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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珰(冻感超人)


皇帝扭脸,拿起左手边的折子,直接扔给了卿云,卿云也不怕,打开就看,“革,去故也,鼎,取新也……皇天嘉之,祚以天下……鼎祚?”卿云拿着折子看向皇帝,“皇上,这个好。”
“这个好?”皇帝挑眉道。
卿云道:“寓意也好,听着也好,我觉着挺好。”
“行,”皇帝手指点了点他手上的折子,“那就这个了。”
卿云微微一笑,并不受宠若惊,“皇上早就选定了这个吧?一早便单独抽出搁在手边。”
皇帝道:“看来在朕的身边,察言观色的本事确是长了不少。”
卿云道:“不如此,如何在皇上身边屹立不倒呢?”
皇帝又笑了笑,“你在朕的身边才多久,敢妄言屹立不倒?”
卿云现下已经将和皇帝说话相处的度拿捏得极好,放下手里的折子,无所谓道:“皇上若厌弃了,我便立即去别处,不会碍皇上的眼的。”
皇帝手搁在龙椅上,淡笑道:“别处?”
卿云后退了半步,行了个礼,莞尔一笑,“我去御林苑,皇上自个忙吧。”他说罢便蹦蹦跳跳地向殿外跑。
皇帝目光随着他的背影,只见殿外日光在那小内侍肩头跃动,眨眼之间,小小的内侍便一气从打开的巍峨朱门里溜了出去。
皇帝看着朱门重又关上,道:“齐峰,去,看着他点。”
齐峰如今恨不得成了那小内侍的贴身护卫,他心下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他是皇帝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自然是为皇帝办事,皇帝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更何况这小内侍如今深受皇帝喜爱,皇帝将这小内侍交给他来护卫,正说明皇帝对他的信任。
卿云在马场上骑着烟霞撒欢。
齐峰在边缘处,一旁几个宫人,一个抱着卿云的大氅,一个捧着卿云的手炉,还有预备好的茶和点心,此情此景,不禁令齐峰想起这内侍才入内宫不久,皇帝命他随行监视,以敲打太子为先,必要时,让那小内侍送命也无妨。
现下若是再有这般情形,皇帝还会如此下令吗?
齐峰看着骑马骑得发丝飞舞、笑声张扬的小内侍,心下不由微紧,凡事过犹不及,皇帝现下如此宠爱,他心中怎么反倒隐隐觉着不祥呢?
卿云骑马出了一身的汗,下了马,宫人便连忙将大氅披上,免得他进风着凉。
“齐峰,你可有什么事?”
齐峰心说我的事就是看着你,拱手道:“云公公有事请吩咐。”
卿云道:“你教我两招吧。”
齐峰道:“什么?”
卿云道:“什么什么,就是教我两招武功招式啊。”
齐峰“啊?”了一声,心下立即踌躇了,心说该不会学会了用来打皇上吧?
“你教不教?”卿云微微抬了下巴。
齐峰苦笑:“云公公,这学武是极为艰苦之事,您身娇体贵,何必呢?”
卿云道:“你以为在皇上身边当差便容易吗?少废话,你不教,我去找皇上下旨!”
齐峰觉着卿云还真干得出来这事,忙道:“公公想学什么?”
“学能一击毙命的。”
“……”
卿云身量纤细,从皮到骨,都是一副绵软无力的样子,齐峰心想学会了也打不疼,便教了卿云一招锁魂绞,让另一个侍卫陪同演练,手臂绕颈,腰腹瞬转,力道足够的话,被锁之人会立即折颈而死,自然,力道不够的话,便只是挠痒痒了。
没人陪卿云演练,宫人们都不敢,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谁都不敢随便碰卿云,卿云也不为难他们,抱着烟霞的脖子使劲,烟霞倒很乖,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动。
齐峰心下觉着好笑,低头抿唇不断忍笑,只是笑着笑着便又收敛了笑意。
在皇帝身边当差,齐峰做得大多都是极为残酷之事,其实,别说皇帝了,他也许久没有现下如此轻松了。
卿云在马场玩了一天,夜里还是回了甘露殿,不然皇帝又要亲自来把他抓回去。
殿内炭盆温暖如春,皇帝已换了寝衣半躺在床上看书,听得脚步声便淡淡道:“朕听齐峰说,你今日在学如何弑君啊。”
卿云停下脚步,瞪了过去,“齐峰真这么说?!”
皇上抬眸,“他倒没这么说,朕听着像。”
卿云三两步过去,被皇帝拿书挡了,“去,沐浴干净再来朕这儿撒野。”
外头宫人也连忙进来,围着卿云劝他去梳洗,卿云被人包围着出不去,便隔着个宫人道;“等我沐浴完,皇上等着!”
宫人们扭头忍笑。
皇帝道:“嗯,朕等着。”
卿云沐浴完,果然一气冲上了床,皇帝早有防备,微一侧身,卿云滚进了床,一抬手便从皇帝背后欺身过去,胳膊便横在了皇帝颈前,皇帝丝毫不慌乱,“不错,招式还是对的。”
卿云冷冷一笑,“皇上不怕?”
皇帝道:“怕什么?”
他手掌向后,拍了下卿云的屁股,“朕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你还未出生呢。”
卿云呸了一声,咬了下皇帝的耳朵,清清楚楚道:“老—畜—生——”
皇帝勾唇一笑,手掌不知怎么用力,竟直接将卿云翻过来,一下便将卿云压在了身下,目光细细地描摹卿云的面容,在他身边也快两年了,赶得上他被从大理寺接回东宫的时日了。
卿云的面容比才入内宫时更长开了些,有一丝丝从少年向青年发展的迹象,只他生了那双眼眸,便无论如何,也抹不去那里头的亮色天然,便是长得更大,甚至到了他这般年纪,兴许也还是如此,明眸善睐,胆大包天。
皇帝低头轻吻了上去,卿云一怔,忽然扭了下脸,躲开了皇帝的吻,皇帝也并不如往日那般掐了他的下巴回来,而只将吻细密地落在他的面颊、颈上……
卿云抬起手,抵在皇帝脖颈上,他扭动着想要逃开,自然皇帝是不可能放他走的,他会将他吞噬,从里到外,全部,这是他交换皇帝的宠爱和权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卿云仰着面,神色迷离,双臂紧抱着皇帝的臂膀,他陪了皇帝多久?从春末到冬初,他几乎夜夜都这般宠幸他……那日皇帝在床上同他调笑,说倘若他是女子,恐怕宫里头要添新丁了,卿云生气了,冷冷回道,是啊,那太子齐王要有弟弟妹妹了,皇帝也沉了脸,将他抓到身下,狠狠教训了一顿。
卿云脸轻靠在皇帝面上,皇帝察觉了,便愈深地将他揉入自己怀中。
宠爱一个内侍,无需有任何顾忌。
更何况他从来不是沉溺私情之人……皇帝轻吻了下已昏睡过去的人眉间一下,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了卿云的发丝,便也渐渐睡了过去。
冬至当日,合宫大半宫人都要随行,卿云想起上回冬至宴,他还是跟在李照身边的小内侍,不由心下一怔。
皇帝晨起便让人拿来绯色宦官服饰,卿云很诧异,到皇帝身边后他倒没有索要官职,只因官职大小,不过皇帝一句话罢了,只要皇帝喜欢,便连齐峰这四品见了也只能低头,内侍省紫衣宦官见了他恨不得磕头。
卿云心下是已看透了,故而不在乎,宫中绯色服饰的宦官都在内侍省,他若换上绯衣,说不定就得从皇帝身边离开了。
“皇上这是何意?”卿云道。
皇帝正由宫人服侍穿着祭天礼服,颇为随意道:“这个颜色,你穿着好看。”
卿云无言。
宫人们服侍卿云换好衣裳,重又穿回绯衣,真叫卿云产生了恍如隔世之感,不过,也才两年的时光。
今岁是大祭,皇帝需前往太庙,百官随行,皇子和皇子生母都要一同前往,内侍们在此次大祭时也有机会近前,同享福泽,不过卿云心中不怎么在意罢了,他不信这些。
抵达太庙之后,卿云便和诸多内侍一般进入殿内,主持大事的还是内侍监。
“云公公。”
紫衣内侍恭恭敬敬地向绯衣内侍行礼的场面,其余内侍都不敢多看。
“李公公。”
卿云也客气地回了礼。
“今儿大家都有福气,参与这大祭,到时便劳烦云公公端玉帛给皇上,这可是顶有福分的事。”
卿云自然又推辞了几句,两人你来我往一阵后卿云便有些腻味,他如今在皇帝面前有时都懒怠敷衍,更何况对那内侍监做这些表面功夫,实则每人该干什么,也都是早定好的,便淡淡一笑地应下了。
等到时辰到了,众人便各司其职,内侍们纷纷出殿,卿云按照自己的职责,便带着几个太监前去呈献玉帛。
随行太监们皆都俯首帖耳,然而到了拐角处却突然有人迎头撞上。
“哎哟,你不要命啦!”前头被撞的太监尖声道。
撞上他们的小太监手捧了一盆红梅,连忙磕头告罪。
“公公恕罪,公公恕罪,前头一盆红梅不知是谁不当心,上头竟留了半截枯枝,所以奴才急着去换……”
卿云定睛一看,撞他们的竟是来喜。
“那还不赶紧去!”
“是、是……”
来喜擦过卿云身侧,却是手用力碰了卿云,卿云手指瞬间勾了纸条,同时不动声色地看向那几个随行太监,骤然发觉这一条长道上竟只有他们几个人,前后都空空荡荡的。
随行太监们堆了笑脸,“云公公,咱们快走吧,耽误了时辰可不好。”
这种大祭场合,齐峰是在皇帝身边的,每个人都规规矩矩,稍有差池,便是死罪,在这般大祭的场合,从未有过任何人出过任何岔子,任谁也不敢在这般场合弄出乱子来。
卿云瞥了一眼其中一人手里的金盘,弯下身捂住了肚子,“不行,我腹痛,你们等等我,或者先去吧,别耽误了献玉帛。”
卿云一面说一面后退,忽然转身跑了起来,后面内侍立即大声道:“快追,别让他跑了!”
卿云一面狂奔一面掏出来喜给的字条,上面写了几个字,大约是情况紧急,写得极为潦草。
“正德殿,速。”
卿云再抬头一看,前头拐弯便是正德殿!他一气向前冲了,看到正德殿的殿门便猛冲了进去。
殿门“嘭——”地被撞开,卿云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向前冲去,却是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他方才抬头要看,却听后头又是一阵响动,猛然回头,殿门外那几人的影子几乎重叠在了一块儿,正手忙脚乱地似在上锁。
卿云一惊,推开身前的人就要过去,却是又被拽回了胳膊,他回身再次撞在那人的胸膛上,仰头看向那人。
“殿下——”
李照一手抓着卿云的胳膊,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卿云的面容。
他看着……已又长大了不少。

李崇负手立于殿内窗前,缓缓说道:“梅花换好了。”
秦少英垂下眼帘,果见楼下内侍正在更换一盆红梅,那内侍丝毫不起眼,躬身弯腰换了梅花便走。
秦少英笑了笑。
“他必然会上当,”秦少英道,“那日,我瞧他的面色便知道,他忘不了那小内侍,我再将长龄之事告知,故意激怒他,好让他生出心结。”
李崇道:“我以为你对那小内侍也是有心的。”
“有心又如何?无心又如何?”秦少英语气漠然,眼中暗光内敛,“他若有机会,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我们父子二人置之死地,那么,我自然也是一样。”
自那日卿云在将军府上宣旨,秦少英心下便明白,卿云这是同他结了死仇了。
长龄之死,秦少英心下也很遗憾,那原非他的本意。
秦家是伴着皇帝一路征战,和其余陈杨两大世家一起打的天下,秦少英幼时常在宫中,自然帝后都很疼爱他,只是年岁渐长,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独独他一个外臣之子,被养在宫中。
当今圣上当真是冷酷至极,连幼童都能作为要挟。
眼见父亲浴血征战,却仍成日里战战兢兢,生怕会步陈杨两家的后尘,秦少英也不得不替他们秦家打算。
李照是皇帝选定的继承人,他也自然多在东宫下功夫,并非别的,他只希望李照不要像皇帝一般冷血冷情。
秦少英幼时生活在宫中,见惯了皇帝神色温和地同他说话,到后来才看清了那温和背后隐藏的危险和冷酷。
皇帝剪除杨氏时手段之狠辣果决,根本不顾半点夫妻情分,杨皇后病榻前哭求皇帝放国舅一马,皇帝是怎么做的?吩咐御医用最好的药,然后转头便杀了杨国舅,令朝野皆知,皇帝对于铲除世家势力有多么坚决。
只是李照,实在太像皇帝了,温厚端方的行事之下那种骨子里的冷血残酷根本就和皇帝如出一辙。
是卿云令秦少英看到了希望。
兴许,卿云会成为李照的软肋。
秦少英静静地看着下面的红梅,他万没想到卿云会到了皇帝身边,竟还很得皇帝的宠爱。
他早已恨毒了他,他那性子,他们之间必然是不死不休了。
他虽不信皇帝会因卿云的几句枕头风便对他们秦家如何,但是日久天长,他们秦家也是烈火烹油之势,不知何时便会被谗毙。
他是有一丝丝地喜欢卿云,喜欢他的样貌,更喜欢他的性情,正是因为他喜欢,这才更看得明白,这样的人对宫中的主子有多大的吸引力。
他不能拿秦家去赌。
“这一场,也算是阳谋了,”秦少英淡淡道,“等会儿齐王您派人引皇帝过去,淑妃再派人叫来宗室,皇帝是宠爱太子,可在诸多宗室面前,太子和御前内侍私相授受,恐怕皇帝再宠爱,也圆不过去。”
秦少英这条毒计乃是和李崇共同商议而成。
他们一致认为倘若仅仅只是太子和卿云私相授受,叫皇帝发觉,皇帝也不会对太子如何,顶多杀了卿云,只当什么事都未曾发生。
一定得在极为重要特殊的场合,成为连皇帝都无法掩盖的丑闻,皇帝才必须将两人一并舍去!
淑妃已做好了生死一线的准备,事后……不,不需要事后,或许皇帝当场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别无选择,那么多宗室亲眼见证,皇帝如何遮丑?太子在大祭公然失德,皇帝想保也保不住!
更何况,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心爱的内侍死灰复燃,秦少英不觉得皇帝会真的无动于衷。
那日他讨要卿云便是为了试探皇帝,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是动了气的,这说明皇帝对卿云也算有几分喜爱。
此计若成,伤的是太子和皇帝,死的是卿云,至于他秦少英,动手的是淑妃齐王,与他何干?
自然,日后他若扶持齐王上位,也会索取他该索取的所有好处。
边境三州州牧,必须全都换成他们秦家的人,这样,他们便再不会被粮草所困,秦家的军队才能真正还给他们秦家!
正德殿内,卿云已感到了浓浓的杀机逼近,他看着李照的眼,胸膛微微起伏,“是殿下您让来喜递字条与我,约我在此见面?”
“不。”
李照道:“我只是在这里等候祭祀所需的物品。”
卿云面色大变,立时便要甩开李照的手去开门,哪知李照却是掌如铁铸,卿云丝毫挣扎不开。
“你同长龄……”
卿云猛地抬头看向李照。
李照眸色深沉,“……是在真华寺有的私情?”
卿云脑海中嗡鸣一声,他几是傻在了原地,直直地看着李照,李照感觉到他握着的手臂一瞬僵硬后软了下去,便知秦少英说的是真的,他猜的也是真的。
“我事后想想,你为了长龄之死,竟吐血昏厥,便已是越情了,”李照垂下眼眸,“是我糊涂了,却没想到你会同内侍有私情。”
卿云身上发抖,是秦少英告诉李照的吗?!为了对付他,便将这事泄露给了李照!
卿云生生移开视线,看着地面,道:“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内侍相亲是死罪。
他如今更是皇帝的人,这桩旧事若让皇帝知晓,他恐怕也会万劫不复。
心下揪痛无比,卿云却仍是睁大眼睛,狠了心,否认道:“是谁在污蔑我和长龄……”
李照另一手猛地捏住卿云的下巴,下巴被抬起时,卿云恍惚间都以为面前的是皇帝,是皇帝在拷问他,同另一个内侍之间的情事……
李照平静道:“你敢做,却不敢认吗?”
卿云死死地咬住牙,口中已隐隐有了血味,他深吸了口气,道:“殿下,我该去送玉帛了。”
他撇过脸就要走,却听李照语气沉沉道:“你不认同长龄之事,那么,同父皇呢?”
卿云后背猛地一颤,如遭雷击。
“长龄为你送了命,你却不肯认和他的情分,内侍相亲是死罪,你怕了。”
“那,父皇呢?他是天子,能保着你,你可不必怕了,这样说来,长龄可真算是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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