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与上辈子有关的丁点儿记忆,只有浩池做梦还能窥探最关键的一幕。
告诉他真相问题不大,因为他和韩多鱼是兄弟,他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浩池定定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是重生的?”
“是的,我是重生的。”
“那你今天来就是想告诉我上辈子我和望舒的结局吗?”
韩多鱼点点头,他很认真地说:“上辈子你们两人好不容易和好如初,以为幸福日子就要来了。可是慧妃娘娘触了皇帝陛下的逆鳞,她害死了燕来皇后。”
“皇帝陛下震怒,卷入那件事的人无一生还。”
“拓跋友辰追杀你,表哥为你挡了致命一击,被拓跋友辰杀死。”
“几百年后,你献祭了自己,换来了时间回溯。”
“换言之,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是重塑过的。”
浩池好看的眉头紧皱:“你确定不是在诓我?”
韩多鱼信誓旦旦地说:“我句句属实。我曾经想开口对其他人说上辈子发生的事,但是冥冥之中怎么也说不出来。你是唯一一个我能将所有事全盘托出的人。”
韩多鱼很信任他,浩池感到很意外。
“你跟我说这些想表达什么?”
韩多鱼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回答:“我想表哥活着。”
“你们两个,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个是与我母亲有血缘关系的表哥,我真心希望你们都能活着,有一个好的结局。”
估摸着齐望舒应该走远了,两人才相携着离开路亭,边走边聊。
晚上是小侄女的百日宴,两人都要回去准备。
临别时,韩多鱼再次警告浩池:“看好你母妃,别让她作死。”
“燕来就是桎梏皇帝和拓跋友辰的枷锁,没了他,那两人疯魔起来会死很多人!”
慧妃的死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异母哥哥和表哥……
本该由小女娃父亲迎宾的位置,此刻站着身姿挺拔的齐望舒。
他身着红色西装,不停对着来人点头致谢。
等客人远去,眉眼间的疲惫怎么也藏不住。
韩多鱼就站在他身后,拧开一瓶水递给他:“喝点水吧。不行的话我替你。”
齐望舒接过水喝了一口,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韩多鱼知道他有心结,把小侄女一出生就没父亲的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他:“你别太难为自己,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齐望舒点点头。又有一个客人下了悬浮车走来,齐望舒收起愁容,笑脸相迎。
与人短暂寒暄几句之后,吩咐侍者领着人进宴会厅。
那些位分不重的人,有韩多鱼帮忙接待,齐望舒有了喘息机会,坐着休息了一会儿。
天完全黑透了,齐望舒接待完宾客后,终于得空。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推开宴会厅五楼的客房。
屋内光线柔和,韩多鱼、赵子言和林端正围坐在全息投影前,全神贯注地打着星际对战游戏。
激烈的战斗音效充斥着整个房间,三人脸上兴奋不已,显而易见已经杀疯了。
“哎呦,好累,来个人给哥哥捶背!”
齐望舒大跨步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有气无力地说道。
可沉浸在游戏世界里的三人仿佛没听见他的话,韩多鱼双手快速在虚拟键盘上敲击,头也不回地说:“等这一把结束。”
赵子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抽空回了一句:“望舒哥来的不是时候。这才开局,上一把输了,这一把我要横扫千军。”
齐望舒无奈地笑了笑,只得静静看着屏幕上的战斗。
只见韩多鱼等人操作的机甲如鬼魅般穿梭在敌阵中,刀光剑影过后,敌方机甲纷纷碎裂,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搭上齐望舒的肩头,力道适中地给他捶背揉肩。
齐望舒以为是家族里哪个兄弟,放松了警惕。
哼哼唧唧地说:“哦,真舒服,用力,往左一点。”
那双手仿佛有灵性般,听话地向下移,往左偏了几分。
“渴了,要喝水。”齐望舒慵懒地靠在单人沙发上,紧闭双眼昏昏欲睡。
不一会儿,温凉的杯沿缓缓靠近嘴唇,他下意识张嘴喝了几口。
“还要吗?”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齐望舒瞌睡虫醒了一半。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拓跋浩池。
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他最想的那个人,想得心脏撕心裂肺地疼。
齐望舒猛地睁眼,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往后撤将沙发也挤出去了一米远。
他的动作太大,将眼前人手里的陶瓷水杯碰到地上。
一声脆响,做工精美的陶瓷杯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在地上四散开来。
正在打游戏的三个人被这声响惊动,同时回头,齐刷刷地盯着站在一旁身着黑色劲装、身姿挺拔的拓跋浩池。
齐望舒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毫无血色,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韩多鱼身边,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你进来有事吗?”
自从二哥齐望知死后,他和拓跋浩池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无比复杂,连正常朋友都算不上,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
拓跋浩池眉头紧锁,紧盯着齐望舒。
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齐望舒不自在地摆摆手,内心却翻涌如潮。
他承认,他犯贱!
他还很爱很爱拓跋浩池,即使被中伤过,即使知道两人之间隔着二哥的死,他还是忍不住在意对方,一直在背后默默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韩多鱼三人见状,立刻将不安的齐望舒拉到身后。
林端和赵子言也站了起来,三人并肩而立,形成一个坚固的保护圈,如同母鸡护小鸡一般。
韩多鱼质问拓跋浩池:“五楼不接待外客,八皇子殿下未经过主人同意硬闯不太好吧!”
拓跋浩池脸色尴尬地解释:“我只是看小舒不舒服才跟上来的。”
韩多鱼眉头紧锁回答他:“他很好,你走吧。你吓到他了。”
拓跋浩池扫过齐望舒躲闪的小动作,眼神中划过一丝落寞,连忙解释:“小舒,你别怕,我并没有恶意。”
齐望舒不知所措地躲在兄弟们身后,倒不是真的害怕,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痛的人。
韩多鱼叹了口气,上前拽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拓跋浩池就往门外走。
远离了房间,确定里面的人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他才恨铁不成钢地推了眼前人一下,怒骂道:“你脑子进水了不好使吗?想看他就偷偷的,你突然出现会吓到他!”
他越说越气,如果两人不拜一个祖宗,高低连拓跋浩池的祖宗十八代也问候一遍了。
拓跋浩池被他用力一推,毫无防备险些摔跤,他无可奈何地说:“没想吓他,我不知道他反应会那么大。”
韩多鱼头上划过三条黑线,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先不要急着靠近他,望知哥哥死的时候,你把他扔在荒星,他怕你。”
“虽然望舒哥平日里表现得沉稳,但是他只有20岁,经历过那样的创伤,会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要站在他的立场考虑问题。”
拓跋浩池听了这话,眼神黯淡下来。
转身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而去,他的声音轻轻传来:“我会跟他道歉。以后不会再抛下他了。”
韩多鱼望着拓跋浩池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才回到房间。
此时,房间里只余齐望舒一个人在闭目养神,林端和赵子言也不知去了哪里。
韩多鱼走到齐望舒旁边坐下,动作太大,惊扰了闭目养神的人。
齐望舒不满地推了推他说道:“起开,让哥休息会儿吧!”
韩多鱼知道他很累,可有些话不说他实在憋得难受,于是不管不顾地开口:“表哥,你还爱拓跋浩池,你们……”
齐望舒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沙哑:“别说了,我不想听。”
齐望舒双眼无神,心一揪一揪地疼。
韩多鱼默默陪在他身边,重来一世,他希望所有人都得偿所愿……
高台上,主持人念完了开场白,齐家主上台致词。
“各位来宾、亲朋好友们,欢迎大家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共同见证我曾孙女儿的百日庆典!”
齐家主说完,底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
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这时候也没有人唱反调。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女娃子被妈妈推着上了高台。
女娃子一点也不怕生,对着台下观众“咿呀咿呀”说着婴语,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滑稽极了。
主持人上台说:“接下来就是我们今天的主人公,齐小宝贝起名字的重要环节。”
“鉴于亲人们都很喜欢小宝贝,想拥有给她起名的权利。”
“因此,我们便来玩一个小游戏。血缘至亲们选一样礼物送给小宝贝。”
“小宝贝选中谁的礼物,谁就有取名的权利。”
长幼有序,齐家主先给女娃子送礼物。
仆人递给他一个盒子,他把红色的盒子放到女娃子眼前晃了晃,女娃子眼神都没有施舍他一个。
齐家主好笑道:“不喜欢曾祖父送的礼物吗?”
女娃子听到熟悉之人的声音,这才对着他吐了个小泡泡。
齐家主心花怒放,长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女娃子脑袋,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接下来是大功臣妈妈送的礼物。
买的是一条小裙子,女娃子抓在手里,流着哈喇子直往嘴里塞。
“啊,宝贝儿,这个不能吃。”妈妈无可奈何地给她拿走了。
女娃子嘴巴一瘪就要开嚎,齐望舒连忙递给她一个穿着漂亮小衣服的福娃娃。
“宝贝儿,这是小叔给你挑的,据说女娃娃都喜欢。”
女娃子拿着福娃娃,到底没有哭出来。
当齐望舒沾沾自喜,以为获得了小侄女的取名权之时。
热闹的宴会厅外响起了韩多鱼中气十足的大吼声:“让一让,挪一挪,磕着碰着不负责任哦!”
韩家三少爷在帝都星出了名的不好惹,人群立即给他让了一条道。
韩多鱼笑嘻嘻地扛着一把约一米长的大刀,穿过人群缓缓走向高台。
灯光映衬下,刀身密布云纹,刀口泛着寒光。
人群噤若寒蝉,生怕连亲爹都揍的人赏他们一刀,因此,以韩多鱼为中心,瞬间多了一片空地。
忽然,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大刀在他的手中翻飞,刀光如银龙盘旋。
舞完一招,右手握刀柄,左手提起婴儿车上的女娃子,在她脸上亲了几口。
“宝贝,表叔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亲完了人,还献宝似的,将大刀往女娃子跟前送。
女娃子“咯咯~”笑得特别开心,伸手就要拿大刀,韩多鱼把刀背递给她摸了摸。
几个月的婴儿正在口欲期,就是给她一坨便便她也能毫不犹豫上嘴咬。
此时此刻女娃子便想啃刀,韩多鱼伸出一根手指头抵着女娃子的小脑袋,让她够不着。
女娃子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摆脱不了他的“魔爪”。
小嘴一瘪就哭,韩多鱼这才放过了她的小脑袋,将刀柄递给她玩。
韩多鱼得意洋洋地说:“喜欢吧,这可是表叔的珍藏!”
女娃子一边拍打刀柄,一边抬头对着他“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韩多鱼才疏学浅,不懂婴语,但是他知道宝贝很喜欢这份礼物。
旁边齐家人见此情此景,眼观鼻,鼻观心,面面相觑,顿感大事不妙!
女娃子不懂,他们可是知道的,韩多鱼取名废。
果然,下一刻韩多鱼就滔滔不绝地说:“女孩子就要像花儿一样。我绞尽脑汁想了几个:翠花、梅花、梨花……还有樱花,宝贝你喜欢哪一个?”
女娃子看着他“咯咯~”傻笑,韩多鱼顿时心花怒放。
“这些名字中,表叔最喜欢樱花,你就叫齐樱花吧。”
“樱花不好,谐音‘阴花’,不吉利。”女娃子的妈妈立即出言阻止,她斟酌着跟韩多鱼商量:“鱼鱼啊,你再想一想,这些名字都不合适。”
韩多鱼眼珠子转了转,拍案决定:“那就叫豆花,宝贝儿长得就像白嫩嫩的豆花,这名字配她最合适不过了!”
女娃子的妈妈无语凝噎,这小子真跟“花”过不去了!
想着自家闺女着实喜欢那把刀,韩多鱼也可怜巴巴地瞧着她求认可,齐家二嫂遂妥协不再反对了。
齐家主走上前,拿起刀摸了摸刀身,手感细腻,光滑如玉,是一把好刀。
齐家主乐呵呵地说:“既然宝贝喜欢鱼鱼送的礼物,那就叫豆花吧。好名儿!”
韩多鱼听外公夸自己取的名字好听,笑得见牙不见眼,外公最疼他了。
齐望舒上前轻轻拍了韩多鱼脑门儿一下,笑骂道:“你小子,自己爱吃豆花,也不能霍霍宝贝啊,名字是要跟人一辈子的!”
韩多鱼一本正经地跟他讲:“豆花真的很好吃啊,也很好听啊。我认真的,没有霍霍人。”
“好吧,你赢了!”齐望舒无语至极,自家表弟只能宠着了。
大厅人太多,空气不流通。女娃子很快被妈妈抱走了,韩多鱼送的大刀也被一并带走了。
因为女娃子抓着刀柄上的穗子不松手,不给她就“哇哇”大哭,无可奈何只能任她拽着了。
林端搭着韩多鱼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我也喜欢吃豆花,我加糖,你呢?”
韩多鱼白他一眼,十分不理解地说:“肯定加红油好吃啊,你不识货!”
“你才不识货!”
两人因为豆花的咸甜吵了起来,最后还是赵子言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儿,才消停了。
拓跋友辰临时有事,未能参加小女娃的百日宴。
于是,魏斯文将宴会上发生的事,拍成视频传给他了。
末了,还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韩多鱼取名废,以后你们的孩子名字只会比‘豆花’还俗气了。”
拓跋友辰一向护犊子,见不得其他人背后说韩多鱼丁点儿不好。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豆:用作人名意指小巧可人、钟灵毓秀。花:用作人名意指美丽动人、如花似玉。我觉得很好听,并不俗气。鱼鱼取得名字自然是最好的。”
“哦!”魏斯文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觉得跟恋爱脑聊不下去了,魏斯文报告完所有事之后挂了通讯。
拓跋友辰面带微笑地看着虚拟屏幕里那个笑得肆意张扬的青年,心都融化了。
自从韩多鱼给未来儿婿取名“蛋蛋二号”就知道他取名废了。
儿婿叫“蛋蛋二号”,想必他们的孩子便是“蛋蛋”了,他很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
第105章 齐望舒的噩梦,破镜重圆。
小侄女的百日宴结束后,齐家主没有立即回西南星域,而是待在齐家庄含饴弄孙。
齐望舒也请了假在家里陪着爷爷。
令人深感意外的是,拓跋浩池不回皇宫也不回魏家,就在齐家客房住下了。
齐家主一把年纪了,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小孙子和浩池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早看出来了。
他老了,年轻人的事管不了,只能让他们自己处理。
更深露重,明月高悬,花香飘。
月光洒下来,给大地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齐望舒卧室的灯亮了,不多时,厚重窗帘拉开。
穿着单薄丝绸睡衣的齐望舒端起一杯水走到了卧室阳台上。
阳台很大,上面搭了玻璃罩子,下雨不至于淋湿。
角落还有一个暖棚,里面种了几盆紫色的郁金香,开得正好。
除了暖棚,还有一把秋千,一张石桌和几把椅子,他坐到了秋千上。
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水,借着朦胧的月色,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客房的方向。
他知道,那人就在那里。
虽然齐望舒很想他,但是不敢去见他,害怕看到那人嫌弃的眼神。
回头看向角落暖棚里的紫色郁金香,那是曾经齐望舒缠着浩池要的花。
古籍记载,紫色的郁金香代表无尽的爱。
齐望舒深爱着浩池,无怨无悔。
如今花还在,两人却越走越远……
刚才他又做噩梦了,梦到二哥死的那天。
浩池质问他:“死的怎么不是你……”
一行清泪从齐望舒眼角缓缓滑落,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声啜泣着。
他这一辈子,恐怕走不出二哥的死……
齐望舒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卧室阳台之下,浩池就站在墙角。
齐望舒院子里的守卫认识他,所以他很轻易就到了齐望舒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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