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米花町日常(卟卟芭咕)

组织派来警界的卧底中，位于高层的卧底基本不会和他们产生交集，唯有北条佑十，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个。
北条课长：“这样啊。”
黑子哲也身后的三人暗中交换一个眼神。
“爆处班有任务，北条课长，黑子，我先走了。”松田阵平语气随意。
“午休时间结束，我和班长也要去出警了。”萩原研二拉起伊达航，“北条课长再见。小黑子，我们下次再聚哦～”
“嗯。”黑子哲也与他们告别，转头对上北条课长看过来的眼睛，“北条课长接下去要回公安部吗，一起？”
北条课长自无不应。
无关人员离去，他放松几分，“我以为萩原警官他们是公安一课的，原来不是吗。”
“他们之前是因为案件需要才被我叫来公安部一起行动的。”
仗着他无法得知详细内幕，黑子哲也语调没什么波澜，“现在案件结束，萩原警官他们便回各自的岗位了。”
北条课长点点头。
两人很快抵达公安部所在楼层。
白井管理官恰好从自己办公室走出，“北条！黑子你也在啊。”
“管理官。”北条课长恍然，“我们马上就要走？”
“对。”白井管理官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人，“出发时间改了，北条你赶紧看看有没有东西要再收拾的。”
北条课长：“好的。”
黑子哲也没有打扰他们交流。
他记得，白井管理官之前说过，会找个机会试探北条。
黑子哲也轻撩眼皮，是这次？
白井管理官神色如常，拍拍他的肩膀，“我接下来要和他们去北海道出差一段时间，别趁机捣蛋啊。”
黑子哲也：“从来没有过这种事，请不要污蔑。”
目送几人匆匆走远，黑子哲也从肩膀处的衣领下摘下一枚芯片。
将其放入转换器后插入手机，手机自动跳出一个定位程序。
是白井管理官的定位。
黑子哲也看了几眼后便把手机息屏，看来要找个理由去北海道了。
飞快在内心做好之后的打算，发短信告诉萩原几人北条课长并未做出异常举动，让他们正常做手头上的事后，黑子哲也又出发前往另一处地点。
这段时间，风见裕也一直让人在暗地里跟踪重新入境的FBI们。
近几天，FBI疑似有新动向，像是要准备和谁接头。
以免被察觉到，黑子哲也接替了近距离的后续跟踪。
记下FBI在东京的据点位置，他跟上茱蒂的脚步。
茱蒂开着车走走停停，四处绕路，最终在一处偏僻的公园外停下。
确认四下再无他人，茱蒂走向许久未曾见面的人，“秀！”
莱伊抬头。
两人如以前那般快速交换好各自的情报。
莱伊询问，“FBI的新型武器下发了吗？”
闻言茱蒂指尖微不可察地蜷起一瞬，“……暂时没有，听说武器制作成本比较高，上面正在考虑是否要投入给一线探员使用。”
莱伊蹙眉，倒是没说什么。
“除我以外，FBI有派出其他的卧底间谍吗？”莱伊提起另一件事，“或者驻日美军一方，是被安插进日本公安的那种。”
“？”茱蒂愕然，“日本公安？”
“嗯，回头记得去打听一下。”莱伊并不过多解释，“他在日本公安里的名字叫黑子哲也，26岁。”
简单几句交代好黑子哲也的信息后，莱伊便走了。
茱蒂每次与人接头时，对方的风格都十分简洁，甚少废话，是以早已习惯他这种态度。
不远处的黑子哲也跟她一起望向那道离去的背影。
莱伊没有让茱蒂从“百亿日元受贿案”中去查，为什么？
琴酒想抓他那天，莱伊应该也听见过他的声音，正常而言，肯定认出了他就是“十六”。
黑子哲也想起萩原研二说的，“某种原因暂时留下了实验体的性命”，是因为记忆尚未完全获得，才留下本体的吗？
可莱伊又记得更早以前的世良真纯……是细节问题的记忆仍有缺陷？
一边猜测，黑子哲也一边跟着表情略显沉重的茱蒂往回走。
他无声注视对方，茱蒂，好像也看出了什么的样子。
回到自己车上，茱蒂扫了眼放在副驾驶位上的一个银制手提箱。
里面放着的正是莱伊问起的新型武器。
盯住手提箱，茱蒂眼神闪烁一阵，抿紧唇瓣，踩下油门。
“詹姆斯。”
一回到据点，茱蒂便立即找上上司，“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詹姆斯关好房间门，“怎么了？”
“秀不是秀了。”茱蒂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被人顶替了！”
詹姆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茱蒂，你确定吗？”
早在执行约翰逊宅邸的任务时，终于能与拉弗格分开行动，意识到自己记忆不对劲，又恰巧回到大本营的赤井秀一便回过一次FBI，为自己进行过全身检查。
全身检查结果是健康的，赤井秀一又去看了精神科方面的医生。
这件事詹姆斯和茱蒂都知情，彼时他们还吓了一跳。
第一次检查时，医生并未查出赤井秀一脑袋里的不对。
好在医生负责，根据他的描述，回忆起了自己去日本技术交流时，曾经在医疗界内出现过的，有关清除删改记忆药物的传闻。
自此赤井秀一便明白自己恐怕是中了这个药。
但组织没有对他下手，更没有卧底身份暴露的风声传来，他便也按捺不动。
时间流逝，FBI的这位医生一直在查找药物传闻的更多情报。
既然是去日本进行技术交流时听到的消息，那就去问问当年技术交流的对象。
好巧不巧，FBI医生当年的技术交流对象中，有一个是猿渡真人。
如今找不到猿渡真人，医生又辗转着找到了猿渡真人的师弟，鹿野雅文。
从鹿野雅文口中得知猿渡真人失踪许久后，医生才遗憾地放弃这条线。
但赤井秀一是知道猿渡真人在哪的，只不过他不好跟实验组的人交流。
加上拉弗格也联系不上，事情又回到原点。
直到赤井秀一想起在医疗室里缺失过两个小时记忆后，下定了决心。
拉弗格对他下清除删改记忆的药物，却没询问什么特别的问题，定然是为了别的事。
猿渡真人隶属于朱奈瑞克的实验室，实验室里研究的东西才是拉弗格会对他下药的真正原因。
人体实验，赤井秀一尽量往最坏的方向想。
组织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迟早会再次对他出手。
赤井秀一不喜欢被动，更喜欢主动出击。
与其时刻紧绷精神，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铡刀”，不如把落刀的时机掌握在自己手里。
清除删改记忆的药物，再发散点想想，会不会能达到辅助洗脑一类的效果呢？
赤井秀一无法保证组织会以何种方式得到自己的记忆，那么一切明的暗的提示线索都不能留，因为记忆会“看见”。
“我和秀还在交往时，跟同事们聚会，我们一起玩过真心话大冒险。”
茱蒂向詹姆斯解释自己是如何辨认人的，“一轮游戏中，我跟秀纷纷选了大冒险。大冒险要求我们去一个他们设定好各种陷阱的房间探险一圈回来，必须有一个人没有中招才算过关。”
“秀牵着我的手走在我前面，如果前方安全，他就会在我手心里比这个手势。”茱蒂模仿当年的手势，“如果前方危险，他就会比这个手势。”
“那次游戏我们和同事们玩了很久，也聊了很多东西。”
茱蒂闭了闭眼，“那天他跟我接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想到了那次大冒险的游戏。”
茱蒂无法形容，它真的就是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非常玄幻，和女人的第六感差不多，“灵感”差一点的人可能都领悟不到。
但茱蒂会下意识关注并关心赤井秀一，仍旧在意他，所以她领悟到了。
“秀给我留了危险的暗号。”茱蒂认真看向詹姆斯，“还记得吗，医生说过的清除删改记忆的药物，秀定然是去探查这个，然后中招了！”
“今天的接头，秀没有给我安全的信号。”茱蒂不断回忆。
尽管今天那个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跟赤井秀一一模一样。
詹姆斯陷入沉思。
“还有贝尔摩德的尸体。”茱蒂继续拿出证据，“我们不是为尸体进行过牙齿鉴定吗！”
这是茱蒂据理力争后得来的。
“莎朗温亚德在影视圈活跃多少年了，她尸体的牙齿磨损程度怎么可能只有两年不到！”
这件事是茱蒂和詹姆斯私下鉴定的，至今仍未向上汇报。
毕竟尸体的骨龄检测是正常的，这具尸体是如何来的，又是如何形成的，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FBI上层有太多黑暗，詹姆斯不敢贸然交代所有。
“可我不可能用这个理由跟上面汇报，而秀一也没有‘暴露’。”詹姆斯示意她冷静点，“假设一切都是真的，你想过要怎么救出秀一吗？”
茱蒂倏然安静下来。
“如果秀成为了组织成员，留在组织中对他而言意义不大。”茱蒂深吸口气，“找个理由回到FBI，极大概率将会是他接下去要做的事。”
詹姆斯沉吟不语。
“他今天问了我新型武器的事，我没给。”茱蒂冷静下来，“宫野明美，我们有可能接触到宫野明美吗？”
宫野明美那边会不会也知道点什么？
上次FBI监视宫野明美所住公寓地下室的时候，是知道她住址的。
“这件事要好好计划，不能让秀一发觉。”詹姆斯觉得自己迟早要掉光头发。
他早该醒悟的，赤井秀一就是匹孤狼！
“今天秀还让我调查一个叫黑子哲也的日本公安。”茱蒂好奇，“FBI或者驻日美军有派出过什么卧底间谍吗？”
詹姆斯怀疑自己听错，“关驻日美军什么事？其他部门有没有派出间谍我倒是不清楚，这点也不可能告诉我。”
茱蒂：“秀说黑子哲也可能跟他一样是个混血儿，父亲一方是美军高层之类的。”
詹姆斯：“？？？”
他想象了一下。
第二个赤井秀一？还是别了吧。

詹姆斯和茱蒂讨论救援方案，后者默然一阵，“我们不能向日本公安求助吗？”
在茱蒂眼里，救赤井秀一更重要，其余乱七八糟的事都可以靠边说，“比如这个黑子哲也，我们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要真是他们FBI的，就方便多了。
可惜上次在长野时没有过多留意这个人，茱蒂遗憾。
不知藏在哪的黑子哲也无声挑眉。
詹姆斯：“我立刻回国去确认他的身份。”
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黑子哲也见他们不打算再聊赤井秀一的事，对FBI的机密不感兴趣，便跟在出门买饭的卡迈尔身后一块出了FBI的据点。
回到安全地带，他把身上的录音笔交给风见裕也，“风见前辈，近期FBI会调查我的行踪，不如适当放出一点线索吧。”
FBI的人，FBI自己救最好，不能光他们公安出力。
“你确定没问题？”接过录音笔，风见裕也不太放心，“他们会不会意识到约翰逊宅邸那晚……”
“那晚的事，锅已经让FBI背了。”黑子哲也看得很开，“FBI撇不清关系的。”
他只是帮茱蒂麻醉了贝尔摩德，剩下的行为全是FBI自己做的，就算意识到也没用。
风见裕也仔细一想，不再说什么，转手递出一张机票，“去北海道的机票我帮你买好了，万事小心。”
“多谢风见前辈。”
11月份的北海道已步入冬季，每日平均气温在0-5度左右，因为是初冬，降雪频率倒不是特别高。
脚踩雪地靴，全身裹在防寒服里的黑子哲也站在雪山脚下，无意识呼出口气。
雾白的气体染上他的护目镜，又迅速散去。
旁边，与他差不多装扮的伊达航双手叉腰，“白井管理官他们在哪？”
“这座雪山上有一个中型滑雪场，管理官他们据说是任务结束后来团建了。”
黑子哲也查看手机定位，“行动轨迹在正常范围内，北条佑十估计也和以往一样，没什么异动。”
天气预报有大风，缆车提早停运，前往山上的路没什么别的捷径，两人只能自己爬上山。
“伊达君跟真田警官学习网球学的怎么样了？”黑子哲也好奇。
“……”思及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伊达航抽抽嘴角，尬笑道：“哈哈，我想我没有学网球的天赋。”
那是网球吗？！你们魔法部的太嚣张了啊！演都不演一下的！
伊达航试图为自己正名，不是他学习能力不行，“你们篮球也有巨大化、黑洞、暗物质？球速也能达到240km每小时？”
“……”黑子哲也目光漂移，“我想篮球的时速用不着达到那么高。”
“？”伊达航：“你就只否认速度问题吗！”
“其他也没有，我们真的很科学。”黑子哲也为篮球正名，“伊达君好奇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伊达航默默扫了眼一不留神就会不见的蓝发青年。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不用了，我先学好仁王幻影和真田的风林火山再说吧。”伊达航决定要适当忽略一些无伤大雅的大问题，“没想到那位仁王雅治会和真田是国中同学。”
黑子哲也在脑海中搜索一番，“那位新晋建筑师？森谷帝二一直抨击的？”
仁王雅治设计的建筑主要以潮流概念新奇出名，与讲究对称的森谷帝二是完完全全两个赛道，导致后者对前者异常看不过眼，在界内也表达出对前者的强烈不喜。
不过没用，仁王雅治该获奖还是获奖。
“对，本来还有一位幸村精市的……那位在参加世界网球比赛，是职业选手，抽不出太多空教导我。”伊达航摸摸下巴，“不然我还挺想体验一下灭五感来着。”
有乐在其中的啊，伊达君。
黑子哲也眨了下眼。
聊天间，两人不知不觉即将抵达目的地。
“轰隆——”
有沉闷的声响遥遥传来，连地面都在隐隐震颤。
伊达航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瞳孔骤缩，“是雪崩！”
大片积雪向下翻滚着，如白色的洪流朝两人所在方向奔涌而来。
四周没有掩体，两人加快脚步，赶在雪崩降临前躲进滑雪场附近的木屋。
外面的声音渐渐停歇，木屋坚强地抵抗住了雪崩的冲击。
见雪崩停止，黑子哲也与伊达航第一时间赶到滑雪场确认情况。
幸运的是，这里的游客们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躲避及时，大多平安无事。
“好像有几个客人不见了。”
负责确认游客们安全的滑雪场负责人略显焦急，到处抓人询问，“三木，你有看到那几位客人吗？”
听到他的描述，黑子哲也和伊达航对视一眼。
是白井管理官他们。
说起来，这场雪崩来的也很蹊跷。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管理官的定位就在附近。”黑子哲也拿出手机。
伊达航：“我去叫救援队。”
救援队根据黑子哲也提供的定位找到白井管理官几人时，来这处滑雪场团建的几位长官正被埋在雪下，因失温过久陷入昏迷。
第一时间将人送去就近医院接受治疗，黑子哲也站在病房外，确认他们生命体征平稳后才放下心。
“别捣蛋”是这个意思？黑子哲也头疼，没有立刻把几位长官遭遇雪崩的事通知公安部。
他把目光移向同样昏迷的北条佑十。
见医生护士检查完毕一一离去，黑子哲也潜进病房，搜查几人的衣服外套。
回想管理官给过的线索，他输入密码，成功解锁管理官的手机。
里面有一段录音。
伊达航凑过来，跟他一起听。
“北条，你怎么特别怕冷的样子，我都还没感觉呢。”这是白井管理官的声音。
北条：“啊，在病床上躺了那么多年，难免会落下病根嘛。”
“那就动起来！走，跟我一起去滑雪。”
“不了管理官，我不太会滑雪，年纪大，身手也不如以前灵活，摔着可不好。”
“？你在暗示我老了？”
“……没有这回事。”
窸窸窣窣的声响后，录音中断，手机开始自动播放第二段录音。
这回背景音安静不少，像是回到了室内。
“……话说回来，管理官是从哪里招到的人？像黑子那样的我也很眼馋。”
“翻翻近几届的警校生档案，这样那样一下就挑中人了！”
“……”
“你还有的学呢，人才这种事可遇不可求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