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谷雨似乎被我吓到一般,慌张的起身走到我的面前。
我抹掉脸上的泪珠,摇摇头,“没事,歌太好听了……”
谷雨担忧的看向我,我笑着冲她摇头,她才半信半疑的又重新坐下。
歌声换了一波又一波,如同浪潮一般将我击碎,杯中的酒明明已空,我却还是忍不住朝它伸了手,却被谷雨挪开,“你不能再喝了。”
“我没事……”我晃了晃脑袋,捻起桌上的一块蓝莓蛋糕咬了起来,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
“真的没事?”谷雨依旧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事。”我将咬了一半的蛋糕放下,微微叹了口气,“大概是有些想团团了……”
“团团?”
“是我养的猫。”我笑了笑,抹了抹眼角,“我很想他。”
谷雨没有在说话,她似乎清楚的明白我说的不是猫,只是我微微垂下眼眸,片刻后踉跄着起身,“我去个卫生间。”
“我陪你去。”
“不用。”我谢绝了她的好意,并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脆弱。
我并不知道我为何落泪,大概是那些歌声感染了我,沉浸在血液中的孤独和想念交织成一颗子弹,在夜深人静的歌声里正中了我的眉心,开出一朵灿烂鲜红的花。
我洗了把脸便立刻走出了卫生间,谷雨正在卫生间门口等待我,见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还好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想让她放心,“走吧,我们回去吧。”谷雨依然有些担心,搀扶着我便往外走。可没料到刚走出两步便迎面撞上了李恩怀一行人。他见到我和谷雨也有些诧异,但很快平静下来。我强撑着意识看到他身后的赵鹤州和知桓,还有形影不离的宋燕庭。
“要一起吗?”李恩怀笑着看向我,我看向身旁的谷雨,只见她谷雨目光闪躲,仿佛做了错事被抓包的小孩。
“一起吧。”还未等我开口,知桓便向我走来,我越过他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赵鹤州身上,他眼神平静的像是一汪深邃的潭,要让人沉溺其中。我知道他们说的话都没有用,真正有话语权的是赵鹤州,他的目光淡淡地扫向我,随后幽幽开口,“那就听李少爷的。”
赵鹤州一行人自然不可能如我们一样坐在大厅之中,也正是因为他们我才知道原来这地下还有另一番天地。
谷雨拉着我的衣袖,似乎有些害怕,我的酒意似乎清醒了几分,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领头的人带着我们绕一圈,来到另一处雕花楼梯处,我和谷雨走在最后跟着众人上了楼。包间中亮着暧昧的暖光,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食物和酒水。
我晕晕乎乎的走进了包间里,幽闭的纱帘拉开……原来那笼中女郎正对的就是这个房间。
侍应生识趣的离开,我低垂着头坐在沙发的一角,我听不清他们的低语,只能听见女郎的歌声,歌声如泣如诉,如同罂粟一般诱惑着我抬起了头。
房间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大约是人少的缘故,我轻易的便能捕捉到夹杂在其中的檀木香味,是赵鹤州的的信息素。
女郎又换了一套黑色的纱裙,随着歌声包间中又走进陌生的几人,我和谷雨仿佛两个异类坐在角落里。
渐渐我的目光从女郎的身上转移到赵鹤州的脸上,他被人群簇拥着,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歌,仿佛什么都没有在思考。
知桓坐在他的身侧,时不时同他低语一番,我仿佛能清晰的看见他唇边的笑,一切显得那么自然真切。
人群涌动,我却越来越不清醒,仿佛醉意在歌声中更浓。
作者有话说:
来!了!
第32章 你知道你到底爱谁吗?
赵鹤州似乎捕捉到我的目光,他微微偏过头看向我,我想要收回眼神却还是慢了一步,四目相对之时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一瞬间我以为爱我的赵鹤州回来了,可下一秒他冷漠的神情便敲醒了我,我微微垂下眼眸将目光移开,胆怯的不敢再瞧他一分。
包间里的欢声笑语此起披伏,只有我和谷雨局促的坐在一边,仿佛两个无助的庸人抱团取暖。我大概是醉得厉害了,只感觉到鼻下的檀木香变得浓郁了一些,我有些晕眩的抬起头,发现一些人竟坐到了我的身边。
“来一杯吗?”一个男人握着一杯酒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抬眸看向他,只是在昏暗的包厢中并未看清他的轮廓,只是眼睛倒是很明亮。
我出于礼貌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但是我清楚的明白我已经不能再喝了,我怕醉后做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情。
“我叫张辉清,一个Beta。”他笑着冲我自我介绍,我勾了勾嘴角笑了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见我没有说话,主动的开口:“你也是Beta?”
我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我……”可将将吐出一个字,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张小爷,你怎么能把Omega认成Beta呢?”
我抬眸看去,只见宋燕庭眉间似乎已经染上了醉意,他握着酒杯朝我走来。
“抱歉。”张辉清有些局促的看着我,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没有感觉到你的信息素,怪我……”大概他以为他是个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才导致的,却不想是因为我没有信息素的缘故。
宋燕庭坐在了我的身旁,他毫不避讳的将手按在我的肩上,像是怕我逃跑一样,“你们不知道,他可是个Omega!”
我微微垂下头,感觉到其他人探究的目光,他们一定在想如果我是Omega,怎么会没有信息素。抿了抿唇,嗅到宋燕庭身上浓重的酒气,微微皱起了眉头淡淡开口:“你……喝多了……”
他轻笑一声眉头一挑,握着手中的酒杯与我的手中的酒杯轻碰了一下,“来,敬你一杯。”
众人的目光似乎都因为宋燕庭的话而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紧紧地握着酒杯,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可我知道我此刻不能这么做,我只能笑了笑抬起头,目光与赵鹤州的湛蓝色眼睛对上,他仰着头一幅无谓的模样,连神情都是淡漠的,我低眸勾着嘴角,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大概是笑自己可怜罢。
仰起头杯中的酒被我一饮而尽,大概是喝的太快,连连咳嗽了几声,眼泪都要被逼了出来。
“还不都来敬我们知家的小少爷一个?”宋燕庭举起手中的酒杯,高喊一句:“干杯。”
众人面面相觑,大概都在观察着赵鹤州的眼色,他们不是傻子,也知道宋燕庭多少有几分醉了,此刻不敢贸然有什么动作。我微微抬眸,只觉得连那选在半空中的鸟笼都有了重影,繁丽的花朵映入我的眼中,变得更加晕眩,我慌忙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只看到赵鹤州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轻轻地拿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众人仿佛接收到什么信号一般,也拿起了酒杯。李恩怀率先朝我举起了酒杯,言语中似乎带着歉意,“我向您赔礼,这两日是我招待不周了。”
我一动未动靠在沙发上,只觉得人快要飘起来一般,胃里像是点绕了一盏火炉,正不遗余力的燃烧得滚烫,使得热气腾腾向上翻涌,我伸手想要去拿面前的酒杯,却只扑了个空。摇摇头定了定神,强撑着意识看清,才发现自己面前空无一物,哪里有酒。
我扶着沙发的踉跄着起身,四处张望下意识的念叨:“酒……”
“这。”不知道是谁应了一声,我怔怔地抬起眼眸,却失神的望着那悬吊在半空中的鸟笼。笼中的女人忘情的唱着,不知道何时又换了一身蓝色的纱裙,像是海水一般,如同赵鹤州的双眸。
我跌跌撞撞的起身,口中不受控制的呢喃着,“海……蓝色……”我无助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抹蓝色,可他却离我那么远,我不得不向前走了几步,再忘乎所以的走了几步,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周围还有哪些人,此刻我的眼中仿佛只有那一抹蓝色。
“小心!”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我停下了脚步,才惊觉自己已经走到了距离鸟笼最近的地方,只要我再迈出一步,便能飞向那抹心向往之的蓝色。
“你疯了!”我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只觉得鼻息间的檀木清香压过了所有的气味,我抬起头终于发现原来那抹蓝色就在我身边,我朝那处伸了手,却被用力的推开,我跌跌撞撞的坐在了地上,手掌在地面蹭的发疼。
“小予……你喝多了。”有人走到我身边扶起了我,我没有说话,只感觉到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睫毛里渗了出来,我像个孩子一般无助的哭着,可却似乎是怕被人知晓,只敢抿着唇,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不愿意发出。
我推开身边的人,倔强的走到那一抹蓝色身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拉住他的衣袖,“贺知州……”
“都滚出去!”
我被吓的一哆嗦,可手却不肯松开,反而握的更紧。
良久之后我才敢抬起头,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生气,我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别生气了……”
“知予!”
听到叫我的名字,我乖乖的抬起了头,“在。”
“我不是贺知州。”
我疑惑的歪着头,走近了两步,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看清楚,片刻之后欣喜的开口:“你是他……”可下一秒我怔在了原地,被眼前人周遭的冷漠逼得不敢在上前一步,我看着那一双一摸一样湛蓝色的眼睛,却突然清醒了过来,低下头喃喃自语:“对……你不是他……”
“你一点也不爱我……你不是他……”大颗大颗的泪珠再次落下,如果是贺知州,怎么会让我喝那些酒,如果是贺知州怎么会忍心看着我哭……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爱我,他连一丝施舍都不肯给我,哪怕是伪装一秒都不肯,他将他的厌恶冷漠无情全都暴露给我,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他已经不爱我了。
“赵鹤州……”我轻声的呢喃,“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那我们十七岁之前的感情,真的是一句年少的玩笑话吗?明明是他先同我说他喜欢我,明明是他让我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他却先舍弃了。
“知予,别再这么幼稚。”短短的几个字像是沾染着极寒深处的冷气,传入我耳朵的一瞬间便将我冻成了冰。
“那我是什么……”我抬起头,无助的看向他,“只是你年少时候的一句玩笑话吗?”
赵鹤州沉默地看着我,成年人之间或许有些话已经不用明说。可是我仍旧是不死心,“那贺知州呢,你都不记得了?”贺知州那么爱我,他难道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赵鹤州眯了眯眼,顺势坐在了沙发上,鸟笼中女人的歌声传来,依旧是那么动听,我踉跄着走向他,可脚下不稳扑跪在了他的面前,他睫毛轻颤遮蔽住一半湛蓝色眼眸,“知予,你不觉得你问的这些问题很可笑吗?”
我微微一怔,仰头看向他,“所以对你来说,我只是药对吗?”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我轻笑一声抹掉眼角残余的泪,“我知道了……”
赵鹤州伸手捏住我的脸,逼着我和他对视,似是有些生气一般:“这是你自己选的,我没有逼你。”
我咬着唇握紧了拳头,是啊……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是我当初无论如何也要救下他,是我害的他信息素紊乱,是我当初被他推开多次仍要给他当作解药,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他从未逼过我。
可是……哪怕是骗骗我也好……
我不甘心的拉着他的手,呢喃着开口:“就算是骗我也可以……”
赵鹤州瞧了我一眼,抽出了手,将我打回现实,“骗你什么?骗你说我喜欢你?”
我仰着头,虔诚般期许的看向他,可他却冷笑一声仰起头,“你真让我恶心。”
我愣在原地,凄惶无助的低垂着双手,下意识便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可指尖颤抖的摸索了几次,都是一片空,最后只能用力的捂住胸口,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一团钝痛在胸腔里升腾而起,像是要堵塞住我的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心脏像是被一刀刀的划开,连喉间都晕上一丝血腥味,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踉跄着站了起来,我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不去想不去感受,忘掉一切忘掉他,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但我此刻哪里还站得稳,刚站直了身体便又摇晃着倒了下去,身体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痛感真真切切的向我袭来,我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哭的理由,泪水夺眶随着一声哀哭汹涌的倾泻而下,“疼……真的好疼……”我蜷缩着身体无助的将自己抱住,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不懂事了,不能因为摔了一跤就掉下眼泪。
作者有话说:
准时送达!
第33章 不是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力
身体像是被撕碎了一般,连呼吸都带着钝痛,赵鹤州并没有试图拯救我,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任由我哭着,此刻我仿佛成为了笼中的高歌的人,哭声成了乐曲传入赵鹤州的耳中,被他欣赏着。
良久以后歌声伴着我的哭声渐渐停下,只听见赵鹤州淡淡道:“哭够了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爬了起来,赵鹤州抬眸瞧了我一眼,补了一句:“哭够了就回去。”
我抿着唇没有讲话,他大约是觉得我又丢人现眼了罢。我跟在赵鹤州身后,此刻酒意已经散去了大半,刚刚的一切好似都没有发生,我知道根本改变不了现状,这是我的懦弱,我痛恨我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我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但李恩怀应该安排了一切,司机在小路入口那里等候着我们,我坐进车里,车窗半开着,月色中仿佛能看到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会落下潮湿的雨。
恍惚中车便开到了山上,空气中弥散着泥土淳厚微腥的气息,这是在山下闻不见的。赵鹤州悄无声息的下了车,仿佛和我多待一秒都不愿意。
下车之后便看到知桓在山庄门口等着我们,见到我们立刻迎了上来,“没事吧?”
我朝他挥了挥手,淡淡道:“没事……”
他越过我看了赵鹤州一眼,两人似乎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后知桓搀扶着我往里走,我默默地低垂着头没有说话,等送到了房间门口,我却挣扎着推开他,“我自己可以的。”
“别逞强。”
我看着他与我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百合香,“我真的没事。”
知桓嗫嚅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妥协般的看向我,“那你有事就和我说。”
“嗯。”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道:“谢谢。”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回到熟悉的环境,好似一起伪装都被卸了下来,我快步跑到浴室里,趴在马桶上呕吐起来,像是要将胃里的一切都吐空一般,最后口中满是苦涩的味道才停下。
我踉跄着爬起来洗了把脸,将口中的酸涩之味冲刷干净,沉默的看向镜中的自己,大约是哭的太久,鼻尖和眼皮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粉色,应该是意识完全回到了脑海里,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果然是不能喝酒的,喝完酒以后就会想那些不属于的我的东西,就会把奢望变成希望,清醒地时候才会明白,不该有希望的。
安静的房中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我并未回头就已经知道赵鹤州开门走了进来,他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我的身后,我看着镜子中的他,面容依然精致的像是完美的雕塑一样。他并未出声只是朝我伸出了手,我被迫抬起下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赵鹤州眼神清明,在镜中与我对视上,下一秒我感觉到肩上一疼,似是又被咬破了一样,“别咬……”我忍不住开口,大约是觉得痕迹留下的越多,到时候越难忘。
可赵鹤州怎么会听我的,他虽然厌恶我,却仿佛又将我标记成他的私有物,一定要让我的身上全都打上他的标记,我清楚的明白这不是因为他爱我,这是Alpha本能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更何况是赵鹤州这样的Alpha。
鼻尖和眼皮上说的粉色渐渐地晕染到了面颊上,我忍不住别过脸不忍看镜子中的自己,可身后的Alpha却不允许,他仿佛要看着我看着自己露出怎样的神情。
“别……”我伸手想要拉下他牵制住我下巴的手臂,可他却强硬的不肯松手,“好好看着……”
汹涌的海浪朝我拍来,似是要将我席卷进海底,我只能扑腾着双手努力的想要上岸。可大约是因为海浪的拍击,面上的粉色晕染的更重,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但汹涌的浪潮却在此刻平静下来,肩上传来一阵疼痛,仿佛听见魔鬼的言语蛊惑:“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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