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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修陨落后(若鸯君)


本尊根本没有被威胁到。
沉墨清随手一划,无数符文牵引光星,构成一道封闭的结界。
慕容舟任由那道结界将他们所处的位置完全与外界隔绝,只是不屑:“作茧自缚。”
原本他是真的打算留这个微不足道的符修一命,但现在,他要他死。
沉墨清修长手指微微摊开:“来。”
漆黑的山洞深处,一道寒芒撕裂晦暗,如长星直坠而来。
元婴剑意!
霜白长剑稳稳悬于黑衣修士掌心,一缕极其锋锐的剑芒滚过剑刃,凝结于剑尖一点,削薄剑刃如冰,映出一双清泠无澜的眉眼。
这一幕映照在慕容舟眼中,他的神情忽然变了。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临战而慌,这便是你的剑心?”时隔多日,沉墨清再度抬剑,剑锋遥指故友同门,“来。”
慕容舟猛然后退。
【师兄,可否向你请教剑术?】
那天,他第一次大着胆子,上前喊住那人。
四周隐有嗤笑,是那些内门弟子笑他一个外门痴心妄想。就在他脸皮发烫之时,却见那人身形一停,从云间飘然而落,衣诀如鹤羽掠云。
青丝随风拂过,露出一双清绝眉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慕容舟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他低头,收缩的瞳孔映出那截染血袍袖,其上的鹤羽云纹,振翅欲飞。
“蝼蚁也敢乱我道心,死!”
无数剑刃齐飞,声势浩大,华丽无比。
苍舜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脑袋压在交叠的爪子上。
这么多年了,这群剑修还是喜欢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招笑剑术。
他慢悠悠偏过视线。
年轻符修发尾飘扬,持剑而立,唯有一剑,剑光如长夜初升的霜月。
还是这个好看。
慕容舟的数千剑刃如流星坠空,铺开无法逃脱的罗网,沉墨清岿然不动,递出一剑。
剑光清寒,空间仿佛被冰刃划开的宣纸,破开一道至上而下的霜色裂痕!
一剑破万法!
无数剑刃瞬间破碎,慕容舟身形急退飞出,撞上石壁,呕出大口血。
怎么可能?!
纵然是元婴中期的剑意,也非元婴本人亲至,威力必然大打折扣——他怎会不敌!
青筋暴起的手指插入石.壁,硬生生扣下一块山石。慕容舟抹去嘴角血迹,竖剑于前,指尖缓缓划过剑身。
剑刃化千,又化为万,目之所及,皆是锋锐的剑刃之海,割裂每寸空间。
这是他的成名绝技,名为瀚海潮生。迟早有天,会超绝那人的诸天万象阵!
慕容舟以剑指天,声音穿透剑刃之海,掷地有声:“能撑到此招,你也算死得其所。记住,杀你之人,乃天枢慕容舟!”
沉墨清听见耳畔突兀响起的笑声,笑得毫不留情,他无言侧首,对上某只妖皇揶揄的眼神。
【这就是你师门的人?你以前该不会也……哈哈哈!】
沉墨清:“小鱼干没了。”
笑容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发生过。
某只妖皇一声不吭坐在原地,慢吞吞摇了摇尾巴。
剑刃之海已倾覆于前,沉墨清不躲不闪,一剑斩下。
剑光落,万剑陨!
慕容舟神识剧震,遭到重创,大口大口鲜血止不住呕出,翻江倒海的灵海之中,唯有一道清沉淡漠的声音:
“只重形,而无意。你的剑道,毫无长进。”
掌心黏腻,长剑几乎要脱手而出,慕容舟根本没管那句话,只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那剑意……在那人手上居然能发挥十成十的威力!仿佛他才是剑意之主!
不对,不对……他怎么会被一个筑基逼迫至此?!
他猛然抬起一张狰狞脸庞:“你不过是仗着元婴剑意,若没了这剑意,你什么都不是!”
相比于他的嘶吼,沉墨清的嗓音如冰霜沉池,净透无澜:“师门不曾教你,生死之战要用尽一切可依凭之物?”
“就比如,此时,此地。”
长剑脱手,悬于身侧,修长手指再绘一符。
符道气韵,加诸于身!此刻秘境之内,天地皆同力!
雷从天降,赫赫声威!
炽烈张扬的雷霆铺天盖地撕裂视野,化作浩瀚的雷光之海,压倒诸界众生。
慕容舟瞳孔震颤,那一夜宗门的灯火,亦如这满天雷光般耀耀灼目。
【待他归来,你将他引入山门,届时宗门大阵将开启,你也可提前伤他,削其战力】
【……长老?】
【事成,你便记入内门弟子考核】
【遵循宗门旨意!】
“你不能杀我!我一死,宗门魂灯破碎,我师门必不过放过你!九千州再无你的容身之地,你会被我师门挫骨扬灰!”
沉墨清一句轻笑,令慕容舟瞬间面如死灰:“你以为,这道结界是为什么?”
他于千玄阁阅览诸多符文,又得行云前辈点拨,终得一道可以隔绝天地、屏蔽生机的符箓。结界之内身死,便如浮游沉于沧海,无迹无踪。
孤寂死去,亦不会传回宗门魂灯。
慕容舟拔足便逃,爆发出了生平的最快速度。
恐惧压迫心脏,粗重的喘.息一声叠着一声。索命之刀就悬在脖颈之上,逼起每一根汗毛倒竖,手脚冰凉发麻。
毫无征兆地,他忽然想起几年前也曾有那么一天——
他被群魔所困,身临死境,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却始终逃不进生门——直到,一道凌厉的剑光至天外斩下。
有人仅凭一剑撕开群魔缺口,轻然立于他身前,在群魔环伺的血幕之下,身姿锐利挺拔,衣摆猎猎张扬,袍尾绣有层叠鹤羽流纹,宛若清绝孤丽的白鹤振翅。
那时,他说:
“师兄救我!!”
一剑穿心而过,定格的瞳孔,布满未褪的绝望之色。
元婴初期,斩杀!
残躯湮灭于雷光,尸骨无存。就连储物袋也被一同销毁,所有痕迹皆被抹除。
苍舜拨弄一截染血袍袖,看见那年轻剑修静静立于原地,不悲不喜,眼眸如幽潭,窥不见半分天光。
霜白长剑在他指间化为一柄小剑,飞速远去。
这不过是一道剑意,凝结为剑之形,并非真正的剑。
现在的他纵然能握剑,亦无法以剑对敌。
一条细长的尾巴从身后绕过来,轻碰一下他的手腕。沉墨清转身,神色如常地对阔步来到自己面前的苍舜伸手。
苍舜歪头。
【何事?】
沉墨清直接从他的爪缝里将自己那截袍袖一点一点一点揪了出来,随手焚毁。
苍舜:“……”
某只妖皇又开始一声不吭地拿毛茸茸的脑袋拱他,很不经意地盯着他垂落的宽袖,时不时伸爪扒拉一下。
沉墨清摸摸凑到胸前的毛绒脑袋:“走吧。”
片刻后。
死寂的山洞,一道半透明的灵体挣扎着爬起。
慕容舟面目狰狞,挤出冷笑。
果然是下州蝼蚁,不知元婴早已超脱肉.身,哪怕身躯消亡,只要神魂还在,亦可复生!
昔日那个沉墨清正是被宗主四剑灭去神魂,天地之间再无此人——而现在的他,还能从头再来!
透明灵体极速向外冲去,只要出去,他就给师门报信!
都去死吧!和那个人一起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慕容舟无声狞笑,嘴角还没来得及咧至最高处,忽然停滞。
他的前方,一双乌沉无澜的眼眸于昏暗的山洞内亮起,静静地俯视他。
恭候多时。
慕容舟战栗的瞳孔中,那年轻修士的身后绕出一道山峦般高大的妖兽身影,炽烈的妖瞳如炬火,烈烈燃烧。
“……不!不!!”
绝望的声音被拉长,回荡于幽暗山洞之内,很快沉没于真正的死寂。
一粒石子随风轻动,簌簌滚出山洞,坠于深崖。
微风穿过灰暗山谷,沉墨清抬眼凝望天光,再偏首,身边的妖皇正在嚼嚼嚼。
“有这么好吃吗?”
【一般】
【也不是很喜欢】
继续嚼嚼嚼。
沉墨清向前一步,庞大的妖兽变回一坨蓬松的小毛绒球,熟练地扑腾到他头顶,窝到那带着淡淡香气的乌发间。
沉墨清感觉这只软乎乎的小毛绒球在他头顶挪蹭来挪蹭去,似乎在挑选舒服的位置,平和道:“别在上面吃。”
雪白小兽看看爪子里还剩半截的小鱼干,嗷呜一口吞掉,又丢了道清身咒,变得干干净净,趴了下来,窝成蓬松松一小饼。
然后,他听见那道好听而沉静的声音:“对了,你之前想和我说什么?”
慕容舟出现时,这只妖皇似乎还有未完之话。
苍舜:【……】
蓬松松的小毛绒球左顾右盼,若无其事地抖抖绒毛。
沉墨清抬手,伸到头顶,戳一下这坨软软的小白糖糕。
过了两秒。
雪白小兽若无其事地掏出一只装着桂花糕的小布兜。
毛茸茸地一脑袋扎了进去。
沉墨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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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沉墨清的话,苍舜沉默了足足半晌,最后还是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这只雪白小兽探头探脑,装模作样地转移起了注意力,一副很忙的样子,在沉墨清发间蠕动来蠕动去。
沉墨清:“这是在撒娇吗?”
话音刚落,他就毫不意外地听见了大声的“咪呜咪呜”。
沉墨清把嗷嗷嗷的小毛绒球提溜下来,不准他趴自己头上。
雪白小兽跳到他手臂上,揣起小爪爪,一屁股坐了下来。
趴这里也行。
沉墨清轻飘飘把小毛绒球往空中一丢。
漂浮在空中的苍舜:“……”
“原来妖皇陛下会飞啊,”沉墨清说,“真是了不得。”
然后自己往前走了。
苍舜:“…………”
下一秒,沉墨清的前方横亘一座小型雪山,高大的影子遮蔽他的身影,细长而结实的尾巴缠绕勾起他的衣角。
【上来】
沉悦的声线听起来漫不经心,苍舜的眼眸也移向一边,没有和他对视。
沉墨清看着安静俯趴在自己面前的庞大妖兽,似乎没想到昔日的妖皇会做出这种动作,脚步微顿。
“若是让他人见到——”
苍舜轻哼:【这并非本尊的原形,就算千年前,也无人见过】
沉墨清:“难怪。”
——难怪关于这位妖皇外貌的记载一直语焉不详,还有人说妖皇原貌丑陋,青面獠牙,所以从不以原形示人。
毛茸茸的大妖皇又开始拿脑袋拱他,蹭着把他往前推推,爪子轻轻扒拉他的衣角。
沉墨清也不推脱,坦然坐在妖皇背上。雪白的皮毛宛若最上等的软垫,底下支撑他的又是山峦般有力的脊背。隔着柔软的毛绒,能感受到厚实皮毛下虬结肌肉蕴含的强悍力量。
苍舜等到那个年轻人族完全坐稳才慢吞吞站起,原地转了一圈,轻轻松松地将身上的人颠了两下。
【你怎么如此之轻?】
又颠一下。
沉墨清淡然抬手,逆着薅了一把妖皇背上的毛。
弄乱了。
苍舜回头,细长尾巴拍在那人拂落自己脊背的衣摆间,一抬步,如雷霆直贯长空而去,只留下一道残影电光。
“你们想做什么?!”
天空被层叠的符文遮挡,构成重重锁链,压得人无法喘.息。
宁离离扶住单膝跪地、不断咳血的白玥,不可置信的眼神投向上方。
半空中,二长老捋须而笑,他的身后,站着听雨宗那位金丹巅峰的大长老。
“宁丫头,交出那件四品巅峰法宝,今日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白玥单手挡住宁离离,抹去唇角血迹:“法宝自行择主,已和她神魂绑定,你们夺不走!”
“哦?可惜了,强行取宝,宁丫头也会魂飞魄散啊……”二长老叹息摇头,“老夫也算是看着宁丫头你长大的,真不忍心下手啊。”
他又和蔼一笑:“不如白掌事你亲自来?你是她师父,下手也轻一些,说不定还能保住你二人性命。”
白玥眼神冷厉:“听雨宗此等行事,不怕千玄阁事后算账吗!”
二长老不以为意地抬手,拂去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东州的千玄阁阁主不过金丹巅峰,在那位仙人面前亦卑微如蝼蚁,能奈我何?”
白玥的心沉到谷底,难怪这次秘境开放了如此众多名额,那个上州剑修早已和听雨宗达成交易,将他们踩做了垫脚石!
元婴,金丹,一境之差,却是天地之别。
“师父。”
她听见自己徒弟的低语,那个总是天真烂漫的蠢徒弟嘴角带笑,眼睛却红肿得像兔子,她的掌心微微发抖,声音却没有一丝抖动:
“师父,让我去吧。”
不远处,柳飘走到柳傲身边,小声开口:“父亲,听雨宗如此行径,难保之后不会对柳家出手。我们这时帮千玄阁,也是帮日后的柳家。”
柳傲背负双手,倨傲地说:“青竹城执棋之人,还是太多了。”
柳飘心底大骂,面上还是一副慎重的样子:“江兄和千玄阁关系紧密,白掌事未必没有后手,恐怕不会被轻易踢出棋局。”
柳傲不语,眼中似有畏惧、更有艳羡地望着那位金丹巅峰的听雨宗大长老,无动于衷。
柳飘微攥掌心,那道剑意早已回到她身边,虽是元婴剑意,以她炼气修为最多只能发挥筑基巅峰的战力。
可,她看不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看不惯这以势杀人的道。
听雨宗两位长居高临下的俯视中,白玥看着自己徒弟,缓缓开口:“你平时就不爱修行,喜欢偷懒睡觉,若不是我执意要带你来此……”
她的嘴唇又溢出血迹,咽下未尽之语,用只有宁离离听得到的声音说:“我数三声,你就跑。”
宁离离泪如雨下,一言不发,忽然反手一掌拍向自己眉间!
她还无法驾驭那件四品法宝,仅仅是炼化就让师父为她耗掉大半灵力护法,才会不敌那些听雨宗的人。
她知道,自己平时太懒,不够努力,所以修为一直上不去,事事都要师父帮她护她。
她还知道,只要她自毁灵府——就能引爆那件四品巅峰的法宝,掀起化神之威!
“师父快走!”
“不好!她要自爆!”
宁离离的动作动作实在太快,二长老脸庞骤然崩裂,出手欲拦——
然而,还有一个人更快!
白玥骤然甩出数百符文,顷刻封住宁离离灵脉,后者的身体被无数符文裹挟着向后推去,转眼退至数十丈外!
“抓住她!”
宁离离定格的瞳孔中,数十丈外,她的师父仰首大笑,悍然而起:“酒囊饭袋!来战!”
“师父!!”
高空之上,一直闭目的听雨宗大长老缓缓睁开眼眸。
“蚍蜉撼树。”
金丹巅峰,气势如浪,镇压全场——一刹那间,在场所有人皆无法动弹!
柳傲大惊,没想到自己也被压制,立刻开口:“大长老!我愿——”
大长老随手一指。
符文在他头顶化就巨大冰川,爆裂而开,无数冰棱激射而出,铺天盖地吞没视野。
索命的冰棱逼近,惊恐万分的柳傲不知从何处爆发出了足以挣脱压制的力量,将柳飘一把拽住身前:“吾儿助我!”
柳飘的眼底映出放大的冰棱,寒气几乎要冻结她的眼眶,刹那间她不再犹豫,一抹剑意直穿身后。
冰雨之下,白玥眼眶流血,以双指直指听雨宗大长老,燃尽修为殊死一搏。她的远处,宁离离在最后一刹竭力向她伸手——
秘境之内,九瓣莲生!
光辉流转的九瓣莲花绽开,巨大的花瓣垂拂而下,晶莹无暇,宛若仙人悲悯睁开的一眸。
莲香凛冽,冰棱破碎,落下一场灿烂的冰晶之雨。无数飞转的冰晶雪砾中,一袭玄衣的年轻修士从天外拾阶而下,眉间一点雪莲印记,眼眸无尘,宛若天道之剑落入尘间。
刹那间,全场寂静。
五品法宝!
听雨宗大长老骤然后退一大步,方才还淡然裁决生死的表情崩裂,化为极度的不可置信。
明明之前不过筑基初期,这才多久不见,居然已跨过中期!
不仅如此,秘境之内,所有符道气韵皆披于那人一身——此刻,他与秘境之主无异!
这一刹那,哪怕是金丹巅峰、哪怕明知自己是此地最强者,大长老亦不敢擅动。他死死盯着那个本该是筑基初期的年轻修士,居然泛起一阵无端的心悸。
难道,之前秘境内的异象……皆因此人而生?!
大长老藏在袍袖之下的手迅速掐碎一道玉简,传音给那位上州仙人,请他速来相助。
沉墨清的目光落过下方,掌心微抬。
华光流转的九瓣莲花徐徐转动,收敛花瓣,复为一盏琉璃灯大小——眼看要飘回他的掌心,被一只毛绒爪子半路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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