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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多年(芝芝猫猫)


陆淮低低地笑了起来,握着止咬器的掌心深陷金属之中:“你别说,这个称呼还挺适合你的——江太后。”
“我丈夫又没死,我算什么太后。”江云转过身,背靠着休息室的大门,说:“下周一孩子们就要回学校上课了,你记得再帮陆潮检查一下他的功课。还有,冰荒星上严重缺乏新鲜的蔬果,江慕本来就有些缺乏维生素,你看着点他,让他多喝点果汁。”
“我尽量。”陆淮稍显遗憾地说,“但我最近有点忙,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
两人隔着一扇门,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相同的站姿。
他们一手按着通讯器,后背传来一模一样的,贴着金属大门的触感。
通讯器中的声音不会失真,电磁将他们的话语准确无误地带到对方耳畔,就像是在彼此的身边说话一样。
江云再次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他相信陆淮即便领略到了给陆潮辅导功课的痛苦,也会在忙碌的时候优先处理孩子们的事情。
除非……
江云迟疑片刻,问:“陆淮,你是不是易……”
“江外长,”总统首秘马卡斯手中拿着两杯咖啡,朝江云走了过来,“真理号升空准备已就绪,我们该上去了。”
江云扫了眼Alpha递过的咖啡,抬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我登船了。”江云说,“回见。”
陆淮“嗯”了一声,一边单手解开止咬器的卡扣,一边笑着对江云说:“宝宝工作开心,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通讯器切断的下一个毫秒,陆淮迅速却镇定地戴上了止咬器。
冰凉的框架紧贴下颌,皮质的卡带绕过鼻梁来到耳后。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找到卡扣的位置,毫不犹豫地按下。
咔的一声,卡扣完美闭合,将Alpha下半张脸严丝合缝地锁了起来。
陆淮闭上眼睛,平复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同时,计算着从门口到登船口的步行时间。
时间到达预计值时,陆淮推开门走了出去。
“已占用”的指示灯熄灭,他刚巧看见江云的背影消失在了真理号的舱口。
在江云身后,一共跟着三个Alpha。
国会议长,宫泽。
总府首秘,霍奇·马卡斯。
以及负责此行安保工作的上校,奥兰多·巴尔克。
十七年前,陆淮和这三个Alpha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在冰荒星上的时候,他向江云确认过,这三个Alpha都曾经打着“替陆上校照顾江外长”的旗号,约过江云。
而现在,易感期的陆上校亲眼看见其他Alpha跟在自己妻子身后的画面,竟像是懒得给他们过多的关注一样,眼神依旧维持着不慌不忙的清明。
他没兴趣像对待莫里斯一样,一对一地向这些Alpha宣示他和江云对彼此的占有和主权。
类似的Alpha实在太多了,他没那个时间,更没那个闲情逸致。
一次两次还能算情趣,多了就没意思了。
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回家度过他的易感期。多陪陪祖父,然后听老婆的话,把小儿子的功课辅导完,再监督大儿子多喝点蔬果汁。
陆淮这么想着,点开了阿加莎发来的简讯。
阿加莎:[搞定,话我捎过去了]
陆淮:[然后?]
阿加莎:[然后他说他会帮你这个忙,看在你赌赢过他的份上]
陆淮回了一个“好”,抬头最后看了眼真理号缓缓闭合的舱门,取下止咬器,转身离开。
另一边,舱门即将闭合的前一刻,江云像是对自己接受临时出差的选择产生了犹豫,脚步顿住,骤然一个转身。
江云这猝不及防地一转身,跟在他身后的马卡斯不知是有意的,还是真的刹车不及,险些撞到了江云身上。
马卡斯手中的咖啡洒了出来,刚好溅到了江云的西装外套上。
“万分抱歉,江外长。”马卡斯用满含歉意的绿色眼眸盯着江云,“请让我为您的西装负责,我会清洗好给您送回去。”
江云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湿透的位置,眉间才皱起来,三条不同的手帕就从三个方向递到了他面前。
江云无声地嗤笑一声,有些厌烦地说:“不用了。”
“还是擦一擦吧。”宫泽细心地说,“马卡斯先生准备的是冰咖啡,江外长当心着凉。”
江云不想过多废话,刚要走人,他的通讯器就亮了起来。
不仅是江云的通讯器,宫泽,马卡斯和巴尔克的通讯器也在同一时间闪烁起红光。
红色提示灯代表重大紧急的突发事故。三人不敢耽误,立刻点开了通讯器。
可即便如此,他们伸向江云的手仍然没有放下。
这是一条来自金马斯图岛的最新消息。
金马斯图岛,崇尚娱乐,金钱至上的星际大公国。
如果说霍布森星是一座巨大的游乐场,金马斯图岛就是一个专为上流社会打造的黄金赌场。
那是一个由财富代表一切规则和法律的世界。来自宇宙各地的金钱和黄金存放在金马斯图岛的各大银行中,为大公国铸就了永恒的和平和绝对的中立。
就是这样一个永恒中立的公国,其领导者,也被称为黄金执政官,在一分钟前,面向全星际发布了一则官方信息:
本人获悉,陆淮——陆上校尚在人世。
消息来源受公国保护,但本人可以黄金执政官的名义确保其准确性。
三条手帕倏地从江云眼前消失了。
Alpha们下意识地抬起头,不出意外地在另外两个人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震惊和骇然。

黄金执政官的宣告光速传遍了全星际的政府机构。
无论是陆家势力的大本营:军部,情报局,国防部,国防科研部;
还是江家握在手里的外交部,商务部和能源部,都在这一刻发出了沸腾的轰鸣。
所有与陆上校和江外长相关的故人——仰慕者也好,憎恶者也罢;阴暗处的嫉妒者,名利场上利益的纠葛者……也在这一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请求立即前往金马斯图岛的奥斯维德中将。
亲自致电黄金执政官的商务部部长。
高等科学院内,傅明谦当即脱下白大褂,拿着通讯器大步离开了实验室。
热砂星球上,伊恩·唐死死盯着那简短的两句话,沉默多时后,在烈日炎炎下发出一声古怪的低笑。
奥林首都,波利特·路咆哮着从酒桌上摔了下来。
以及在宣告发布后的十分钟后,奥林首相山城博的专舰自贝洛克港口升空,一刻不停地飞向那个纸醉金迷的国度……
这无疑是马卡斯从政以来,最为忙碌的一天。
各部门向总统府的请示都会先经过他这个首席秘书的手里。
望着源源而来的消息,马卡斯的心情极度的复杂。
往好处想,至少这些为陆淮狂欢的政府高官们,在采取行动前,仍然记得他们还需要获得总统府的许可。
“江云对此是什么反应。”乔赫德总统在通讯器中询问马卡斯。
马卡斯如实相告:“江外长他……他去换衣服了。”
乔赫德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马卡斯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总统这个问题,只能硬着头皮说:“就字面上的意思,总统先生,江外长回客舱换衣服了。”
同为乔赫德心腹的巴尔克上校问:“事发突然,请问是否需要暂停本次前往索耶共和国的任务,总统先生?”
乔赫德稍作思索,眉间渐渐舒展,脸部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拦着自己最疼爱的学生去寻找他的丈夫。”乔赫德说,“改变真理号的目的地,请江外长即刻前往金马斯图岛证实这一消息是否属实——外交部一切事宜继续由次长辛普森代理。”
客舱内,江云的通讯器一刻不停地闪烁着,他设置了自动回复才有了换衣服的时间。
他站在镜子前,穿上干净的白衬衫,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
系到还剩最后两颗时,江云忍不住垂下眼睛,弯起嘴角浅笑了一下。
很典型的陆上校式风格,不是吗。
简单高效,一击毙命,完全不需要任何的铺垫。
陆淮没有提前和他商量过这件事,说明这又只是陆淮的一次心血来潮。
陆淮是什么时候决定这么做的?无非是在他看到金马斯图岛广告的时候——至今不足三个小时。
亏他那时还觉得陆上校成熟大度,看到他上宫泽的车都没有特别的反应。
原来,陆淮的“特别反应”在这里等着宫泽。
可哪怕是心血来潮,陆上校还是在最恰当的时机,给自己找到了一条最完美的复活之路。
由第三方的中立国宣告陆上校尚在人世,联盟自然也成了不知情的一方。
至于陆淮的“遗体”到底被谁偷走了,又是怎么复活的,就看黄金执政官怎么去编这个故事了。
奥林方或许不会相信执政官拿出来的故事,可那又如何。
奥林不可能因为一个故事,和金马斯图岛反目成仇,更不可能因此撕毁和联盟的晶核开采协议。
因为,联盟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麻烦都毫无痕迹地从联盟一方转移到了金马斯图岛上。
眼下黄金执政官的通讯器恐怕比他的还要忙碌吧。
江云知道陆淮和黄金执政官有过一些交情,但他没想到一国元首竟然能为陆淮做到这种地步。
也许,当年的陆上校最让人觉得耀眼炫目的,并不是他强大的身体机能,也不是他各项突破上限的战斗技巧,而是他难以复刻的,独一无二的心态和风格。
强大坚韧的战士可能有很多个。而陆上校,永远只有一个。
江云的通讯器再次亮了起来。在自动回复的模式下,只有双胞胎和陆淮的通讯请求不会被过滤。
江云接通通讯,嗓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陆上校有什么指示吗?”
通讯器里传出陆淮控诉的声音:“宝宝你搬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云微愣:“嗯?”
陆淮独自坐在车子里,望着荒废了整整十七年的浅水路五号,声音又低又闷:“你连这个都不说,你真的爱我吗。”
“……抱歉,是我的疏忽,我本来以为能和你一起回家。”江云有点愧疚又有点想笑,“不过,陆上校的确是易感期到了吧。”
新婚时,江云曾陪陆淮度过过一次易感期。
当时的陆上校也是像现在这样,情绪低潮,敏感脆弱,极度缺乏安全感,把第一次陪伴Alpha度过易感期的他搞得不知所措。
他被折腾得床都起不来,还要努力又笨拙地,一遍遍安抚他的Alpha:“我真的很爱陆上校,我永远不会离开陆上校……”
见陆淮没有否认,江云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说呢?就非要装那么一下吗。”
陆淮不肯告诉江云他为什么要装,只喃喃道:“重逢以来,你都还没有说过你爱我。”
江云:“……”
不久前才凭一句话震慑了所有觊觎他的Alpha,现在却在这里委委屈屈地和他讨论爱不爱的问题……是大家的Alpha都是这样,还是只有他的Alpha这样?
得不到江云的回答,陆淮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自嘲的意味:“江云,你和我说实话,你当初愿意嫁给我,是不是因为,我是有资格和你联姻的众多Alpha中,脸最好看的那个。”
江云:“……”
这要他怎么回答?
陆淮的确是脸最好看的Alpha,他愿意嫁给陆淮应该不能排除这个因素。
但长得好看,却是陆淮吸引他的优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条了。
在激素的影响下,陆淮是越想越难过:“如果没有这张脸,你就不会爱我了。”陆淮的声音微微发颤,“上次在奥林研究所你就是这么说的,你只能对着我的脸哭出来。”
江云默默在心里记录了一条他的最新发现:易感期的Alpha不但敏感脆弱,缺乏安全感,还会记仇和翻旧账。
门外,宫泽已经在敲门了:“江外长,您好了吗?总统府的指示下来了。”
正事不能耽误,易感期的丈夫也不能不理。
一向沉着冷静的江外长竟然和新婚时一样,有了些许手足无措的感觉。
没办法,他在安抚易感期Alpha这件事上,经验还是太少了。
江云定了定神,对外说了声“稍等”,然后又对着通讯器说:“没有的事。相比外貌,我其实更欣赏陆上校的性格和心态。”
即便陆淮的长相不符合他的审美,他相信只要他和陆淮多相处几次,他一定还会选择嫁给陆淮。
“你欣赏我的心态吗……”陆淮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问,“如果我的心态不再年轻了呢?你还会爱我吗?”
江云说:“你现在的心态不是挺年轻的么。”
陆淮安静了一会儿,轻声道:“可是你现在对我都好冷淡。”
江云:“……我对你还算冷淡?”
和对别人相比,江云自认对陆淮的态度已经非常非常亲昵了。
他都愿意被陆淮亲了。
然而易感期的Alpha才不管这些,只固执地认为:“没以前热情就是冷淡啊……”
陆淮从不和别人比,他只和二十四岁的陆上校比。
当年他的易感期江云给他的是什么待遇,现在又是什么待遇。
对比之下,这怎么不算冷淡呢?
江云不由失笑:“好了,你先离开浅水路五号。我告诉你一个地址,你去那里过易感期,好不好?”
“不好,我哪儿都不去,”陆淮像是在故意发脾气,“我就要待在浅水路五号。”
江云挑了挑眉,说:“那个地方是我度过发情期的公寓,里面全是我信息素的味道。你确定不要去?”
陆淮:“……”

结束通讯后,陆淮没有马上前往公寓。
车停路边,逐渐沉下的夜色吞噬了车身。路灯悄然苏醒,成为了浅水路五号片区唯一的亮光。
阿加莎和顾星洲早就受不了他走了,他们应该都回家了。
由于军部离浅水路太远,以前他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到家。
江云总是比他早到家。
每晚他推开家门,都会有一道飞奔而来的身影扑进他的怀里。
那时的江云身形娇小,扑上来的力度几乎可以忽略,可他每次都会假装被江云撞得后退半步。
他会揽着江云的腰,故意背靠墙面,享受着新婚妻子热情的投怀送抱,还常常因为过于享受而耽误了晚餐。
后来,江云不满足只在家里等他。江云想要更早地看见他,改成了在路灯下等他。
他只要拐过最后一个路口,就能看到江云被暖黄灯光勾勒出的,琥珀般的身影。
以后,公务繁忙的江外长应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等他了。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江云。
没有新婚时飞奔而来的拥抱,两个人像老夫老妻一样,每天在结束工作后平静地见面,似乎也不错。
只是,他也会觉得遗憾。
遗憾他和江云戛然而止的热恋,遗憾他们本该拥有的每一个结婚纪念日,遗憾他只见过江云二十岁和现在的样子。
江云的二十岁到三十六岁,他全部错过了。
他和江云的十七年,甚至不曾有过一个阳光灿烂的、温暖的春天。
他们在冬天始端相识,在冬天的结尾分开,又在冰天雪地中重逢。
而现在,首都也下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花在路灯的光圈下旋转飞舞,宛若无数个生命盛大而短暂的金色精灵。
他还记得江云站在那里的样子。
他记得江云在雪中朝他望来的每一个眼神,却不知道江云在春光中,在夏雨里,在秋风中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那种无法缓解的遗憾中,强烈的不安猝不及防地涌了上来。
他不该放江云去工作的。
他在装什么啊。
他应该把江云关起来。他应该让江云时时刻刻待在自己身边,确保不会再有任何意外把他们分开。
可他怎么可能那么做。
江云说欣赏他的心态……呵,江云欣赏的可不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啊。
还好,这只是他易感期的不理智而已——应该吧。
等易感期过去,他肯定不会再生出这种离谱的念头了。
他一定还能和十七年前的自己一样,年轻张扬,锋芒毕露,理所当然地万众瞩目。
只有那样的陆上校,才配得上江云。
陆淮落下车窗。寒风驱散了他身体的热度,带走了他的信息素,也让他的理智恢复了清明。
他看到浅水路六号的窗户亮起了灯。两个陌生的剪影映照在窗间,正在享用他们冬日的晚餐。
那两个剪影看上去很年轻,面对面坐在餐桌旁的画面像极了浅水路五号曾经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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