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燃坚持着,端着电话。
江世华说:“……李晓棠要到你家上吊吗?”
阮子燃暗中皱眉:“你不能跟我说说看?你的女朋友最多,有什么好保密的?……”
江世华笑了几声,似乎在回想。
江世华传授道:“没什么难的。你只要让对方领悟,你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她的一切想法都是她自己内心的投射,或悲或喜,对你不值一提。她们自然而然就会心灰意冷,默默地离开你……”
这一下子,轮到阮子燃沉默好一会。
江世华拍一下听筒,“喂”了一声。
阮子燃从沉默是金的境界中沉潜出来,继续问:“你是怎么做到的?说说具体的。”
江世华不耐烦地说:“这个方法针对的是爱你的人。女人要从你身上获得点什么,或许是爱,或许是别的什么。如果她不爱你,就是想缠着你,你也不用客气呀!你还怕她?”
说着,江世华表示他要出门,挂掉电话。
阮子燃无奈地挂断电话。
李晓棠哪有那么难对付……
江世华的经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阮子燃很失望。言语之间,江世华好像也在真心传道,但是操作起来,估计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第44章
江世华的经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阮子燃很失望。言语之间,江世华好像也在真心传道,但是操作起来,估计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阮子燃郁闷着,回忆起那天晚上。
送叶彬青回去之后,阮子燃陪了他一会,开车打道回府。
走进楼道里,阮子燃看见李晓棠披着一个棉袍子,靠在墙角,还在等他。想要漂亮一些,她里面还穿着绸裙,裸露的脖颈戴着细细的金链子,像是怕冷风冻不死她一样。
见阮子燃回来这么晚,李晓棠酸溜溜地说:“送别人回家去的?”
阮子燃随口道:“你不是病了?来这干嘛?”
李晓棠哼了一声,跟在阮子燃身后。
阮子燃打开门,让李晓棠到屋里坐坐,给她倒一杯热水。
李晓棠喝着水,慢慢恢复了一些信心。
李晓棠凝望着阮子燃,试探着说:“子燃,我住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阮子燃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住过吗?今天晚了,你先休息。不要动我的东西。”
李晓棠的目光黯淡下来,用手指摸着茶杯口。
阮子燃走过去,用手触摸一下她的脸颊,是有点凉。阮子燃把毯子盖到她身上。
李晓棠裹着毯子,握住阮子燃的手,准确地说,她捏住他的一根手指头,动情地说:“子燃,你原来说过,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阮子燃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雷文清走了,我保证,他没有办法伤害你。你要我说几遍……你现在想找谁,你就可以找谁……”
阮子燃把手挣开,拿杯子喝水。
大半夜的,叶彬青倒头就睡,李晓棠也盖上毯子,暖暖和和的,开始有意识地发嗲,他自己一口水还没喝。
李晓棠的眼里雾气蒙蒙,委屈地说:“我想找你,你不在家……”
阮子燃一口气喝下半杯水,补充道:“你可以找医生。”
李晓棠垂下眼帘,颤声道:“我生病了,你都不问问吗?”
阮子燃抬起手,在她的头发上抚摸几下,又搂住她的肩膀,让步道:“你怎么了?”
李晓棠抬起眼睛,用一种潮湿闪光的眼神说:“子燃,你喜不喜欢孩子?”
阮子燃放下手,没好气地说:“是我的吗?”
李晓棠好像被刺伤了,蹭得站起来,叫道:“你说什么?!”
阮子燃诧异地看着她,像李晓棠这样放得开的女孩,何至于这么激动……
阮子燃淡淡地说:“我累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也早点休息。”
李晓棠僵硬地看着阮子燃,捉着毯子。
阮子燃不再啰嗦,把李晓棠身上的毯子掀开,把她的手臂拽住,连拖带拽,一直拽到门外。
李晓棠不知是气得还是冻得,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质问道:“你不让我……不让我……跟你在一起吗?”
阮子燃堵住门,防止她扑进来,嘴里说:“我看你病得不重,能自己走。”
阮子燃毫不迟疑地关上门。
对于那天的结局,阮子燃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第二天开门,李晓棠已经老老实实地回家去了。
查看家里的来电显示,奶奶给自己打过几个电话。可能是爷爷想要见自己。当务之急,阮子燃需要把年底的工作完成,抽空去看爷爷。其他事只能放一放再说。
李晓棠这个女人,毛病真的不少。阮子燃心想。
李晓棠跟阮子燃说她过去的艳史,阮子燃不以为意;但是阮子燃有次跟段丽丽跳舞,李晓棠酸得跟个泡过腊八醋的蒜瓣子一样,总是试图跟什么人调情。
对她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阮子燃一点也不想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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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茫茫的夜里,李晓棠跑回家,像只病猫一样窝在床上。
她没有上班,请假在家,不吃不喝的躺着两天。李晓棠的母亲劝了几次,她都没有反应。李晓棠的母亲急得没有办法,把她的大姨找来,准备来一点狠的。
李晓棠的父亲走后,父亲的亲属早已不跟他们来往。李晓棠的外婆年事已高,娘家只有姨妈供养她。李晓棠的大姨做点小生意,左右能帮衬下自己的姐妹。姨父是一个司机,还算憨厚,有时不免唠叨。
轻手轻脚地进门后,李晓棠的大姨露出询问的眼神。
李晓棠的母亲摇摇头,把热好的姜汤递给她。
李晓棠的大姨接过姜汤,径直走进屋里。
大姨端着碗,冷冷地问李晓棠:“明天去医院吗?”
李晓棠翻一个身,用背对着她。
大姨气得哐啷一声把碗放下,说道:“什么意思,不能打胎啊?在家装少奶奶……叫你不知天高地厚,他会看上你吗?你也不照照镜子!”
李晓棠从床上坐起来,懒懒地说:“照什么镜子,我怎么了?”
大姨坐到床边,挖心挖肺地劝道:“不要痴心妄想的。雷文清用过的女人,那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你还想找个好的?你就不要再想着他了!算了吧……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李晓棠抹一下粘在颊边的头发,冷淡地回答:“我怎么不配想?跟雷文清睡觉的女人又不是我一个。”
见她鼻青脸肿的,嘴巴还那么硬。大姨一股邪火冲上来,指着脸骂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仗着几分狐媚子,以为你喜欢谁,谁就能要你!上次好不容易给你介绍个有钱的老实人,你嫌人家口臭。一回不行,我又求爷爷告奶奶,给你找个干部家的孩子小罗,他有本事开公司,做人也大方。人家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捏着鼻子来要你……”
李晓棠一言不发的,歪着头。
大姨见她不收心,继续骂道:“男人有这种胸怀,你还不知足?你以为有几个人昏了头,不嫌脏不嫌臭,不怕蚀本的,想要来跟你过!你跟小罗都好上了,你怎么又从他的床上爬下来,一门心思往高枝子上飞?好不容易有个男人要你,你嫌弃来,嫌弃去,成天斜着个眼。现在知道了吧?自己是香是臭!”
李晓棠板着脸,爬到床边,猛然把碗给摔了。
瓷碗发出一声响亮的碎裂声,姜汤撒在地上。
大姨把心一横,狠心叱道:“别再想他!不去医院,你这是自找麻烦。你……你这是……非要把我们折磨死,再把自己折腾成个破鞋才罢休?”
听见响声,李晓棠的妈妈急忙跑到屋里,拦住大姨,劝道:“算了算了,随她高兴……”
大姨一时激动,还想继续说,被李晓棠的妈妈一路推着,推到屋外。等她回头看的时候,李晓棠的脸蛋上已经挂着泪痕。
李晓棠的妈妈将她搂到怀里,赶快摸一摸。
李晓棠的傻弟弟端着一个海碗,里面有些饭菜,慢慢靠过来,想要端给她。
李晓棠给他一下,尖利地骂道:“你进来干什么?滚!快滚!”
李晓棠的弟弟个子不矮,跟成年人一样,身上的肉却是松垮的,傻呵呵的,智力跟小孩差不多。
吃这一吓,弟弟吓得跌倒在地,飞快地往外爬,被大姨在门口拢住。
大姨痛心地骂道:“拢共就这两个人陪你!你凶什么?”
李晓棠恨道:“我不要陪!”
李晓棠的妈妈急忙把门关上,紧紧关上,又回去搂住她的女儿,仔细地摸着。
李晓棠叫道:“我要走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留在这里!”
李晓棠的妈妈哄道:“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咱们娘儿三个一起,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不要紧,妈妈陪你……”
李晓棠的眼泪淌了出来,呜咽了一会。
这个家,她真的呆不下去了,一个像样的男人都没有;可是她也不知道去哪里。
流出一些泪,李晓棠平静下来,好像不难受了。李晓棠的母亲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头发。
李晓棠用一种疲惫地口气,对她的母亲说:“妈,你不能出去找个男人吗?总是凭我跟他们在一起混……”
李晓棠的妈妈眼眶红起来,低下头。
李晓棠木着脸,嘴里说:“算了,什么人都一样。我也并不在乎。”
李晓棠的妈妈泪流得更凶。
李晓棠囫囵躺下,躺在她母亲怀里,让她母亲抱着。
床上有一面半旧的小镜子,上面镶嵌着一粒粒紫水晶,还是很久之前买的。李晓棠把它拾起来,随意地照了一下。镜面有点磨损,不太清晰,依然映照出主人的花容月貌。
李晓棠丢下镜子,把它朝下一丢,扣在床上,心灰意冷地说:“你要是把我生得丑点就好了……”
李晓棠的妈妈把镜子捡起来,用手擦擦,哭道:“怎么会丑呢……”
李晓棠轻轻地说:“如果我一点也不好看,他就不会搭理我。我也不会喜欢他,不会喜欢任何人。我也不用带着这样一个身子到处跑……什么男人都喜欢,什么男人都嫌弃的身子……”
李晓棠的妈妈没有讲话,只是垂泪。
李晓棠从母亲的怀里挣扎出来,重新躺到床上,紧闭双唇。
生活让人绝望,男人都像是废物。比如小罗这人,先是对李晓棠很珍爱的样子,只需要往床上去两回,他的自信心就膨胀得比地球还大,有空就要教育李晓棠怎么做事,怎么做人,连坐哪一路车他都要指手画脚。
李晓棠恨恨地啐了一口,连阮子燃的脚后跟都不如!大姨还把他当个宝。
想起阮子燃,李晓棠又是一阵心痛。
本来她算是很小心的,把自己的一颗心藏着,东藏|西|藏的,免得被这些男的伤到。阮子燃这样火爆的性子,她怎么一头栽倒,随他搓扁揉圆了去?
喜欢阮子燃这样的男人,可是……
又一滴眼泪从李晓棠的眼角滑落。
军号吹响的时候,叶彬青又一次站在操场,预备给军官们打分。
好在这一次由其他参谋下指令,叶彬青负责打分。叶彬青感觉身上的担子轻多了。
姚志勇来的算早,他跟上次一样完成动作,拿了一个四分。
叶彬青想要见一见阮子燃,可惜直到体测结束,阮子燃都没有出现,张鹏也没有出现。
这一回,作战部部长好像忘记他们两个,啥都没有说,只是强调,体测不合格的人必须来操场上达标。
叶彬青把表格收拾好,跟作战部的人一起回去。
晚饭时,叶彬青跟几个年轻的军人一起吃火锅,往一个据说是鸡汤的锅子里放菜、放粉丝。
这段时间,叶彬青的社交活动取得突破,几个面熟的同事和校友开始跟他一起吃饭。可能是他入职三个月,大家开始适应他的存在,又或者是叶彬青没有跟阮子燃等人走得很近,其他人感觉叶彬青属于自己这边。
用餐的时候,他们会一起点菜,简单聊聊。
在作战部一起工作的师兄说:“彬青,你来得迟啦。早一点的话,今年就能授衔了……你有没有跟部长讲?”
叶彬青没多说。
到底什么时候他能调到作战部,目前还不明朗。
饭后,有人对叶彬青说:“你不是跟阮子燃挺熟的,可以找一下他。明年再不授衔,你就拉下来了……”
关于授衔,叶彬青认为,倒也不迟。按照叶彬青在校的情况,他应该被分配到这里,一来就被授予更高的军衔。奈何他在八十二军混了那么长时间,肯定要重头来过。
建议他找阮子燃帮忙,这事肯定没戏,但是叶彬青还是动了心思。既然别人认为,他去阮子燃的办公室很正常,为何不去呢。
叶彬青拿着体测表格,去敲阮子燃的门。
阮子燃应道:“我在!进来。”
叶彬青推开门,阮子燃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看见叶彬青,阮子燃脸上没有表情,公事公办地问:“什么事?”
叶彬青走到办公桌前,把表格放下,推到阮子燃面前,说:“首长,你没有来参加体测。”
阮子燃愣了一下,看一眼表格,又看一眼叶彬青。
空气忽然停滞住。阮子燃没有讲话。
叶彬青的意图这么明显,阮子燃一时不确定,该不该训他。万一叶彬青是认真的,不是借故来找他,岂不是自作多情。
阮子燃妥协道:“给我。我下次再去。”
叶彬青把表格交给阮子燃,人却没有走。
阮子燃又问:“还有什么事?”
叶彬青看着阮子燃,顺从地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阮子燃又沉默了一会,脸上微微露出愠色,将手里的表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阮子燃低声叱道:“好了!彬青,忙你的去。”
叶彬青离开办公室,关上门。
尽管只说了几句话,叶彬青的心情还是畅快不少,工作效率有所提升。年底的工作多如牛毛,但是叶彬青想留出一些时间,留给自己使用。阮子燃的生日要到了,叶彬青想在那一天跟他说话。
为此,叶彬青准备再去舞会一趟。要不然,他就到阮子燃的住所楼下,看看能不能交谈。阮子燃什么都不缺,但是他离开八十二军的时候,走得太急,落下不止一件东西。
叶彬青整理他的行囊,发现除了马鞭,阮子燃还留下一件宝贝。那是一个双身龙纹玉勒子,不知什么朝代的东西,用金丝编了起来,喇叭孔里面似乎藏有什么。阮子燃把它穿在一根编制复杂的锦带上。
一发现这个东西,叶彬青就知道,这是阮子燃的宝贝,不能随便打开。阮子燃不喜欢佩戴装饰品,喜欢携带他的手枪。如果这件东西跟手枪一样,被他珍重地对待,多半是重要的物品。
叶彬青决定把它重新送给阮子燃。
冬日里,洋房别墅供应着暖气,散发出一种侈靡的气息。叶彬青准时下班,如愿来到这里,披着一件军大衣。
一进去,叶彬青就发觉,玩乐的人相当多。不知是不是冬天的沉闷需要用热闹补偿,女孩子穿着艳丽的舞裙,男性也不少,江世华正在里面玩。
望见叶彬青,江世华简单笑笑,继续跟他的诗人朋友聊天。
有过两次经验,叶彬青不慌不忙地捡一个僻静的地方站定,搜寻阮子燃的身影。
阮子燃在跟舞伴跳舞,还是在舞池靠边的地方。意外的是,这个舞伴并不是李晓棠。
李晓棠穿着一袭略显陈旧感的玫红衣裙,独自坐在远处,落落寡欢的样子。叶彬青不确定,是因为她的落寞显得裙子旧了,还是因为绸裙的褪色让她看起来落寞。
李晓棠偷偷地看阮子燃,阮子燃没有回看她。过了一会,她似乎伤心得很,慢慢踱到阳台那边。
叶彬青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晚不会有人跟阮子燃黏在一起。等待时机,叶彬青就能跟阮子燃交谈。
只要自己一出现,阮子燃就会加倍地找女人,为了避免麻烦,叶彬青决定找一个舞伴。
舞池中的女孩斑斓焕彩,叶彬青有点望而却步。
舞池边上,有一抹烟紫色的身影格外淡雅,像是一抹微云,忽远忽近地悠悠飘荡,吸引了他的注意。定睛一看,这个女孩他也认识——竟然是段丽丽。
叶彬青吃了一惊,不知段丽丽怎么在这里……
段丽丽发现叶彬青在远处注视她,从容地站了起来,慢慢走向他,步伐很优雅。
叶彬青心里一暖。
段丽丽实在是一个大方的女孩。曾经那次,叶彬青在阮子燃的要求下,想要找她跳舞,她当时就站了起来。叶彬青没有给与她什么感情,转头就离开,她不计前嫌,这次又主动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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