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学习新科技的速度很快,景遥虽然没有读过很多的书,但脑子却不笨,相反,他比很多在校学生的反应都要快,因为他出来混社会很早,没有学生思维,对生活困境的适应程度也高,景遥一点点摸索,很快就研究明白了高科技的全部秘密。
因为研究的认真,景遥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开关,突然,面前的一堵墙向两侧打开,一张清透的玻璃镜呈现在眼前,景遥从玻璃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身躯,他手忙脚上地去拨动开关,直到那面墙壁重新合上。
惊魂未定之下,景遥还以为碰坏了东西,他看着玻璃镜合起来,不懂这样的设计是什么作用,自赏吗?哪有人喜欢对着镜子洗澡?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景遥不明白,但不再乱研究了。
他冲完澡,拿浴巾裹住自己,走出了浴室。
徐牧择不让他锁门。
景遥来到房门前,他不锁门没有安全感,明天开始有人来查房,查什么?查他有没有睡在床上?还是查他有没有碰坏什么东西?景遥想了想,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在别人的屋檐下,得乖乖听话才好,景遥回到床边,他虽然把防尘袋给揭开了,却没有去随意触碰房间里的摆件,包括沙发,背包依然放在地板上,景遥擦了擦头发,担心闹出动静,就一直在窗户边等到头发晾干。
窗户边的小麻雀昏昏欲睡。
景遥克服了对尖嘴动物的恐惧,他伸手摸了摸小麻雀的脑袋,叮嘱道:“你可不要在这里乱拉乱叫,这儿不是我们的地盘,在笼子里乖乖待两天,下周我把你带到公司去。”
景遥考虑过了,这鸟儿还是不能养在这里,他把小鸟关进了笼子,忧心它弄脏了什么东西。
小家伙也很安分,栖在笼子里一动不动。景遥垂眸看窗外的风景,别墅的地理位置特别好,窗外是一片汪洋的水域,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他仿佛看到了整个上海的背面。
清晨,景遥在极致的寂静中醒来。
他成功度过了煎熬的第一天。
翻两个身也不会掉下去的床,自由地令人仿徨,景遥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到精巧的灯珠,身下绵软的床铺,身上柔滑的被褥,他整个人如同被云朵包裹起来,体验到了上流生活的第一个乐趣。
景遥翻过身,不再是一下就关注到的门,他看到是宽敞的空间,看到的是洁净的地板,看到了精美的摆件,高级的家具和墙壁相应的配色,他意淫的有钱人的生活在面前具象化,在体验里真实化,他呼吸一窒,随之内心翻滚起激荡的涟漪。
景遥捧起被子,闻它散发出来的钱财的味道,他把那样的味道刻进脑海里,刻进骨髓里,他发誓有一天他可以名正言顺成为享受它的一员,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目标,他要变成有钱人,变成永远不会为钱担忧的阶级。
因为是休息日,按理说景遥不必早起,他考虑到人在屋檐下,即使有赖床的习惯也得装一装,景遥起了个大早,把床铺铺好,被迫变成一个极其热爱生活充满朝气的年轻人。
清晨六点半,景遥收拾好了自己,检查了鸟笼等等,他拉开房门走出去。
楼下大厅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有几个人影在搬什么东西,景遥站在二楼观摩了一会,走到楼梯口去。
楼梯口震撼的外景视觉再一次激荡了景遥的内心,为了对抗心中的畏惧,景遥瞪着那个巨大的玻璃看了长达一分钟的时间,挑战失败,他内心产生了太多人生怀疑,景遥匆匆低下头,想着算了,他干嘛逼迫自己?那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事。
景遥下楼去。
楼下的应良和厨娘正指挥着人搬东西,景遥忘记了厨娘的名字,因为厨娘的名字有三个字,好像还挺复杂的,景遥不太确定中间那个字是什么,他在楼梯上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
听说恐惧会让大脑变笨,畏惧也会影响心理,负面情绪都会对身体有损害,景遥现在信了。
他来到楼下,厨娘先发现他,叫了声:“遥遥。”
景遥愣了一下,他像是听见了鬼叫似的,可这里除了他,谁又能对得上号?
厨娘对他的称呼有几分旧时代的土里土气,最重要的是,景遥一个男生,他接受不了这么亲密的称呼,正要纠正,忽然听到应良说:“小少爷下来了。”
算了,还是叫他遥遥吧。
景遥点了点头,站在客厅里,看那些人搬东西,不问。
孙素雅走过来,她看起来又年轻又苍老,那双眼睛漂亮灵动,眼角的皱纹却有点突兀,她的手和脖颈肌肤是年轻的,脸上的肌肤却很奇怪,是跟她的工作有关吗?景遥不解。听说厨房的工作催人老,油烟对皮肤有损害,因此餐厅里的大厨基本上是男人较多。
孙素雅一笑起来,两条眼角纹特别明显,但她的皮肤状况看起来不止是工作的影响,景遥见对方靠近,保持原地不动的姿势。
孙素雅对他有着莫名的热情,她笑成一朵花儿,肢体语言也特别多,两只手很是自然地放在了景遥的胳膊上,对他说:“我给你做了很多拿手好菜,饿不饿呀?”
景遥不是自来熟,且他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亲密,他很想甩开孙素雅扒在他胳膊上的两只手,看见对方的笑容时又忍住了,他想起对方做的那一桌美食来,点点头,说道:“嗯。”
孙素雅拍了拍手,行为非常夸张,很是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很饿了,我去把它们捞出来,有姐姐在,肯定让你大饱口福。”
景遥摸了摸耳朵:“好。”
孙素雅兴高采烈地去了。
景遥正在沉思,这时,应良突然接了一句:“别介意。”
景遥抬起头,看见应良一双看透一切的目光,他有点囧。
“她没恶意的,”应良说:“就是经历的事太多了,还得过躁郁症,情绪这块可能有点异于常人,不过现在都好了,你不用害怕。”
景遥说:“我没有害怕。”
他确实没感到害怕,他连鬼都不怕,他只是不适应别人的热情。
应良眼睛尖,一下就把事情看明白了,他安慰景遥说:“那就好,雅雅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她只是很喜欢你,所以对你比较热情,你要实在不适应的话,我待会跟她说。”
“没事,不用。”景遥看向孙素雅离开的方向,抓捕到应良的用词,“女孩?她……多大年纪?”
应良说:“她虽然看起来比较成熟,但其实才27岁。”
景遥讶异,27岁?那是很年轻的岁数啊,可孙素雅的肌肤状态看起来,有着四五十岁的痕迹了。
是经历了什么能苍老这么多?想来不会是好事,景遥心中暗自惊疑,当然,他不会去问,他并不想揭谁的伤疤。
把注意力从孙素雅的身上收回来,景遥望着进出的人,问应良:“daddy呢?”
应良说:“在院子里。”
景遥往外看,扑了个空。
应良说:“徐总有晨起锻炼的习惯,如果这时候没在房间里,应该在球场吧,你去看看?快吃饭了。”
景遥点头说:“好。”
他寻出去。
庄园特别大,景遥找起来有点麻烦,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从东边找到西边,在一片平原上找一个身影是很简单的,只是景遥的注意力是球场,他想着找篮球场,结果应良嘴里的是高尔夫球场。
景遥看到了徐牧择的身影,略做了心理建设,踩上了草坪。
徐牧择也起了一个大早,此刻拎着球杆,一个人磨炼技术,打发时间,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肌肉线条明显,晨起有点冷,徐牧择因为运动,身体出汗了。
景遥站在一边,束手束脚地看着徐牧择挥杆,默默不语,视线随着徐牧择手上的球杆转动。
徐牧择自然也发现了他,他往一处挪动,小孩就跟着他往那儿挪动,徐牧择停在一个洞口,头也不抬地问:“会吗?”
景遥诚实地说:“不会。”
他以为徐牧择要找对手,立刻表示自己不会玩,结果徐牧择却说:“过来,我教你。”
景遥犹豫,又走上前,无措地站在那儿,徐牧择把球杆塞在他的手里,站到了身后,却并没有离开,他没给景遥示范,而是手把手地将人圈在了怀里。
景遥有点疑惑,也很迷糊,他怀疑自己没睡醒,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握住了球杆,徐牧择的呼吸喷在他的头顶,问他说:“昨晚睡得好吗?”
景遥后颈一股温热,清晨该是头脑最清醒的时刻,他却迷糊得不知所以:“……好,daddy呢?”
徐牧择带着景遥的手,姿势拉出一个专业的角度,应道:“不好。”
正在景遥出神之际,杆头猛地挥了出去,他完全没有用力,全是身后的男人主导,那让景遥感到凶猛强劲的力量感,把球子打出一个在空中飞舞的完美弧线。
徐牧择补充道:“因为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完全不惧我。”
景遥抬起脸,以一个从未有过的视角看向徐牧择,那张在他眼里满分的脸,从此刻的视角看上去,鼻梁更加立挺,瞳孔更加深邃,五官的锐利程度,更野蛮,更会进攻了。
绮丽的梦荡在脑海,景遥脸似火烧,他匆忙低下头,却被一只手抬起下巴,徐牧择的眼睛像一根奋力燃烧的蜡烛,灼热滚烫,用他那成年男性特有的嗓音说:“昨晚让宝贝流泪了,是daddy的错,daddy跟你道歉。”
“对不起宝贝,daddy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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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其实徐总还是很有风度的[三花猫头]
这两天在生病,码完字脑子要炸掉了,换季流感多发,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呀。
他只是眼角有些湿润罢了, 并没有哭。
跟徐牧择解释这些有点困难,景遥欲言又止,当下抛给他的最大难题不是向徐牧择解释他诡异的生理性问题, 是和徐牧择对视。
徐牧择掐着他的下巴, 迫使景遥去看向他的眼睛, 景遥在想, 徐牧择是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真情假意,还是这个对视有其他的意思?不管如何, 都改变不了的是这个对视太过亲密,加上他们的动作, 两人之间溢出极其诡谲的气息。
徐牧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缓缓撒开手,指尖残留的皮肤温度, 竟有种酥麻的痒意。
景遥干巴巴地解释:“您没错……”
徐牧择怎么会错呢?徐牧择永远也不会错。景遥暗自惊疑,徐牧择在跟他道歉, 为着于他而言的那点小事?景遥觉得自己在幻听。
错没错, 徐牧择心里有杆秤, 他抓住小孩的手, 抬起那根球杆,“就是这样把球打出去, 下一杆还要我带着吗?”
景遥立刻往旁边撤步, 看着远处的球子, 手被包裹的热度经久不散,“不用。”
他还是不会玩,但是比起出丑,景遥更无法接受方才的动作,那让他整个脖颈都红透了, 发尾痒得要命,徐牧择的气息还萦绕在他的周身。
徐牧择空下来,向前方走去,“那就打一杆给我看看。”
高尔夫球不难,学会挥杆只是第一步,徐牧择并没有很认真地教他,因为景遥连规则都不懂,景遥不在意,也没有想学会这些有钱人打发时间的游戏。
他抓紧球杆,跟着徐牧择,来到球子旁边,在徐牧择的注视下摆出一个扭捏的姿势,他向徐牧择看去,意在询问自己的姿势对不对,可以不可以,徐牧择一言不发,站在那儿紧盯着他。
景遥鼓足勇气,挥了一杆出去,但不知是不是角度没找准,他没有打到球子,球杆擦到了地面,差点挖坏了草坪。
景遥很囧,当他以为自己会收到嘲笑和训斥的时候,徐牧择却不声不响地拿了个东西放在他脚下,是一个球钉。
徐牧择把球子放上去,“再试试。”
景遥双手抓紧球杆,整个人像绷紧的弓弦,虽说年轻人学东西快,但学什么是需要些天分的。景遥第二杆挥出去,球是打到了,可出去的不止是球子,连带着球钉全都砸出去了。
“对不起,”景遥想钻到地缝里去,“我太笨了。”
徐牧择捡回球钉,神情依然平静,“把球打出去了呢,哪里笨?”
景遥看着远处的球,距离目标球洞的路线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对球类运动的接触等于零,大球小球全没经验。
属于标准的当代年轻人状态,户外运动的掌控力还不如七十岁老大爷。
“真的吗?”景遥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好像是在朝徐牧择求安慰,当他察觉到自己的奇怪时,景遥又收回目光,自疑地说:“我打歪了。”
他控制不好路线,那么远的球洞,球子那么小,太反人类了,景遥怀疑这项运动不是给正常人玩的。
徐牧择不以为然:“那不是初学者经常发生的事?”
手上的球杆沉甸甸的,看着没什么重量的工具,拿在手里颇有存在感,上好的手感和材质,泛着金属的光泽,景遥又再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的参差。
“昨晚daddy心情不好,别往心里去。”徐牧择绕回正题。
景遥当即否认:“没有往心里去……不,没有生daddy的气,daddy什么也没做错。”
徐牧择用一夜的时间想通了,平复了自己焦躁的心态,他打量着对方,半晌移开目光,“大概是这两天太忙了,心里烦,加上你又一直怕我,有点受伤吧。”
徐牧择也是人,甭管他有怎样的地位和成就,他都是需要情感寄托的,景遥也很惊讶偷来的这个身份是那么受欢迎,他猜测徐牧择应该很爱这个身份的“妈妈”,爱屋及乌才会如此。
私生子在豪门传闻不是很受欢迎啊,那不都是丑闻吗?还动不动会影响一个人的名誉以及资产分配等问题,景遥想来想去,只有“妈妈”的原因了。
“是我太胆小了,”景遥歉疚地说:“因为daddy在我心里的形象很高大,我面对您……有点不知所措。”
徐牧择问:“daddy在宝贝的心里很可怕?”
景遥否认,纠正:“不是可怕,是很有魅力,嗯,很有魅力,daddy跟我想的太不一样了。”
徐牧择笑了,循序渐进地追问:“你说你仰慕我,请问,宝贝仰慕我什么呢?”
仰慕他的身份地位,仰慕他的社会势力,景遥对徐牧择的仰慕都是来自于成就上的,能不能实话实说,怎么样的方式说,得谨慎斟酌。
一不小心就会制造误会,他可以误会徐牧择,因为他的情绪不重要,但徐牧择不可以误会他,因为徐牧择不高兴,就能断了他的饭碗。
如今他们生活在了一起,细节决定成败,景遥的每句话对自己的未来影响都至关重要。
“我想成为daddy这样的男人,”景遥在心中措辞一万,能用的只有一个,“daddy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男性,从各方面来说。”
这话他其实没有撒谎,徐牧择是他现实生活中见过的最完美的人类了,无论比财力还是比肤浅的相貌,他都是优胜者。
不过这话也不算多老实,它省掉了地位上的崇拜和功利心。
徐牧择面色不改,像是这样的恭维听多了,又像是根本没相信,“完美?”
哪有完美的人,凡是牵扯到完美一词,要么就是奉承,要么就是脑残,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形容是完美,只能说明他没怎么见过世面,被表象所迷惑。
景遥依旧坚持,他瞄着徐牧择的手指说:“除了daddy之外,我没有对哪一个男性产生过这样的崇拜了,daddy很成功,我很敬佩。”
学会分清真情假意是徐牧择的第一课,他出身于豪门世家,注定他从出生那一刻就要接收许多的阿谀奉承,他要学会在这些奉承中找到真实的评价,才能够客观的审视自身,这一课真是不容易,学到徐牧择厌倦。
见识的人越多,手段和套路也就越多,他们的阿谀奉承各有自己的特点,每个人都不一样。
高端的奉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不会用很夸张的词语来称赞你,例如“完美”这种词,他会用眼神来表达倾慕之意,徐牧择看到过最热烈的眼眸,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同性的眼睛比异性更加热烈,他们不知收敛,盯上一个人就像饿狼盯上了一块肥美的鲜肉。
分辨一个人的真情假意真是浪费功夫的事,徐牧择推翻了这堂课,他不愿意学了,他把专注力全部投身于自己,谁的阿谀奉承他都不再搭理,随他们表演,他给他们舞台,但从不为他们亮灯。
徐牧择没在面前的小孩眼睛里看到任何类似于仰慕的东西,那全是一味的敬重与畏惧。
如果揭发会令他更难自处,徐牧择会选择沉默,由着他去,原本就已经很怂了,别以后连对他奉承的勇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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