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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但万人迷[快穿](钓月迢迢)


玉流光本是随意找个理由,要同他起争执的。
这奉楼太安静,华霁更是内敛,不吵一吵,他找不出愤怒值不掉的结症。
谁知华霁跪了下去。
后台纹丝不动的愤怒值,在华霁这样的举动下,显得更诡异了。
青年转了身子,去看跪在自己眼前的华霁。
他安静不语,一双玻璃珠似的眼瞳落在华霁面上,同他的目光纠缠着,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外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幕声,冲刷了室中燥热的温度。
玉流光的声音才在这时响起。
“大人。”
“你有跪过我父皇吗?”
华霁怔怔。
“——没有。”
谁人都知,先皇在世时国师华霁是怎样的地位。
那些殊荣他早披了满身。
更何况是不跪帝王的权力。
玉流光说:“那你便这样随意跪在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华霁道:“臣不是有错么?”
“没有人说你有错。”
青年垂了下眼睛,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算了,不计较了。”
“大人只需知,既然大人不用跪当今圣上,那也不用跪我。”
青年上前,一双手轻轻搭在华霁腕口。
他的手指冰凉,华霁后之后觉感受到。
还是那样冰凉,带着淡淡的清苦药香,从那袖口露出的雪白手腕上传出,从身上任何一处传出。
“我更希望,大人能同我面对面,站着讲话。”
这阵清苦的药香似梦似幻。
华霁在此间抬起眼,起身,只见眼前这双常在梦中出现的眼瞳,忽然柔软得不可思议。
在这虹塔,在这静室。
某个瞬间,华霁有种于礼不合的冲动。
他想要吻他。
“殿下何必来这奉楼?”
入夜,雨停了一个时辰,窗子外飘着春日热烂了的梅果气味。
夏侯嵘也在这计较为皇帝祈福一事,他眉头皱着,环顾四周,只觉周围怎么看怎么简陋。
两位宫人在下午收拾出了殿下的住所。
夏侯嵘特意看过,这房间是奉楼最好的房间了,可奉楼本身不是用来待客的,反而是除冷宫外,皇宫最清净的地方,奉楼奉行节俭,是以所谓的“最好”,和别处比起来自然逊色。
夏侯嵘觉着凄苦。
床都不是软的,要殿下睡在上面,今夜怎么睡得着?
当然夏侯嵘更计较的是:“还为皇帝祭祀?”
他看一眼青年的背影,低声说:“要他死了才好,殿下。”
玉流光站在窗前。
奉楼离太极殿近,此房间又在二楼,站在这,他能看见太极殿灯火通明,皇帝便躺在那,太医日夜候着。
“吱呀”一声。
一双修长的手合上了窗子。
外头的风被隔开,静下来。
他回头,不紧不慢道:“夏侯嵘,这话说不得。”
夏侯嵘眼下覆着点阴翳,“殿下,不如要我去杀了他,若他过几日醒了,肯定又要来找麻烦,上回岭远,此番围猎,日后还有什么?”
玉流光反问:“你以为要动手很简单么?太极殿外有多少侍卫你算过么?”
夏侯嵘道:“不简单,可我豁得出去,只要能让殿下往后的路顺畅些,我死在那儿都没关系。”
“只要殿下能记住我。”
“只要殿下将来登基,不再需要我时也能想起我。”
“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夏侯嵘紧紧盯着青年。
他既盼他登基,做天下最尊贵之人,不受约束,不受威胁,受人敬仰,受人爱戴,又不由想到登基后,古往今来作为君王,玉流光是不是还会立后,选秀,充盈后宫?
人便是这样矛盾的生物。
明明能豁出性命了,可有些时候,夏侯嵘依然会生出阴暗的想法。
他想要殿下坠落,变得依赖他,亲近他。
别做那高高在上的君。
叫他抓也抓不住。
夏侯嵘的腕骨被一只冰凉的手指牵住。
他晦涩的眼睛顿时清明,同青年对视。
“别说这些话了。”
青年俯身看着他,一双柔润的的狐狸眸好像看得出夏侯嵘所思所想般,映着他漆黑的眼瞳。
他抬起手,环住夏侯嵘的颈。
明明是储君,这会儿却反而像他的妻般,依偎而来。
“有些冷。”他靠近,呼吸带着芳香,尾音微扬,“给我暖一下,听见了吗?”
夏侯嵘呼吸粗沉,想也未想立刻将他搂入怀中,吻了上去。
今夜华霁同殿下用饭时,注意到殿下没怎么吃。
奉楼饭菜以素为主,味道也清淡,他那时便提醒过。
华霁在屋中久坐,还是败阵地起身,要后厨做了些饭菜糕点装好,半个时辰后,华霁带着食盒,亲自来到云上阁。
二楼烛火通明,殿下还未歇息。
华霁收回目光,便上去了。
此时,屋中。
夏侯嵘身子热,吻更是又急又灼,没一会儿便将青年浑身染上了温度。
他的吻一路而下,双膝不知何时跪到了地上,宽大的手掌熟练地扣在玉流光柔软的腿根处。
玉流光半靠在桌上。
他垂覆着眸,轻轻喘气,抓着夏侯嵘头发的手都在轻颤,夏侯嵘抬头去看他时,只觉得屋中的烛火实在亮得恰到好处,将那双莹润的眼瞳衬得像泪滴般,眼尾都是湿红的。
“殿下。”
夏侯嵘低头,嗓音含混,“舒服吗?”
青年说不出话。
他轻轻咬住了下唇,乌黑的发丝散在颈间,脸上潮热,抬眸时甚至有些涣散。
华霁拎着食盒,隔着窗露的半点缝隙,两人像对视了一刹那,又仿似谁的错觉。
“……”
“夏侯嵘——”
青年惊喘,腿心紧绷,去打夏侯嵘的脸。
夏侯嵘频繁滚动喉结,只是低着头顾自行动,他皮糙肉厚的,倒怕红了殿下的手。
过了一会儿,青年终于肯回答告诉他说,舒服,声音很低,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些。
“别做我没吩咐过的事。”
青年眼睫半垂,修长雪白的手指生了些薄汗,这些薄汗都覆着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香。
他用湿热的手轻轻贴着夏侯嵘的脸,指尖按在他颧骨上。
“听见了吗?”
“活人够多了,人间的事也够多了。”
“我是记不住死人的。”
【提示:气运之子[夏侯嵘]愤怒值-30,现数值 20。】
作者有话说:[亲亲][亲亲]

月上屋檐,落下一室清辉。
一墙之隔,华霁立于窗扉之后,身上的月色像撒下的清雪,他站在其中,低垂着眸,不知听了多久,耳畔声音细微而黏密。
手中的食盒渐渐冷了。
良久,久到夜风拂过树梢,响起凄厉地簌簌声,他才抬起手,漆黑眼瞳一眨不眨,静默而轻微地合上这盏窗。
映于窗台的灰影匆忙离去。
翌日,清晨。
奉楼的宫人轻轻叩响云上阁二楼的房门,而后静耳倾听,提醒说:“殿下,该用早膳了。”
里头还未回应,宫人已看到特意来此的华霁大人,她后退两步行礼,然后说:“大人,殿下好像还没醒?”
“一会儿我来。”华霁平静道,“你先退下。”
宫人慢慢退去:“是。”
云上阁的烛灯燃了一夜。
华霁不知昨夜殿下同人纠缠到了及时,想来是很晚的,说不定到了午时也醒不来。
他转头看向屋中,想到他孱弱的身子,眉眼间溢着些复杂,半晌叹了口气,准备半个时辰后再来一次。
华霁转身,恰在这时后头的门开了。
清晨雾浓,太阳在云中只露了一角,洒下来的艳色是透着些湿雾的冷的。
华霁回身便看见青年低垂着眸,正在悬挂腰间玉佩,一截艳阳落下他眼睫上,像染上金色。
“大人。”
这时,玉流光松开玉佩,抬头去看华霁:“怎么走了?”
华霁道:“以为殿下还在睡着,想过半个时辰再来。”
“天都亮了,若父皇醒着,知道我这会儿还不起,怕是要作文章了。”玉流光转头关上门,“走了,方才听见宫人说用早膳?”
华霁轻声:“嗯。”
他站在原地,等青年越过自己方才跟上。
他的视线在他颈侧红痕上一扫而过,垂下眸思量。
用早膳的地方在奉楼居安室。
昨儿下午,青年用晚膳时来过这一趟,对那些素菜印象颇深,两人踏入居安室,这儿安静,譬如墙上悬挂的那几幅山水画和字帖,来到桌前时,玉流光发现桌上的菜和昨天不同了。
不仅如此,简直恰若两个极端。
他回头看华霁。
华霁神情寻常,只是道:“殿下,坐。”
“是大人命厨房做的么?”
青年坐了下去,“这不是破了奉楼的戒?本宫也没那么吃不得苦。”
华霁闻言,看了眼他雪白瘦削的手腕,对这话不置可否。
他低下眼眸,前后给他夹了两次菜,自己却是一口未动,在想应该如何说起昨夜之事。
“殿下。”
玉流光慢吞吞掀眸看他。
华霁避开他的视线,隐晦说明:“殿下身子骨弱,应忌讳发汗发冷,激烈之事更是做不得。”
玉流光:“本宫知道。”
知道可还要做?华霁也不知他是真知道,还是故意不当回事了。
这种事总是不好放在台面上去讲的,他思量再三,放下筷子,去看青年。
却见青年也跟着放下筷子,反问华霁:“大人说我命格尊贵,将来会做这天下至尊,可哪个至尊连这点乐都享不得?”
他忽然往下轻扯衣领。
就这样没有预兆,雪白的肌肤陡然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华霁眼中,华霁仓促地移开视线,可方才那措不及防地一瞥还是叫他看了个清楚——
吻痕,咬痕,密密麻麻。
漂亮的锁骨上还映着一颗微小的痣,夺目得叫人心浮气躁。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青年看见华霁的反应,自然地拢好衣领,遮住裸露的肌肤。
他如今穿戴齐整,哪儿还看得出昨夜的旖旎之态,“若大人说本宫命好这话不是哄本宫的,那往后真到了那个位置,本宫岂不是要做这历代君王中最禁欲的那位了?”
“热不得,冷不得,激烈之事亦做不得……”
青年叹气,“大人。”
“你既有心,又如此为本宫好,可否为本宫指条明路?”
“……”
华霁呼吸仓促。
他按着身侧椅上的扶手,苍白手背上的青筋都浮起了,好久才回头去看青年,动了动唇,声音堪称灰败:“……殿下。”
“以后莫要再这样了。”
华霁闭了闭眼。
“臣再也不提此事。”
总归有他在,他也不会看着殿下因此伤了身。
今日起,太子殿下便要到那祭台为皇帝祈福了。
祭台露天,只一座四方小屋建在来处,里头放着几张拜垫。这两日不仅是太子在这儿祈福,连一些官员亦会来这,不过只是上柱香便走了,比起来为奉国祈福,更像是来看一看储君。
一直到第五日。
皇帝昏迷五日,五日未上早朝,以左相为首的官员经过商议,集结来到奉楼祭台,求玉流光代为监国。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近日京中又事故频发,若您不应,哪还有他人应?”
祭台本格外寂静,如今因一行官员的到来显得吵闹起来,青年将手中的香插入灰中,回头去看左相。
他们昨夜私下还见过。
左相是实实在在的太子党,这一出戏也是早商量好的,左相带了不少官员来“请愿”,户部和兵部尚书在此,大理寺卿也站在最前头,说:“殿下,陛下昏厥一事快要瞒不住了,若流传到民间,传到那关外去……”
青年轻轻蹙眉,似是被说动。
可他还是道:“或许父皇明日便醒了。”
这五日,太医院皆是这样说的。
或许明日,或许明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左相朝大理寺卿使了个眼色。
“那便等明日。”
他们躬身说:“到时望殿下上朝坐镇,奉国需要殿下。”
“好。”
翌日来得快。
这回左相只带了些许官员过来,其中竟还包括谢长钰,谢长钰装模作样说了几句,目光就一直盯在他脸上了,他们对外的关系本该不好,是以青年没怎么搭理谢长钰。
监国一时定下,此事很快便传开,几乎无人有异议。
倒是谢长钰同殿下的关系被好一阵传。
有人说谢长钰那日在祭台被殿下无视了很久,最后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也不知谢小将军同太子殿下什么时候生了龃龉,关系竟差成这样。
提起围猎场那日的“借外衣”一事,还有人忿忿暗嘲谢长钰不识好歹,言明说:“若是我,我全身衣服脱了给殿下都行!我还能给殿下暖身子,哪像谢长钰那样小气,武将不懂疼人,这点儿小事就生气。”
不懂疼人的谢长钰怎么可能没听到外头那些风风雨雨?
他却毫不在意,此时此刻,青年刚下祭台,谢长钰便紧随其后去抓他的手,捂了捂顾自说:“暖身子而已,臣自然会。”
玉流光这几日在祭台,虽代为监国,但他只不过清晨上朝,晚时处理政务,其余时候仍然在祭台为皇帝祈所谓的福。
是以没听说外头的那些话,侧头看了谢长钰一眼,“什么暖身子?”
谢长钰摇头。
他问:“可要去太极殿?”
玉流光道:“嗯,去看看父皇。”
顺带处理父皇的政务。
是要去太极殿,谢长钰便跟不过去了。
他停在原地,手中还紧紧攥着青年冰凉的手指,所以青年也只能跟着他停下步子。
这儿是祭台下层,要拐过长廊才到奉楼外头,两位宫人都不在这,格外寂静,幽深。
谢长钰伸臂揽过青年单薄的身子,凑过去,呼吸在他脸上蹭了几下,“殿下。”
玉流光偏了偏头。
他被蹭得有些痒,长睫抖动,“想亲我?”
“嗯。”谢长钰单应了声,很快便蹭到他唇边,用力地吻了上去。
他的手掌紧紧揽在殿下纤薄的背脊上,一双唇用力地含着他嘬吻,舌尖探出舔舐。
炙热的气息有些灼到青年眼瞳,他敛着轻微发颤的睫毛,唇瓣被一阵湿润濡开,只是轻微一启唇,便被谢长钰长驱直入,几乎占据整个口腔。
“殿下。”
谢长钰喘息,鼻头贪婪地嗅闻青年身上雪一样清冽的甘草药香,含着他的舌尖吮了很久,久到青年有些不耐了,气都要上不来,往后缩着推他,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湿软,滚动喉结轻喃,“外头的人都说你讨厌我。”
青年低着头,额头靠着谢长钰的肩,好一会儿都缓不来呼吸。
谢长钰问:“你讨厌我吗?”
“……”
青年抓着谢长钰的衣襟借了下力。
他轻喘,昏暗的光线里,雪白清冷的脸都是糜红的,在谢长钰眼中漂亮得惊人。
“……我讨不讨厌你,你不知道么?”
“想听殿下亲口说。”
“……不讨厌。”
他拍了谢长钰的脸一下:“讨厌便不给你亲了。”
“殿下。”
又一个吻死死缠了上来。
【提示:气运之子[谢长钰]愤怒值-20,现数值 10。】
谢长钰这几日心情好,走路都带风的。
刚下早朝,他盘算着是该去奉楼,还是到太极殿附近等着,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转头便看见荆元仲在这。
谢长钰皱眉横扫:“你那什么眼神?”
荆元仲眼神复杂,看得谢长钰想同他打一架。
“唉。”荆元仲摇摇头说,“小将军,你同殿下怎么回事?”
谢长钰眼神变了变,知道他是听了外头那些话,问到他这儿来了。
他同殿下的关系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可谢长钰是俗人,也免不得想要解释的心,况且当初在边关时荆元仲是知道他同殿下好了的,反正是他主动撞过来的,谢长钰便随意道了两句:“我同殿下好得很,少听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脑想。”
外头都说成什么样了,荆元仲显然不相信,又顾忌两人身份,只能隐晦同他说:“若殿下将来登基,你可有想过到时要如何?”
“……”
荆元仲看谢长钰黑脸不语,挠挠头,“我不说便是了,你别这样瞪我。”
“呵。”谢长钰道,“这些事又干你何事?殿下若登基,自然是该如何便如何,谁能置喙一二?”
他们曾互通过心意,有此便好。
至于其他,再奢求便是贪心了。
荆元仲说:“我又没别的意思……”
“那最好。”谢长钰说,“上回殿下一直看你,你回去是不是记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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