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依旧牵着他向风雨廊的尽头走去,苏松清抬眼向风雨廊尽头望去是碧如翠玉的一湾河水。左侧带着青苔印记的石桥下,一只窄窄乌篷船空荡荡地停留在岸边,不知是在等待主人还是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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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居然赶上回来更新啦!迟到加更明天或者后天一定会补的!!顺带一问平板要怎么打出黑色实心方框的字符,并在晋江顺利显示呀。我试了好久都还是预览为4个问号。或者我明天拿电脑再试试
题外碎碎念:
大家骑平衡车一定要小心,还有小城市发生交通事故,一定要找尽七大姑八大姨提前和交警同志好好沟通情况。
今天去处理交通事故,我被五六个交警指着在说:就算你能上路,这就是你追尾了,对方降速有什么关系呢?
我:可是对方无证驾驶电动车诶,他的车都没有牌诶
对方:这个就先不提了
交警:你就说你花销了多少
我:脑部ct巴拉巴拉,医药费巴拉巴拉,家里自己中医屯的药扒拉扒拉,还有根据民法典规定的按照当地平均误工费巴拉巴拉
五六个交警:你先别说这些,你就只要说你能拿的出发票的。
对方:你就报个数
五六个交警围着七嘴八舌:这就是你追尾了,人家很无辜的。仿佛在说要我们判就是你全责,对方愿意给钱已经很了不起了。
最后窝囊的我拿着300块钱,签了和解书。感谢在2024-02-26 17:47:30~2024-02-27 22:0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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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这些规则看着便让人觉得诡异, 更经不起深想。比如要求玩家扮演好自己的身份,但同时作为外来着,他们一天不能在小镇带够8小时, 那剩下的时间,他们要如何合理的离开小镇?更不要提后面那些关键字统统被隐藏的规则,如果小镇居民日落而息, 那他们为何要前往室外?
苏松清轻叩着轮椅的扶手,一边忍住自己继续思考的欲望。规则掩盖部分肯定触及副本重要的秘密,眼下队友都不在身边, 如果他在思考中一不小心触动技能被反噬或者精神力透支, 便要陷入任人宰割的危险局面。
栀子那边有一个可以让两位玩家在副本实时联络的b级道具“一对隐形的对讲机”,持有的玩家可以通过隐形的对讲机保持通话, 并且通话不会被非玩家察觉及听见。
当时因为考虑到解密类游戏栀子的技能发动不受控, 容易引来危险, 还需要云应闲帮忙闭嘴。道具便交予他们二人使用,现在只能期望他们两人尽快汇合,然后找到自己和关胜。
在苏松清思考中, 轮椅慢慢停在了风雨廊的尽头。小苗撑开竹竿伞,安静地垂着眼眸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有什么约定俗成的事吗?他是要上那艘乌篷船,还是上桥,或者在原地等待?而小苗是在试探他的身份, 还是仅仅作为一个听话的奴仆在等待主人的安排?
苏松清脑子的疑问一闪而过, 下一秒, 他缓缓撑着轮椅的扶手起身,还几番装作不稳地样子晃着身子欲倒下去。
“大司寇,您这是做什么?”身边的女孩子连忙搀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有什么吩咐我就好了。”
“我观风雨将至, 想趁着此刻的日光,再欣赏欣赏河上风光。”风雨是真的风雨,还是镇子上的“风雨”,日光是此刻真是的阳光,还是镇中暴风雨前的平静,那就由这位小姑娘自行猜测去吧。反正苏松清只是为自己突然的变化寻个借口。
“苏苏,白妖婆都叮嘱过你多少遍要静养,你怎么还不听话?”乌篷船的帘子突然被挑开,一位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色劲装,束着高马尾从船篷中走出,跃至岸边,“进船这种事情,你唤我一声便可,何必逞强。”
说是小姑娘,是因为她看着比身旁的小女孩高上不少,但无论是面容还是嗓音都还透露出孩子的稚气。
她朝那位一路推着苏松清的小女孩点头笑道:“这次又麻烦吉祥妹妹将苏苏送出来,今日忘带茶饮子了,下次给你补上好不好?”
“本就是我份内的事,谁稀罕你那茶饮子了。”小女孩冷哼一声,“小苗你每次都躲在乌篷船里睡觉,叫你又有何用,也只有大司寇还纵着你。今日大人还提起大司寇身体不好要多添置几人照料,我看大司寇那下就应该要答应。”
“你别念叨了,帮我把轮椅搬上来。”身着劲装的小姑娘弯腰打横将苏松清抱起,往乌篷船上跳去,“快下雨了,苏苏赶着回家呢!”
苏松清直到坐在乌篷船篷内看着篷外正在划着细长竹桨的小苗,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剧本里不足满月便遭遗弃,被他捡到辛辛苦苦养到十岁的小白菜,是眼前这个能直接把他抱上船的小姑娘。
想到这他又是一阵后怕,幸好自己足够谨慎,但凡他在那位吉祥姑娘面前称呼错,那现在应该就在饲养场排队了。
他坐在摇摇晃晃的船篷内,借着船篷上的小窗户观察岸边的情况。岸边建筑基本为沿河而建的木质吊脚楼为主,有些石桥附近,没有吊脚楼的遮挡,可以看见青石台阶上的行走着的男男女女全部都穿着像吉祥和小苗一样类似白麻制作的衣服,样式各异但都会在衣襟袖边和长衫下露出的短短一节裙上绣些各色的花样作为点缀。
真是特别的江南景象,苏松清不禁感叹到。
随着乌篷船的拐弯,他离岸边越来越远,视野中出现一片较为宽阔的的水域,应该是个比较大的池塘。碧绿色的荷叶在池塘中长势极好。
他目测那些荷叶应当比人还高,又长得密密麻麻,看起来无人修剪管理,是个藏宝弃尸的好地方。
正当他脑内想着把全镇人全部屠尽沉入莲花池底的可能性,一只小小的木船缓缓从荷叶包围圈中挤出来。
小木船上小小的人影好似穿着白色的短裤短衫身上还缠着几柄的大荷叶,手上连个木浆都没有,看着狼狈极了。苏松清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个人费劲地扯着身上的莲叶,看起来像是个矜贵的主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遭了一个大罪。连他这么远都可以感觉到小人的气急败坏,甚至感觉可以听到他的抱怨声,等等,这个感觉有点熟悉……
“怎么这个时候碰上那个采莲生,看他这样子肯定昨晚又醉酒,真是晦气。”篷外传来小苗精力十足的抱怨声,“苏苏,你等等,我马上就拐弯换路,绝对不让那个姓云的脏了你的眼睛。”
姓云的采莲生,完了,那是自己家里矜贵的主啊。
苏松清认命地撩起篷帘,冲小苗打手势道,“去帮他。前几日那件事,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他。”
托他当年在警校选修的法制史知识还有些遗留,大司寇应该是主刑狱,按现代的说法就是公检法的头头,他不确定这边的官职也是类似的,但为了他家矜贵的主,他只能试试,这个说法能不能行。
“是关于刘家孩子的事吗?那事今日都结了,您还担心什么。那事又跟云采莲能扯上什么关系。”小苗抱怨道,回头看见自家主子转着轮椅出了船篷,依旧是往日那副悲喜不惊的样子,没有在意她的抱怨,只是望着远处的云采莲,手指轻叩着轮椅扶手好像在思考些什么重要的事。
小苗想起今早大人召见主子时来人着急的样子和主子凝重的神色,叹了口气,认命地朝那晦气人划去。
“不是,这船的浆呢?”云应闲有些烦躁地扒拉着缠在身上的莲叶柄,对着对讲机那边的刘栀子说道,“你先冷静,等我游回岸边再想法去找你。也不知道清清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在围着我跳舞,跳着跳着衣服越来越少的那种,你懂吗?”对讲机传来刘栀子慌乱的措辞,“就是要进海……放晋江都要屏蔽那种,一进来就这个场面谁能冷静啊。”
“诶,好像有船过来。你躲不了你就拿剑把他们砍了,你可是大司马!等等那船怎么又要跑了!”
对面的对讲机传来刘栀子毫不相关的回应:“哇,柔弱人妻男妈妈,我的最爱!唔,云应闲你快过来救我,你这个不靠谱的。”
“那船好像又要过来,等等,那船上好像是清清!清清来救我了。”云应闲的声音变得欢喜起来,丝毫不见刚刚的烦躁,“反正是你的最爱,你干脆躺下享受!”
“我就知道给你不靠谱!你满脑子就是苏警官,云应闲!我要跟苏苏告状”刘栀子那边还传来了一些男子的喘息声,她崩溃地对着对讲机大喊道,“你们不要过来,对纸片人的喜好和对真人的喜好是不一样的,懂?”
“你是官他们是商,他要讨你欢喜,你慌什么,你先搂住一个,不满意地扫视一圈,然后略显遗憾地看着那个主事的说,咱们这怎么还是这些旧花样,我前阵子听姐妹说那些个健壮有力的玩起来别有一番趣味。正巧前几日遇见个叫关胜的,我本还想换换新口味,可惜他不太聪明……啧,真是令人遗憾。你们这也要与时俱进才行啊!”云应闲演示了一遍说话的语气,“那个啧一定要体现出怀念,不满,执着,懂?刘大司马!”
云应闲听着对面传来的刘栀子兴奋的“懂了”、“不愧是你”、“您太行了!”、“卧……我的天,他们真的去找关关了。”飞速地象征性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狼狈的着装,“清清马上到了,没事闭麦谢谢,还有刚才的不准告诉苏苏。”
“知道了。”但不听。刘栀子在心里慢慢地接上下半句。
“云采莲,上来,我们苏苏有话要问你。”
心心念念等着船靠近的云应闲,没有等来清清的安慰和帮助,反而等来了一位盛气凌人的小姑娘站在船头居高临下地同他发号施令。
可笑,他这辈子连燕秋心都不敢这么对他说话,什么你们苏苏,那是我家清清!云应闲冷哼一声,刚想呛回去,便看见苏松清轻轻地掩住口鼻无声做出咳嗽的样子。
“定是你身上的酒味熏到苏苏了,苏苏,我推你进去,有什么事隔着篷帘也可以问的。”小姑娘一跃到苏苏身边,语气温柔地哄着苏松清想要推他进船篷内。
云应闲看着苏松清摆了摆手没有看他,只是冲小姑娘比了一串手势,然后那位眼白看人的小姑娘转过身来凶凶地看着他,“喂,你和大司马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她现在在哪?”
云应闲有些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眨眨眼他今早说的按苏苏舒适的社交距离来相处,是要到这种程度吗?
“呵,云应闲,你也有今天。”刘栀子在对讲机对面传来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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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云云:我缓缓,缓着缓着这路全塌了?
一点点思路小区别:看到莲池
苏苏:适合杀人沉尸藏宝,里面可能都是茶语小镇的人的骨头
云云:果然是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要是潜下去挖几个莲藕也好
昨天忘标注了,晚先生点茶方式参考宋代点菜流程。
云应闲在刘栀子的冷嘲热讽中才将脑回路从争抢苏苏拉回这还是个游戏当中。
他一跃而上苏松清所在的乌篷船, 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根据刚刚刘栀子那边传来的情况瞎编道,“我最近喝酒时确实经常遇到大司马。大司马好像说过她今日上午要接待林府的客人, 下午要去您那坐一会,反正您平日都闲居在家,她上门也算陪您解解闷子。”
“真的?”小苗挡在云应闲和苏松清之间, “大司马怎么会将她的行程告诉你!”
苏松清在小苗身后悄悄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再摆摆手,向云应闲示意自己不能说话,不能帮他解围了。
“人喝醉总有想和人分享故事欲望!”云应闲胡作不在意的解释道, “你一个小孩还体会不到这种酒后闲聊的快乐
“大司马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 什么叫闲居在家!明明是苏苏身体不好,大人特许苏苏在家办工!”小苗的脸色越发难看, 捏着竹竿的样子, 像是捏住了一把长枪, “她今日未去大人那里,反而留家里接待林家那几个老不休,定是计划好要收林刘两家的好处, 替刘家那女孩说话。苏苏你可不能答应她!”
“她区区一个司马,醉后居然还敢在众人面前抹黑大司寇。等我再练几年武艺,定要向她挑战,将她……”
苏松清手指重重的叩击在木质扶手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苏苏?”
苏松清摆出训斥的表情, 比划道, “小苗,谨言慎行。请云应闲进篷说话。刘栀子等会要来拜访,我们要尽快回家去。”
“可……”被训斥的小苗刚开始还想争辩,突然又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 刚刚精气神一下就消了一半,恹恹地说道:“是,请云先生进篷一叙。”
云应闲跟着苏松清入了船篷,小苗则留在篷外将小木船绑在乌篷船后方,继续拿着那长长的竹竿撑船向原定的方向走去。
此刻没有了小苗的遮挡,云应闲才得以看清苏松清的造型全貌,可能连苏苏自己都还未发现,他身上的变化可不仅仅是换了服装那么简单。
原本自然卷毛茸茸的黑发已经被白色及腰的长发取代。白发仅仅用一根黑色织带松松地系住便乖巧地待在身后。头发上无任何繁杂的装饰,唯有一条嵌着红宝石的抹额围勒于额首,红宝石正下方的眉中心用特殊的金红色颜料画出造型特别的花样。
结合着苏松清比往日更加淡漠十倍的表情,云应闲甚至觉得眼前者不是世人,是悲悯天下的仙人入凡,多看一眼便可以洗净万千世俗欲。
云应闲还沉浸在苏松清换造型的惊艳,痴痴地站住看着苏苏,心中开始自觉随机播放洛神赋的各种美好称赞“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仙人突然歪过头看向他,淡漠的表情转眼就换成了好奇与探究,盯着云应闲的眼睛眨巴眨巴,仿佛在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坐下。”
“可爱!”云应闲脱口而出后,立马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合场景,赶紧捡起自己云大少爷的包袱。他装作不在意地附身向前,轻巧地从苏松清捞起一缕白发,像摆弄逗猫棒一般在云应闲面前挥了挥,轻声说道,“清清,这次算是得偿所愿了?”
苏松清的反应果然也像小猫一般,眼神一亮,四处开始寻找船篷中有没有镜子。
“苏警官,我刚借口刘家女儿的事要去找你谈谈,终于从饭局里逃了出来。我还带着关胜,你家咋走啊?”刘栀子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云应闲看着苏松清,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阵沉默下,苏松清抬手比了个大大的叉——我不知道。
云应闲只得继续教授刘栀子“用人之道”,略带无奈意味地说道:“刘大司马,您家没有管家,仆人,马夫吗?不用认识,您只要抓到一个一直跟着你的人说,赶紧备车,我要去趟大司寇家中拜访,然后等着即可。”
对讲机那边立刻传来刘栀子依葫芦画瓢的使唤声。
“离开之前,记得去检查一下自己宅子里有没有什么信息。登门拜访,还要记得带点礼物来。”苏松清拿出纸和笔,写下这段字,提醒刘栀子不要忘了扮演角色和此阶段问题。
他原本以为此处的大司寇和大司马应该同中国古代一样应该都是同样位列三公,不分高低。司马掌兵权,司寇掌刑狱,非要分个高下,也自然是掌兵权的大司马在上。但刚刚小苗的话,却明显透露出他作为大司寇的地位是高于大司马的。那刘栀子来拜访他又明显有求于他,想来定要带上些礼物。
不过,三公为国家最高官职,如今为何会在这么一个小镇,而三公剩下一位掌土木水利的司空又会不会出现呢?
云应闲照念完,刚想找个位置坐下休息,就看见小苏警官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他小声问道:“怎么了?”
苏松清点点纸上的宅子二字,继续如审犯人一般看着他。
“我没有家。我小时候立志想继承家族事业,去当那个什么司空。父亲走的早,母亲病重之际就想将司空之位传给我,但镇子上人都不同意,找了诸多理由来反对。我母亲拖着病躯还在为我到处走动,但我看不得她那劳累的样子便主动放弃了。我在自家祖产里寻了处池塘当起采莲生。母亲走后,祖产都被我变卖,用来扩大产业范围。平时我就住在那艘木船上睡在莲池深处,等到天气冷了,就拿今年的收入找个包食宿的客栈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