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向omega道歉的话,应该要送什么花。”
——“你亲手养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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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期!易感期!终于!我要写到了!这部分写得有点微死了。
他俩再不贴贴我快要疯了,好想写俩人亲啊救救救
但是距离亲,还是有一段距离TAT楼灼你不努力!
第50章 .“冒犯了。”
没开花的蝴蝶兰其实有点丑,光秃秃的大片绿叶不如别的植物那样小巧可爱,大咧咧地被楼灼递到他面前,接到手里也像是捧了一盆不太值钱的东西,看上去和迟谕很不搭。
送完喝的抱着托盘下楼的沈沉木这样觉得,也在看见迟谕时这样直言不讳。
刚进门的omega原先绷着嘴角,闻言倒是抬眼浅浅笑着看了他一眼,他右拐进了自己的工作间,留刚刚迎到门口的楼灼和楼梯口的沈沉木对视。
沈沉木:“……”
他说为什么迟哥手里莫名其妙抱着一盆东西呢。
楼灼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走到厨房里从冰箱里拿了瓶自己早上榨的生橙汁尝了一口,十分好心的没和沈沉木提起刚刚的对话。
迟谕进了工具间,昨天虽然出了门但他什么也没画,现在画板上夹着的纸上还是一片空白。
他把手里的蝴蝶兰先小心放在桌子上,才去把画架上的板子拿下来,把白纸撤下来,重新把原先画了一半的那张纸放上去。
画纸上线条只淡淡勾勒了一层,他画这张画很慢,或者说在他的计划里,这张画不该出现。
只是恍惚了一秒神色,笔就已经落在纸上了。
他上大学后常画珠宝首饰,衣服设计类的也有涉猎,采风时候也不画景,而是通过景给予的灵感存下设计的灵感。
像最近这样真的要画出些什么,他的指尖手腕都有些陌生,落下的笔触总让他不满意。
他摸了摸画纸的四角,因为画的太久,带出去的次数太多,画纸已经不太新了,颇有些饱经风霜的意思。
迟谕看着看着,突然轻轻叹了口气,L国最近的天气总给他一种有事发生的感觉,设计展也已经安排给了顾青森,虽然说他去不去都行,但是按惯例迟谕还是会去看一眼。
回A市已经是一件确之凿凿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这幅画在回去之前能不能画完。
他抱着手里的画板和蝴蝶兰,一手拿一个准备上楼了。
推门出去的时候,正见着楼灼手里拿着个玻璃杯往他这边走。
迟谕停了一下脚步,在门口等着楼灼走过来,握着画板的手隐隐用力,指节凹陷得漂亮。
楼灼尝完了榨好的冰橙汁,他觉得味道不错,omega可能会喜欢,刚想尝试敲门,没想到还没走到迟谕就把门打开了。
Alpha笑着,冰的玻璃杯让他的指尖染上些粉:“我早上榨的,刚刚尝过了味道不错,你要来一杯吗?”
迟谕低头看了眼自己左手右手的东西,纠结了下还是准备上楼:“放着我晚点下来喝吧。”
楼灼应了一声,答了句好。
omega上楼的时候他在底下看,余光看见画板上画纸的边角褶皱十分熟悉。
还是之前画的那张。
画了这么久,是设计稿吗,还是别的重要东西。
晚餐一如既往稀松平常,除开沈沉木一口气喝了三大杯冰橙汁之后闷声倒在吧台上不说话之外。
因为接连暴雨,民宿里这两天只住了两位omega姑娘,今天听说是在市中心有了活动安排,晚上并不回来住。
别墅里就剩下三个人,倒是静得出奇,干脆早早就关了门。
关灯上楼的时候楼灼按例检查了下窗户,窗外有蜻蜓在飞,飞得很低,手伸出去有种压抑不住的闷热感,窸窸窣窣的响缠绵不断。
Alpha关好窗,确认下灯全部关了才上楼。
楼梯对他而言来说有些窄小,这么久了他已经习惯盯着木面上楼。
一边走,早上沈沉木无意间的评价就又出现在脑袋里。
直到洗完澡躺上床,Alpha还在想要不要再送迟谕些东西,或者换个别的花送。
但是他现在送了,迟谕会不会不喜欢,会不会觉得他得寸进尺夺人眼光。
毕竟今天omega收下那盆蝴蝶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没说答应,也没说不要,只是瞥了一眼他之后默默把蝴蝶兰抱走了。
楼灼想着迟谕下午那小表情,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脸上微微皱着眉,手倒是把他递过去的东西接稳了。
很可爱。
想喝橙汁结果没有手拿的时候也可爱,喝橙汁的时候一口口抿也可爱。
怎么会有一个人,做什么事都让他忍不住勾着唇角盯着看呢。
Alpha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最后那秒意识里,他想他一定要送迟谕一车花。
一车最衬他的花。
意外发生在半夜。
夜晚安静得出奇的城市里骤然全部吵闹起来,人们开始惊醒逃窜。
因为城市在摇晃。
是地震。
楼灼是被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破碎声吵醒的,水和玻璃碎片撒了一地,他坐在床上怔愣了一秒,发觉不是自己半夜把玻璃杯打下来了,是整个房间在晃动。
他霎时便明白发生了什么,赶忙掀开被子去开门,迈出去的步子朝着的只有一个方向——迟谕的房间。
于情于理,他都该去找迟谕。
但他没料想到,对面的房门也早就已经大开,心心念念的omega穿着少扣了一颗纽扣的衬衫睡衣和毛绒拖鞋,在摇晃中扶着他门口的栏杆,就站在他眼前。
迟谕白皙纤细的手腕伸在半空中,指尖趋向的方向是门把手的方向。
楼灼将要冲出去的步子霎时停住,在轻微的摇晃间,两人匆忙对上眼,心跳共振,迟谕抓门把抓空了的手腕顺势落在楼灼的衣角。
Alpha深黑色的眸子里,倒映下迟谕被吓得煞白的脸。
楼灼的脸色也不好看,omega觉得。
他浅棕色的眸子落在楼灼身上,被地震惊得不平的脉搏在这时候又静下来,理智回笼,他的手抓着楼灼的一角,还是没放开。
反而捏得更紧。
发觉房间在摇晃的时候,迟谕还没有睡觉。
画东西上头的时候,通宵对他而言也是常事。
楼灼送给他的蝴蝶兰被他安置在自己阳台的角落,他把房间里的画架拿出来放到阳台上,画板搁在上面,omega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右手捏着铅笔时不时转悠两圈。
因为只画线稿,便单单借了月光和一盏小夜灯,一笔一笔很慢地勾勒着。
画的过程有些艰难,落下的每一笔都深思熟虑,又方觉不得灵魂。
画到半夜也才勾完三分之二。
停下手,迟谕正想去房间里倒杯水喝了再接着继续,但刚一站起,他便没站稳似的扶住墙面定了一下。
视线不明间,他第一时间以为是自己许久没出现的低血糖犯了,但缓了片刻,摇晃还在继续。
终于发觉不对,omega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他趿拉着拖鞋冲出门,跑向的却不是楼梯,而是旁边的那道门。
手将要碰到把手的那一秒,门开了,他对上楼灼同样焦急的眼,差些就要冲到Alpha的怀中。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迟谕的心跳声终于小了下来,他伸出去的手没有缩回,而是向前,紧紧抓住了楼灼的衣角。
Alpha下滑手臂,滚烫的皮肤贴近了迟谕的手腕,他被紧紧抓住了,手腕表面传来细细麻麻的疼,但他没有挣扎,反而手心松了松,又握住想要抓住些别的似的。
第一波摇晃就在这时候停下来,夜很寂静,呼吸声、心跳声和楼下沈沉木的惊呼声,存在两人距离毫厘间。
楼灼握着迟谕的手腕,拉着omega就往楼下走。
“我……”迟谕下意识开口,视线往身后大开的房门飞快瞥了一眼,下一秒又意识到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赶忙收了声音,跟着楼灼的步子下楼。
两人住在三楼,别墅的层高很高且经过翻修。
比起找机会从阳台下去,不如赶紧趁着摇晃间隙下楼。
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一时慌乱,此时定下心楼灼才开始思考。
刚刚结束的摇晃并不严重,只堪堪能摇下玻璃杯,他房间的其他东西甚至连挤压的声响都没发出。
大抵是其他地方发生地震了,他们只是被波及的一小块地方,距离地震中心还有些远。
所以在摇晃间隙下楼,应该并不算危险。
楼灼握着迟谕的手腕走在前面,果然,楼梯间的挂画都还是完整的,匆忙瞥了一眼只有吧台上边缘放着的杯子掉了下来。
他们还算安全。
Alpha本在一步步地下楼梯,老旧的楼梯实在是又窄又多,他想几步一跨,又害怕陡然加快步子omega跟不上。
下一阵摇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所有的决定都在毫秒内就做下决定。
楼灼骤然转身,沉着声音对迟谕道了一声:“冒犯了。”
迟谕还在亦步亦趋地跟着楼灼下楼,被Alpha突然的转头惊了一下。
下一秒,楼灼的右手掌心便已经搂在他的侧腰上,隔着一层布料温热的温度持续传来,迟谕感觉那块皮肤已经开始染上红色。
楼灼的左手抓着他的小臂,右手拢着他的腰腹,借着半个头的身高差,把迟谕整个人竖着抱了起来,或者说提了起来。
迟谕就像一个正比人形玩偶,被Alpha搬来搬去。
他的左手掌心在动作间落在楼灼的大臂与肩膀附近,掌心之下,绷紧的肌肉线条清晰,让他心安的呼吸声一步一步之间擦过耳畔。
他就这样被Alpha几乎是单手抱起,楼灼迈着大步两三步就下了楼,到了楼下他才把贴在迟谕腰腹的右手松开,又收紧握着迟谕手腕的左手,往门口去跑。
沈沉木已经站在了大门外,劈着嗓子搓着自己寸头上长出来了一些的短发朝两人喊,让两人快点。
脚步声和喊声很吵闹。
但迟谕抬眼,却只能看见楼灼的背影,和他被Alpha紧紧握着的手。
两人顺利在摇晃间隙跑了出来,沈沉木住在一楼,摇晃还没结束他就跑出来了,此时整个人坐在草坪上虚脱似的喘气,像是刚刚给两人加油也花了不少力气。
迟谕也平缓着呼吸,他整个人是被楼灼带下来的,累倒是不累,更多的是第一次碰上地震的慌张。
但楼灼很镇定,他和迟谕跑出来后,两人握着的手腕就松开了。
Alpha扫了眼三楼的一个方向,把沈沉木和迟谕再往后的大空地带了带,确保完全安全。
沈沉木一边被带着后退一边在迟谕面前开始不停地说话,像是想多说些话确保自己现在是安全的。
迟谕也就一句句听一句句回,到底还是小孩,眸子里的害怕掩不住。
他侧过脸去摸沈沉木的头,把沈沉木惊了一下,又开始扯着迟谕说别的。
迟谕安抚了他一会儿,才发觉身边好像已经没了别的声音。
心跳落了一拍,他赶忙停住声音,往四周看了看。
沈沉木也跟着他四处看。
视线扫了两秒迟谕的血液便像骤然斩断似的,凝固着流不动了,脸上唇上都失了血色,是比刚刚更骇人的白。
“楼灼呢……?”他喃喃出声,指尖掐入掌心。
他询问着,但视线已经慢慢落在眼前的别墅上。
沈沉木也沉默下来,停了三秒才颤颤悠悠地不确定地问:“楼哥,是又回去拿东西了吗……?”
迟谕没有回答,他的唇都要被自己咬破。
刚刚被握着发疼的手腕还在泛着红痕,身侧的人却在悄无声息间不知道去哪了。
下一秒,沈沉木也握上他的手腕。
不是安抚。
而是新的一阵摇晃来了。
楼灼像刚刚下楼一样,又两三步爬上楼梯,回了三楼。
迟谕刚刚下楼之前往后瞥的那一眼他看见了,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对他很重要他想带出来。
他上楼的时候摇晃还停着,等一步迈入迟谕房间,第二阵摇晃才到来。
Alpha扶着墙就着月光和迟谕掉落在地上的小台灯扫了房间一圈。
omega的房间收拾得很井井有条,扫了一圈,他的视线落在阳台的画板上。
既然迟谕想回去拿,那就是放在表面容易受伤害的东西,手机之类的迟谕肯定不会在下楼时候想起,那他想要带走的、容易被破坏的。
Alpha在短暂的思索下,想大概就是迟谕放在画板上的那幅画,那幅他画了很久的画。
他干脆把画板拿下来,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等第二阵摇晃停止他才下楼。
和第一次一样,他很顺利地下了楼梯。
他看见有些远的地方迟谕和沈沉木的身影,他更快地跑过去。
两人本站在原地,在他往前加速跑的时候突然开始大喊起来,迟谕像是要前面走来,又被人拉住。
楼灼还在快速跑来,直到迟谕的一声将将要破音的“楼灼”。
那不像是呼唤,倒像是想要让他小心,他下意识地慢了些脚步。
还没走出两步,头顶轰隆一声巨大的金属响。
两块接连掉下的金属铁片,擦着他的脚尖,坠落在了Alpha面前的地面上。
只差一步,他就将被沉沉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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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行为,不要模仿。
眼前的铁片落在地上后往前倒去,激起地面上的尘土,扑在楼灼的鞋尖。
他顿了一秒,才握了握没拿东西的那只手,快速绕开路往迟谕那边去。
跑动间风也掠过耳畔,闷热的风,搅得楼灼脑子里更加一团乱麻。
没有人能在意外发生的时候一直保持冷静。
上楼再去拿东西楼灼是有把握的,最初的慌乱过后他就确定这场地震对他们那块未开发区不会有太大影响,震感也慢慢减弱,他确保自己没有危险。
但是他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大的铁片从他的头顶骤然掉下来,还差一秒就要砸在他头顶。
回到omega面前,楼灼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眼前的迟谕自从看见楼灼没出事继续往前跑来时就垂下头,他的头发又长了些,睡时没有束好的中长发搭在肩头,掩住了耳朵和半张脸,让楼灼只能看清omega紧绷的下颌。
身旁的沈沉木倒像是真的从惊慌中缓过来,少年人也红着眼眶像是要哭,懊恼地一边抽噎一边结结巴巴讲着:“楼哥……对、对不起,我昨天不该安排人继续把铁片往那上面堆的,刚刚我们远远看着它要掉、掉下来,吓死了……”
楼灼不得不先抽空安抚下小朋友,他开口:“没事,不是你的错,谁都猜不到今晚会发生地震。”
beta抹了两下脸又点头,他还想说些别的,但身边的迟谕久久不开口,是傻子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沈沉木朝楼灼看了看,见Alpha向他偏头动了动,便自觉往后退了退,找了一块干净的空地坐着了。
两人一来一回聊了几句,迟谕都没说话。
楼灼靠得近,他听见omega浅浅的呼吸声,平缓的,淡定的。
Alpha想了想,先把夹在小臂里的画板拿起来,往下举了举,大概是个迟谕能看见的地方,突发意外,四周的灯光都熄着,只有些许月光洒在画板上,楼灼只瞟了一眼,也没看清纸上画了什么。
画板上的画纸被他保护的很好,Alpha潜藏着一丝骄傲似的却又谨慎地轻声对迟谕说:“你刚刚下楼的时候是不是想带它一起走?”
“我刚刚回去是确定我大概率不会有事才去的,我不是冲动着就冲上去了,我心里有把握。”
Alpha说着,一句一句,迟谕没有回话,于是楼灼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在凌晨的寂静里,omega清凌凌的声音像带着玻璃碎片,尾音颤颤。
“……你有把握?”
迟谕终于开口,平缓的呼吸声停滞住般地变得更轻,让人捕捉不到。
楼灼霎时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他抖了抖眼睫,却还是噙着笑想柔声回答omega:“嗯,我……”
omega长久垂着的头终于抬起来,迟谕指着远处那两块铁片,红着眼睛看向楼灼,胸膛剧烈起伏着,颈间的血管也看得清晰,他问楼灼:“这是你所谓的有把握吗?”
“我不喊住你,你就会被砸的不知死活的把握?”
那张白皙的脸上清清晰晰地挂着两道泪痕,他第一次沉着声音用这么厉声的语调对楼灼说话。
只是三句话,他的声音就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漂亮圆润的眼睛还氤氲着水汽似的,眼尾、鼻尖红了一片,眼白上的红血丝牵连挂断,一部分是因为熬夜画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眼前的这个人。
看见那两块铁片离楼灼只差毫厘是什么感觉?
心脏骤停,掌心冰冷。
眼前的一切都花白一片,他只能一声声地去喊,想跑得更近点去喊,让Alpha停住,头顶的危险就要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