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渎神·成魔(天不绝)


没有寻常孩子的活泼,很沉默安静,却莫名给人无比的压力,没有人敢轻视这个孩子。
但大多时候,这孩子都会闭上眼睛,不吵不闹一个人坐在那里。
最开始,这可把谢钧急坏了,以为他是出了什么问题。
恨不得将整个云阳城的医修都抓过来看看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经过百般折腾,才终于发现原因,原来是三清神瞳威力巨大,消耗也大,曾有言,三清神瞳,可破世间虚妄,以“神”命名,自然非比寻常。
那孩子尚小,还未踏足修炼之途,身体并不能支撑这样巨大的负担,闭上眼睛也是一种身体自发调节的手段。
而现在,谢钧一进殿,就对上那孩子平静看过来的视线,冷淡毫无感情,天真懵懂又冷酷。
崇明殿,专为神子诞生而修的神殿,其中布局是最前面无数阶梯铸就高台,下方宽阔大殿专供人跪拜,而神子自然就坐在那最高最高的大殿之上的高台上。
在这样的大殿上,没人会把他当成孩子,尤其是当他平静看过来时,更是与寻常的孩子完全不同,浑身似乎被看的透彻,毫无秘密。
谢钧被这样的视线看着,下意识顿了顿,走近几步想要跟这孩子说他的名字。
但那端坐高台的孩子似乎早已知道他来的目的,根本没等他开口,直接平静道,“我要叫折衣。”
谢钧霎时抬头,惊疑不定看他,“折衣?为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似乎听过,好听,我喜欢这个名字。”
孩子,近乎本能地选择,懵懂冷淡又执着,面对那双漆黑的眼睛,谢钧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只是另一个谢小花的名字却严禁人提及,谢折衣这名字便罢了,但谢小花绝对不行。
谢钧不想惹那孩子不高兴,但他看着那从出生开始,就平静冷淡的不像个孩子的孩子,这是他第一次提要求,居然是跟那个女人有关。
不行,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影响到他。
谢钧更坚定了要抹除所有与那女人相关的痕迹,之后,别说是宋清风留下的遗物,便是曾经伺候过见过宋清风的仆从,也全都被处死了一批又一批。
这边的凤朝辞等人看着谢钧处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纷纷为他的冷酷感到心惊,虽然千年后的世家仍然坚守森严的阶级,但再如何说,过了千年,世家逐渐褪去旧日的辉煌,也难免改变了许多。
至少,在凤朝辞所在的逐游凤氏,即便尊卑分明,但也未曾有谢钧那般冷酷残忍,说杀就杀。
不过,还有一点让众人不理解。
他们看着高台之上的孩童,在谢钧走之后再度闭上眼,眉眼冷淡安静。
这,这,这是谢折衣??
这是那个在《仙史》上以恣意风流,不可一世闻名的少年天骄?
小时候居然这么冷漠?看起来冷冷淡淡,和轻狂恣意的少年天骄形成反差太大,凤朝辞他们甚至都不敢太相信这是谢折衣。
只有谢折衣看着那个孩子,皱眉,幼年时的他,那时,那时他好像……
随着谢折衣犹疑的下一秒,那边的孩子忽然睁开眼,漆黑澄澈的神瞳看向空中虚虚的一点,似乎看见了什么人一般: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随着他突然的问话,跪在高台下的众人纷纷摸不着头脑地抬头。
看着这一幕的凤朝辞等人也全都惊疑不定地朝四下到处张望,他们是以旁观者的角度也什么都看不见,那孩子到底看见了什么?
而这,恐怕也只有谢折衣才知晓了。
他曾一度以为那是他幼时神瞳负担过大而产生的幻觉,但现在以第三视角再看这一幕,他再度肯定,那一定不是幻觉。
真神……确实曾在他幼时降临,注视过他。
谢折衣前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黑暗当中,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幼年时,神瞳力量庞大,他身体承受不住,所以大多时间是闭着眼睛。
第二个阶段则是后来神瞳被挖,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自然看不见。
而在第一个阶段中,谢折衣坐于高台之上,虽然闭着眼睛,刻意不让自己去观察四周的环境,让自己陷入黑暗当中。
但安静黑暗中,那道身影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烈了,三清神瞳可破世间虚妄,即便是神明可能也没想到,祂悄无声息投下的分身居然会被一个孩子察觉。
在谢折衣神瞳所及下,周遭的一切归于混沌黑暗,只有大殿梁顶坐着一个人,衣摆落在半空,浑身洁白不染纤尘,浑身散发着冰蓝的光芒,极为的显眼。
谢折衣努力想要透过那层冰蓝的光去看他的脸,却如雾笼罩一般看不分明,只对上一双冰蓝无情的双眸。
祂没有回答谢折衣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谢折衣顿时站起身,睁开眼,四下望去,但什么也没有,仿佛是一场幻觉,而他站在高台之上。
这样的动静自然惊起跪在下方的仆从弟子,俱是惊疑不定地询问,“大人,您怎么了?”
神瞳睁开之后,带来巨大的损耗浑身隐隐作痛。
但谢折衣这次坚持着没有闭眼,而是一寸寸扫视四方天地,想要找出方才那道身影,可惜,堪称可破一切虚妄无所不利的神瞳,这次却毫无所获。
直至损耗过大,甚至双眼流下两道血泪,惊得整个云阳谢氏围着他团团转,在几次三番未果,才再度闭上眼,重新令自己陷入黑暗。
幼时的谢折衣,没有认知,没有理解,懵懂天真,本性又冷淡冷酷,即便是面对他母亲最后的离别,也没能激起他太多的情绪,所以谢钧曾赞道,神子就该是这般冷漠无情高高在上。
但他第一次见那道冰蓝光芒的身影,却不受控制地好奇在意。
在终于坚持不住闭上眼再度陷入黑暗,墙角梅枝微颤,不知哪里吹来阵清风,清香萦绕鼻尖,谢折衣似感受到什么,下意识睁眼。
眼前不再是崇明殿高高在上、空旷寂寥的高台,而是一处大雪纷飞的梅林,那道熟悉的人影正站在梅枝下,平静地看过来。
幼时的谢折衣,身量还不高,离这人的腰都还差大截,因此只能抬头仰望着祂,与那双冰蓝的双眸对上:
“你是谁?”
那人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人还是那句,“你不需要知道。”
十分的冷淡。
谢折衣抿唇,大概是第一次遭到这样的拒绝,他顿了下,朝前走了几步,并没有因这人的冷淡而退缩,再度抬头,乌黑的眸盯着这人,即便看不清面容,仍认真看着他,问道:
“那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那人看他,没有回答,显然可以问,但会不会回答就不一定了。
兴许又是一句冷漠的“你不需要知道”。
谢折衣问:“你知道,什么是娘吗?”
他的神情冷淡而疑惑,“那个女人,她抱着我,说了些很奇怪的话,我不懂。”
“这个,我需要知道吗?”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他面前那道身影,许是未料到他会这么问,低眸,冰蓝的眼眸映出他疑惑的面容。
天命成神之人,注定寡亲缘情缘,七情六欲尽断,入道途,叩天门,问长生。
那人冷漠道,“需要,也不需要。”
衣摆被扯住,那人低头。
小孩正仰望着他,努力够着脑袋才能勉强抬起头看他,问道:
“那你可以教我吗?”
“教我,需要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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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一到周末,玩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我怎么能玩了整整一天,大半夜才狼狈不堪爬起来码字,还不如平常工作日[化了]
感谢爺毁天下的雷[撒花]
感谢岑也、26452699、川宝、Ly、陌樱恋、林七的营养液

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谢折衣抬头看他, 分明看不清面容,浑身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好接近, 但不知为何, 总觉得很亲近。
“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你不想理我, 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既然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谢折衣歪头, 纯然的疑惑, 乌黑碎发落在眉眼,没有在云阳谢氏时那般冷淡近乎渗人,反倒竟有些显得乖巧可爱。
可惜他面前这人毫无所动。
“为什么要出现在你面前?”
祂垂眸, 看着谢折衣,视线纯粹的冰冷, 没有温度,答道,“或许,是让你知道,你未来会死在谁的手上。”
谢折衣更疑惑了, “你是说, 我会死在你的手上?你会杀了我吗?”
“或许。”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答案, 一切都像场幻境,那人出现的恍如一场梦, 消失的也如一场梦, 到最后, 谢折衣的问题一个也没能解开,反而愈发疑惑。
就像小孩子喜欢做梦一样,谢折衣一度分不清那场梦是真实还是虚假, 梦中那人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又为什么说未来他会死在祂的手上。
华丽空旷的崇明殿,谢折衣跪坐在高台之上,殿内寂寥安静,他闭着眼,置身于黑暗当中。
方才那场幻境一瞬破碎,再想回忆那人的声音身形全都模糊不清,只记得梅枝落雪中,那双俯瞰自己的冰蓝眼眸,漂亮的不真实。
还有,方才他问了很多问题,那人全都是说他不需要知道,唯有在问娘是什么的时候,回答的模棱两可。
需要,也不需要。
那是什么意思?
需要知道,但不需要在意吗?
谢折衣想到最开始见到的那个女人,虽然没什么感觉,不理解她的那些话,但他喜欢她给他取的名字。
不过,她是死了吗?
虽然宋清风是在见完谢折衣,等谢折衣彻底消失在眼前才撞柱自尽,但谢折衣那时正对她感到好奇,三清神瞳运行之下,整座云阳谢氏悄无声息尽收眼底。
鲜血淅淅沥沥顺着台阶而下,她撞得极快极重,在所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脑袋撞得头破血流,而后下一秒顺着柱子倒在地上,躺在了血泊中。
双目睁得很大,死死地盯着谢折衣离开的方向,嘴角却有笑意,也不知道究竟是死不瞑目,还是含笑九泉。
谢折衣通过三清神瞳,以第三者的视角由半空看见这一幕,鲜血溅的很高,映入眼帘尽是血红。
他静静看着这一幕,外表看不出一丝异样,没有任何人察觉,谢折衣将那女人的死亡全过程尽收眼底。
他那时还不能理解死亡,甚至于不懂悲伤难过亦或是母亲的意义。
只是,如果娘这个身份值得在意,亦或是看在她为他取名的份上,那就如她所愿,承载她的意愿,自由如风。
宋清风,送清风,送清风一曲自由如歌。
天生神骨,三清神瞳,云阳谢氏好不容易能出一位神子。
谢钧对谢折衣的事情极其慎重,他无比希望将谢折衣培养成忠诚于云阳谢氏的一柄利刃,做云阳谢氏的守护神,带领云阳谢氏走向新的顶峰。
强大,优秀,冷静,对外人不需要有任何怜悯的利刃,受云阳谢氏供奉而忠诚于云阳谢氏的神子。
在谢折衣五岁之前,谢钧都一直以为他做的很好,那孩子正按着他期望的样子长大。
直到谢折衣后面开始修炼之后,随着他实力愈发强大,名声愈发远扬,谢折衣开始了他的叛逆生涯。
不听从谢钧的命令,不顺从云阳谢氏的安排,不顾及云阳谢氏的利益,无法无天,桀骜不驯。
从幼时冷淡沉默,众人供奉敬畏的神子,到少年时恣意妄为,意气风发的少年天骄。
谢钧看着忽然长歪的谢折衣,完全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他一直没有让谢折衣接触外人,从小到大向谢折衣灌输的理念全都是忠诚于谢钧,忠诚于家族,忠诚于云阳谢氏,一切以云阳谢氏的利益为重。
可谢折衣最终完全和他期望的相反。
谢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从一开始,在他一时心软让谢折衣见到宋清风那一面,从那位不知名的存在偶尔回应谢折衣时,谢折衣就不可避免地长歪了。
亦或是,他本就不可能受人束缚,受人操纵。
谢钧在谢折衣幼时曾对他不停地灌输一个理念,“你是云阳谢氏的神子,你强大,尊贵,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你不需要多余的感情,只需要守护云阳谢氏,只有云阳谢氏才是你的归属,只有云阳谢氏值得你的忠诚。”
从出生之日起,谢折衣一直被供奉为神子,周围只有云阳谢氏族人毕恭毕敬地围绕着他,向他不停灌输一切为家族而生的理念。
若换作寻常的小孩,早该在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洗脑中如谢钧所愿,永远以云阳谢氏为重。
但谢折衣在谢钧这样说时,反而抓住重点,“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包括你吗?”
谢钧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笑道,“我是你的父亲,你听我的话,不叫低头。”
谢折衣静静盯着谢钧,表面没有反应,但在谢钧走后,他再度一个人坐在高台之上,看着半空那里的房梁。
他一直喜欢一个人盯着那处,云阳谢氏的人对他全都毕恭毕敬,没人敢靠近他,所以谢折衣在最开始的时候,一直等着那个人再来。
虽然,那个人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三清神瞳也察觉不到那人的任何踪迹,但谢折衣冥冥中就是感觉,那个人似乎还在。
“父亲?我需要听他的话吗?”
谢折衣一个人对着虚无的前方自言自语。
久久的,没有任何回应,整座大殿很安静,谢折衣跪坐在高台上,他已经五岁了。
那场幻境似乎是他的一场梦,梦中的一切不知何时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唯独那双梅落冰雪间的冰蓝眼眸,冰冷纯粹的美丽。
三清神瞳在最开始几年给他的身体带来沉重的负担,他不能修炼,不能踏出谢氏,大多时间都在这高台之上,要么闭着眼睛沉浸在黑暗中,要么偶尔睁开眼睛,则盯着那处房梁。
而五岁之后,随着他神骨逐渐完整,已可以很好地承受住三清神瞳的负担,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正式开始修炼。
谢折衣站起身,他站在高台之上,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他没有失落,或许已经习惯,这五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言自语,毕竟除了谢钧或是他派过来的那些人灌输忠诚之类的言论,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他。
“我要走了,这个地方,我可能不会再来了。”
崇明殿,说是供奉神子的地方,其实也可以说是囚禁神子的地方,既是保护也是囚禁,禁止任何人私自见谢折衣,严防死守有人意图接近给他灌输不好的理念,在这里,他只需要接触谢钧,意图让他对谢钧产生依恋。
谢折衣在高台上待了五年,他不喜欢这里。
“你喜欢梅花吗?下一次,我给你带一束梅花吧。”
“如果,我还能见到你的话。”
谢折衣并不觉得会有回应,只是在即将离开时,他忽然记起那幻境中雪落梅花,和那双冰蓝的眼眸一样漂亮,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
谢折衣最后一次回头,看向那处高台,平静看向这座困了他五年的大殿,没有任何值得留念的地方,除了那场如梦的幻境,而在最终踏出殿门那刻,一道声音忽然落在耳边:
“你不需要听任何人的话。”
冰冷纯粹漠然,似来自遥远的九天,是对他第一句的回应。
像是幻听一样,出现的突然,极轻极冷。
谢折衣猛地回头,周遭所有的仆从全都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
可惜,大殿内,那处房梁上没有任何身影,那道声音也仅仅出现了一次,再没有任何回应。
五岁以前的记忆,大多是寂静幽深的黑暗,众人跪拜的高台,所有人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地供奉。
因此,显得那场幻境格外地如场梦一般,一个不存在的人,一个不存在的幻境。
那个人,在最后对谢折衣说,他不需要听任何人的话。
所以,在未来的数十年,无论是威名远扬的云阳谢氏少年天骄,还是后来人人喊打无恶不赦的魔头,谢折衣都一直坚信着这一点,他不需要听任何人的话。
无论是谢氏,或是谢钧,或是天命,全都不需要。
凤朝辞他们,就这样看着那个幼年谢折衣,在寂静空荡的崇明殿高台上,一个人度过最初的五年。
直至最后踏出崇明殿门时,不知为何,突然回头,唇角勾起一丝悄然的笑,本冷淡沉默的眉眼无端泄出几分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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