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顿了顿,视线转向李离,那双阴柔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作呕的、兴奋的光。
“他怎么样我不知道。”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毫不掩饰自己的变态欲望。
“反正我很爽!”
这两个字,如滚烫的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李离最后的理智防线。
李离毫不犹豫地嘶吼出声,声音因愤怒与绝望而扭曲沙哑。
“现在就谈!”
他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在抗议,都在颤抖。
“你先关掉!”
魏明闻言,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呦,够疼他的。”
他啧啧两声,眼神里满是玩味的讥讽。
“舍不得他遭一点罪啊。”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那可不行。万一你又不乖,我还怪麻烦的。”
魏明看着李离那张因痛苦和屈辱而涨红的脸,缓慢地伸出两根手指,
在遥控器上比划了一下。
“这样吧,我开一档。”
他轻声细语,像哄不听话的孩子,
“最低档的,就像按摩一样,能促进血液循环。我们以前……阿肆就很喜欢我帮他按摩。”
他说着,真的按动了遥控器。
那股撕裂灵魂的剧痛瞬间减弱了无数倍,变成一种微弱却无孔不入的麻痹感,
似无数只蚂蚁,在他四肢百骸里持续不断地啃噬。
这并非仁慈,而是更残忍的提醒。
提醒他,程肆的痛苦从未停止,
而掌控权,始终在魏明手里。
魏明从窗台上下来,赤着脚,一步步走到李离面前。
他伸出手,想去拍李离的肩膀。
“放心,我还是爱他的。”
那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舍得他受伤害呢,他呀,现在不知道多舒坦呢!”
李离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扫开魏明那只即将碰触到他的脏手。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仿佛牙缝里挤出的字句,
“你的条件!”
魏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收回手,插进浴巾的缝隙里,姿态慵懒而散漫。
“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轻描淡写道,
“你跟我去一趟帕嘉群岛,见几个人。”
“等你到了,我就放了夜鹰。”
李离听到这话,眼神瞬间阴鸷。
他死死盯着魏明那张挂着虚伪笑容的脸,
随后,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魏明两腿之间。
“你的脑子也跟那玩意一样坏掉了?”
李离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杀意。
“我来是要救走他的,不是把自己也搭上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把格洛克17。
冰冷的枪口,死死对准了魏明的眉心。
他握枪的手很稳,这是程肆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记得程肆温热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
男人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记住,你的枪,是你意志的延伸。只要你的意志不垮,枪就永远不会抖。”
整个房间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
魏明脸上的笑容,终于起了变化。
那不是恐惧,而是被挑衅后,愈发兴奋的疯狂。
他嫣红的嘴唇微微挑起,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看着李离,看着那双即使在绝境中也依旧不肯屈服的眼睛,
看着那只握着枪却因共享的痛苦而微微颤抖的手。
他喜欢。他太喜欢了。
魏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笑了,
“意志在绝对的痛苦面前,一文不值。”
他举起手中的遥控器,如举着一个有趣的玩具,对着李离晃了晃。
然后,当着李离的面,他用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
连续、快速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一下。两下。三下。
李离没想到他会这么强硬,这么疯狂。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瞬间扭头去看监视器。
“呃啊——!”
隔着屏幕,李离都能感受到程肆那无声的、痛苦到极致的呐喊。
房屋里那阵机器的嗡鸣声,瞬间变得强劲了数倍,刺得人耳膜生疼。
屏幕里,程肆的身体以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姿态在刑椅上剧烈弹动,挣扎。
脖颈上虬结的青筋狰狞得似要爆裂开来。
汗水浸透了他的黑发,顺着英俊的脸颊滑落,
一滴滴砸在胸口,又被肌肉的剧烈痉挛震得飞溅。
与此同时,一股比之前猛烈百倍的剧痛,如海啸般席卷了李离的全身。
他的意志,他的防线,在这一刻被摧枯拉朽般地彻底冲垮。
程肆教他的东西,在程肆的痛苦面前,不堪一击。
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的巨响似在宣告他的惨败。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整个人重重地跪了下去。
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正在一寸寸地被碾碎,灵魂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反复撕扯。
李离的眼泪终于失控。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满嘴的血腥味,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魏明笑呵呵地看着李离狼狈到连真理都握不住的样子,心情无比愉悦。
他觉得眼前这个清冷倔强的小伙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好喜欢李离这副癫狂且痛不欲生的样子。
随着他自己调高的档位,魏明那瘦削的身躯也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
他闭上眼睛,鼻子里时不时地窜出一两声压抑不住的、愉悦的音节。
那声音,与李离痛苦的闷哼,与监视器里程肆无声的挣扎,
交织成一曲最残忍、最变态的交响乐。
第139章 “离离,长大了”,来自地狱的问候,我魂飞魄散!
魏明得意地冲李离扬起眉梢,病态阴柔的脸上,尽是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愉悦。
为了让李离更清晰、更深刻地认清处境,魏明赤脚踱到老旧的监视器旁,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点在满是雪花点的屏幕上,仿佛唤醒沉睡的魔鬼。
“十秒了哦!”
他声音轻快,像孩童在玩有趣的游戏,嗓音却透着蛇信般的冰凉。
话音未落,魏明将遥控器又按高一档。
他根本不看屏幕,死死盯着李离的脸,要亲眼见证,
这座冰山如何被一寸寸敲碎,如何在他面前彻底崩塌。
他要李离切身体会亲眼目睹,何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急切与绝望。
又一波狂暴电流,如烧红铁水,瞬间灌满程肆四肢百骸。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疼痛,电流携诡异频率,精准刺激他最敏感的神经。
此刻战栗,是酷刑,是地狱。
这是最残忍的凌迟。
就在这时,监视器里,程肆的声音终于冲破束缚,第一次清晰传出。
那不是单纯痛呼。
是极致痛苦嘶吼中,夹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
断断续续的、被强行催发出的愉悦呻吟。
“嗯……啊……”
那声音,李离熟悉得刻骨。
无数个汗水淋漓、抵死缠绵的深夜,在他被程肆强大的力量一次次带上顶峰时,
那个总爱逗弄他的男人,会故意压抑着,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沙哑、磁性的喘息。
那是只为他一人绽放、最私密、属于胜利者的情欲之声。
如今,这声音却被魏明用最肮脏、最残忍的方式,
从程肆身体里强行剥离,如一件战利品,在这肮脏屋子里,公之于众。
这声音,比任何酷刑都更具毁灭性。
它如淬毒的滚烫利刃,精准捅进李离心脏,然后狠狠、反复搅动。
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画面。
程肆赤裸、汗水浸透的胸膛,随着呼吸有力起伏;
程肆吻他泪痣时,滚烫的嘴唇与温柔的力道;
程肆在他耳边,用那同样沙哑嗓音,一遍遍喊他“宝贝”……
所有关于爱与温存的美好记忆,被这玷污的呻吟,瞬间凌迟得血肉模糊。
李离的心,彻底碎了。
他的理智、骄傲、用冷漠和自尊筑起的高墙,都在这玷污的呻吟中,轰然崩塌。
他想捂住耳朵,可那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无处可逃。
“你停下!”
“我操!你他妈给我停下来啊!”
李离双目赤红,用尽全身最后力气,冲魏明嘶吼。
那声音已完全变调,嘶哑,破碎,带着泣血的绝望与哀求。
魏明见李离这么快就识趣崩溃,脸上反而流露意犹未尽的失望。
他本以为,这座冰山能撑更久。
“如你所愿。”
他百无聊赖耸肩,随手在遥控器上漫不经心鼓捣。
监视器里,程肆剧烈弹动瞬间停止,身体如被抽掉所有骨头般软下,
只剩轻微的神经性抽搐。
那声嘶力竭的叫喊也消失。
魏明走过去,把监视器声音也关掉。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死寂。
只有墙角机器,还在发出低沉不祥的嗡鸣,如魔鬼平稳呼吸,嘲笑他的溃败。
李离浑身力气,瞬间被抽干。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这次彻底颓废坐倒在地。
冰冷、肮脏的水泥地面,透过薄薄衣料传来刺骨寒意,但他已感觉不到。
他空洞望着前方,身体成了无魂的空壳。
“谁要见我?”
他声音轻飘,仿佛并非出自他口,而是来自另一个遥远世界。
魏明听到这个问题,阴柔的眼睛里,瞬间闪烁近乎虔诚的狂热光芒。
他整理身上松垮浴巾,站直身体,仿佛在提及神圣的名字。
“你的故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吐出两个让李离陌生的词汇:“涅槃,和天父。”
李离脑中一片空白,他不想跟魏明这个疯子兜圈子,
也无力思考这些代号含义,问得直接。
“我不认识什么涅槃天父!”
“他们为什么要见我?”
魏明怜悯看着李离,缓缓摇头。
那眼神,仿佛李离在他眼里,是个天大的可悲笑话。
一个连自己身世命运都一无所知的棋子。
就在这时,魏明手机响起。
一通视频邀请。
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魏明脸上所有玩味与轻佻神情,顷刻间消失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崇敬,甚至深入骨髓的畏惧。
他迅速接通视频。
下一秒,一个李离以为此生再也听不到的声音,从手机听筒清晰传出。
那声音,隔着电流,依旧敦厚、沉稳,不容置喙的威严。
“把电话给离离。”
魏明恭顺地微低下头,双手捧手机,如最忠诚的信徒,
呈上来自神祇的谕令,小心翼翼递到瘫坐在地的李离面前。
李离大脑,瞬间彻底停止运转。
他机械僵硬地抬起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魏明手机。
画面里,是他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脸。
那张脸,比记忆中苍老许多,两鬓斑白,眼角爬满深深皱纹,
但那威严眉眼、坚毅轮廓,分明就是他早已逝去的父亲,李建国。
不,不可能。
他亲眼看着父亲下葬,亲手为他立碑。
这一定是幻觉,酷刑后产生的幻觉!
李离死死盯着屏幕,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向父亲身后。
父亲身边,站着一个极为俊美的年轻男人,
神情淡漠,眼神空洞,如一尊完美雕塑。
在他们身后,更远处阴影里,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
是他的母亲。那个在他很小就因病去世的母亲。
她就那么静静站着,穿着得体套裙,画着精致妆容,
眼神空洞得可怕,犹如一具被精心打扮、没有灵魂的机器。
李离脑中轰然炸开。
整个世界旋转、崩塌。他感觉坠入荒诞到极致的噩梦,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眼前一切是真是假。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堵着一团滚烫棉花,灼烧着,让他发不出声音。
电话那头,父亲敦厚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来自遥远时空的感慨,
与不易察觉的……
“离离,都长这么大啦。”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将李离所有挣扎与怀疑,死死定在原地。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表情去面对这一切。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干涩喉咙里,挤出破碎、剧烈颤抖、几乎不成调的音节。
“……父亲?”
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这死寂、肮脏的屋子里,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手机屏幕里,那张脸,那张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
又被他亲手埋入冰冷土地的脸,因为他这声迟疑的呼唤,露出了一个堪称欣慰的笑容。
李离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
时间、空间、现实、逻辑,所有构成他认知世界的基本框架,在这一刻被一股荒诞力量彻底击碎,化为齑粉。
他呆滞地望着屏幕。
他看见父亲身后,那个面容精致、眼神空洞的年轻男人,像完美的、没有灵魂的艺术品。
他看见更远处的阴影里,他的母亲,穿着得体的套裙,
妆容一丝不苟,安静地站着,一个被精心操控的提线木偶。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墙角那台机器的嗡鸣,魏明身上廉价檀木香混合着消毒水的诡异气味,
水泥地传来的刺骨冰冷,所有感官信号都扭曲成一团,
疯狂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甚至分不清,此刻遍布四肢百骸的、全身细密的麻木感,
究竟是来自那未曾停止的感官共享,还是来自这足以将人逼疯的现实。
屏幕那头的李建国开口了,声音依旧是记忆中的敦厚沉稳,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理所当然的威严。
“由于一些原因,我必须假死离开。”
“这些等你来了,爸爸再跟你解释。”
李离的瞳孔猛地一缩。
李建国那张苍老却依旧威严的脸上,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激动,
没有对儿子死里逃生的关切,只有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发布指令的平淡。
仿佛他不是在对一个以为他死了多年的儿子说话,
而是在对一个下属,布置一项不容置疑的任务。
“你现在要做的是,先跟魏明来找爸爸。”
这句话,冰冷的尖刀刺入李离混乱的意识,带来尖锐的刺痛。
去那个由死人构成的、荒诞的地狱吗?
李离的视线,在那一瞬间重新聚焦。
脑海中所有旋转的、崩塌的、疯狂的画面,被另一幅更加鲜血淋漓的景象,强行覆盖。
程肆被绑在刑椅上,汗水浸透黑发,脖颈青筋暴起,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弹动。
那个男人,那个把他从深渊里捞出来,那个用体温捂暖他冰冷身躯,
那个在他耳边一遍遍哄他“有我呢”的男人,
此刻,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替他承受着这一切。
父亲?秘密?真相?
在程肆撕心裂肺的痛苦面前,这一切都变得轻如鸿毛,一文不值。
狂暴的怒火从他心脏深处轰然炸开,瞬间席卷全身,足以焚毁一切。
他此刻不想探究任何关于父亲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只想救他。
他只想立刻、马上,把他的神,从那个地獄里拉出来。
“我要见程肆!”
一声嘶吼,毫无征兆地从李离喉咙深处爆发,声音嘶哑扭曲,
带着濒死野兽的疯狂与决绝。
他撑着地面,摇晃着想要站起,那双赤红的眼死死瞪着手机屏幕,
要将那张父亲的脸,连同这荒诞的世界,一同烧穿。
李建国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的眉头,因这声忤逆的咆哮,而缓缓皱起。
少年时期就让他窒息的熟悉怒意,在他眼中凝聚。
就在他即将开口训斥的瞬间,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是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俊美而空洞的年轻男人。
男人冲着李建国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随后,他将脸转向镜头,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安抚性的微笑。
“离离,我是卢叔。”
他的声音很温润如暖玉,却透着一股奇异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你先去办自己的事。”
“等都安排好了,再来就行。”
说完,他那双看似温和的眼,隔着屏幕,淡淡地扫了李离一眼。
那一眼,让李离浑身一僵。
那不是安抚。那是恩赐。
是神祇对蝼蚁的、暂时的宽恕。
“你把电话给魏明。”
卢叔的声音依旧温和。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恭顺侍立在旁的魏明,接到指令的猎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