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开口,随便找个话题和祈遇搭话,办公室外便响起了三声轻响,打断了他的行动。
是有人敲门。
办公室门没锁,祈遇提高了声音,“进。”
没过一会儿,门被推开,一个高挑年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向封冀问过好后,那人的视线直直看向祈遇,“祈特助,我有事找你。”
梁南星是祈遇的助手,他有事,祈遇自然是要跟出去看看的。
在封冀的注视下,祈遇就这样施施然站起身,随梁南星一起走出办公室,留给封冀一个瞧不出任何情绪的背影。
两人走后,男人的面色一寸寸沉了下去。
同为男人,他自然能察觉到梁南星看向祈遇的眼神中包含着什么。
他不认为自己会比梁南星差,更何况祈遇现在和他才是一体的。
但,一个年轻、阳光、俊朗,曾经还在导师组与祈遇一起面对国奖并肩作战过的,毕业后追到了公司来的直系学弟,显然不是什么好处理的善茬。
这一刻,封冀十分后悔当时没直接一票否决梁南星的入职。
现在好了,这人成了祈遇的助手,是除了他这个老板外,在公司里与祈遇第二亲近的人。
加上学弟这个头衔,那更是不得了了。
妒忌心会随着关系的逐渐亲密而愈加深重。
如果不是怕祈遇生气,他现在就可以随便找个由头,让人事部通知梁南星试用期没过,拿上工资离开公司。
人没在眼前,他实在无心工作。
封冀站起身,从柜中取出咖啡杯,面无表情地往门口走。
能帮他冲咖啡的助理不在,他自己去茶水间泡个咖啡也很正常吧。
再怎么样也不会耽误祈特助和他的助手讲话。
“南星,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祈遇随梁南星一起走到了对方工位旁边,目光从桌上整洁的文件上扫过,“是哪个文件有问题?”
梁南星看了眼已经关上了的办公室门,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学长,不是工作上的问题。我跟你说的话,你能不能不笑话我?”
祈遇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道:“你说。”
梁南星认真地望着他素白的脸,开口道:“早上和学长你打招呼的时候,感觉学长表情不太对。刘瑜姐说是因为起床气,但以前我们冲国奖的时候,学长你每次都是最早来的,我没有哪次没看出来你有起床气过,所以就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学长,是有谁欺负你了吗?”
“……”祈遇闻言微顿,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可恶的脸,随即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否认,“没有,我没什么事。可能是被上午阳光刺到眼睛了,所以看着表情不太对,谢谢你的关心。”
梁南星唇角笑意停滞了一瞬,又不着痕迹地换了下一个话题,“学长你没事就好,今天太阳确实挺大的。不过天气这么热,学长你怎么还穿了高领啊,要是去室外很容易中暑的。”
上个话题还好糊弄,这个话题问的祈遇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张口回答了。
他摸了摸脖子,敷衍道:“没什么,就是夏天蚊虫多,脖子上被咬了几口不太美观,索性就用高领遮起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办公室门便传来了“咔哒”一声响。
祈遇和梁南星同时偏头看过去,便见封冀手上拿着咖啡杯,面无表情地抬脚往茶水间走。
祈遇在心里悄悄无语了一下。
明明办公室就有咖啡机,还非要装模作样来外面的茶水间。
见祈遇的注意力被封冀吸引走,梁南星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再次开口,“学长,什么虫子咬的这么狠,都需要穿高领遮,我这儿有专门涂蚊虫叮咬的药膏,要不你把领子往下折几道,我帮你涂药,效果很好的。”
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学弟,但他高领下的痕迹实在无法见人,一折就得露馅儿。
祈遇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微笑婉拒,“不用了,我已经涂过药了。”
如果换成旁人,被拒绝后应当就此将话题揭过了,可平常挺会察言观色的梁南星这会儿却像是听不懂祈遇话里的拒绝之意,再次开口,“还是用一下吧学长,不及时处理,留印子就不好了。”
祈遇眉头轻轻皱起,不明白梁南星怎么对自己高领下的脖子这么感兴趣,再次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不用。”
梁南星:“学长——”
“聊完了吗?”低沉的男声横叉一脚,打断了梁南星的话。
封冀不知何时从茶水间出来了,一只手搭在祈遇肩膀上,大掌虚握着清瘦的肩头,居高临下的模样压迫感十足。
“市场部提交了计划书,临时加开一场会,去准备一下。”
这句话是对祈遇说的。
祈遇答了声好,随即看向梁南星,语气听上去比方才要冷淡许多,“你整理一下数据库里的表格,会议结束前发给我。”
言罢,又道:“与工作无关的事,下次不要再提了。”
封冀站在他身后,闻言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了翘。
结果下一秒,他搭在祈遇肩上的手便被抖掉了。
祈遇回去之前,望了眼男人手里空空如也的咖啡杯,心中无语更甚。
去茶水间一趟杯子里连颗咖啡豆都没有,装也不知道装的像一点。
二人转身回了办公室,为临时加开的会议准备去了。
梁南星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垂在腿侧的手用力握成了拳。
什么虫子叮的包严重到需要在三伏天用高领遮?那被漆黑的布料遮挡住的痕迹真的只是虫子咬出来的吗?
更让梁南星无法忽视的,是祈遇的嘴唇。
他从认识祈遇开始,对方浑身上下都白的发光,连唇色也比常人浅,十年如一日。
可今天,那双唇不仅殷红一片,离得近了什么能看得出有些轻微发肿,像是被谁用力吮吸舔吻过似的。
难不成,这也是蚊虫叮咬导致的?
还有刚刚封冀自然搭上祈遇肩膀的手臂……
每回忆一个细节,梁南星的拳头便更握紧一分。
直到他站的太久了,刘瑜在身后喊他的名字,他才脑袋发懵地坐了下来。
明明团建的时候,他们俩之间的氛围还不是这样的,怎么团建完仅过了一个周末,就变得这样暧昧不清了?
他的魂不守舍引起了刘瑜的关心,她对这个新来的帅气后辈印象很不错,见状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南星?身体不舒服吗,从刚刚开始我看你就脸色发白,是不是没吃早餐低血糖了?姐这儿有益生菌软糖你先拿去嚼几颗应应急。”
梁南星假笑着回头,朝刘瑜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了,瑜姐麻烦你了。”
“那有什么麻烦的,几颗糖而已。”刘瑜从自己的抽屉里抓了一大把单颗装的软糖放在梁南星的工位上,拍了拍他的肩,“以后工作量大了,忙起来可能会吃不消。早餐下次一定要吃。”
“知道了瑜姐。”梁南星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泄愤似的嚼了嚼。
甜味冲淡了他心口的郁气,梁南星胸口起伏,默念着安慰自己。
虽然气氛不对,但他了解祈遇。
如果祈遇是那么容易攻陷的人,那他大学的时候就把人追到手了,哪里还能轮得到封冀这个快要奔三的老男人?
他现在是祈遇唯一的助手,一旦转正,以后有大把的机会。
因为市场部效率太高,提前出了计划书,让原本平平无奇的一天工作量骤增,除了临时加了几个会外,更多的是细节上的重新调整。
抠细节最累人,这导致一天下来,封冀也没能和祈遇说上几句工作以外的话。
下班时,窗外天色已然黑透了。
祈遇明显是累了,前天刚喝了带料的酒,被压在床上里里外外吃了个干净,没休息多久又车轱辘似的来回转了一整天,这会儿上了车实在撑不住,一言不发,半阖着眼靠在椅背上。
司机默默调小了音乐,车也开的更稳当了些。
直到迈巴赫停在了地下车库,祈遇才疲惫地睁开眼,与封冀一前一后下了车。
电梯内寂静无声,祈遇能察觉到身旁男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但他现在动力不足,不太想开口询问。
一直到电梯停在十一楼,封冀家门前时,男人才有了动作。
一只手拉住了他垂在腿侧的手腕,猝不及防间将他拉出了电梯。
祈遇还没回神,便被揽进了一个宽阔炙热的怀抱中。
雪松味的木质香溢满鼻腔,祈遇偏头望去,只见男人两臂紧扣着他的腰背,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又深又重地吸了口气。
祈遇被吸的很奇怪,总觉得他像在吸猫。
但却没挣扎,这个怀抱有点可靠,抱的他很舒服。
两人就这么在入户门前抱了一会儿,直至封冀吸够了后,才松开手,将人从怀里挖了出来。
祈遇看向男人英挺的脸,说:“封总,我该回家了。”
封冀拉着他,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今晚住我家,好不好?”
不等祈遇开口,他立刻又道:“现在不是在公司。”
“……”祈遇无奈,“那我回去拿件睡衣。”
封冀想说穿我的,可想起自己衣柜里藏着的那些东西,又把话吞了回去。
祈遇回家拿了睡衣内裤下来,发现封冀还在门口等他。
莫名的,祈遇迈出电梯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封总,我今天很累,如果你想做,那我还是回家住吧。”
“不做。”封冀上来牵他的手,“不用你出力,我可以伺候你。”
祈遇表情空白了一瞬。
恕他在性/爱这方面知识浅薄,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能和封冀说出来的话对应上的画面。
但既然封冀说了不做,应该就是真不做了吧?
祈遇踌躇片刻,还是随他一起进了房间。
从御龙湾去封氏,来回都是车接车送,祈遇一整天都呆在空调里,除了地下车库那一小段路十分闷热外,祈遇虽然穿着高领,但其实没出什么汗。
但祈遇习惯了每天洗头,费了些时间。
他在主卫洗完澡出来后不久,封冀也从客卫走了出来。
依然是下身浴巾,上身什么都不穿的打扮。
祈遇正要去放脏衣服的手一顿,忽然间发现,从前天开始到现在,除了今天白天要上班,封冀穿了上衣之外,好像其他时候出现在他面前时,都裸着上半身。
祈遇不太理解,“封总,您上身为什么不穿衣服?”
封冀似乎更不理解,“反正待会儿都得脱,为什么还要穿?”
祈遇如临大敌,“你不是说不做吗?”
封冀勾了勾唇,笑声压的很低,“脱衣服,不代表要做/爱。”
“我能让你快乐的方式,有很多种。”
祈遇莫名觉得有些危险,没再接话,自己一个人进了卧室。
他们不久前才在这张床上折腾过,现如今被套床单都换了新,丝毫看不出那天早上混乱的模样。
祈遇站在床边沉默了片刻,还是爬到了自己常睡的那头。
他一共就在封冀这张床上睡过两次,两次都是睡的这头,应该也能算是常睡吧。
头次经历过情事的身体很脆弱,祈遇也是今天才发觉。
只是多开了几次会他就觉得疲惫了,和以前的精力相比差的太远了。这会儿一盖上被子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瞌睡便止不住地往上涌。
只是虽然很困了,可封冀那番话却还是萦绕在他心头,让他睡不安稳,时不时就要费劲地睁开眼,去看封冀回没回来。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祈遇似乎听见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声音好似很近,又像是很远,让他忍不住皱起眉,想要睁眼看看。
可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他努力了半天,眼前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待到看清眼前的场景,祈遇被惊了一跳。
面前原本好好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拱起了一个硕大的弧度,那阵窸窣声便是由此传来的。
他此刻脑子还懵着,条件反射便想喊封冀。
然而那个名字还未出口,他便感觉自己的腰腹间钻进了一只熟悉的手,那只手带着磨人的茧子,在他柔软的小腹上狠狠揉了一把,将祈遇揉出一声低哼后,随即向下,扣住了短睡裤松紧带,向下一扯。
这下祈遇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他想找的人一直都在被子里。
“封冀!你在做什么…?”封总也不叫了,祈遇抖着手想去掀被子,却怎么也无法掀动。
被中传来了男人的低笑,有些闷,却足以让祈遇听的清楚。
“刚刚不是说了吗,今晚我来伺候你。”
“可是……唔嗯…!”
祈遇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却像是受了什么大刺激。
他瞪大了眼睛,未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惊喘,脚趾猛烈蜷紧,打起哆嗦。
被窝里传来的布料摩擦声更大了,祈遇却再也无法将注意力分给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半分。
封冀…怎么能趁他睡着,做出这种事?
就那么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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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抱抱][抱抱]我们封总手工活做的很好,口工活也不错哦,马上就让vip用户遇崽体验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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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给老婆们发红包,么么所有人[哈哈大笑]
第28章 撒娇 祈遇玩他就像玩狗一样
封冀的怀抱很烫, 祈遇一直都知道,可他却从不知道,对方的口月空也能拥有如此滚烫的温度。
陌生的感受让祈遇忍不住扬起下巴, 上牙咬紧了下唇, 也无法阻止一声声变了调的低吟溢出。
祈遇只觉得自己像一根被太阳烘烤着的冰棍,被晒化后淌下来的甜水全都会被封冀一股脑吞进肚子里。
被子遮挡住位置的温度直线升高, 布料仿佛能够遮挡住所有感官, 可眼眶中蓄起生理泪水却骗不了人。
祈遇呜咽着, 眼前发昏,本能让他抓紧了床沿,想要逃离开这情绪的浪潮。
但瘫车欠的身体让他连离开被窝都无法做到。
房间内冷气开的再凉也无法让祈遇身上的热意降低分毫, 他看不到见封冀,视力在此刻仿佛失去了全部作用。
感官汇聚在一块儿, 被子每一次如海浪般浮动,便让祈遇的身子更车欠一分。
若是有人在这里,一眼望去,只能看见一个身形清瘦的漂亮青年盖着被子, 上身因为脱力而微微倾斜着, 深色的床单将他忄青云力时皮肤间泛起的粉衬托的愈加艳丽。
此时此刻, 房间内除他以外看不见任何一人,可他望着简约的天花板吊顶, 唇瓣微张, 像是要和谁对话一般。
“封…等……等等……”
思绪浮沉间, 想说的有很多,可一张口却只剩下断断续续。除了布料的摩擦声外,没有人任何一人回应他。
祈遇便想起,不久前他们接吻时, 封冀好像很爱趁着间隙凑近他的耳边说话,语气里带着调侃,却总恶劣地不让他回答。可这一次仿佛成了是反过来了一般,成了祈遇一个人的独角戏。
祈遇喘着气,又喊了一声封冀的名字。这一声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但祈遇知道他不是故意不理自己。但他宁愿封冀出来回应他,因为那便代表着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祈遇抖着唇,哆嗦着再次出声,“封…冀……”
听到青年用明显这样的声音喊出自己的名字,封冀的心情顿时变得急不可耐。他此刻只想捧紧祈遇的脸,吻住那张喊着自己名字的唇。
他的急切如同一张天罗地网,将祈遇密不透风地包裹了起来。浑身血液像是加快了流动速度,祈遇嘴唇张开,仰头望着天花板,白光一闪而过,在眼前炸成了一朵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