止被困在这里了,你就要被融在实验体一号的脑子里了!你们的耦合度已经快接近百分之百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卞可嘉试图挣脱,可是那只鳄鱼死命抱着他腿,卞可嘉把腿抬起来,那只鳄鱼都悬空了,尾巴还一荡一荡地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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