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米花町日常(卟卟芭咕)

“宫野明美那边暂时没有异动。”安室透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拒绝透露他打听情报的方式。
“FBI不打算去找宫野明美。”绿川唯放过他，“他们收到莱伊的联系，说是要设计抓捕琴酒。”
抓捕琴酒的计划百分百会失败，但却能让莱伊顺理成章暴露卧底身份，回到FBI。
是真正组织成员的莱伊继续留在组织里卧底效用不大，回到FBI才能发挥最大利益。
安室透皱眉。
“过几天，我可能会有一个潜入实验室的机会。”绿川唯提起另一件事，语气平淡。
“潜入”，就证明不是通过正当渠道。
安室透下意识想要阻止他的危险举动，对上那双蓝色的凤眸后，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如果有这种机会，换做他，他也会选择潜入的。
他们对组织实验室的情报掌握的还是太少了，尤其是克隆人与意识上传技术的。
这两样技术组织究竟研究到了什么程度？
这次北条佑十获取白井管理官的血样，是否是为了制造出他的克隆人，方便未来顶替？
若是如此，组织又会不会用同样的方法去克隆别的高官政要？
他们不可能把克隆人的事广而告之，让人事先预防；万一这里面有人生出别的心思，转头帮助组织呢，变数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放心，我有分寸。”绿川唯主意已定，“我主要是想帮黑子从内部打开一条口子。”
涉及到实验室的基地全部用的内部局域网，外界无法轻易入侵监控等一系列设施。
要是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再换黑子来，就可以更加神不知鬼不觉的获得情报了。
绿川唯：“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莱伊的本体在哪。”
“哼，乐佩（长发公主）最好能自己救自己。”安室透不知何时又给某人取了个新外号，“现在可不流行等王子来救了，乐佩要自己努力跳下高塔才对。”
绿川唯迟疑，“这么换算，zero你也算是‘王子’之一。”
安室透瞬间破防，“hiro！”
好恶心！
“要是能遇见乐佩，我会看情况转告他这些话的。”绿川唯见好就收，不再逗幼驯染。
雪莉和朱奈瑞克常驻的是一处苏格兰以前没来过的新基地。
但根据杯户中央医院建成前对地下地铁站的线路规划，这处基地恰好也在一条早已废弃的地铁路线上。
与苏格兰推测的一样，这处基地的地下通道里同样有通往杯户中央医院地下基地的暗道。
换上一早准备好的易容和变声器，确认好身份卡，用阿笠博士研发的小道具干扰一瞬生物验证的机器后，苏格兰以一名底层研究组成员的身份成功通过了杯户中央医院地下基地的验证。
潜入实验室的过程有惊无险，姑且算顺利。
这处基地异常安静，走廊遍布摄像头，穿着白大褂的人员来来往往，却只有细微的衣料摩挲声，连脚步声都微不可闻。
“三木，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过来。”
苏格兰：“好的。”
苏格兰顶替的三木是经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后所选中的目标。
三木等级不高，不会被问到专业的医疗知识，日常工作基本是辅助上级，帮忙记录实验数据，是可消耗品一样的存在。
真正的三木已秘密被公安抓获，对方身上没有定位芯片，等苏格兰今天撤出这个基地后，组织就会收到三木在外出基地的路上遭遇车祸身亡的消息。
苏格兰拿上必备实验器材，跟在叫自己的小组长身后进入某间实验室。
实验室内的冷气开得极低，中心区域挤挤挨挨摆满了数十个高达天花板的培养舱。
舱内注满绿色的维生液，液体将一个个人形生物包裹在内，维持他们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
苏格兰粗略扫了一眼培养舱内的人的面容，刹那间背后汗毛倒立，鸡皮疙瘩久久未消。
光他认识的，就有好几个警界高层，以及财经界和政治界的某几个重要位置上的大人物，甚至还有一个皇室成员。
这些克隆人，是经由本体同意，做为替换器官存在的，还是在本体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克隆的？
无论哪个，答案都十分悚然。
苏格兰与周围的普通研究员一样，眼观鼻鼻观心地记录数据。
小组长从一个特制小箱子里取出一管血液样本。
苏格兰知道那是白井管理官的，北条佑十昏迷，组织秘密派其他人来取走了这管血液。
小组长将针管大的血液样本放入某个机器内，下一秒，房间中央一个空置的培养舱内冒出大量气泡。
新的培养开始了。
苏格兰心下一沉，看来这个房间里的克隆体全是本体不知情的存在。
这个基地绝对不能留！
苏格兰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点，必须要将它彻底摧毁才行，再这样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但基地摧毁，还有实验数据存在。
要找到克隆人的核心实验数据才行，一边想着，苏格兰一边依照小组长的指示退出房间，进入下一个实验室。
与上个实验室相比，这处实验室就要热闹许多。
“咚咚——”
一个类人形，浑身长满鳞片，形似蜥蜴的怪物双腿站立，用力敲击着它面前的透明屏障，嘴里不断发出沙哑的嘶吼。
采用了特别材质的玻璃震颤着，挡下它的攻击。
苏格兰认出怪物身上的鳞片和他在墨西哥基地时，发现的那具尸体身上的鳞片一模一样。
这就是琴酒怪力的来源？
这些怪物原本也是人类吗？
苏格兰头皮发麻，心脏砰砰直跳，面上却仍然保持住了面无表情的麻木模样。
剩下的几个实验室房间与前两个大同小异，苏格兰如同一位真正的底层研究员一样，将实验数据记录完毕，离开基地。
离开前，苏格兰想办法进入这处基地的控制室，在内部局域网里留了一个小口，方便黑子日后潜入。
通知黑子施行三木的“车祸身亡”计划，绿川唯吐出口气，第一时间找到安室透说明了基地内的情况。
“从基地的规模判断，杯户中央医院地下的这个很有可能就是组织克隆人技术的核心实验区域。”
离开基地许久，绿川唯脑海中仍时不时闪现出实验室内的景象，他闭了闭眼，“不管怎样，我们要想办法摧毁它才行。”
“我可不想未来那些议员政客，包括皇室成员全部被替换成了克隆人。”
那他们所有人都别玩了。
明白事情严重性，安室透沉吟不语。
“我这次没看到莱伊在哪。”绿川唯思索，“和FBI的计划要更改一部分了。”
“具体的等黑子潜入后再说。”安室透欲言又止，“万一……”
绿川唯语气坚定，“我清楚。”
要是更改计划摧毁基地，很有可能会加大他卧底身份暴露的风险。
绿川唯早有准备，“zero，如今我和你获取情报的定位起码有70%是重复的，更别提行动组本来就不如情报组方便获取情报。”
他能接触雪莉和朱奈瑞克，可也仅限接触这两人了；实验室的具体成果组织是不会让才加入组织几年的苏格兰看到的。
琴酒和朱奈瑞克嘴上说的再好听，他们的话也不能信。
然而要继续等下去，基地里的那数十个克隆人又是个大问题。
绿川唯：“我和你互相认识，又同样来自日本公安，本就是件很危险的事，如果我暴露撤离，反而能保下你。”
“同时，我们也可以直接公开实行抓捕组织卧底的计划，从朗姆那得来的数个基地位置也能动手了，还有你前些日子查到的那些议员政客，也能开始铺路了。”
安室透从约翰逊宅邸获得的那份名单，被他顺藤摸瓜查到不少与组织有勾结的政要，基于政要们的身份问题，零组正在收集确凿证据。
要是这些政要陆续被抓，组织肯定会意识到当初在约翰逊宅邸里拿到的U盘名单是有问题的，是以安室透一直没动手。
假设做好计划，把锅全部推到苏格兰头上，便又是另一个局面了。
绿川唯试图说服幼驯染，“再加上摧毁克隆人技术，获得实验资料，打击组织大半势力，顺带营救莱伊；我还有把握把库拉索拉到我们这边，要是有机会，还能带上朱奈瑞克或者雪莉，以一换多，很划算。”
“那样的话，组织不会放过你的。”安室透神情严肃，“我们重新梳理计划，说不定你不用暴露。”
“嗯……”绿川唯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其实琴酒之前怀疑我是山口组的成员来着，他不认为我是日本公安。”
“黑子现在在组织眼里也变成了驻日美军的人……”
安室透警觉，“你想说什么。”
“是zero交代过让我提前跟你说，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的。”
不知想出什么鬼主意的绿川唯无辜地眨眨眼，“你觉得威士忌小组出现两个FBI卧底的可能性有多大？”
安室透：“？”
要把他们的剧本套到FBI头上？他不干！
四舍五入，讨厌的FBI不就跟hiro是幼驯染了！
安室透冷静，“你一个纯血日本人，FBI怎么可能会收你。”
绿川唯微笑，“呃，为了政治正确？你看黑人都能演白雪公主了。哦，我这里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是单纯陈述事实。”
“类比一下，日本人当FBI也是有可能的嘛，莱伊不也是日本人……嗯……日英混血。”
安室透：“……”
这个心理准备他准备不了！拒绝！！OUT！！！

“我看到的基地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黑子。”
绿川唯温和的嗓音通过手机听筒传出，他大致说了几句与安室透商量的计划，“量力而行，一切安全为上。”
“嗯。”黑子哲也应声，手上动作不停。
要摧毁基地，首先必须摸清楚它的全部地图布局，核心实验数据所在的位置及人员布防一类也要掌握，这就是黑子哲也今天潜入的目的。
“我怀疑乐佩在C-6区那块。”绿川唯说出自己的推测，“能找到人最好，不能的话我们再回来重新商议。”
黑子哲也：“我知道了。”
乐佩？是赤井秀一在公安内部的新代称？
单从处境上来讲，微妙的相似呢。
“小黑子，我和班长会在外面等你。”
见人挂断电话，萩原研二给他递过去一枚纽扣状的东西，“这是阿笠博士新研发的信号增强器，在地底下也能使用。”
位于杯户中央医院地底下数十米深的基地，包括基地周边的一小片区域全面屏蔽外界信号，因此潜入期间，黑子哲也会与所有人失去联系。
一旦被发现，只要他想办法跑到基地门口附近，信号增强器就能突破屏蔽仪的存在被外界捕捉到，萩原研二便会带人下去支援。
接过信号增强器，黑子哲也确认身上的道具武器无一疏漏，“我出发了。”
挂断电话后，如往常一样，苏格兰把雪莉和朱奈瑞克送到目的地，便识趣地告辞离开，绝不多留。
自苏格兰接手两人的护卫任务后，琴酒一般很少会来实验室。无法随意出行，又害怕他的雪莉和朱奈瑞克干脆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住所，成天埋首在实验室中，不见外人。
今天是给克隆人实验例行检查的日子，朱奈瑞克通过所在基地的暗道，来到了杯户中央医院地底下的实验基地。
“朱奈瑞克大人，这是鹤见贤治传回来的10号的身体数据。”小组长将文件资料交给刚进门的男孩。
“10号的身体基地内没有备用的吗？”
朱奈瑞克翻看几页，没能从中发现是何种原因造成的昏迷不醒，“测试一下其他克隆人在失温状态下二十分钟身体机能会有什么变化。”
“好的。”小组长应下，“10号的身体前段时间刚换过，新的还在培养中，要再等一个月。”
培养出一具完整的克隆人身体最少要三个半月左右的时间，这是朱奈瑞克目前所能压缩到的最短时限。
在这之前，起码要半年。
培养克隆人费时费财费力，提前培养好后的后续保养也要不少花费，是以除非是重要人物的克隆人，组织不会在别的克隆人身上浪费资源。
“嗯。”朱奈瑞克没什么情绪，“你继续忙你的事。”
交代完毕后，他独自一人前往另一间实验室。
这处实验室内只有两个实验床，其中一个实验床上，脑袋上连接了十几根线的栗发男人正闭目躺在那，脸色微白，手脚都扣着结实的束缚铁环。
“拉弗格。”朱奈瑞克叫出男人的代号，“让10号出来跟我说话。”
拉弗格眼皮轻动，随即睁开眼懒懒地望向他，“人有点多，稍等。”
闻言朱奈瑞克静静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我也没想到我会进入失温状态。”
拉弗格的脸上神情变幻，继承了10号记忆的拉弗格出现了，“我原本只想让白井裕也出事。”
“你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朱奈瑞克对10号的任务不感兴趣，“无缘无故昏迷不醒，我要向Boss说明原因的。”
“可能是克隆人身体仍然有某种缺陷。毕竟一具身体，好点的最多也只能维持一年，就会进入全身衰竭的状态。”
10号猜测，“克隆人身体都是普通人的体质，在失温状态下昏迷很正常。在那之后我就感受不到外界的情况了，直到你今天叫醒我。”
朱奈瑞克皱眉，兀自思索。
要加强克隆人的体质，让他们力气变大感觉不到太多疼痛，注入蜥蜴人的基因就可以；可那样的话，克隆人身体的使用时限就会大大减少，更多是当一次性用品使用。
因而外派出去，顶替本体的克隆人都是与本体无差的普通体质，只有这样才能延长身体的使用时限，不用频繁更换。
“这是22号得出的结论？”
克隆人技术一直在改进，但改进也需要时间，眼下朱奈瑞克能做的有限，又没有能够互相交流的人，只好再次询问拉弗格。
“……差不多。”
安静了一会，拉弗格才慢吞吞回答，“22号的记忆当初保存下来时就不太完整，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没办法出现了。”
22号是上一任研究克隆人与意识上传技术的实验组成员。
不过他后来有背叛组织的迹象，组织便将人杀死了。
彼时22号已经发现了拉弗格的大脑能够完整接收他人的记忆并且保持自我，相关实验也做了好几轮。
最终22号得出，接收完他人记忆的拉弗格会诞生出一个拥有他人记忆的新人格。
在该人格操控身体的情况下，主人格的性格行事风格记忆等虽然会被压制，但人格底色依然由主人格构成，能够在必要时刻帮助组织完成任务。
所继承记忆的完整度会影响到新人格诞生的完整度，记忆越完整，新人格能留下的时间就越长；反之新人格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不再出现，但主人格能保留下一些模糊的记忆。
查出22号背叛组织后，组织便让拉弗格继承了22号的记忆；由于22号反抗激烈，拉弗格没能将之完整继承，属于聊胜于无的状态。
在22号死后，朱奈瑞克接手了这两项研究。
Boss更想要的是意识转移。
奈何成功的实验体迄今为止只有拉弗格一个，朱奈瑞克只能拿他不断做实验。
在实验下，拉弗格陆陆续续又继承了许多人的记忆。其中有罪犯，有普通人，也有财政界的某些重要人员。
继承的记忆越来越多，克隆人技术又尚未研发成功，意识转移技术一直失败，拉弗格出现了记忆混淆的情况，人格之间开始互相影响，变得疯疯癫癫。
在克隆人技术研究出来后，朱奈瑞克曾试过让拉弗格把不需要的人格转移到克隆人体内，利用这种方法彻底杀死不需要的人格。
但克隆人死亡或陷入昏迷后，不知何种原因，克隆人所经历的记忆会回归到拉弗格脑中，还是会影响到他。
直到朱奈瑞克无意间发现，如果让克隆人在外完整地经历一段生活，不是那种人格刚被塞入克隆人体内就立刻杀死的话，克隆人死亡记忆回归本体后，该人格就不会再出现，只会留下模糊的记忆，减轻拉弗格大脑的负担。
朱奈瑞克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是如何产生的，总之能消灭拉弗格无用人格的方法是有了。
基于此，为了唯一的实验体能长久活着，组织便让拉弗格把无用的人格转移到克隆人体内，让克隆人外出随自己本性生活一段时间，最后再杀死克隆人。
这些被抛弃的人格组织看不上眼，又必须时刻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视，为了方便，就让他们以拉弗格的名号和脸在外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